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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演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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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两个人正说着哪,就听见后院有人喊嚷:“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姚期岂能跟你善罢甘休,哇呀”喊叫不止。刘秀这一急非同小可,邳彤可就愣了,听姚期这一喊叫,准是他娘气死了。刘秀站在门口儿,一扎煞胳膊把屋门儿堵住了。再看姚期来了,怒容满面。刘秀说:“姚王兄,令堂有了舛错,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在我的分上,且莫着急,我给你们说合了吧!”姚期再往刘秀身后一看,见邳彤两只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脑袋上急得直冒汗,姚期不由得扑哧一笑。刘秀这才明白姚母平安无事,是姚期开玩笑哪,忙问:“姚王兄,令堂安然无事吧?”姚期说:“要是俺娘死了,千岁想拦也拦不住呀!”
第二部分 李次元归汉献宛城 坚子全倒戈反南阳第33节 鬼神庄邳彤捉刘秀(3)
原来姚期到了里院,赶紧进了屋子,冲里间就喊:“娘啊,娘啊!”里间屋里老太太答了话了:“期儿。”姚期听见母亲的声音把心放下,走进里间屋一看,老娘在炕上坐着呢。老太太问姚期:“期儿,你这些日子在外边又给我闯下什么祸事?”姚期说:“娘,我没敢惹祸呀!”老太太说:“不能。适才有人在咱们门前大骂,我想,你要不把人家惹急了,人家焉能到门前辱骂?骂完了还不走,进了院子里来骂。老身有心出去给他赔礼,只因有病在身,不能动转。唉,知道的还好,是你不孝,在外边招祸,惹得人家找到家里骂你;不知道的人,还得埋怨老身养子不教。急得我无法,出又出不去,等你你也不回来,我心里急得了不得,出了一身透汗”姚期听了暗暗喜悦,暗想:大夫说过,我娘非得出身透汗病才能好,如今急出汗来可不容易。他忙问:“娘啊,您老人家出了一身透汗,现在觉得怎样?”老太太说:“此时我觉得心里清爽一些,四肢有些力了。”姚期说:“娘,你老人家可千万别生气,我没给您惹祸招灾。”接着,姚期就把邳彤上了人家的当,找上门来无理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太太说:“期儿,老身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这个邳彤我得见见,让他把话说明。如若是他无知做事莽撞,也就罢了;倘若是你欺压于他或是你无理,老身决不能跟你善罢甘休。”姚期说:“是。我先告诉他一声,说娘要见见他们。”
说着,姚期由打屋中出来,心中寻思:老娘平安无事,当中间再有刘秀说合,我也不能没完,真是便宜了邳彤,骂也算白骂了。不行,我不如先拿他开开心。所以他从里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嚷,邳彤吓傻了,刘秀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呀!姚期一乐,刘秀才明白他是耍笑邳彤。刘秀知道老太太没怎么样,就说:“既是你娘安然无事,我给你们俩说合了吧。”姚期说:“千岁一说就算完。完可是完了,是我姚期完了,我娘可没完哪。你们在这屋内等候,我去问问她老人家怎么才算完呢,回来我再与千岁商量。”姚期说罢,转身又出去了。刘秀跟邳彤说:“不要紧了,只要姚母安然无事,我给你们两下一说合,也就算完了。”邳彤说:“千岁,请您多多费心吧!”
不表刘秀与邳彤如何,却说姚期回到里院,进了屋对老太太说:“娘,如今汉太子殿下要给咱们说合,您老人家说这事该怎么办哪?”老太太说:“期儿,你可知汉太子殿下到咱家来做什么?”姚期说:“儿不知道。”老太太说:“你不是听人传说汉太子在南阳兴兵了吗?”姚期说:“是呀,汉太子此时已经进兵棘阳关了。”老太太说:“既是汉太子兵进棘阳关了,他到咱家来做甚?一定是太子殿下刚刚兴兵,那汉营之中兵微将寡,汉太子千岁前来找你,叫你入营当差。”姚期听娘一说,双眉紧皱,就问:“娘啊,这事儿可怎么办呢?我不愿意去,咱们家中无人,我要走了谁伺候您呢?再者您老人家又多病,儿是不能去的。”老太太说:“这么办吧,我此时觉得心里痛快了,你搀扶着老身到外边看看,见见汉太子千岁,我也要看看他人品如何、相貌怎样。我还要问问那邳彤为何无礼,到咱家门前辱骂我母子。”姚期说:“好吧。”说着话,老太太下了炕,娘儿俩走到了外院。
刘秀顺着他们母子说话的声音一看,见姚期搀着一个老太太,形容憔悴,面带病态,白发苍苍,皱纹堆垒,衣服虽旧,洗得倒也干净。刘秀站起身形要向姚母施礼。姚母走到屋中,见刘秀虽然年纪轻轻,却是相貌堂堂,有龙凤之姿。刘秀还未施礼,姚老太太便冲刘秀跪倒,口称:“亡臣桂阳太守姚猛之妻,姚门李氏拜见千岁。”刘秀作揖还礼:“老伯母免礼,姚王兄请将老伯母搀起。”姚期把母亲搀了起来。老太太往刘秀身后一看,见一红脸大将,金甲红袍,脸上一团正气,精神百倍,气度不凡,是个武夫的气概,料是邳彤,便说:“邳彤,你在我家门前辱骂我们母子,不要紧,你有理只管讲来,我决不能护犊子,一定叫你过得去。”邳彤说:“姑母,我表兄姚期并没欺压于我,是我住在郏县三元店中,让店小二把我给冤了,说我表兄姚期是恶霸,欺压邻里。我一时气暴,要给这一方除害,才来无礼。千错万错是我一人之错,望求您老人家多多原谅。”姚母听邳彤一说,才相信是邳彤的不是,与姚期无干,就说:“既然如此,也就罢了,从今往后再不要如此莽撞。”邳彤给老太太跪倒磕头:“谢过姑母。”姚期笑得前仰后合:“娘啊!您听他姑母姑母,叫得还真亲,干脆,您就认他个干内侄吧!”老太太说:“邳彤,你可愿意么?”邳彤说:“我是求之不得呀。”于是邳彤给姑母磕了三个头,又见过表兄姚期,姚老太太算认了个干内侄。
刘秀见他们的事情完了,把心放下,就对姚母说:“老伯母请坐。”姚母说:“千岁在此,焉有亡臣之妻的座位?”刘秀说:“此地又不是朝堂,何必拘于礼节。”姚母这才坐下。姚期说:“你们坐着说话,我去烧水去。”说完转身出去了。刘秀坐下,邳彤在刘秀身旁一站。姚母说:“千岁,王莽弑君篡位,纲常坠落,四海不安,上招天怒,下招民怨,真乃神人所共愤!殿下既然兴兵,莽贼迟早可擒,汉室终有恢复之望了。”刘秀说:“但愿如此。倘若我汉室的余德未尽,也能二次复兴;若是我福微德尽,也就不成了。”这时姚期把茶沏来了,给他娘和刘秀各斟上一碗,然后往旁边一站。刘秀喝完茶对姚母说:“老伯母,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贵母子能否应允。”姚母说:“殿下千岁何言太谦,有话请讲当面。”刘秀说:“孤自从白水村兴兵以来,得宛城、定南阳,走马取胡阳,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如今我汉营兵将到了棘阳关,攻城不下,那棘阳关的守将是王莽的新科武状元,姓岑名彭,胯下马掌中刀,十分骁勇。我兵难敌,耽误了日期,耗费了粮饷,孤的兵将被他杀得闭门不战。出于无奈,孤前来找姚王兄,请他助我一臂之力。若能战胜岑彭,取下棘阳之后,好直捣长安捉拿王莽。不知道你们母子意下如何?”姚母问姚期:“姚期,千岁所言你可曾听见?”姚期说:“娘啊,俺们家中无人,您老人家年老多病,儿时时刻刻不敢远离。千岁之事本当从命,只是无人侍奉娘亲,汉营此时是去不得了。”刘秀一听,姚期不能走,这趟鬼神庄算是白来了,还是没人能胜岑彭呀!当时可真为难了。他自己不觉,姚母可就看出来了,因为刘秀急得双眉紧皱,直咂嘴儿。老太太也知道刘秀是真着急,忽然想起一个好主意:我要如此这么办,也可以不叫刘秀为难。
老太太想罢,便问邳彤:“邳彤,你现在意欲何往呢?”邳彤说:“姑母有所不知,只因为我身染重病未进考场,耽误了功名。回家吧,又怕街坊耻笑。此时我是进退两难,不归家也是身无所投。”老太太说:“现在汉太子千岁已然兴师讨贼,凭你这身功夫,正应该身入汉营建功立业。王莽无道,终必败亡,你要扶保大汉朝灭了王莽,也有恢复江山社稷之功,将来披蟒横玉,也能荣耀归里。再者说,姚期家中无人不便前往,你若能到了棘阳,打败岑彭,也省得千岁为难了。我的话你想想对不对呢?”邳彤暗想:我现在既不能回家,又无处投奔,王莽是国贼,我应当扶保刘秀灭莽复汉。可是听刘秀所讲,岑彭凭刀马之能,杀得合营汉将闭门不战,刘秀才来到鬼神庄请他姚期。我去了能胜岑彭,入汉营就算露了脸了;倘若败在岑彭刀下,在汉营也是脸上无光。有道是:刮风下雨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为还不至于不知道。邳彤心说:凭自己的金盘龙枪足可以到两军阵前与岑彭一战。想到这儿,他就对老太太说:“姑母之命小侄不敢不遵,俺愿意到汉营效力当差,在两军阵上会战武状元岑彭。”老太太听了很高兴。刘秀也料到邳彤既肯前往,把式就错不了,准能战得过岑彭。要是没能为,他也决不去现眼。邳彤撩鱼褟尾分两征裙给刘秀跪倒施礼:“千岁,我邳彤愿往汉营当差效力,望求千岁收用。”刘秀用手将邳彤搀起,说:“将军既肯相帮,孤是求之不得。他日灭莽之后,你我君臣可以共享富贵。”姚母见此情景,心中虽然痛快,可又放心不下。因为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邳彤这时候说得很好,如果让他跟刘秀一同回营,走在中途路上,他一变脸,二次把刘秀拿住,那可就糟了。不是姚老太太多心,因为邳彤不是没干过这事呀!有了前车之鉴,决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老太太思前想后,忽然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叫刘秀先走,命邳彤后走,让他追不上刘秀,也就没有什么差错了。可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叫刘秀先走呢?老太太情急生智,问邳彤:“邳彤,你可曾当过差吗?”邳彤说:“我自幼练武,直到如今,什么差使也没干过。”老太太说:“这么说,军规你是不懂的了?”邳彤也乐了:“没入过伍,焉能懂得军规?”老太太说:“你若到了军中不懂军规,岂不被将士儿郎耻笑?这么办吧,请千岁先行一步,回归汉营,也省得元帅放心不下。你今天先别走,我把军规教导于你,你说好不好?”邳彤不知姚母的用意,忙说:“很好,很好。”老太太又跟刘秀说:“千岁,要是没事,我母子敢屈尊千岁多留一日。如今军务紧急,不敢屈尊,就请千岁速回大营,以免将帅们悬心。”刘秀早就看破了姚母的心意,自己又愿意收邳彤这员战将,又不愿意跟他一路同行。如今借着姚母这个台阶,正好起身先走,就说:“老伯母所言甚是,我就先告辞了。”邳彤说:“千岁先走吧,我还得回店去取行囊物件,我今天走不了啦,明天一定动身前往汉营扶保千岁。”刘秀说:“好吧,你我暂且作别,营中再会啦。”刘秀给老太太施了一礼,姚母还礼。刘秀告辞往外就走,老太太命姚期和邳彤相送。君臣三个人到了门前,刘秀的亲随把马拉过来,刘秀认镫扳鞍上了坐骑,向姚期、邳彤一抱拳,然后率领亲随人等离了鬼神庄赶回大营。
刘秀回营晢且不表。却说姚期跟邳彤回到屋中,老太太让邳彤坐下,邳彤告坐。因为姚期的父亲当过大汉朝的桂阳太守,姚母久随军中,颇晓军规。今天就把军营中的十七条禁令五十四斩一一说给邳彤。邳彤很是感激姚母。当日姚家母子留邳彤用完晚饭,姚母才打发邳彤回店。
邳彤乘马出离了鬼神庄够奔郏县,心里想着非得打殷二一顿,出出这口气不可。到了店门前下马,店小二出来接马。邳彤一看不是殷二,就问:“殷二哪里去了?”店小二说:“他媳妇要养孩子,家中无人伺候,他告假回家了。”邳彤说:“这个巧劲儿,这小子大概是躲了。”邳彤也不好追究此事,在店中又住了一夜。次日清晨起来,盥洗完毕,算清店钱,收拾行囊驮在马上,在店外上马,起程够奔刘秀大营。邳彤此去汉营,能不能战胜岑彭?这才引出一段邳彤鞭打岑彭,刘秀二入鬼神庄请姚期的热闹节目,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部分 李次元归汉献宛城 坚子全倒戈反南阳第34节 邳天彩失利遭暗算(1)
上回书说到邳彤要替姚期到两军阵前会战岑彭。邳彤离了店房之后一路上平安无事,这一天也就在辰时光景,远远地望见一座大营,遍插红旗,旗上白光黑字,绣的是“汉”字,料是汉营,便催马来到营门,下了坐骑。营门小校不认识邳彤,问他:“你是干什么的?”邳彤说:“俺叫邳彤,与汉太子千岁有约,前来投军,望求给我通禀一声。”营门小校立刻往里回禀。这时元帅正然升帐办公,闻报邳彤求见,即刻传下令来:“命邳彤中军帐拜见。”
邳彤拉着马走进营门,有兵丁把马接过去,邳彤便穿营而过,走进辕门望见了中军宝帐。到了帐外往里边观瞧:中军官、旗牌官、司辰官在两旁侍立;四十八名站帐军各持鞭板锁棍,排班站立;二十四名绑缚手腰掖绳索,雄赳赳气昂昂好不威严;刀斧手一个个都是红绸子包头,挺胸叠肚,拧眉立目,手擎杀人刀斧;一干诸战将盔明甲亮,金盔金甲、银盔银甲、铜盔铜甲、铁盔铁甲,真是黑的黑似铁、白的白似雪、红的红似血、黄的黄似蟹,一个个牢扎狻猊腿,挺站虎彪躯,仗剑而立,真是人才济济。帅案后坐着元帅邓禹,金甲绿袍,不怒而威,令人望而生畏。帅案旁边的龙书案后坐着千岁刘秀。邳彤走进中军帐,冲着元帅跪倒,口称:“邳彤前来投军,望求元帅收留录用。”邓禹已然听刘秀说明,姚期不能来,让表弟邳彤替他前来会战武状元岑彭。及至邳彤进帐,邓禹见他脸上一团正气,身体雄壮,暗暗欢喜,吩咐:“将军免礼。你来投军,暂且留在帐下当差,以中军战将补用,待你立了功劳之后,再实授官爵。”邳彤磕头谢恩,又给刘秀施了礼,然后往旁边一站。
这时,忽听营外一阵鼓炮之声,呐喊叫战。营门小校进帐跪倒禀报:“岑彭率兵前来叫战。”大帅一摆手,营门小校退出帐去。邳彤向元帅自告奋勇:“元帅,俺邳彤愿往阵前会战岑彭。”大帅说:“既是将军愿往阵前迎敌,本帅到阵前给你观敌瞭阵。中军官!”“在。”“点兵三千,营门外一战。”“遵命。”中军官到帐外点兵,有人伺候邳彤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拴扎什物,收拾利落。君臣将帅在中军帐前一齐上马,三千人马列队完毕,火工司触火点炮。头声炮响,营门开放;二声炮响,大队人马冲出大营;三声炮响,齐催坐马各抖丝缰。大队人马离着岑彭大军近了,炮声一响,两杆绿缎门旗开处,一干诸将压住了左右阵脚;邓禹在帅纛旗下,怀抱令旗压住了全军大队;刘秀在闹龙纛旗之下,勒马停蹄。
邳彤在军中往对面观看,见莽军遍打黄旗,当中挑着一杆素缎子大纛旗,红火焰儿,红绸子飘带,白光黑字,一行小字是“棘阳关守将”,当中斗大的“岑”字。大纛旗下,一员大将银甲素袍,跨马持刀,往这边观看。忽见他一催坐骑,直临疆场,高声喊喝:“汉兵汉将听真,今有岑彭在此,有不惧死者速来纳命!”邳彤听刘秀说过岑彭之勇,还以为岑彭是个项长三头将,肩生六臂人哪!等到看见他本人了,才知道岑彭是个少年的武将,长得白面书生一般。邳彤撒马直奔岑彭。
岑彭正然叫战,忽见汉兵队内一骑马奔走如飞,直奔自己而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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