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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郎归-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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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郎归》作者:宝金
【文案】
我知道我长得没我夫君好看。
我知道我打架也不如他,说话也不如他。
我知道我每次都是被扑倒的那个。
我知道我如果和他一起学什么来比赛,哪怕是绣花,也是我输。
我知道我弱透了
但是我至少在一件事上成功了,这个颜若天仙,有时毒舌,基本正直,忠心耿耿,武艺高强,天资聪颖的傻瓜被我诱引到手了。
内容标签: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乔装改扮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伏杜,青女 ┃ 配角:麻麻说配角滴名字不重要。。。 ┃ 其它:青楼
第一卷:肇始
第1章 宿月楼花魁(病句)
三月三,女孩儿们可以出游的大好日子。
良家的小姐们指望靠今日望良人,青楼的姑娘们也想着互相拜会,完成必要的社交活动。
这样的活动意义重大,她们要借这个机会,互相记住彼此的面貌方便回去做小人儿扎;也要趁机打听一下八卦,没事的时候随着瓜子儿一起磕牙;就算这些活动都可以被斥之为无聊,参拜花魁娘子,学习她的妆容打扮,总是没错的了吧?
要知道,这是善于学习的表现啊!
所以,花魁娘子在这一天是非常忙的。她既要温柔又娇媚地应付每一位来看望她的大爷,又要谦逊而得体地应付其他姑娘们的各种眼神,还要喂饱自己避免突然饿昏过去被人不付银子就揩油实在是忙得很啊,忙得很。
但是,就算再忙,至于要等到这日落西山的时候还不回来么?
大道边停着的一辆马车中,一位默默等待了很久的美人儿已经愈发不安起来。
关于她即将搭讪的那个人的传说,变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罩住,无处可逃所以在听到马车声响经过她车边时,她几乎感到了一种解脱。
她挑起车帘,开口,向另一辆车中呼道:“车里可是宿月楼的春锦姐姐吗?”
那辆车停了下来,蜀锦车帘也掀起了一角,正好显出半边漂亮的脸蛋儿——虽不施粉黛,亦能叫她一个女子都看丢了魂儿去。
“是了,敢问姑娘是哪位?又有何事要教导春锦呢?”朱唇微启,不是莺燕啼转的婉然,却带了几分柔和有弹性的底气;眼波一横,让她的心都跳慢了半拍。
“本,本无事奈何”再说话,她自己也已经没了底气:“只是”
那美人儿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姑娘有事请快说,无事且莫耽误别人时间!”
“赵七公子赠与春锦姐姐的那柄嵌金牙眼儿扇子原是奴家赠他的定情信物他却转赠了姐姐望姐姐归还奴家。”她一急,一长串话语便如剪断了线的链,珠子哗啦一声溅了一地。
“便是这把扇子么?”那美人儿头一低,摸索出一物,递出车窗外:“这把?”
那玉雕般的手里掂着柄漆红嵌金扇子,更衬得骨节细匀指尖柔嫩,可盛妆女子只道“不是”。
“这个?还是这个?这一把是吗?”
她竟一顺儿拿出了三四把各色的嵌金牙眼扇子:“难道都不是?”
“不是。”
“啊,那必定是这个咯?”玉手中“啪”地展开一柄绿底扇儿:“是这个吗?”
“是。万望姐姐归还了奴家”话音未落,扇子便被直直丢过来,正巧撞进她怀中。
一声郁气的“多谢姐姐”还没道出,那边便传来一句让她银牙咬碎的话。
“这牙眼儿是姑娘自己咬的?这可真是不怎么好看!牙眼儿咬得粗粗细细毫不均匀!用来定情只怕会吓到您的郎君呢!谁能想到这样的牙印儿会是姑娘家咬出来的?下次请姑娘可别送人牙眼儿扇了,积些德,送个荷包什么的,再不成呐,送锭银子都比送这个好就此别过,万望下次别再见到姑娘!”
对方居然就在抛出这么一串恶毒的话语之后,扬长而去了。
盛妆丽人的脸蛋儿红一阵白一阵,看着手上那扇子,绿得简直讨人嫌。
“哧啦”一声,她把那扇子撕了,丢出窗外。腹内暗诽:“不就是个花魁么?有什么了不起?”
这话她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宿月楼花魁春锦姑娘,自从挂了牌子出来,便重现了“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风流场景,这若还不算了不起,那她,还有别的院子里别的姑娘们,简直可以三尺白绫了此一生了。
不过,春锦的模样,长得确实漂亮得让她一个女人的心脏都要跳不动了
那些关于春锦的传说,在这一刻涌入她心中。
春锦是宿月楼花魁。
传说中她聪明伶俐,顶真续麻无一不精,琴棋书画无所不晓,甚至还精通诗书。
传说中她性子骄横,言语恶毒,还养成了挑客人的头牌习气。已经有很多个她看不上的客人被她羞辱得大哭而去,发誓再也不登宿月楼的门,可没过多久,那些被她归类为“恶心的男人”的身影又在宿月楼的大堂里晃来晃去了。
传说中,她身边总跟着一个神秘的绿衣丫鬟。不过,这没什么好传说的吧,一个丫鬟而已,只是她从来都用面巾挡着脸,未免有些怪异。
怪主怪奴。盛妆丽人边恨恨腹诽,边吆喝车夫:“福子,回去吧。”
那福子却过了半晌才出声:“绣桃姑娘,刚刚那位当真便是春锦姑娘?真是难得一见难觅其踪千年难寻万年难见的美人儿啊”
该死的!她有那么美吗?比我美多少?车里的绣桃姑娘都要气得砸车壁了,却被猛然起动的马车一晃,撞到了头。
此时,那辆早已颠儿颠儿离去的马车里,一把有弹性有底气的声音却阴恻恻道:“春锦姐姐,你倒是收了不少的‘定情信物’啊,你这情到底是定给哪位公子哥儿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口气宛如撒娇:“哎呀,奴家的情给了哪个,伏杜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么讲当真让奴家伤心呢!”
她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尾音,都波折袅娜地转了四五个弯儿,车厢外,赶车的顺子不禁打了个巨大的寒噤——现在不该是春天么?为什么车厢里正渗出凛凛阴气呢?
而车厢里,着精致的绣纱绿绸衣的人——刚刚绣桃看到的人,正扯了嘴角挤出一个毫无情感的笑容:“呃,是吗?这样你就伤心了?”
之后,此人的声音立刻转低:“我说过了,不许说让人误会的话!听起来倒像你喜欢我似的,我可不想被你的恩客们炖了”
锦衣华贵,明显是主人的春锦姑娘,也不禁叫这目光这话语给冻出几寸远。她面前的绿衣美人,面目几乎是完美的,便是天人也及不上。
“伏杜你长得可真好看。”她也低声说。
名唤伏杜的丫鬟勉强一笑:“虽然姐姐你是好心,但我还是不怎么稀罕这种夸奖,如果它算得上夸奖的话。”
“你还真是奇怪,世上有谁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好看呢。”
丫鬟毫无诚意地勾了勾嘴角:“你下次对你的恩客说他长得真漂亮穿女装就能当花魁试试看?哪个男的喜欢被当做美女打量啊?!而且其实奇怪的人是姐姐你你对客人的态度如果称不上奇怪,那归心妈妈上次插了一头鸡毛的造型也就不奇怪了。例如魏公子,前一瞬还在楼上喝茶,后一瞬便被姐姐拿茶壶浇得满身茶叶,宛如一整棵被炒过的茶树;譬若胡公子,前一瞬还在听姐姐弹琵琶,后一瞬便被琵琶砸倒在地上,两个龟公才把他抬走;比方郑公子,前一瞬还与姐姐郎情妾意相偎相依,后一瞬便被一招平沙落雁踹得像个粽子般从楼上滚了下去;还有杨公子”
“停停停!”春锦扑上来要堵伏杜的嘴:“可别再说了说得奴家好像个悍妇似的”
“可不就是个悍妇”
此时,恰巧,马车猛地一摇,春锦没有站稳,身子一晃,一段雪腻的脖颈恰好堵在了伏杜嘴上。
伏杜眼睛已经惊异地大睁了,嘴里却还坚持把那个没说出的“吗”吐了出来。
如此,双唇一启,倒像是伏杜正吻着春锦的脖子般。
“你是要干什么!”伏杜愣了一下,尖叫,一把把春锦推开,美丽的脸庞涨得通红:“你是疯了还是不想活了?!”
“不就是亲一下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春锦扬起了头,唇角微微上挑:“再说你还是个孩子,干嘛这么”
“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都十四了!”伏杜生气了:“而且我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用嘴碰到女人!”
“你小时候没吃过奶么小公子?你是隔空吸取么?你那时候内力就那么强大么?”
“那不一样!你别指望用这个来转移话题!”伏杜益发恼怒,脸色由红转青:“你你不要脸!”
春锦脸上的嫣然笑容僵死了,转瞬间就哭了出来:“你你说我不要脸?”
她竟然哭了?真的哭了?
伏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女子——花蝴蝶一样周旋于恩客之间,便是撒脾气耍泼也会被男人们无限原谅的宿月楼头牌,面若桃李言如蛇蝎的春锦姑娘,居然被自己的一句话——或者说就是“不要脸”这三个字——给气哭了?
“春锦姐姐你你别哭啊,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不要脸只是我刚才真的太生气了,我”
伏杜的服软道歉还没有起到效果,马车就回到了宿月楼前。余怒未消的春锦都没等待伏杜下去扶她,便自己提了裙子走了。她脸上的妆都被眼泪冲得七零八落,大堂里的姑娘和客人们看她的目光也难以形容得一塌糊涂。
可是第二天,当伏杜戴上面巾,走出自己的房间时,却赫然发现所有的姑娘们都化着像是被泪水冲垮了的妆容。
莫非这些分不清美丽和诡异的姑娘认为凡是花魁的就是风行的,凡是风行的就是招人爱的?那么如果她们知道了花魁的妆容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被自己气哭了的话——伏杜开始怀疑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他蹙起眉,满心揪扯地下楼给春锦端早点去了。
“伏妞儿啊?”厨房的牛婆揉揉花了的老眼,确定是伏杜前来没错之后,提起一个食盒子交给了他。
——“伏妞儿”听起来酷似“福妞儿”,怎么听都是一个满脸淌着口水眼泪泥巴的小女崽的称呼,最讨厌了。每次听到,伏杜都有被人揪着后领子灌进了一大团雪的感觉!
“这是什么?”伏杜忍住从心头到周身无处不在的寒意问出了问题:“还贴着封条?”
“啊,这个啊,这个啊,这个老身也忘了,总之,就是,给你家姑娘的来来,这个呢,是给伏妞儿你的。”牛婆转过身,又抓了一把不知什么玩意塞进伏杜手中:“乖,要多吃,才好长大啊你看你胸无二两肉,以后怎么办?就算嫁得出去也没法儿给娃儿喂奶”
伏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装作乖巧模样,避免遭遇牛婆可以持续一个时辰的唠叨。心中却道,我就算成亲也不是要嫁出去——至于给娃儿喂奶,这关我什么事啊?就算为了逃过仇家追杀得男扮女装地在青楼里憋闷地等待报仇的机会,也不能改变我既没有那个装备也没有那个愿望的事实啊!
接下食盒,小步逃出慈爱的牛婆所在的厨房,伏杜三步两窜奔向春锦的屋子,却在经过老鸨房门时看到了那尊白瓷塔一样的人影闪动了一下。
糟了,快逃!
可是伏杜的念头还没转完,身后便响起了老鸨尖锐的笑声:“啊呀伏妞儿呀,你这么早端早点可不好!可别惊扰了客人去呀”
“哪儿有客人啊。”伏杜当然不敢对老鸨动“再叫我伏妞儿我就挠死你”的想法,只好乖顺地停了脚步,捏出一副自己都森森寒颤的娇嗲口音:“昨儿个我家姑娘那儿的客啊,半夜三更就逃了!”
幸好他还没完全变声,否则怎么捏也捏不出这副女孩子的声音来。
老鸨脸色瞬间板了下来:“吴公子?!春锦那小蹄子,又赶客人了?!哎呀我的娘啊老娘不要活了呀,吴公子五千两银子包她一个月呀,这大财主就被这死丫头赶走了呀,老娘的门都要让这小蹄子砸了呀!呀呀呀呀!”
伏杜聆听着这堪比梨园名伶的悠长高音,满脸壮烈,暗问自己昨儿是不是错拿被老鼠撒过尿的香给佛祖供上了,否则今日怎么会如此不顺呢?
但他不知道,怀有同样心情的还有另一个人,春锦。
昨天莫名被说了句不要脸,她哭了一晚上,赶走了财神爷不算,自己的脸现在也肿了,看起来几乎毁容——而那个罪魁祸首居然到现在都没把早点给她送上来!这也太过分了吧!
如果他敢出现,一定要讨个说法,嗯,讨个说法。
第2章 小寡妇上坟(小修)
春锦和伏杜所在的宿月楼,是丹州首冲丹络城青楼界的一个传奇,也是全丹州,或者全天下妓馆都难得一见的“华丽大逆转”的制造者。
就它的名字来说,委实是不上档次,明明一切都是“青楼”的规格,却取出了一个“窑子”的名字。那个白烂庸俗,简直让人呛进去的是酒吐出来的是血。
由此可见,当年它是由怎样的一个人物开起来的:首先,他不缺钱花,所以宿月楼处处装饰华美,虽比不上皇宫内院,但和官衙什么的比绝不见让;其次,他不学无术,所以当他亲书的“宿月楼”三个宛如狗爪精心装扮过的大字,刻上牌匾挂上楼门时,连挂匾的工匠都差点从梯子上跌下去。
——据说那工匠回去后病了半个月。
——据说那工匠痊愈后就罔顾全家女眷的热烈抗议,带着老婆孩子搬到了宿月楼附近。
——他的理由是,有那三个字在,这条街道一定平平安安永不招鬼,吉祥如意得很呐!
“那宿月楼三个字,那叫一个银钩铁画,锋芒毕露,俺这辈子都没看到过画得那么爽性的符哇,绝对比西瓜观的玉瓶子道长画得都驱鬼!”
——至于西瓜观和玉瓶子道长的故事,暂不多说。但“宿月楼”有富气没档次的常识,却已经传开了。
再加上首任老鸨选的姑娘都实乃庸脂俗粉,拿来勾引几个富商还能勉力而为,要成为花粉队里的班头,要引来才子诗人为它著诗写歌,却是远远不够啊远远不够。
——“城监卫没有把这里夷为平地,是为了什么啊!如此天打雷劈有伤风化的所在!”
——曾经有某位误入此间被数位姑娘调戏过的贵人如此惨叫过。
——而传奇,就这样在他的一叫中开始了。
一位狐妖一样烟视媚行的女子,就在城监卫将此宿月楼团团包围的时候,施施然走出了围观的人群。
没有人知道她如何说服城监卫队长回去的,也没有人知道她如何说服宿月楼的原老鸨将这楼子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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