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陌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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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颜，你别生气。”江可握住叶歆颜的手，“我知道你很忙，也并不是想来说服你和昊宇合作。我只是有点难受对不起。”
　　叶歆颜抿了抿嘴角，拍拍江可，“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有怪你。”
　　她知道自己是江可唯一能说心理话的人，即使这些心理话中包括有她的原因，叶歆颜也不能拒绝听她倾诉。而叶歆颜自己除了江可，还有苏婳可以说说，甚至顾航和莫扬也都可以成为她吐苦水的对象。
　　一个人担负太大的压力和情绪的压力，是会崩溃的。所以即使江可的痛苦与她有一些关系，叶歆颜还是希望她能说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昊宇刚起步，很多东西都不太顺，上面还有一个奇界，陆名昊的压力也很大，这点我能理解。”江可缓缓呼了口气，“但是今天，我突然不知道我的存在对他来讲到底意味着什么。是负担累赘，还是发泄情绪的工具？”
　　也许在这样一场爱情里，江可就注定了成为弱势的一方，只是这种弱势多少有些低人一等的心酸。
　　“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和莫扬的。”江可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至少你们是平等的，你可以为他做很多事，他也愿意为你做很多事，这样多好。”
　　说到自己和莫扬，叶歆颜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虽然他们现在看上去很平静，暧昧却并没有走过那条线，但就是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叶歆颜有些不安。四年的分别，时间的夹层下，好像隐藏着一些未知的尖锐的危险。她说不清楚，只能等待余波变成骇浪后，洗礼出废墟，再重新构建新的版图。前提是，如果那时她还有精力去收拾残局的话。
　　“你知道吗？”江可看看叶歆颜，有些说不出口的顿了一下，压抑了一会儿情绪，她才继续道：“我听同事在传，说陆名昊现在的秘书成了他的情人，呵呵可笑吧？我还在公司里啊”
　　“什么？”听到江可的话，叶歆颜也有些不能接受。她之前去陆名昊的办公室，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会不会是误会？”
　　“有人亲眼看到他们在会议室里Kiss。”
　　叶歆颜皱起眉。陆名昊过份地带着其他女人吃饭，她也不是没见过。但这次搞到公司，又在江可的眼皮底下，就如同狠狠地给了江可一个耳光。
　　“你准备怎么办？”叶歆颜问道。
　　江可将脸埋进手心里，“我不知道”
　　“有没有想过离开？”
　　江可抬眼茫然地看着她，然后轻轻摇摇头
　　也许这就是命运，一步错，步步错。没有选择解脱的勇气，只能继续错下去，忍下去，没人帮得了她。叶歆颜虽然怒其不争，却也只能如此而已
　　江可的路，她自己选的，就只能自己走下去。

　　第30章　留宿

　　沉默了一会儿，江可开口道：“或许我想过离开，只是自己刻意把这个想法忽略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比我妈更重要了，所以我不能离开，她需要钱。”江可说得很坚决，也很实在。很多时候，理想都会输给现实，即使不是我们愿意见到的结果，也无法改变现状。
　　叶歆颜抿了抿嘴角，说：“我可以借给你钱。”除了每个月要还的贷款，叶歆颜还能存下一点钱，如果她和江可都省一点儿，也许可以维持不短的一段时间。
　　江可摇摇头，“谢谢你颜颜，但如果这样，我就多了一样负担，我会每天惦记着如何还你的钱。”说到这儿，江可叹了口气，“陆名昊虽然无耻，但我拿他的钱只是我们之间的一种利益交换方式，不用还他，也没什么可愧疚的。”
　　听完江可的话，叶歆颜突然觉得无言以对。
　　江可自嘲地笑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价值观变得不可理喻？别说你，就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你有你的立场，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没关系的。”叶歆颜并不善于安慰别人，只能表示理解。
　　江可靠在叶歆颜身上，没再说话。她只是需要一个地方稍稍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她还是要带着笑容，去面对晚上她所不满和排斥的一切。这到底是谁的错？没人说得清楚。
　　之后的几天，叶歆颜脑子里总不住的在想江可的事，但也只能想想，陆名昊那边她管不着，江可这边她又管不了。
　　偶尔她会想，如果有一天，出轨的是自己的恋爱，那她是否能干脆的离开？按理说，她的理性告诉她可以，但她的感性却在做着一个未知的选择题。
　　转眼已经是12月末，关于设定抄袭的事也终于有了进展。忆岚文化在拿出当天讨论设定会议的录影带，证明设定的确是叶歆颜想的，并准备将书签给忆岚文化后，清泠那边拿不出任何证能明自己立场的证据，也没有书面材料表示设定是属于奇界的，并交由清泠来写。所以在法庭的调节下，舒玓雅被要求公开道歉，并立刻删除文章。
　　舒玓雅不服，但也没有办法。关于经济赔偿方面，叶歆颜并没有提出主张，也算是给黎泽浩一个面子。
　　舒玓雅不情不愿地在文案里放了一个道歉声明，声明中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将这解释成一场误会。随着声明的贴出，文下也是骂声一片，但清泠已经删文，读者也不能多说什么。
　　叶歆颜看着清泠文案上的声明，用鼻子冷哼一声。不管怎么说，人家已经道歉了，就算内容上再不情愿，叶歆颜也不能再说什么。考虑了一下，打开自己的博客，叶歆颜在上面简单地发表了对这件事的看法，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并表示自己写文这么多年，肯定不会拿自己的笔名、信誉和读者的支持开玩笑的。
　　之所以放到博客里，她也是希望这件事能够到此为止，不要再在文下进行讨论，毕竟小说是带给大家阅读想像的地方，并不是为了掐其他作者人品的，叶歆颜也不想再在看到那些讨论，只希望自己文下能够回复最初的干净。
　　从这次设定抄袭事件起诉以来，叶歆颜就没露过面，所以参与调解的舒玓雅并没有见到叶歆颜，诺颜的身份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迷，更不可能知道叶歆颜就是诺颜。
　　只是她一直在通过莫扬这条线猜测，但谁都没有告诉过她，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而舒玓雅一直想知道她是谁这件事，叶歆颜是不知道的，也根本不想知道。舒玓雅这个人从来没被叶歆颜划到生活的范围内，换句话说，她根本不想提及。
　　抄袭风波告一段落，很快到了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苏婳约叶歆颜一起吃饭，顺便庆祝一下。进入年底，苏婳也很忙，所以在官司打赢后，两个人也一直没有见过面。
　　叶歆颜下午坐在电脑前写文写得太专心，以至于忘记了约会的时间，想起来看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了。赶忙关掉电脑，叶歆颜快速化了淡妆，对于她这种不化妆不想出门的人，的确是个挑战。随后快速穿上衣服，带着帽子，匆匆出了家门。
　　在走进电梯的时候，叶歆颜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但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叶歆颜也没空多想，反正家里的煤气和灯都关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到了约好的地方，苏婳已经在那里等她了。看到叶歆颜，苏婳露出笑意，说道：“你再不来我就要冷死了。”
　　“不好意思，写文忘记时间了。”叶歆颜赶紧拉着苏婳走进商场，“你到里面等我就好了。”
　　“谁知道你那么慢。”苏婳吸吸鼻子，和叶歆颜一起上了电梯。
　　寒冷的冬天，火锅自然是首选。两人去了商场顶层的一家火锅老字号分店，一进门就可以感觉到店里的火热气氛和水气升腾的潮湿感。
　　服务员将她们带到一个空位，叶歆颜和苏婳面对面坐着，轻车熟路地点了菜。这家店的味道虽然比不上上次顾航带她去的那家，但好在这家店面积大，桌位也多，来吃饭基本不用等位。如果今天是去顾航带她去的那家，估计到九点两个人也未必能排上桌。
　　锅底很快煮开，叶歆颜和苏婳把肉和蔬菜一起下进锅里，叶歆颜问道：“你这是要忙到什么时候？”
　　“怎么也得过完农历年吧。学生快放假了，现在正是出版的好时候，各家都卯足了劲儿想抢一下寒假市场，忆岚当然也得抓紧。”苏婳用筷子轻轻搅了一下锅底。
　　叶歆颜点点头，做出版的看准出版时间和市场非常重要。
　　锅内的红汤滚滚地冒出气泡，两个人也没客气，现在还是吃饱了最重要。
　　锅里的东西扫掉大半，苏婳又将其他东西放进去，这才开口问道：“你和莫扬怎么样？还一起吃饭？”
　　“嗯，挺好，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们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进步，也没有倒退。平淡的诠释着一种生活，简单的细水长流。
　　夹了块冻豆腐放到碗里晾凉，苏婳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们挺有希望重新开始的。”
　　叶歆颜笑笑，说过这句话的可不止苏婳一个人，“今年就快过完了，希望明年能有个好结果。”
　　也说不上为什么，他和莫扬似乎谁都迈不出那一步。除了刚见面时，因为彼此的改变而产生的疏离的陌生之外。现在的莫扬依然给他一种陌生感，只不过，不再是再遇后的那种感觉，而是似乎某些背后外在的因素，让莫扬有了改变，可她又不知道这些外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暖和地吃过饭，叶歆颜买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回家，毕竟是平安夜，总还是要买点儿什么，好融入欢快的气氛中。
　　拎着点心盒子站在家门口找钥匙，叶歆颜这才发现自己出门时的那种好像少了点什么的感觉到底来源于哪儿——她急急忙忙地出门，把钥匙忘在家里了，出门时也没有反锁门。
　　对于自己为数不多的马虎大意，叶歆颜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愿意原谅自己的。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江可，她有一份备用钥匙放在江可那里，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江可的电话响着数声，却一直无人接听。重播一次，结果变成了盲音，怎么都打不通。叶歆颜皱了下眉，考虑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去酒店开…房，她还没拿身份证，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选去苏婳那儿挤一晚上了。
　　正想着，对面的门从里面打开，莫扬穿着家居服，不解地看着叶歆颜，“你站在走廊干什么？”坐在客厅里，他好像听到叶歆颜回来的声音，但一直没听到对面的开门声，这才想开门看看。
　　叶歆颜扯扯嘴角，有些尴尬地说道：“走得太急，钥匙被我落在家里了。”这种小白的桥段居然发生在她的生活里，让叶歆颜觉得有些恶俗，但也没办法。她总不能现在找开锁公司的人来吧，再说，又不是真的没有备份钥匙。
　　莫扬无奈地看着她，摇摇头，“先进来吧，别在外面冻着了。”
　　叶歆颜也没多犹豫，进了莫扬家，随手锁上门。顺便发了个短信告诉江可，让她给自己把钥匙送过来。
　　“今天晚上先住这儿吧，明天再说。”虽然家里只有他和叶歆颜两个人，可能会有点儿不方便，但莫扬也不能让叶歆颜在外面站着。
　　“嗯。”叶歆颜点点头，将包放到沙发上，“明天江可会来给我送钥匙。”
　　“嗯。”听她说还有钥匙，莫扬也就放心了，不必再打麻烦。
　　决定住下来，莫扬给叶歆颜找了一套他的睡衣，让她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叶歆颜的点心也自然成了两个人的宵夜。
　　电视随意地调着台，厨房里烧着开水，准备一会儿给叶歆颜泡咖啡，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莫扬坐在沙发上，微微扬起嘴角，看上去心情不错。
　　这时，他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莫扬看了一眼来电，皱起眉，冷淡地接了电话，“喂？”
　　“莫扬哥，我是小雅。”舒玓雅放软的声音听上去很乖巧，“Merry　Christmas。”
　　“嗯”莫扬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回应。从知道她就是清泠后，莫扬就没再理她，偶尔她打电话来，莫扬要么就不接，要么就说自己在忙，然后挂断。
　　“莫扬哥，我想问你个事。你是不是认识诺颜啊？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的设定会在你那儿？”对于诺颜的身份，所有人都缄默不语。舒玓雅只好自己找答案，而这件事最初的源头就是莫扬电脑里的那份设定，所以如果设定与奇界无关，那么就是说莫扬私下是认识诺颜的，反复考虑着这个名字，她恍然又想到一点，接着问道：“还有，游戏里的那个小诺，是不是就是诺颜？”
　　从上次在游戏里见过小诺之外，舒玓雅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个账号登录了，所以只能趁这个机会，找莫扬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莫扬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道：“与你无关。以后别在问这些无聊的事了。我还有事，先挂了。”语毕便挂断了电话。
　　他不喜欢别人去查叶歆颜。叶歆颜的事，只要他知道就好。别人无权干涉，也无需知道。

　　第31章　家庭

　　叶歆颜穿着莫扬的睡衣出来，用干毛巾蹭着染成栗色的长发，眼睛扫过莫扬手里的手机，“最近很忙吗？”她刚刚隐约听到莫扬好像在讲电话，但并没有听到内容。
　　“没什么。”莫扬也没多解释，如果告诉她是舒玓雅的电话，估计冷战又要开始了。
　　叶歆颜屈着腿坐在沙发上，也没再问，她并不是喜欢打听隐私的，即使是喜欢的人，她也觉得应该适当保持一点个人空间，这点莫扬做得也很好。
　　莫扬起身去帮两人冲咖啡，顺便将叶歆颜带回来的点心加热一下，装进盘子里。叶歆颜按着遥控器找频道，没什么特别好看的节目，就随便停在了一档娱乐节目上。
　　莫扬看着坐在客厅里的叶歆颜，并没有太多的突兀感，就像她本就应该住在这里那样自然。四年的时间，叶歆颜也有些改变，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改变。也许现在这样的场景，他们有机会可以试着重新开始，但莫扬却开不了口。即使想，也要处理好身边的事。否则对他也好，对叶歆颜也好，都是一种伤害。
　　只是那个问题要如何处理，他还没有答案。他不愿意无故伤害别人，尤其是那个人本不应该被伤害。在心里叹了口气，莫扬收回思绪，不愿再想。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只希望到那时，事情真的能迎刃而解。
　　咖啡和点心被端到客厅，叶歆颜道了谢，抱着咖啡杯喝了一口，虽然是速溶的，但味道还是很不错。
　　“钥匙明天能送来吗？”莫扬问道。
　　“应该吧，怎么？”叶歆颜转头看他。江可的手机打不通，叶歆颜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到短信。
　　“没什么，如果你明天不回去，我们一起过圣诞。”莫扬提议道。他的确挺想和叶歆颜一起过圣诞的，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空。
　　叶歆颜点点头，“好啊。”她也趁着圣诞节偷一天懒吧。
　　叶歆颜和莫扬这边随意地聊天，心情颇好。而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舒玓雅正气得要命。她总觉得这个诺颜应该离她很近，但她却抓不到半点儿头绪。而且这个诺颜似乎和莫扬还有着某种说不清楚的暧昧，更让舒玓雅觉得恼火。
　　莫扬只能是她的，谁都别想抢走。
　　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舒玓雅拿过刚刚被摔在床上的电话，打给自己的表哥黎泽浩。在她看来，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表哥了。毕竟他和莫扬有些交情，莫扬又是他的下属，黎泽浩说话多少应该有些分量的。
　　她现在也不要求太多，只要莫扬对她好一点儿，不要再不冷不热地就行。
　　黎泽浩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