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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郎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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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杜和青女摔下去的那面山崖,虽然是几乎垂直的峭壁,但上面还颇长了一些斜伸出来的树木。每次撞在树上,都会阻一阻他们下落的势头——然而两个人的重量究竟不轻,每次都能把树砸断,以身体承担反冲力的伏杜,只觉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虽是如此,他紧搂住青女的手臂却没有半点儿放松,直到两人摔到了谷底的溪边。
青女从他怀中挣起身来:“允之哥哥,你”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一路紧紧抱着她护着她的伏杜,衣服几乎处处都被刮破了不说,身上脸上也颇有几处伤,双眼紧闭,眉宇蹙起,呼吸也轻微得几不可闻。
青女刚刚流过泪依然酸胀的眼睛,就在那一刻,又淌下泪水来。她开始怕,倘若伏杜有个万一,她该怎么办?和三年前的那种畏惧不同——那时,她怕的是爹爹责怪她害死了故人之子,可现在,她怕的是他就此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在他面庞上,月光下盈盈如珠。她伸手沾了水,想擦拭伏杜面上的擦伤和泥土,却觉得呼吸被潮湿的气流哽住,胸口酸痛难言。她想放声大哭,却又怕声音传到上头把铁箭门的人招下来——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烦乱,那是几乎要让她疯掉的躁郁不安。
然而,当冰凉的溪水自她指尖滴上伏杜的额头时,他睁开眼睛了。
“你怎么样?”青女擦擦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方才还算是“落下”的眼泪突然决堤:“你吓死我了”
伏杜挣扎着坐起来,轻嗽两声:“你是谁?”
青女呆了,她皱眉望着伏杜:“你说什么?”
“你是谁?”伏杜的双眸在夜里也晶莹璀璨,可却似乎多了一层暗雾:“我问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青女倒是不哭了,她彻底呆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是谁,又该怎么解释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从高处掉下来然后失忆不是话本小说里头的故事么?那么现在的情况算什么?
可看着她呆滞的神情,伏杜却笑了:“骗你的。不过,青女,你干嘛要跟着我摔下来喂,松口!我为了救你已经浑身是伤了你还咬我!还有没有天理!”
女孩子松开咬住他手指的牙齿,抬起头只望了他一眼,便一头撞进了他怀里。伏杜在滚下来时已经饱受摧残的肋骨再次感受到了快要断掉的疼痛
“你要做什么”他刚刚开口,便感到胸口处——那是他周身上下唯一没有擦伤碰伤的地方——传来温暖湿润的感觉。那是她的眼泪吧。
于是,他停住了要说出口的话,停住了想推开她的手,只是静静坐在那里,让她依偎着,让她像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抽泣。青女纤细的肩头抽颤,已经散落下的乌黑长发中夹杂几杆草叶。他伸出手,轻轻把草叶从她发丝间捋去——从前他也曾以丫鬟的身份为春锦梳过发,女子发丝那柔软细滑的触感,他并不陌生。然而第一次以男子的身份抚摸女孩的一头青丝,却是另一种让人心头悸动的感觉了。
“我是怕怕再也见不到你啊。”过了半晌渐渐止住哭泣的青女终于开口,一向清脆的声音却已经哑了:“你不知道我我多担心你。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我那么喜欢你”
伏杜的心,突然就跳得更快更重了。甚至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过于强烈的心跳使身体微微颤抖时,那种眩晕和亢奋所带来的异常体验。
“抬起头来。”他轻声命令青女。
果然,一直趴在他胸口,已经哭得浑身都软了的女孩子听话地扬起了脸——虽然一直被他护在怀里,她的容颜并无半分损伤,然而双眼已经红肿,泪迹斑驳,多少有些狼狈。
“看哭得像花猫儿似的。”他低声笑,身体仰后,以指尖蘸取清凉溪水,擦拭她灼热脸庞:“那么爱美,还把自己搞成这样,多丑啊。”
“你以为你有多漂亮?”青女虽知道他是玩笑,可被喜欢的人说丑,多少不甘。她拍开他的手:“自己满脸又是泥土又是血,还要嘲笑我丑吗?”
“我这是为了掩护谁来着?”
“其实你也喜欢我对吗?”青女眨眨眼——虽然肿得像红桃子样的眼睛不如平常清澈漂亮,但还是让伏杜的呼吸一时滞住了:“不然你为什么要那么舍命地护着我?”
“是的。”过了好一会儿,伏杜终于作答:“很喜欢你。”
“那么,不肯娶我是因为答应过那个春锦么?”青女试探着问:“其实,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少年冰凉的指尖突然按住她唇间:“不要这么说,青女。你是值得让男人一辈子只疼爱你一个的好姑娘,三妻四妾什么的,你不应该是其中之一。”
“可是如果不,我就不能嫁给你了。”青女倔起来胜过灰毛小驴:“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是做妻子还是做妾。再说,春锦难道不可能已经嫁给别人了吗?她已经十九岁了,再不嫁,就晚了并不是谁都愿意用好青春甚至一辈子等一个可能永远也回不来的人的。”
“你什么意思?”伏杜的表情突然冷起来:“你是说春锦她不好么?”
“不,我只是告诉你一种可能而已!”青女也收起了娇嗔的口气,认真道:“若春锦嫁给别人了,你会娶我吗?”
“这”伏杜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他一时并没有想过春锦会嫁给别人的事情,甚至,在今夜之前,他也没有想过春锦还活着——那一夜长街上的鲜血和着归心妈妈尖锐的哭声,是他不愿意回眸的噩梦。
第24章 第24章
青女见伏杜久久不语,悠然长叹一口气:“早知道刚刚摔死就好了活着是很麻烦的事情,对不对?”
“别乱说!”伏杜颇为紧张地呵斥道。在师兄师姐们讲述的故事中,有些地方是所谓“邪地”,在那里对任何人发出的诅咒都会实现。虽然并没有人亲历过这样的事,但伏杜对这些东西却都是宁信其有的。
青女从他怀里挣出来:“没有乱说啊,被人嫌弃的感觉,真的还不如死掉。”
“没有嫌弃你。”他低声道,伸手搭在青女肩上:“我我不想娶你,不仅是因为春锦的事情——我是要为父母报仇的,宋家的本事,你也见到了。如果我娶了你,报仇不成死掉了的话,没了丈夫你怎么过呢?”
“就算你不是我丈夫,你死了我也没办法过下去啊。”青女垂下长长的睫毛,有闪烁的泪珠缀在上面:“我”
“傻透了,你。”伏杜伸开手臂,把她圈回怀里:“为什么喜欢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永远离开你的人啊。江湖中有多少少年英豪想要求娶你,为什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不知道。”青女顺从地把头靠在伏杜胸膛上,紧了紧散开的衣领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许就是这样吧?至于别人也许很好,也许长得比你俊俏,也许比你会逗我开心,也许比你武艺高强能保护我,可我偏就喜欢你一个人,那能怎么办呢?”
伏杜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青女对他的爱慕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自己能回馈给她什么。他能给的只有这幽深谷底凉薄月色下的一个拥抱,再多的,给了也只会添加她的妄念,那对她并不是好事。
不过,这个拥抱可以很长。夜太凉,这拥抱有着出现的必要,也有充裕的借口。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躯体,只有彼此依偎着才能寻求到温暖。伏杜的下巴抵着青女的头顶,不知不觉间怀中的女孩子呼吸渐渐变得绵密细长——她睡着了。
但伏杜却无法合眼。他心中一张一张熟悉的脸庞交替出现,那些往事,就算被他用劳累强行压制在心底,却也不会自己消失。父亲,母亲,二叔,家人,春锦。
他原本以为他只要向铁箭门报了大仇,就能放下对他们的追思和歉疚,毕竟对于死去的人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可现在那宋大公子说春锦还活着,那他该怎么办呢——如何去找到她,要怎么对待她。他的心已经给了青女,就算他仍然信守诺言娶春锦,对她也未尝是公平的吧。
不知不觉间,长夜已悄然逝去。天边现出灰白色,又被橙红色明霞染过,待红日初升后,天地顿时明亮起来。山谷中的一切景物,现在终于可以看清了。
“好漂亮。”青女轻声叹道,伏杜这才发现她已经醒了——怕惊醒她,他一夜未曾动过肢体,再加上那一摔,现下当真是浑身酸痛苦不堪言:“你起来好不好?我我腰疼。”
青女忙跳起来:“对不住啦,允之哥哥,你你还好吗?”
伏杜挣扎起身:“也许还不算太差就是很饿。咱们得先去找点什么东西填肚子,然后看看这儿能不能出去。”
青女点头,脸上突然浮起一片红晕:“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伏杜原本刚刚弓下身体想掬一口溪水喝,但听得青女声音里藏着的那丝腼腆忸怩,顿时呛住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俩把山谷的大部分地区都兜了一遍——所有他们勘察过的地方都没有人可以出入的路径,唯一的收获是两只还算肥大的山鸡。这山谷底部是一条清澈的溪流,溪两侧的地形却截然不同。一面是和缓山坡,遍生森森巨木,另一面却是陡峭悬崖,只有灌木和怪松生长。
青女的匕首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伏杜滚下来时手中却还攥着长剑。于是他们只能用惊霜给山鸡开膛破肚。剑器实在不适合拿来宰割这么小的猎物,伏杜只能站起身,让青女抓住山鸡,然后用雕花般细致小心的手法划开鸡腹,将它洗剥干净。
“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青女坐在溪边,看伏杜清洗山鸡,笑得眉眼弯弯:“我先去抱些柴火来吧,把火点起来。”
“也好。”伏杜叮嘱:“快去快回,不知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大物你把惊霜拿去防身吧。”
“你怎么办?”青女拎起惊霜剑,突发奇想:“若是有熊啊狼的跑过来,你怎么防身?”
“把山鸡丢给它们祈求它们放过我。”伏杜老老实实地回答:“性命总比食物重要。”
所幸直到青女抱了足够烤鸡的干枝回来,也并没有熊或者狼跑来找伏杜麻烦——不过麻烦这东西也有可能是自己找的:“你带火石火镰了吗?”
“没有。”伏杜惊诧:“我练剑干嘛带火石火镰?我又不是去野炊的。”
“可是我也没带。”青女摊手:“没有火,难道咱们吃生的?”
“其实饿惨了的时候也不是不行。”伏杜捡起两块圆石头:“不过我觉得可以先试试击石取火,虽然我猜咱们俩谁都不认识燧石长什么样子”
二人轮流,约莫换了二十多块石头敲击,都累得双臂酸软时才终于敲出一粒火星落在了干树枝上。这来之不易的烤山鸡虽然没有盐豉相佐,但饿了将近一整天的伏杜和青女还是飞快地吃掉了其中一只,另一只也拽了一多半下来。
“真是好吃。”青女捂住嘴,竭力掩饰吞下一大口鸡肉的不雅动作:“我觉得这山鸡的味道很不错,回头出了这山谷可以烤给爹爹尝尝。”
“那是因为你饿啊。”伏杜回答,声音和嘴里的肉搅在一处,多少有些混沌:“现在给你硬饼子和冷水你都会很感动吧?”
“不会。”青女翻了个白眼:“除非我马上要饿死了,否则永远都不会爱硬饼子!就算这山鸡无油无盐也胜过那劳什子”
然而,伏杜却突然截住了她的诉说,将手指竖在唇边,做口型道:“噤声!”
青女立刻蹦了起来,她原以为是铁箭门的杀手寻来了,吓了一大跳,正欲哭无泪间,却发现循着伏杜目光方向会看到的,并不是什么杀手——甚至不是人。那棕褐色的影子,像是小山包一样的大小,除了熊,还能是什么?
这地方果然算是邪地!居然真的有熊!青女一个激灵,小步小步靠近伏杜身边,轻声问:“它发现我们了吗?”
“我又不是熊我怎么知道啊?”伏杜惨笑,手紧紧按住剑柄:“这里还有火,它应该不敢来吧?”
“万一来了呢?”青女紧张:“我的匕首不见了,你一个人能对付一头啊不,两头熊吗?”——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另一个小山包一样的黑色影子也晃到了溪水对面。
“别说两头了,一头都很难说好不好?我可没试过和一头野熊喂招啊。如果它们来了还能怎么办,跑啊。你逃命的速度应该不比出剑的速度慢多少吧?顺便,抽一根燃着的木头走,熊应该是怕火的。”
青女紧张地点点头,想伸手去抽取木枝,正在此时,一头熊涉过溪流,冲了过来。她一急之下抽动了篝火最底部的树枝——于是,火堆散了。
也正在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公子,那边儿有人点火,说不定是那两个小东西呢!”
伏杜来不及对付熊了,大喝一声“快走”,便拽起青女朝十几步开外的陡崖边冲了过去。可青女在他拖起她之前仍然把手上着火的树枝丢在了熊身上。野兽那腥臊的臭气混杂着毛发燃烧的味道简直催人作呕!
于是,被冒犯了的熊连同它不知什么关系的伙伴一同追着两个仓皇逃命的人,并且发现这两人神奇地跳上了高高的陡崖,任它们在下头如何折腾都上不去,只得站在那里咆哮嘶吼。从这个方向近看,这两头熊的个头大得出奇,白色尖锐的脚爪光是看着便叫人不寒而栗。
“糟了。”伏杜拉着青女藏身在一丛灌木后头,也顾不得蚊虫叮咬一动都不敢动。他的鼻尖沁出细汗:“它们若是在这里不走,过会儿铁箭门的人来了咱们可就完蛋了。”
“刚刚那一声是不是铁箭门的人喊的?”青女往他怀里缩了缩,脸上写满恐惧:“都已经大白天了,他们还不走吗?不怕被我爹爹发现吗?”
“你爹爹就算发现咱们两个不见了也不见得能想到是从这里摔下来的。”伏杜叹口气:“他们肯定会把上头打斗的痕迹处理掉!”
青女张嘴欲言,伏杜却伸手指按在她樱唇上,示意她从灌木密密匝匝的枝叶中往外看。
果然,几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踢了一脚地上还没吃完的半只山鸡:“这火堆还没完全熄灭呢,会不会是那姓伏的小子点的?”
“还是大公子英明,不然咱们以为他们跌下悬崖必死无疑,说不定还放了这两个一条活路遗祸咱们呢!”另一个立刻更大声音地接了这句话。
被叫做大公子,右手腕处被层层绷带包出一个白色球的青年男人笑了笑:“那是自然,你们还不快去”
他的“搜”字,被突然冲出来的熊给打断了。
第25章 第25章
前有黑瞎子后有铁箭门的困境中,伏杜和青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幸运能看到这两个强敌互相争斗而不是沆瀣一气地祸害他们。
熊原本守在断崖边吼叫,就是傻子看到也会猜得出来他们在上头。然而,黑衣杀手踢了那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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