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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错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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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抚了抚乔可南的头,眨眼媚笑。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或者要吃我?

安掬乐表情很逗,乔可南噗嗤一声笑了,然而下一秒就像表演特技,泪水又从他眼眶里渗出来,一点儿预兆都没。

安掬乐拿了一盒面纸来,看他泪落到一程度,就帮他擦。他这十五坪大小的套房内满是啜泣声响,他静静地陪伴,摸著乔可南手里的茶杯凉了,又去给他冲了一杯,周而复始,最後乔可南用他那哑得不成样的喉音说:我不哭了。

安掬乐摸摸他的手。好。

乔可南慢慢地沉定下来,尽管菊花很贴心地没问,可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那坑要订婚了。

安掬乐:哦。

他们一年前就在交往,情人节求的婚那天那天我们一共做了三次,沙发上一次,床上一次,浴室里一次。

安掬乐:哇,真猛。不愧是魔术师。

三次我都让他射在我身体里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做个检查?

安掬乐:我帮你安排我熟识的医生。

又过了一阵子,乔可南道:我是不是很傻?

这话安掬乐回答不出来了。以他的立场来说:是;但以爱的立场来说,乔可南很尽力地爱过了,虽然结局不甚理想,过程里产生的感情却是真实的。很多事,好与不好,如人饮水,旁人无法帮之判定。

乔可南也没想得到什麽答案。他不是後悔,只是觉得怎会这样呢?

他以为自己跟陆洐之的关系再不堪,至少有分诚信摆在那儿,没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不,陆洐之压根儿没骗他,他不过没说,这是技术性犯规,太卑鄙了。

乔可南很委屈。他答应要给我一个明白的

安掬乐:也许你的明白,不是他的明白。

乔可南:

这晚乔可南留宿在菊花黑家,隔天他向事务所请假,尽管实在不想为哭过头这般娘娘腔的理由耽误工作,现实是乔可南怕会吓到人:他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一早差点睁不开眼,是菊花用热水沾湿了毛巾敷上,才终於好点。

乔可南:谢

安掬乐捂耳打断他,一脸嫌弃。拜托你别开口,听了刮耳。

乔可南:

总之他这模样,就算真去上班,估计也会被事务所的人赶回来。

安掬乐很贤慧,下厨煮粥给他吃,乔可南吃了一口,满眼放光,只差没下跪,拿纸笔写:菊花!嫁给我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安掬乐的回应则是踹了他一脚:滚边去!



乔可南觉得事情就是这样了,他哭也哭过、伤也伤过,陆洐之的选择有他自己的理由,是他擅自给这段关系加了太多不必要的想像,至少以炮友来说,陆洐之的表现已算是可圈可点,上奥运绝对可以拿金牌。

偏偏,他不甘心。

穷极无聊地不甘心。

明明约好的你怎可以这般不守妇道不对,不守信用,还有你那天到底是怎样分身的我真的好好奇。

於是在这一念头的驱使下,乔可南拨通了那足足有三个多月,没打过的号码。

喂?仍是那般沉厚有力的嗓音,乔可南很意外,陆洐之居然愿意接听。

毕竟久没联系的奸夫打来通常都没好事,总不会是学那则经典广告:哇阿荣啊~哇呴呷哩寄来的屁股运功散,哇心抗斩斩,中气不顺,已经厚啊。

乔可南?陆洐之的语调隐隐有丝罕见的高昂亢奋,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

乔可南冷冷地勾了勾唇。听说你订婚了。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彷佛一出戏放映到一半,忽然停电,四周陷入一片漆黑的感觉。

陆洐之:这件事

那小姐挺漂亮的,情人节求的婚?很浪漫啊。欸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从哪学的分身术,能不能把师傅引荐给我?我对忍术可崇拜了。乔可南不无讽刺地道。

他承认自己无聊刻薄,偏偏又不吐不快。

大抵是压抑久了,他需要一个发泄出口。

事实上,说这话的时候,他握著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内心有两股力量在拉扯:一个在说住手,这样子太难看了;一个在说风度,去你妈的风度!老子又被劈了不找你PK找谁?

陆洐之噤声,许久後才开口:你在哪?我去找你。

乔可南嗤一声,挂了电话。

他想:我在哪里,我在你那藏尸洞里。作家的话:这章由菊花黑安抚大家受创的身心,人有三急,更完我就去急了orz一些不怎重要的东西补在噗浪,有兴趣可以来看~plurk/xia_yen

38。自己招来的鬼,要自己超渡

乔可南很感慨。

自己当真人如其名,就是一则笑话:他跟苏沛谈感情,失败了;他跟陆洐之谈肉体,也失败了。

果然人生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乔可南心想,他这算是开悟了吗?

他不愿再跟陆洐之扯上关系了,甚至连枝微末节的联系都不要了,乔可南掂了掂口袋里的存款,深思一晚,痛定思痛,决定要跟事务所请辞。

宇文博接到辞呈的时候非常意外,把人请进办公室里详谈:怎麽回事?有人挖角了吗?

老大这半开玩笑的话令乔可南哭笑不得:自己什麽东西啊,还有人挖角。

没,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抱歉我任性了。对於这位长者,乔可南始终是抱持尊敬的。

事务所很好,这里的人也很好,不好的是他分明不需要连自己的工作都赔下去,却做了这般情绪化的选择。他不想再折腾了,光想到自己曾在这里和那人就不愉快。

宇文博泛白的剑眉一凛,表情肃穆地看望这从退伍就在他事务所里拚搏的小子,承认自己对他,多少有点另眼相待因为他是陆洐之很难得地放在心上,数度向他提起的人。

见他似乎心意已决,宇文博忖了忖,道:既然如此,你先休一个礼拜的假,好好想想,倘若确定了,我们就留职停薪。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总是好的,但日子不能过得太率性,知道吗?

乔可南一脸意外,无法否认这位长者说得没错。他诚恳地朝对方深深一鞠躬:谢谢您。

宇文博叹口气,拍拍他肩膀。你是洐之亲口跟我推荐的人,我很看好你,别让我失望。

乔可南:他睁大了眼,像是被那人的名字狠狠烫到。

这算什麽?赡养费?

太好笑,他笑都快笑不出来了。

宇文博给他三天时间做交接,从昨天他一时头脑发黑,打了通不明不白的电话给前奸夫开始,陆洐之便不断联系。最初是手机,乔可南没接,最後把人拉到黑名单,後来那人改打事务所电话,乔可南一听到声音,就挂了。

果然冲动是魔鬼,一切是他自己造的孽。

好在第二天以後,陆洐之那儿也没了冲劲。

事务所同事只接到他请假一段时日的消息,并不知他请辞,纷纷调侃他过太爽,乔可南不想多解释,笑笑接受。

三天後,他下了班,走出事务所,竟看到那台熟悉的黑色奥迪。

他脚步一顿,原先还跟同事有说有笑的表情,顿时僵住。

陆洐之下了车。

欸,陆律师!有人率先认了出来。

陆洐之朝那人点了点头,一双黝黑深沉的目看了过来。他一脸风尘仆仆地跟乔可南说:我有事找你。

哦。他应了一声,垂头看了看表。欸,不好意思,我跟人有约了。

陆洐之: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乔可南:

他心里懊悔得要死,不甘心就不甘心了,干麽还打那通电话,自取其辱,搞得好像很在意一样确实是在意啦,乔可南那时就是很堵心,堵到必须找个人跟他一样堵,他承认自己有意让这人难受,就算只零点一秒都好。

他知道,陆洐之对他,并非完全地没有感情。

那些日常生活里的相处片段毕竟不是假的,自己会眼一闭爱上这人,就是因为感受到对方传达过来的情感,或许不够强烈,可它切实存在。

至少这一点,乔可南不会否定。

也不想否定。

我赶时间,先走了。

说罢,他不管周遭人什麽反应,招了计程车就跑了。

反正明天,他就不上班了。

回到家里,乔可南一头一脸的冷汗,路上看到恶鬼都没这般吓人。

他是不是应该去跟陆洐之讲清楚?其实我不是要听你解释我只是因爱生恨想讽刺你两句,因为你居然让我当了最不屑为之的小三。

还是男小三。

什麽乱七八糟的世界。

乔可南深呼吸,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门铃声却在这时响起。他惊骇得手里马克杯落了地,锵一声,碎片四裂,一片甚至刮破了他脚背,瞬间划出红痕,渗出血水。

乔可南没感觉到疼,门铃又响了第二声。

一直响到了第五声,乔可南才终於平复下心绪:这都自己招来的鬼,得自己超渡。

他按开了楼下大门,再出去,倚著门板盯著一片昏暗的楼梯口。他住三楼,没电梯,只见陆洐之颀长的身影逐渐出现,两人四目对上,不过短短三个月未见,却像隔了千年岁月。

这是陆洐之第一次到他所住的公寓来,乔可南摊手。抱歉,家里很乱,就不让你进去了。

陆洐之眉目之间隐约有点疲惫,忽道:我接电话隔天就下南部去了。

乔可南:哦。这是在解释为何後来三天没真登门找他吗?说实话,他没在意这个。

那天是我冲动了。乔可南说。我只是被吓到了,我确实有点不爽,我这辈子从没对不起过别人,你却让我莫名其妙背了一股债。

陆洐之拧眉,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麽,最後却握拳吐息,道:你继续工作吧。

乔可南一愣。

宇文律师很看好你,我不知道你辞职的原因是什麽,但若是为了我就太不值得了。陆洐之说。

乔可南傻了一会,随即忆起宇文博那番话,原来男人是接了消息,来当说客的。

真是难为他了。

乔可南不自禁笑了一声,陆洐之不懂他为何而笑,却不好问。他们之间,已经变成连多讲一句体己话,都嫌尴尬的关系。

这个曾经倾尽一切,柔软接纳他的青年,如今同样在用他的一切排斥他。

陆洐之瞬间心就疼了。

乔可南问:你为什麽会想从政?

陆洐之:?

你已经有很多很多钱了,你不爱女人,但若要从政,就非攀亲带故不可,你宁可让自己一辈子活在阴影跟不诚实底下,也坚持走这条路的原因,是什麽?

乔可南挺好奇,莫非权力真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径道内一时陷入冗长沉默,终於,陆洐之开了口:我是孤儿。

乔可南瞠大眼。

陆洐之:我三岁被人扔在育幼院门口,不太记得自己的父母,大概他们给我的印象不好,就不想多花心思去记忆了。

乔可南:

基本上这是一个很老梗又很狗血的扭曲大人演变史。总归是在育幼院里受同侪欺负,在寄养家庭里感受人情温暖,在学校被人鄙视排挤一路心酸到了高中毕业,直到大学,靠著体格的成长、智慧的累积,以及强大的气场,终於扳回了颓势。

更何况,陆洐之还是同志。

每个同志都免不了学生时期的煎熬,学校是个小型社会,又是个封闭场所,一旦人际关系没搞好,痛苦的程度足以留下一辈子的伤。即便是自己,青春时期数度也有过撑不下去的念头。

陆洐之:我在社会的边角看到了很多无能为力的事,我想改变,帮助一些人目前还算有效的方式,就是从政。

有位置才能说话,这是他长久以来,体会到的真理。

原来如此。乔可南听著,果然人家有理想有志气就是不一样,原来早餐店那天陆洐之不是说假的,他是真的想做大事。

挺好的。乔可南肯定地点点头,只差没拍两下手鼓掌。那你加油,如果选区在我这儿,我肯定投你一票。

陆洐之:

干麽那副表情?你想我同情你?恐怕男人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同情,他靠自己的力量一路走来,这份决心,乔可南予以佩服,但绝不怜悯。

开玩笑,天底下可怜事多得去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例子更堆积如山,一个人受到伤害,固然值得怜惜,却不代表就能藉此理所当然地伤害别人。

至少,不该瞒骗。

这是乔可南纠结的首因。

关於辞职的事我会再想想。总之我也是个男人,自己的选择会自己承担。他直视他,一字一句,很清晰地说:希望你也能承担自己的选择。

陆洐之一震。

乔可南不想管他露出了什麽样子,朝男人挥了个手。慢走不送,我不会再联系你了喔对,这次是真心的恭喜你订婚。

好,太完美了。

青年非常满意自己的回应,简直几罢昏。

他转身,开门入屋,有人揽过他的肩膀。砰一声,门板关上,他被压制其上,撞到脑袋,一阵目眩间,熟悉的Marlboro气味不容置疑地灌入了嘴里。

又苦,又辣。

老天,这家伙刚到底抽了几根烟?!

青年快被熏死了。男人的嘴碾压上来,乔可南回神以後,试图逃躲,他双唇紧闭,下一秒却被狠狠捏住了双颊,嘴唇被迫打开,男人的舌在口腔里一阵乱搅,疯狂至极,乔可南简直要晕了。

你妈的他抬脚想踹,却动到那只受伤的脚,疼得顿时失了力气。

陆洐之趁机更加放肆地倾压上来,修长的腿卡进他双腿之间,完全将他的挣扎封死,不论乔可南怎样闪躲,就是不肯松嘴。

乔可南火从心头起,手用力地紧握成拳,在陆洐之专心舔弄他牙龈的空隙,奋力一挥,一下子打在男人脸上。

两人都挂了彩乔可南嘴被吻肿,嘴角被磨破;陆洐之掩住脸靠著另一头墙壁,猛力喘气,男人眼里有种阴暗逼人的东西,很沉、很重,衬著他嘴角那抹伤迹,昏暗里彷如一只濒临绝路的野兽。

乔可南双眼恨得发红,他的嘴、他的手、他的脚还有他的心,都在剧烈抽疼。

他掩著胸口,觉得快要裂掉了。你往後别出现在我面前。

陆洐之:

你跟苏沛,我都不知道谁多恶心我一点。说完,青年不顾他难看下来的脸色,踅身进屋。寂静的楼梯间内,随即传出了大锁落下的声响。

乔可南刚那一拳没省力。陆洐之背靠著墙,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

那疼一路渗进了胸口,钻著心脏,往他最脆弱的位置上戳。

他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那种喜怒哀乐情绪全然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他这辈子从未经历。

乔可南说:希望他能承担自己的选择。

他掩著心口,回想适才那番对话,自己身为律师,法庭上驳倒过许多人,如今却连一句像样的话都吭不出来。

他心虚。

因为他忽然发觉,自己的选择太沉重了,他好像有点担负不了。

他执意从政,骨子里根本是想自己总有一天要成为人上人,证明给曾经瞧不起他的人看,还有抛弃他的父母压根儿不是跟乔可南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念头支撑了他近三十年,像一道障,他无法摆脱。

39。苦果

陆洐之本想直接回家,却发现自己有重要文件没拿,只得掉头回办公室一趟。

正值新官上路期间,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人员二十四小时轮班待机,处理各种突发情况,有个立委注意到陆洐之,一见他青紫的脸便惊呼:你怎麽了?!

遇上了一点意外。陆洐之苦笑,但嘴角一扯,脸就发疼,乔可南到底力气不小。

是哦总之这段期间你小心点,千万别出任何意外,有点风吹草动都很致命,挨过这阵子,就没事了。那立委表情很紧张,自然不是紧张陆洐之的伤势。小心别对往後选票有影响。

嗯,我知道。陆洐之应声,没多耽搁,从自己的办公室取了文件就走。

他搭上车,自从来到这里,他听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选票。

选票选票选票搞得他听到这两个字,就一阵作呕。

陆洐之发动车子,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是在干麽?又不是二十几岁的愤青,在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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