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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另有乾坤-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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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祀微微一笑,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一回,我倒是比你先想到这一层。皇十八子已经赐名为祺,我已经拜托过萧妃娘娘(九皇子之生母),让她领养祺哥儿,她答应了。同时我还和九弟说了此事,他如今还未出宫居住,正好可以帮着多多照看祺哥儿。我九弟这人看着鲁莽,心底却是十分善良的,有萧妃娘娘的细心和九弟的热心照应,祺哥儿一定会得到很好的看养。”
  胤禛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传达无声的谢意。
  ————————————大清算的分界线——————————
  三日后,司空祀再次来到薛家时,心里拿着一大卷东西。
  胤禛屏退左右后,亲自将案上的一杯香茗递给司空祀,看着他因为熬夜和疲倦显得有些暗淡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说:“先别急着说话,喝口茶,气儿喘匀了再慢慢说。”
  司空祀依言喝了两口茶,将手中的卷宗打开,一边一项一项指给胤禛看,一边竹筒倒豆子似地说:“真真了不得。不查不知道,贾家这帮子人,还真的造孽不少。就是你说的那两个内宅妇人,也是罪孽深重,你等我一个一个说给你听。”
  这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都是司空祀在说,胤禛凝神细听。
  胤禛沉吟着,以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说:“咱们这样弄的话,效果会比较好。参奏贾府的罪行时,先弄点小的罪行比如聚众赌博啊强抢民女啊之类的,但是要多人同时上奏,造成参奏贾家之罪行的奏折如雪片般迅速堆积起来,民愤极大,不惩治不足以正纲纪这样的效果。然后,后续的参奏的话,列举的罪行要一次比一次重,比如谋反啊叛国什么的,轮番出拳,先叫他们措手不及,乱了阵脚,再叫他们根本无从辩驳,只得伏罪。”
  先说贾珍。贾珍以赌博酗酒为名私自聚众练习弓马骑射,引诱世家子弟赌博,强占民女为妾,还有和儿媳秦可卿乱伦□的罪行尽管隐藏得深,却也被明察秋毫的司空祀和手下几个人翻了出来。
  胤禛指着卷宗上的字,说:“贾珍这里分几次参奏。先从小的参起,国孝期间无视朝廷纲纪,聚众赌博,这是一桩;强占民女为妾,这是第二桩;家孝期间与小姨子尤氏二姝□,这是第三桩。与儿媳秦可卿乱伦□,这是第四桩。另外,‘以赌博酗酒为名私自聚众练习弓马骑射’这里,咱们可以给他安一个罪名,他们一群纨绔,好好地吃喝玩乐不去,练习骑射干什么?这是对朝廷心怀不满,妄图参与叛乱。”
  司空祀“扑哧”一声笑,说:“你这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家骑个马玩玩都被你说成是叛乱了,这样写上去真的没问题?”
  胤禛说:“这个事情要结合起来说吧,后面不是有贾赦结交外官,和平安州节度使勾勾搭搭吗?贾珍又不是一个人骑马玩,注意了,他是‘聚众’!聚众练习骑射,期冀与心怀不轨的外官里应外合,这不是妄图谋反是什么?”
  司空祀很佩服地说:“被你这么一说,没谱的事情居然都有几分影子了。”
  胤禛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说:“别打岔。另外,这个秦可卿这里,还大有东西可挖,风化罪名呢可大可小,如果是谋反就不一样了,这里可以做些别样文章。”
  司空祀纳闷地说:“秦可卿不过是个孤女,能有什么文章可做,还涉及到谋反的罪名?”
  胤禛说:“说起来好笑,贾珍这个杂碎,对他这儿媳还真有几分情意呢。哼,他以为他是多情种子啊,简直就是狗胆包天!秦可卿死的时候,银子花的流水似地,他还嫌不够,想给那死女人找一付好板子来敛葬。当时我刚好要将家里的棺材铺子发卖,好巧不巧地手里有一付板子处理不掉。你知道那付板子是哪里来的吗?是义忠老亲王以前为自己预备的,后来他不是犯了谋反罪给囚禁起来了吗?最后还是你的皇祖父念着父子之情饶了他一命。义忠虽然没有沦落到贬为庶人的地步,却是死在内惩院的,那一付板子就没用上,流落了出来,到了我家的铺子上。可是,这东西虽然贵重,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用?所以一直没有卖掉,最后成了个烫手山芋。当时,我想着这一层,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将那副板子送给贾珍了,他是千恩万谢,却是一个子儿也没给我的。现在好了,叫他吃了我的,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司空祀揣摩着胤禛的意思,还是不明所以,说:“这个……怎么弄啊?快说快说!”
  胤禛说:“秦可卿是营缮司郎中秦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儿,实际来历无人知道,正可以大做文章。贾珍给秦可卿敛葬用的金丝楠木板子,实际是义忠老亲王的。义忠的宝贝,为何会落入贾家之手,还用在秦可卿身上?原因就是,秦可卿是义忠的独苗苗亲女儿,义忠犯了事那会儿被秘密送出了府,交代贾家一定要照看的,后来宁国府贾蓉就娶了她以掩人耳目。否则以秦可卿的孤女身份如何爬得上宁国府长孙媳妇的位置?如此说来,宁国府算是窝藏叛逆余孽,图谋不轨。然后,秦可卿既然是义忠之后,今上误以为其身死,未做判决,她的身份依然是郡主,贾珍色胆包天,居然和儿媳秦可卿乱伦□,就是玷污金枝玉叶,其罪当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写得好费劲啊,求揉肩膀,(*^^*)嘻嘻……




☆、73、73

  73、73
  接着是贾赦。
  贾赦身为朝廷大员;顶着世袭功勋的爵位,没见他替国家做过什么事,“成天和小老婆喝酒作乐”;只知道养尊处优。那些都不说了,关键是他还害人;逼得人家活不下去;胤禛早就想怎么治他一下子了,现在算是顺手儿为民除害。
  胤禛是怎么知道贾赦谋财害命这回子事的呢?还是在此前不久王熙凤亲自来薛家找薛姨妈拿上好的棒疮药时,抹着眼泪提到一桩事。
  贾赦当的不过是个虚职,成日去衙门里点个卯就成;成日里也很无聊,虽然喜好女色,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有心那个……无力啊,所以,空闲时间得弄点什么娱乐。贾赦年事已高,自然不好像一般的纨绔子弟那般斗鸡走犬,他得弄些看起来高雅些的、貌似衬得上他身份的玩乐,于是,就附庸风雅地玩上了收集古扇。然后,贾赦就瞄上了一个叫石呆子的人手里的十几把珍贵的古扇,先叫贾琏去买,人家不肯卖,贾赦就动了歪脑筋,将此事告诉一直在贾府门下效力的贾雨村。贾雨村领命而去,为了勒逼石呆子这手中珍藏的十几把古董扇子,竟然以“拖欠官银”为罪名将石呆子的财产查抄充公,于是石呆子的那些珍贵的古扇就被贾雨村孝敬给了贾赦,爱扇如命的石呆子气怒之下居然一根绳索吊死在衙门门口,当时有万人围观,俱是骂声不绝。贾赦还不以为耻,反而拿着扇子在贾琏面前炫耀,责备他不会办事。良心未泯的贾琏说了一句“为了几把扇子就把人家弄得坑家败业,连小命都送了,也不算什么能干本事。”,结果被贾赦暴打一顿。王熙凤气得个倒仰,再气再心疼也没办法。王熙凤泼辣是泼辣,但是,一个儿媳能拿公公有什么辄?就连抱怨两声都要遮遮掩掩地,最后还是跑来薛家寻好药治伤,指桑骂槐说上两句了事。
  胤禛心想这个事情虽然不是贾赦亲为,到底是因为他的贪欲而起,还闹出了人命,可以告他个“仗势欺人,欺凌弱小以致使石呆子自尽,地方上民愤极大”的罪。
  司空祀此时插嘴说:“这石呆子看着没权没势的,祖上也是当过大官的,才收集得到这些珍贵的宝扇。说起来,他的姑母还曾经是忠顺王爷的爱妾呢,可惜后来死了,就断了往来,那承想会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
  胤禛眼睛一亮,说起忠顺王爷,他又一下子想起贾宝玉和琪官的那一档子勾连,就将那一段故事说与司空祀听,然后说:“忠顺王爷是你叔父,和贾家又有过节,只是没有找到缘由不好发作。你正好把这事情和他说说,要是忠顺王也加入进来参奏贾家的话,绝对是事半功倍的效果了。”
  司空祀表示此事可以一试。
  此外,胤禛认为贾赦最大的罪名就是“交接外官,图谋不轨”。这事儿其实说起来贾赦也是有些冤枉。
  贾赦本来是想把女儿贾迎春嫁与平安州节度使的一个庶出的孙子为妻,是以和平安州那边有一些书信乃至人员往来,就在不久之前,贾琏还亲自去了一趟平安州,可能也是为了贾赦交代的什么事情。
  可是,刚巧就前两天,平安州节度使被御史检举,说是“结交匪类,窝藏大量武器,意图不轨”,贾赦这下子可是要连带着吃瓜落了,往重了说,是可以抄家流放的罪了。
  说起平安州,还有一桩公案,就是趁着贾琏去平安州的机会,王熙凤趁势将贾琏在外面偷娶的尤二姐接进贾府,最后设毒计害死了尤二姐。虽然王熙凤的事情做得隐秘,又岂能避得开熟知她底细的薛姨妈等人的无所不在的八卦之心?
  当时薛姨妈说起此事,还叨叨着说:“凤丫头也太不能容人了,说起来那二姐儿还是那边尤大奶奶的妹子呢,也真下得了手的!”
  胤禛当时不以为然,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接了一句:“有句话说得好:‘不是西风压倒了东方,就是东方压倒了西风’呢。我看这事情表姐是该那么做,没有点忧患的心思,哪里坐得稳当家奶奶的交椅?她不暗地里摆弄了尤二姐,未必还等着人家生了儿子,踩到她头上去吗?这种事情,要么宠妾灭妻,要么妻灭宠妾,总归是一场你死我活,发善心不等于害自己吗?”
  闲话暂且不提,贾政那边却是乏善可陈。他是个庸才,当个芝麻小官,没啥实权,自然就没啥贪污舞弊的机会,他又没啥交际手腕,成天和家里的一帮子清客谈论些没名堂的诗词风雅之事,也就没有和谁谁谁勾结作乱的罪名。要想发落他,还得在他老婆身上找门道。
  再一看王夫人,除了弄死了几个丫鬟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按照本朝律法,丫鬟奴婢之类的命贱如草,只要主子不是刻意地虐杀,一般都激不起什么大的风波。
  反观王熙凤,本应该是帮着王夫人协理荣国府家务,帮着当了几年家下来,却是一身的罪行。先头提到的逼死尤二姐的案子里面她买通官府,翻云覆雨,将尤二姐赚入大观园之后又叫家奴旺儿杀害帮她告状的张华(与尤二姐原有婚约),幸好旺儿只是叫张华远远逃开。现在司空祀已经将张华的证词拿到,给胤禛看了,胤禛看后不语,搁置一边。再看王熙凤又利用王子腾的关系“弄权铁槛寺”为了三千两银子的贿赂,逼得张家的女儿和某守备之子双双自尽。此外,王熙凤利用每月过手的贾府上下人等的月例银子在外面放印子钱,有“不当取利,重利盘剥”之罪。
  胤禛将这一桩放在一边,紧蹙眉头,说:“王熙凤是我母舅王子腾之嫡女,王子腾位高权重,往后我还有要用他的地方。此次的事情不想叫王熙凤裹得太深,至于她以后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这个尤二姐的案件暂且不要往上报。”
  司空祀好奇地问胤禛他要怎么用王子腾,胤禛只是笑而不语。胤禛心想,我这一段心事现在说了,说不定你还要和我闹别扭。暂且不说,看看以后的风向再说。毕竟,要成就这种绝等大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不如埋在心底,相机而动。
  胤禛想了想,说:“王熙凤是在帮贾老二家的管着荣国府的事情,她做的事恐怕都是这贾王氏授意的。比如放贷一事,没有贾王氏的首肯,她一个二十多岁的无知妇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还有那个为了三千两银子的谢礼就勒逼退婚以致闹出人命的事件,那书信也不是王熙凤写的,她不会写字,这里的证据不明。我看,这两桩罪名,是谁做的不重要,关键的一点是出自贾府人的手笔。咱们抓住这一点,把责任按在贾府当家人贾王氏头上就好了。至于贾王氏认不认罪,姑侄两个会不会互相推脱,那是她们的事情。狗咬狗,说不定还咬出更多的罪名来,咱们正好乐见其成。”
  司空祀惊异地睁大眼睛,调侃地说:“你也太会掰了吧,好个指鹿为马!哎呀,我好庆幸,不曾得罪过你。”
  胤禛把他揪过来,刮着他的精巧挺直的鼻子,亲昵地说:“你得罪了我怕什么?我会换一种你喜欢的方式惩罚你。”
  司空祀甩开他的手,俏皮地吐着舌头说:“放马过来啊,未必我还怕你不成?”
  胤禛现在没心思玩笑,松开手,说:“好,你乖乖儿等着吧。”
  胤禛忽然又回忆起一件事,贾府和江南的甄家交情甚厚,前不久甄家老爷甄应嘉(官任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因挂误革职并罹遭抄家之祸之前,甄家曾经派了人来贾家慌慌张张地接洽。当时薛姨妈正和贾母说话,也听到了一鳞半爪的风声,随后听说是甄家为防着查抄这一着,提前就派了几条大船,将甄家手头现有的财物尽数托付贾家保管,以待来日。
  当时,薛姨妈咂着嘴说:“这可真是瞌睡遇着了枕头!你姨妈正愁家里的饥荒难打呢,就有人送财上门来了!”
  当时胤禛还回了一句说:“人家寄放的财物,未必姨妈那般心黑,也贪了去!人家还落难着呢,也太没天良了!”
  薛姨妈说:“嗐,甄家要是没事,这笔钱财自然是要还的,但是贾家帮了这么大个忙,甄家好意思么?可不是口头上谢一句那般便宜,自然是要拿出一笔钱来,这还是小财,你姨妈未必放在眼里。但是,若是甄家这回真出了事,那就不得了了,主子们都免不了杀头流放的罪,到时候连哪些财物是谁的都分不清了,这笔钱财可不就成了无头的了?纵然有一些人可以最后逃出命来,重归故里的,那时候甄家钱财都捏在你姨妈手里,叫她吐出来哪有那般容易?她高兴呢,就给一点打发了去,不高兴呢,就将上门来要的甄家子孙打出去,谁又奈她何?说到底,民斗不过官,何况是破落户的获罪后代呢?”
  胤禛心里盘算甄家是少有的富裕,祖上极蒙圣恩,光是接驾就有过四次,就算是后来没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怕这一笔寄放的钱财不少呢,就落入了贾家那个黑心妇人的手里!说起来王熙凤作恶多端,实际哪里及得上这贾王氏?贾王氏先是阴谋密夺林家家产未遂,现在又秘密隐匿甄家家产,每一桩都是几十上百万两的巨额数字啊!哎,不对,这么大事情她做得了主吗?只怕贾政也有份!好嘛,又填上一笔,这里可以参贾政一本,罪名也不小!
  胤禛心下计较已定,就和司空祀谋划半天,确定了行动步骤。
  胤禛说:“这个谋反的罪名先不急,另外,也不能太猛了,真要定下谋反的罪名,是要株连九族的,那我家不也跟着遭殃了?所以,贾家的谋反罪只能是协同、从犯。咱们操作的时候不要急,一桩一桩、有条不紊地参奏上去,罪名又一桩比一桩重,恐慌的气氛一制造出来,贾家一乱,说不定就把背后指使贾元春的混蛋给拱出水面了!”
  司空祀看着他此时线条优美的下巴微微抬起,却如同悬崖上那凌空的一勾,透着刚硬冷酷之气,心里一跳,不禁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心里已经知道这个幕后黑手是谁,只是要设法逗他出来吧?”
  胤禛点点头,说:“也许现在凭我们的力量还撼不动他,但是,不试一试,我怎么对得起妹妹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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