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有痞-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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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来西山好几次了，每次来都是热火朝天的工人劳动场面，办公室前面停着许多车，那些财务室的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热热闹闹的场面。今天一看，全厂子找不到五个人，突然觉得这厂子也太大了，太空了，太安静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联查大队来了

帮忙卸车，容刚不用他，再磕了碰了，容刚把外套脱了丢给他，去，一边站着去。
容刚戴着手套跟着工人一块卸车，排污设备很大，材料也很多，把昨天清空的货场都占满了。
七点不到，村民们陆陆续续的赶到，看见容刚在卸车，钢厂的那些工人们谁也不闲着，都上去搭把手。
年纪最大的孙爷爷也来了，那些老人家也都拄着拐杖来了。
容刚扶住孙爷爷，有些哭笑不得。
“孙爷爷，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呀。”
“你不是耳背吗？你能听到广播啊。”
“播啥啊，现在不能播种呢，没下透雨呢。”
得，还是耳背。
“苗儿，让上了年纪的去我办公室，我那里屋有水果呢，你帮我招待一下。”
容刚在孙爷爷耳边大声喊着。
“我把你送回去吧，这里太乱。”
“有水果啊，那我要吃点，还没吃饭呢。”
孙爷爷颤颤巍巍的去办公室，容刚都怀疑，这老头是真耳背啊，还是装糊涂啊。
还不等容刚叫人把孙爷爷送回去，看大门的冲着容刚大喊。
“厂长，厂长，他们来了！”
省环保的，公安的，检察院的，这次来势汹汹，开进来十几辆车，有几个车门一开，跳下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三四个记者就位。
昨天那位女记者跳下车就站在办公室门前开始报道。
“我们昨天新闻报道出这家钢厂污染环境，今天跟同省联查大队，再次来到这个工厂，做现场报道。观众朋友请往我对面看，这就是这个厂子的全貌，那座大烟囱就是制造污染的源头，每天都在往外喷着大量含有二氧化硫的浓烟，污染环境。”
又一位男记者冷静的说着开场白。
“这次联查大队由省环保局局长牵头，我们采访一下省环保局李局长。李局长，这次来你有什么想法，如果情况属实你们会怎么做。”
“严惩不贷，绝不会徇私枉法。一查到底，还我省碧蓝天空。”
李局长重重握拳，表示决心。
一位年轻的女记者指了一下周围不少村民。
“看，这些村民，估计都是深受其害，肯定是想要一个公道。”
大胖二胖，所有在这帮忙卸着排污设备的村民，都咧咧嘴，这厂子啊，绝对保不住了。
大胖二胖俩人一合计，算算他们能捞回多少，反正这几年投资的钱都赚回来了，还买了房换了车，差不多就得了，封了就封了吧，他们俩啊，还是撤资吧。
这哥俩悄莫唧唧的，躲在一边不出面了，反正容刚是大股东，这种事儿啊，还是让他解决去吧，他不是坚持保全厂子吗？那就跟这些来势汹汹的人交涉吧。
“负责人在哪，躲出去啦？这事儿能躲的过吗？”
不知道什么职位，一个人咋咋呼呼的，到处踅摸着。
容刚走上前，不卑不亢，不急不躁。事情总有应对的办法，跟他们急眼干啥，态度好一些，一时的低头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抬着看人。
“我是厂长，容刚。大家去办公室坐坐。”
自己的办公室都是村里的老人，还是去大胖的办公室吧，这就往里让着。
“不必，带着我们为这厂子走走。你们去查查犄角旮旯，看看有叙发现没有。”
李局铁面无私，板着脸，根本不吃容刚这一套。一声令下，来的那些环保局的人，都散开，手里拿着各种仪器，到处测量。水是否达标，空气是否合格，颗粒物悬浮，因为生产产生的废水往哪里排放，工人的工作车间，是否存在安全隐患。
“这是我们厂今天运过来的排污设备，正准备安装。这套设备是国内最先进的，能过滤掉粉尘，颗粒物，能净化排出来的废气。厂子虽然是污染企业，但是绝对没有废水胡乱排放，容易被风吹起来的粉尘我们也采取措施，不会飞扬起来的，我们这……”
“不用你介绍，我们会查。”
李局长根本不给容刚说话的机会，正眼都不看容刚。
记者们也兵分几路，跟着那些采集样本的环保局的人，镜头里，拍着他们采集样本，对高炉的各个角度拍照。几乎是一寸寸的拍照了，犄角旮旯都不放过，特别详细，特别仔细，就连狗窝，都被拍进去。
听见记者们传来的各种报道声，这里是生产车间，环境很乱。这里排污地方，水看起来很清澈，具体的是否含有害物体还要采样化验，地面上有灰尘。
这里有一堆废弃的库房吧，各种废弃的铁丝钢管，还有机油桶，都放在一起。
路面显然是被整理过，看起来很干净，和等明天的那一幕很不相同，不用说明，这一个晚上，这个厂子是怎么抓紧时间修正的，企图掩盖最真实的一面。
容刚皱了一下眉头，这记者，是想把厂子盯死啊，每一句话都毫不留情。
工人看不下去，想去阻拦，告诉记者你们不要胡说了，容刚按着他们都别动，跟记者交恶，那就是自找死路。
“你厂子的所有证件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容刚看了一眼杨树，杨树转身往他的办公桌那边走，他知道容刚平时把这些证件都放在哪了。
地税国税，生产许可，营业执照，所有想到的，想不到的各种证件都拿出来，缺一不可，少了一个证，那就是无证经营。
厚厚的一大摞，交给容刚，随后被人接过去，挨个比对检查。
有人要查看各个车间，机房，门关着直接就给踹开，有人想阻拦，容刚对他们摇头，不要阻拦，随他们去。
“危险物品使用许可证你有吗？”
危险物品？那是什么？钢厂没有炸药啊，又不是在石粉厂。
“你们化验室总要用到硝酸盐酸硫酸的吧，那东西可是危险物品啊。”
容刚真没想到这，钢厂的检验室都是化学药品，肯定会有这类东西啊，也没听说谁去办个许可证，包括容满仓的钢铁厂那些大型检验室，都没听说会有这个证件的。
“就这个证件没有，其他的证件齐全。”
到这个时候了，就是有错，被抓，没错，他给你制造点错还会被抓。
“账本，生产单子，原料购买合同，通通都交出来。”
容刚把这些都拿出来，那些采集样本的人也都回来了。
有个人拿着一个不大的东西，到处监测，站在厂子不同角度，进行测量，然后把数据记录在案。
“怎么样，合格不。”
李局问着，这人赶紧报告。
“便携式PM2。5检测仪显示，135毫克每立方米，属于轻度污染。我已经采集了样本，回去用更准确的PM2。5检测仪再做进一步化验。”
“没生产都是这个数值了，如果生产的时候，那还不是严重污染啊。”
李局当场就翻脸了，所有镜头对准李局长。
“排污设备没有安装，是有一些轻度污染，只要排污设备安装了，我有信心，就算是生产的时候，污染也控制在这个范围内。”
容刚真的很想跟他说，春天，北方的春天你去检查一下，在哪个省市没有污染的，你随便测量都是这个程度吧，我这停产呢，但是不代表其他的工厂没有停产啊，空气是流通的，自然风一吹也会污染到我这里啊。
他压制着自己的火气，不去指责，也不试图讲道理，没啥用，态度好点，配合调查，尼玛，老子忍了，为了日后我还能继续开办厂子，这口气，忍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老少爷们真给力

“工厂近期不要开工了，一切等化验结果出来再给你们工厂结果。”
李局指了一下各个房间。
“为了避免你们厂子晚上偷摸生产，先查封。”
“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等我们研究决定。”
李局看看厂子，哼了一声。
“这种工厂，就应该砍掉，还给老百姓一个良好的环境。”
“需要整改的地方我肯定整改，整改好之后，再请环保局的通知来验收，全部合格了我再开始生产。总不能不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直接拆了吧。”
“早就该拆掉，危害环境。”
“拆掉？拆掉可不行。”
杨树赶紧说话了。怎么回事呀，他都看着呢，容刚态度一直很好，这些人怎么一面倒的处处紧逼啊。
昨天的报道就是怀疑污染，今天这就几乎是板上钉钉了。有些根本不分青红皂白，根本不管容刚说什么，就认准了污染事实，就连整改的机会都不给。
“你是谁？”
李局瞟了一眼杨树。
容刚皱了一下眉头，把杨树扯到身边，稍微用力捏了他一下，不要对着干，你要被卷进来那就是包庇污染企业，再把你大学生村官一撸到底。
“他是我们村的村长，大学生村官，为人有些直接了当没啥心眼有啥说啥。”
“村长啊，你是村长你怎么不为村民考虑呢，这里污染严重你就没有交涉过吗？”
“我就是为了村民考虑我才说了，这厂子不能拆，整改可以，不能拆了。”
“杨树，去把老支书找来。”
越说越急眼了，你跟省环保局的局长呛起来，能有你的好吗？还是太年轻，脑子一冲动的就初生牛犊不怕虎，赶紧把他支走。
“不去，你别拽我，我要把事儿好好说说。”
杨树真有些火大了，这些人压根就不听容刚的解释，认错，一门心思的非要给拆了。
怎么啦？为什么不听听容刚的意思啊，污染，是他不对，但是他这都准备上排污设备了，态度很好，一再说着整改接受惩罚，提出来任何意见都接受，怎么都不行啊。
“那我倒要听听，你要说什么。”
“全国抗击雾霾天，我们都很支持啊，环境好了人们住着也舒服我们也都高兴啊，国家有这个政策也是为了老百姓，很好的一个政策。但是，你们也不能一刀切吧，总要体谅一下当地的百姓吧，容刚的厂子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污染，但是他做了补救，你看着周围的树木，他都改善了啊，我们村种了很多的树木，就是为了抵抗沙尘暴的，雾霾天他也减少生产，控制二氧化硫的排放。他这就要上排污设备了，你就给他一个整改的机会，验收合格了再生产，不行吗？我们村也需要他啊。”
“需要他？需要他的厂子污染环境啊，你跟容刚是不是朋友啊，铁哥们，这么为他辩解，小同志，你是村长，可不能是这个厂子的股东。”
“李局，他就是一个村长，怎么能是我这的股东呢，他和我的厂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局哼了一声，看了看义愤填膺的杨树，有没有村长的股份谁知道呢，没关系怎么这么维护？背地里肯定有什么金钱交易吧，容刚花钱收买的吧。
“我们村长说得对，这厂子关系着我们村所有村民呢。”
村民们不干了，纷纷开口，他们都在围观，这种大场面他们也只能围观，这可都是大官啊，哪里容得上他们说话，可现在不说不行了。
老支书带着村民围上来，把这些当官的团团围住。
“国家政策我们都支持，但是要为了我们想一下。我们村大多数人都在这里上班，厂子要是没了，我们这些人都没工作，我闺女上大学，每年一两万的费用，就是靠种地卖钱，根本都不够。就在这里上班才能供我闺女上学，厂子关了，我去外地上班吗？我家里还有半身不遂的老娘呢，那就让我闺女退学吗？你们当官的觉得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可以申请什么贫困生啥的，也为我们老百姓琢磨一下吧，大道理我们不懂，我们只在乎自己的小日子顺利，赚些钱把孩子供出来。”
“我们家新扒的房子，儿子准备今年结婚，我和我儿子都在这里上班，想这秋后了房子盖好了，粮食卖了，给儿子娶个媳妇。现在农村娶媳妇儿也花不少钱啊，盖房子给嫁妆怎么也要二十多万啊，让我们这土里刨事儿的农民怎么办？不在这上班去哪？你把厂子拆了，儿子娶不上媳妇房子盖不上，我们一家几口去哪睡？”
“你们当官的哟，有你们的想法，也要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人啊，你们吃着公粮坐着小汽车的，孩子上大学娶媳妇儿都不是个事儿，还能趁机捞一笔呢，我们农民呢，有啥呀，在当地上个班，还能把家里的活干了，家人照顾了，钱赚了，怎么就把我们饭碗砸掉啊。”
“说刚子的厂子污染，污染不污染我们不知道。我们就知道，自从他在这开厂子，自从我们村长来了，我们这个小山沟沟，大变样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都能赚些钱，改善了生活，小日子变得美满了。我们不指着国家养着，刚子每个月还给我们这些老年人五十块钱呢，虽然五十块钱不多，买啥都不够，但是足够我们吃药打针了。厂子关了，这钱你给我们呀，你给吗？你能把你工资拿出来给我们这些老棺材瓤子吗？你都办不到的事儿，你干嘛还不许别人做下去啊，他是个好人啊。”
“就是啊，那以前过的啥日子，下雨天都不敢出门，那路根本就没法瞳，骑车都能掉坑里，容刚来了，他把厂子里的车借出来，接送我们去外头，就那年夏天，我家媳妇儿生孩子，难产啊，那天雨贼大，村里没人有小汽车，稀里哗啦下着雨，驴车不敢走，牛车速度慢，谁能让生孩子的人坐摩托啊，那也不行啊，下大雨骑摩托带着孕妇，找死啊。老支书一个电话打给容刚，容刚那时候开车都快到城里了，赶紧回来，冒着大雨啊，那么坑坑洼洼的路啊，他回村接着孕妇，把孕妇送到城里的医院，还垫付医药费，要是当时没有容刚，那娘俩早就没了。别人都说容刚脾气暴，我看来，这孩子嘴硬心软，是个好人。这样的人为村里干了不少好事，我们都是小老百姓，你说的大道理我们不知道，我们就知道，这人绝对不会坑害村里人。”
“我们村所有孤寡老人都是容刚赡养。他几年前来到村里就开始了，我是支书，干了几十年的工作了，政府什么政策都支持，我就是想说一句，政府遗忘的事儿，他帮忙干了，政府没做到实处的他帮着做了。
这一个厂子，养着我们村二百个六十岁的老人，三十个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还有五个无依无靠的老人。逢年过节，每个老人二百块红包，每个月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五十块，八十以上的老人一百块，修路的时候借给村里四十万。
村长去年来到村里，他们俩一起，把我们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小山沟，修建的就像是世外桃源。村里人大部分在厂子上班，小部分人在桃园上班。村里开办的桃花节又带动一些人赚钱，农民丰产增收，小富起来。村里上下都很，怎么就看不得我们西山村一步步变好呢，怎么就不给一个机会呢。这个村子在，我们村就能繁荣富强，就算是为了老百姓的生活，这厂子也不能拆。”
老支书的话，全体村民都在点头，渴望的看着他们。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说着，那个不孝顺他爹妈的小子，不是让容刚揍了一顿老实了吗？你还记不记得你家孩子发烧啊，大半夜的抱着孩子跑，容刚那天喝酒回来，直接把孩子送去医院了。我相亲去，车在半路坏了，容刚直接把我送到我对象那，我对象一开始喜欢的是他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请倾听一下老百姓民声

容刚没想过，村里人会这么维护他，就像那个雨天送孕妇的事儿，他早就忘了，不提根本想不起来，好些年了吧，很多的小事儿大都不记得了，提起来，有些莫名，这是他干过的？他还有这么善心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搭把手，小恩小惠都算不上，可被这群淳朴的村民牢牢地记住了。
这么多人，维护着他，也许他们来是受到杨树的动员，当他们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心里是深深的感动了。
其实他没做什么，就是顺路接送一下村民，有人打电话那就是急事，急事能帮就帮，那不赡养父母的他正好经过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