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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碎瓷gl-流鸢长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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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棠淡然一笑,“算没说错。”
听出君棠语气中的缓和,容长丰舒了一口气,示意丫鬟把那个木盒子端上前厅。“前日这盒子打开之后,里面那个瓷盘就氧化碎了,如今只有一个线索留下,东边日出西边雨。”
那木盒竟然坏了!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君棠依旧是那副与她无关的表情,只是漠然看着容长丰将木盒端到自己面前。
“君棠,你瞧一下,你可还能发现一些什么?”
目光匆匆扫了那木盒一眼,君棠转过了头去,“对于文物,别问我,我只对你要带我去哪里感兴趣。”
长木少佐忍了忍气,开了口,“既然瓷盘已坏,那下一个线索,就是要从这木盒子开始找寻。”
容长丰点头,“不错,看见这木盒子,让我想起一个老木匠来,说不定我们可以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那个老木匠在哪里?”樱子忍不住开口急问。
“就在这附近的山里面,好像是个守义庄的孤贫老人,明明有些木工手艺,却只用来在义庄的棺材上雕花。”容长丰语声中带着一些惑然。
君棠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先出去走走,你们商量好出发时间,就来容城酒馆找我就是。”说完,也没有理会一脸怒色的厅中三人,缓缓走出了前厅。
“八嘎!”长木少佐摸出了腰上的手枪,一枪指向了君棠的后脑。
“少佐息怒!”容长丰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阴冷地一笑,“论拼命,季君棠真要是拼起来,比野兽还可怕。我们不妨就由着她。这一路上想必不会太平,所以,有她在,对我们来说,算是有利。等真的找到宝藏,少佐你想怎么杀她,都可以,说不定,到时候,我也忍不住给她一枪。”
“容督军说的是,少佐,我们就忍忍这个支那女人。”樱子抬起眼来,看着这个略显孤寂的背影,你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女人吗?敢在少佐面前如此放肆的,怕只有你一人了。
终究是放下了枪,长木少佐双目通红,仿佛随时都会变成一只难以控制的野兽,将君棠撕个粉碎!
容城与季城想比,最大的不同便是容城的酒馆很多,而且每一个酒馆中都有不同的流浪歌女唱曲。到了热闹的时候,好多个流浪歌女一同唱曲,或喜,或悲,或欢快,或凄凉,交杂一起,当真叫做百味杂陈,别是一番滋味。
君棠斜坐在酒馆二楼,漠然看着季城来来往往的行人,即使是这个山河飘摇的时代,依旧有人醉生梦死,依旧有人沉醉在流浪歌女的曲子中。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湛露酒啊,老板您闻闻看,或者尝尝也行。”
“什么湛露酒,老子没听过,倒是你这闺女,倒还有几分标致。”
“老板,别这样,我们是卖酒的,不是卖唱的。”
“卖唱与卖酒,同样是卖,若是你们卖不下去,不然你将你这闺女卖给老子,我就出一百个大洋,把你这一马车的酒都买下来!”
楼下突如其来的喧哗传来,君棠轻轻皱起了眉头。沉闷的天地,这些沉闷的事情,却每天都在上演,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就一定要如此不容易吗?
起身缓缓走了下去,靠在酒馆的栏柱之上,君棠冷冷瞧着那个趾高气昂的酒馆老板伸出了肥腻的手,想要去一摸卖酒女子的脸。
两个麻花辫用青色的细绳整洁地扎住,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涂抹过多的粉脂,但是却有一抹让人过目难忘的脱俗——秀小的鼻尖挺在脸上,衬出一双苍凉眸子的冷冽。
看见酒馆老板伸出的手,她没有避让,也没有迎上,只是及其冷漠地看着酒馆老板的眼,“你真的愿花一百个大洋买我们的酒?”
“菀清,这家卖不掉,还有其他家,我不能让你受委屈啊!”一边苍老的老父亲虽然穿的是黑色马褂,蓝色长衫,却有几个补丁打在了长衫下摆,即使是酒商,想必日子维持得也分外清苦吧。
酒馆老板的手停了下来,没有落上她的脸,却抚上了她垂在身子两侧的冰冷的手,“要看你从不从我了……”
“爹,我们没得选了。”菀清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自嘲的笑,“大哥的病等不了我们,女人这一关,始终是要走,不是吗?”
“我不是要卖女儿啊!”
菀清看着那个无助的父亲,“如今卖与不卖,又有什么区别呢?”说完,抬起眼来,却没有一滴眼泪,定定瞧着酒馆老板,“给我爹一百大洋,酒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握了握拳,君棠缓缓走到了酒馆之外,看着一马车满满的酒坛子,只见每个酒坛子上都用红纸贴了一个酒名——湛露。
嘴角一完,一个阴冷的笑浮上了脸,君棠提起了其中一坛子酒,凑到鼻下闻了一闻,气氛芬芳,的确是好酒,只可惜——却是沾了一个女子的牺牲才卖出去的酒,谁又能真的品出其中甘洌呢?手中的酒坛子忽然落地,惊得酒馆中的菀清与老父亲慌然冲了出来,心痛地瞧着地上粉碎的酒坛子与流了一地的酒汁。
酒馆老板笑着站在了酒馆门边,“打烂了一坛子酒,那一百个大洋可要少一个大洋了。”
身子一颤,菀清冷冽的眸子对上了同样冰冷的君棠,“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那英挺的眉眼,虽然脸上有些红肿,甚至还有那一道擦伤,配起她那一身军装,却显得格外英姿飒飒。那与生俱来的傲意却让菀清不禁觉得有些恍惚,眼前的你,究竟是女子,还是男子呢?
“错,是加一个大洋!”君棠开了口,声音却是那么的清朗。她冷冷看着酒馆老板,伸出手去,提起另一坛子酒,又砸坏在了地上,“我每砸坏一坛子酒,你就要多给这位姑娘一个大洋!”
“凭什么?”酒馆老板看着君棠的军装,“你别以为你是个当兵的,我就会怕你,在容城,我与容督军,可是有些交情,你若是今日非要闹场,老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就凭你不配喝这些酒!”君棠愈发疯狂地将一马车酒砸了个稀烂,“我宁可你一口也喝不到,也不要你糟蹋了这些佳酿!”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睡觉~~
第五章.欠债
“你闹够了没有?”一只冰冷的手落在了君棠手背上,菀清的眸底却有了一丝泪光,“你还我酒来!”
漠然抬眼,君棠拂开了她的手,指向酒馆老板,“找他去。”
酒馆老板冷冷一哼,“凭什么?”
从腰间的枪套之中摸出手枪来,君棠冰冷地指向了酒馆老板的头,“你的命值多少,你就给多少钱给他们,否则,子弹可不长眼睛。”
“你是存心来闹场的是不是?”酒馆老板丝毫不怕,拍了拍手,酒馆之中的打手已凶神恶煞地站在了自己身前,“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发子弹?”说着,朝着身边的一个打手开了口,“去容督军府上说一声,就说他的兵有个不守规矩,在闹我的场。”
一声枪声忽然响起,酒馆老板的身子晃了一晃,倒在了地上,已然气绝,眉心处的枪眼正汩汩地流着血。
酒馆之中的酒客纷纷惊叫奔走,只留下了那几个兀自发憷的打手,惊然看着君棠,“你竟然真敢动手,真敢动手啊!”
“发生了什么?”惊闻枪响,街上的巡逻兵朝这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老爷——!”一个中年婆娘的尖叫突然在酒馆中响起,只见她冲了出来,扑倒在酒馆老板身上,呼爹喊娘的嚎啕着。
君棠的手枪还没有收回去,却带着一抹余温,冰冷地贴上了那个中年婆娘的后脑,“回馆中,拿钱来给酒钱,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中年婆娘已经害怕得动都不能动。
还是那只冰凉的手,还是那个冰冷的菀清,只见她抬手按在了君棠枪上,“够了,我们只是来卖酒的,不是来杀人的。”对上了君棠微微惊讶的眸子,菀清却略带嘲讽地一笑,“杀人对你来说,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这是我的事。”君棠桀骜的眼底满是不在乎,“等等你拿了钱,就回去,世道太乱,你这样抛头露面的,终究会出事。”
“那也是我的事。”不曾后退一步,也不曾胆怯一步,菀清却轻而易举地将君棠的枪口移开了,“酒,是你欠我的,你就算叫她还我,也不是你还的,不是吗?”
“我向来不喜欢欠人。”嘴角一弯,君棠却突然笑了,从衣兜中摸出了十块大洋,“可惜,我今天就只有十个大洋。”君棠手背上的暖意透入了她的掌心,冷与暖悄然交融,君棠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你是这世上第一个敢说我欠的人,却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有些真实的人,不惧我,不躲我,坦然说自己心中的话。
“剩下的大洋,我在东晴镇等你送来。”说着,菀清的手离开了君棠的手背,从君棠手中把那十块大洋小心地拿了起来,“你欠我的酒钱,如果你不来还我,就算是天涯海角,就算你是什么高门大户,我也一样不会罢休的。”
“好。”君棠点了点头,收起了手枪,“我会把欠的钱奉上的。”
菀清有些怔然地看了君棠一眼,心疼地低头看了满地的酒汁,扶住已是满脸老泪的老父亲,“爹,我们回家了,有了这十块大洋,大哥的病可以缓一缓了。”
“好,我们回去……”拉住了菀清的手,老父亲点了点头。
“这马车,你们不带回去?”君棠忽然开了口。
“一百大洋,连同马车一起送你,我会记得这笔账的。”没有回头看君棠一眼,却开口留了话。
看着他们走远,君棠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这东晴镇究竟在哪里?”可是那两个人却已消失在了容城之中。
“啊,季……季小姐!”巡逻兵头一看见君棠,顿时结巴了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喜欢这个人,所以把他毙了,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了。”云淡风轻地说完,君棠朝着那两人远去的方向走去,如果不知道东晴镇在哪里,又如何还债呢?
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在乎起一件事来,君棠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背,那里还残余着属于她的冰凉,那双凛冽的眸子只要一闭上眼去,便出现在了君棠的脑海之中。
猛然甩了甩头,君棠突然停了下来,侧脸看着一边不知何时出现的的旗袍少女容兰,漠然开了口,“你一直跟着我?”
“你竟然会为了个不相识的卖酒女人动手杀人。”容兰出口的第一句话里面满满的都是惊讶与怨愤,“可是却一直无视我对你的温情。”
“容小姐,我是女人。”君棠刻意去强调这个事实,“你或许是想多了。”
“我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柳梦梅!”突然朝着君棠扑了过来,在人潮之中紧紧抱住了君棠的身子,容兰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下,“那么多年来,我容着你,等着你,你的心就真的那么冰冷而不可近吗?”
“可是,你不是我的杜丽娘。”君棠冰冷的声音响起,推开了她的身子,“别靠近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谁才是你的杜丽娘?她——那个卖酒的?”突然阴冷地一笑,容兰让君棠一瞬间觉得宛若容长丰就站在眼前,“我是容督军的妹妹,在容城,我想要的东西,谁只要多看一眼,我都要她付出代价!”
“你想做什么?”君棠深深吸了一口气,逼近了她,“或者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抱我!”容兰坚定地下了命令。
“不就是死个卖酒的吗?你想用个不相干的女人来威胁我,容小姐,只怕你想得太天真了。”还是那个漠然的语气,君棠转过了身去,“这世上,因为我而死的人太多了,我不差多欠这一个。”抬眼瞧着那些匆匆行人,眸底悄然飘过了一抹忧色。
“如果她不是死,只是送到皇军慰安所呢?”容兰的话让君棠的脸色突然惨变。
君棠转过了脸来,定定看着容兰,为何生为中国人,你要如此迫害一个无辜的女子?同是女子,为何你不给同是女子的她一个生路呢?难道都是因为——我这个社会的异类?好!既然如此,我今日就用那个卖酒的,彻底断了你的念头!
“你知道为什么你不是我的杜丽娘吗?因为你骨子里面,配不上这个角色。”
“季君棠!”似乎是压抑了太久的怨愤,容兰伸手抓紧了君棠的衣襟,“这都是你逼出来的!你如果对我好一些,对我暖一些,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刚才是不是要我抱你?”君棠突然平静地开了口。
“你……”一抹欢喜泛上了脸,容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你真的肯?”
“你把那个卖酒的放了,我依你。”
“放心,容叔只是把她跟那卖酒老头抓起来,我没下最后的命令,他是不会把她送到皇军那边的。”容兰得意地仰起了头,对上了君棠漠然的眸子,“有她在我手中一天,你就会听我的话,我不会让她就这样废了的。”
“我听的不是你的话,是我心中那头野兽对我说的话。”君棠脸上飘起了一抹骇然的笑容,容兰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做什么?”容兰松开了君棠衣襟上的手。
君棠伸出手去,钳住了她的脸,“你不是要做我的杜丽娘吗?杜丽娘初见柳梦梅,可是一场春梦,我现在不单是要抱你,还想……”脸与容兰凑得格外接近,“要你的身子!”
“你!”脸上一片火热,容兰不断往后退,不经意间,身子却已撞到了一辆黄包车上。
“两位小姐要去哪里?”蹲在角落的黄包车夫跑了过来,哈腰开口。
君棠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扯上了车,按坐在黄包车上,对着黄包车夫开了口,“车夫,去附近最近的旅馆。”
“君……”容兰的一颗心跳动不休,只是定定地瞧着君棠,你真的对我也……
“二位小姐坐好了,马上就到。”黄包车夫拉起了车子,奋力朝着最近的旅馆跑去——
“你害怕?”感觉到身边容兰的瑟索,君棠漠然开口,“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没有说话,容兰重重地将头垂了下去,一颗心早就慌乱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黄包车一拐弯,就在一家小旅馆停了下来。
君棠将容兰扯下了黄包车,对着车夫说:“车钱,等等上容督军府要,就说是容兰小姐欠的。”
“是,是。”连连哈腰,车夫偷偷瞧了一眼容兰,这位难道就是容小姐?
“君棠……我……还是……”容兰张口结舌。
“好啊。”君棠将手一放,转身朝着旅馆走了进去,“我从不逼迫谁做不情愿的事,你想好了再进来。”
“君棠,等等我……”一咬牙,容兰还是追着君棠上了旅馆。
颤然进了客房,容兰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更是不敢回头一看君棠。
示意旅馆人员退下,君棠突然将旅馆门狠狠一关,按下了内锁,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容兰,“我再问一次,你不后悔?”
“我……”容兰一张脸满满的都是火辣辣的红晕。
“过来!”君棠冷冷一喝,容兰迟疑了一下,缓缓走近了君棠。
抬起右手,捏上了容兰的下巴,君棠的左手却轻轻解开了她身侧的旗袍盘扣,“牡丹亭中的杜丽娘会像你这样冰冷吗?”
容兰的呼吸急促得让她无法思考下去,只觉得身子一软,扑倒在了君棠身上,“君棠,我可以为了你做一切,你只为我做柳梦梅,好不好?”
没有回答容兰,君棠翻身将容兰压在了身下,突然扯开了容兰的旗袍,露出了里面一个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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