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侦探物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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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大骂，也要尽快认错。　



他提心吊胆地回到西署，却出乎意料，没有被人责骂，只是由他踏足三楼的一刻起，便一道道目光便向他射来，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全都冲着孝太郎微笑。　



孝太郎心中大疑。　



「喂，菜…呃…神奈，你不是已退职了吗？这么晚还回来干吗？」合满刑警疑惑地问，本来想叫他菜鸟的，但却突然客气地改口叫他神奈。　



孝太郎瞠目：「退…退职？」　



「你装甚么儍呀，大家都知道了呀，上杉先生已帮你递了退职书，你真是走运，竟被唯一得过普立兹新闻奖的日本记者看中，以后多多关照我们才好！」　



合满的表情非常严肃，加上附近的同僚亦纷纷过来和他话别，孝太郎开始意识到这不是玩笑，更不是梦，而是铁一般的事实，那恶魔竟冒用他的身份，代他向警察厅呈辞！　



此时，藤崎警部和大贯警部刚巧经过，大贯笑说：「神奈，你虽然不再是警察，但仍要维护正义，有时记者的笔杆比警察的手枪还要厉害啊！」　



平日严厉的藤崎警部更罕有地露出温和的表情来：「对啊，你别看我对你严厉，我也是为你好，现在看你终于找到想走的路，又有这么出色的人提携，我们也觉得放心！以后要好好加油，不要丢我们警视厅的脸。」　



「他把退职书文给谁啊？」孝太郎冷汗直冒，急急问道。　



「他直接交了给副署长！」合满奇道：「交给谁有甚么关系了？」　



孝太郎排众而出，飞奔上六楼，他已顾不得身份，只想立即向副署长解释这全是一场误会！　



孝太郎冲到副署长的办公室前，赫然发现那名牌有点不一样，原本角川副署长的牌子变成了小松崎副署长。　



轰的一声，孝太郎才记起小松崎警视已升任副署长，只觉得天崩地裂，不知所措，上杉那恶魔和小松崎警视…不…小松崎副署长是好朋友，根本不知他向副署长说了甚么，而且，副署长那么讨厌自己，如果说他的好友伪造文件，他会相信吗？　



犹疑良久，孝太郎还是敲门进去，这件事不说清楚不行！他的梦想可是成为警视厅厅长啊！　



初级警员如非召见，极少会在这儿出现，故副署长办公室的秘书香西见孝太郎进来，便问：「你有甚么事吗？」　



「我想见副署长！」孝太郎鼓起勇气说。　



「请问你有预约吗？」　



「预约？」　



香西瞪着孝太郎看：「除非召见，否则和副署长见面通常要预约的！」　



「呃…」　



就在孝太郎不知所措的当儿，副署长房间的大门打开，哲也由里面出来。　



「你有事找我吗？」看到孝太郎的他微笑。　



自「阿叶事件」后，哲也从未对孝太郎露过任何温和的表情，孝太郎觉得那是不祥之兆，但还是朗声应道：「是…是的！」　



「进来再说！」　



孝太郎怀着极度紧张的心情，直挺挺地进入副署长室，哲也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小松崎警…副署长，关于辞职的事…」　



「没问题，上杉已代你递交了退职书，唉，听说那晚你受惊过度，已经无法再当警察，决定立即呈辞，真是可惜哩！」　



「我…」　



「你觉得上杉好棒好优秀，想跟他好好学习，所以才会改投报社，跑社会新闻吧？我明白你的心情，你的呈辞已实时提交警察厅，应该很快批准的了，祝你有美好的前程！以后要多多保重，千万小心！」　



哲也用力拍孝太郎的肩头，他的每句话都是善颂善祷之辞，但孝太郎却总觉得哲也的眼中闪着一丝怜悯，那句保重听来倍觉刺耳。　



看哲也一副起身送客的架势，孝太郎还想解释，他急站起来，不意牵动创口，顿时痛得泪水直流。　



「你哪里痛吗？」哲也扶住站不稳的孝太郎，眼中的怜悯之色更是明显。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孝太郎吓得面色惨白，嘴唇发颤。　



「你不舒服我叫上杉来接你！」　



「不！不用！」孝太郎拼命摇手，三步并作两步离开副署长室。　



『他们串通了！那恶魔一定收买了小松崎警视！』孝太郎惊惶不已，也不理同僚的叫唤，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西署。　



孝太郎才刚离开副署长办公室，哲也已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的太郎走了，出来吧！」　



上杉由屏风后面转出来，一脸不爽地说：「你那句『以后要多多保重，千万小心』是甚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可恶，太郎一定被你那可怕的笑容吓坏了！」　



「神奈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被一只满身是毛的野兽抱了，他才被吓坏呢！」　



「你有意见啊？」　



「如果你对那笨蛋是认真的话，我劝你改改你的邋遢个性，你长得又不难看，为何总是不修篇幅，一副潦倒样示人？」　



「女人都觉得我这样很有男人味啊！而且我也不是不理发，只是挺麻烦的，通常几年一次，至于胡子嘛，我一直想蓄大胡子，才不会刮掉哩。其实你应该感谢太郎的，否则…嘿嘿…稻叶的声音那么好听，叫起来一定很迷人。」　



哲也举拳欲打：「上杉！」　



「你还有时间打我啊？劝你还是小心看紧稻叶，我有朋友在征信社工作，他告诉我早几天有同行接到委托，你猜调查对像是谁呢？」上杉胡诌一通。　



「是稻叶吗？」哲也面色一变：「委托人是谁？他有甚么目的？」　



「我怎知道，谁会把这种事公开啊？我只知调查做得极仔细，连日常生活习惯、喜好、平日会去甚么地方都查得一清二楚。你是现役警官，有没有得罪过甚么人啊？上次黑川案你狂扫东京三大黑帮的地盘，其它小帮派也不能幸免，弄得血流成河…嘿嘿，说不定人家来报仇哩！」　



哲也沉默良久：「你真的不肯说？」　



「拜托，做征信社最重要的是信用，一旦泄漏数据，那就铁定玩完，这种陷害朋友的事，除非对我有利，否则我绝对不做。」上杉厚颜无耻地说。　



「想要挟我？」　



「对啦！不过我现在没想到要你帮我做甚么，想到了再找你，我先走了，下次再约你喝酒！」　



上杉悠闲地离开副署长室，心想太郎已「不幸」失业，事情顺利得很，他毫不心急，只要一步步来，太郎跑不掉的。　



「小松崎副局长，初次见面！敝姓汤川。」刑侦局的汤川警视毕恭毕敬地向第一天上班的小松崎哲也打招呼。　



「你好，我是小松崎哲也。」哲也向汤川点头回礼。　



刑侦局是日本警察厅的重要支柱，是全国刑事侦查工作的指挥部门，上至东京警视厅，下至乡下的小警署，都归刑侦局指挥。而小松崎哲也以二十七岁之龄攀上此位，可说是日本警界近半世纪以来最轰动的事。　



他两年前才升任警视，现在竟然获特别升为警视正，已算是前无古人的了，但最惹人谈论的还是他以警视正的身份署任副局长。副局长一职向由资深的警视长出任，论职级比警视正高一级，这种特别安排，不禁令警界中人议论纷纷。　



鼓掌欢迎的固然有，但也有不少人不以为然，认为虽然全国的警视长连警视正有五百四十五人，相对起全国十多万名警察而言，直如凤毛麟角，但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人适合出任如此如职，竟要让一个加入警界几年的小伙子走马兼任？　



其实警视厅高层也有自己的理由，只是那种理由不好说明罢了。于是，在警察厅长官大河原海相和内阁官防长官田中泰彦力荐下，再加上警视厅总监樋口诚一郎和三位警视监全力支持，便成为了小松崎神话顺利诞生的唯一因原。　



但部份反对的人仍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对待此事，因为哲也的正式职衔仍是新宿西署副署长，现在只是署任副局长，也就是给你个机会，让你试试看的意思，哲也在署任期内即使表现出色，亦未必能真的坐上此位，要是有甚么差池，那他的声誉就会大打折扣。　



这点哲也本人也很清楚，事前樋口和大河原已和他分析过利害，哲也本人对新任命兴趣不算大，他比较喜欢从事前线调查工作，但两位世伯既然极力推荐自己，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哲也一到刑侦局，便即拜会新上司稻本局长，并由他带领着，到刑侦局的各部门参观，听各部门的主管详细介绍其工作，再和警察厅的两位官员开会，直到旁晚时份，两人才能再次回到局长室。　



「正式欢迎你加入刑侦局！如你所见，这儿的工作相当繁重，处理的都是一些特大罪案，压力会很大，但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　



稻本是大河原长官的直系门生，故对哲也署任副局长一事一直十分支持。他先前在大河原举行的一次家宴上已和哲也见过面，哲也精明干练，实而不华，处事老练，当时对他的印象已相当好，加上知道他和恩师是世交，故早就打算要好好栽培这个年青人。　



「局长你太客气了，我在警队的年资尚浅，今次承蒙大河原长官和田中长官大力提拔，给我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一定悉力以赴，绝对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爱护和期望，还望局长多多指教。」　



有两位长官全力支持，哲也可说无往而不利，但他不单在自己面前表现谦逊，即使面对下属仍无半点气焰，稻本心中暗暗赞许。　



「这个星期你先熟习一下环境，看看近年的一些重要档案，有不明白或者有甚么问题，都可以问汤川。」　



「谢谢你。」　



经过一天马不停蹄的拜会后，哲也终于可以下班，坐进银灰色BMW中，哲也的面色也越来越黯淡。他虽然火速冒升，但却仍面无欢容，实因家事烦心所致。　



早阵子黑川案令他疲于奔命，弟弟稻叶更被他掳去，他致电通知父亲弘，岂料他只说了句知道了事，他还为此生了大气。　



可是后来樋口告诉他，弘对此绝非不关心，相反，他因惊吓过度而心脏病发，勉强挂上电话，便即由秘书送院治理。　



幸好弘吉人天相，最后熬了过来，但当时案仍未破，他怕大家担心，所以不敢相告。后来黑川落网，樋口和大河原才将此事告诉哲也，但未几稻叶即中枪入院。　



弘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但在做心血管手术时引发中风，半边身的活动能力打了折扣，连话也说不清楚，医生说起码要进行半年复健，要是进展良好，才有机会恢复正常。　



由于舟山的太太德子是注册护士，故樋口和大河原商量，决定请舟山夫妇到德国照顾弘。哲也没把事情告诉稻叶，只讹称舟出和太太去欧洲旅行。　



其实哲也听到樋口的话时真的有点措手不及，他一直痛恨父亲薄情，没想到事实竟然相反，可惜他忙于照顾稻叶，而且新任命几乎立即生效，他是破格获晋升的，实在没有法子要求延任赴德，探望父亲。　



这是哲也苦着脸的一个原因，而他忧心忡忡的另一个原因却是稻叶。　



自从出院以来，稻叶的身体一直欠佳，不时低烧，尤其是晚上，而且往往接连发生。　



如此持续不断的发烧，要哲也不担心也难。他和落合医生商量了几次，落合担心他有甚么隐疾，故提出让他做详细的检查，特别是白血球细胞和血色素测试。　



「你怀疑稻叶有『血病』？」所谓血病就是血癌。　



「这只是为防万一，你先不要太忧虑，别自己吓自己。」　



自从稻叶接受检查以来，哲也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命都短了几年。幸好早两天收到落合通知，证实稻叶没有患上恶疾，哲也才放下心头大石。　



稻叶无恙当然好，但上杉说的神秘委托人仍让哲也放心不下。上杉死也不肯吐露是哪家征讯社在查稻叶，哲也只好托下属代为调查此事，虽然不过两天，但哲也已开始心急了。　



昨天他再和上杉吃午饭，想探听口风，偶然谈到想转校的问题。稻叶近半年的身体状况反复，不时缺课，加上他极讨厌现在的学校，故哲也也打算待情况好转，便即为他申请转校。　



上杉建议稻叶入读他侄子就读的南开学园，哲也大力反对。稻叶长得太美了，男人看到他都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好感」，最可怕的是即使知道他也是男生，好感还是不会减退。南开是一所男校，哲也怕稻叶会「招蜂惹蝶」，死也不肯答应，上杉深知哲也心事，但仍忍不住骂他「保护过度的恋弟狂」。　



「我是恋弟狂你是甚么？」哲也反唇相稽：「你的性格才有缺憾哩！而且我帮了你的忙，你还有脸骂我？」　



「是是是！是我不对！感激小松崎副署…不…副局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为了一个人而花那么多功夫，你是真的爱上那笨蛋吗？开玩笑的吧？」　



上杉的女友多不胜数，从来都是女人黏上来，他的确极少费那么多功夫去把一个人。但哲也有所不知，上杉和女人一起时总是装作大情圣，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可甜言蜜语说多了，舌头逐渐麻木，加上女人的反应千篇一律，最初矜持，然后欲拒还迎，最后还不是干那档子事？结论是：一点都不好玩。　



穷极无聊的他故意不修篇幅，以增加猎艳的难度，而就在自己仍游戏人间时，他蓦地发现哲也已心有所属了。　



他和哲也在美国时经常一起混，眼见哲也找到心中所爱，觉得颇不是味儿。他虽然一再告诉自己，那是哲也笨，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个森林，可是，心底深处却有把声音在吶喊：你找得到那棵树吗？那棵可以让你放弃一整个森林的树！　



看着哲也为了稻叶而笑，为了稻叶而哭，为了稻叶而发狂，上杉其实很羡慕。　



哲也找到答案了，但自己呢？　



后来他发现了孝太郎。孝太郎在小松崎家站岗以来，上杉便一直注意他，还不时逗他玩，看着孝太郎被自己作弄，哭笑不得那趣怪模样，上杉便会乐上半天。　



和女人在一起时是她们开心还是自己开心呢？上杉不得不承认，孝太郎总是令他开怀，而自己的注意力也逐渐转移到他身上。　



上杉知道孝太郎喜欢稻叶，便经常开他的玩笑，但看孝太郎憨直的反应实在惹笑，性格跟「太郎」十分相似，逐渐对他产生「兴趣」。　



那晚他带孝太郎回家的确出于好心，而用计将他灌醉，则是临时起意，一心想戏弄他，和他开个玩笑而已。他原本的计划是稍为玩弄他的身体，然后让他以为自己酒后失身，再看他惊惶失措的样子，那一定很有趣。　



当时孝太郎身上只有一件T和一条短裤，上杉两下子已将他脱光光了。孝太郎肤色较深，呈健康的小麦色，肌肉不算发达，但颇有弹性，而且肤质不俗，摸起来蛮舒服的。　



上杉最初只在孝太郎身上种下「草莓」，并用手揉着他的分身，不过稍加刺激，孝太郎便唔唔啊啊地乱叫。　



「呵呵…捡到宝贝了！」　



孝太郎的身体好敏感，上杉越玩越兴奋，竟真的做到最后，最令上杉意外的，是他似乎迷上了孝太郎的身体，上他的时候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契合感，令他性致勃勃，不能自已。　



他已经很久未试过对别人如此感兴趣了。　



『太郎是我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