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演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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锼淝睿�但穷而有志。世代簪缨将门之后，岂能抢你吗？那岑彭乃王莽恩科状元，初任为官便是棘阳关守将，他能抢你吗？那杜茂乃汉室老臣杜颜之子，家在棘阳杜家堡，有百万之富，冬舍棉衣夏舍暑汤，年年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他焉能抢你？再说汉太子殿下，得了南阳、胡阳、棘阳、颍阳、昆阳，月进数万金。你想一想：我们主公若是灭了王莽得了天下，富有四海，岂能要你的资财？我们国事还忙不过来，焉有闲暇抢你？”巨无霸被马武这一片话说得脸上变颜变色，无言答对。　　　　
　　　　马武又说：“巨无霸，这不是我等所为，必是别人同你有仇，假扮我们姚、马、岑、杜等人杀你全家，抢走资财。你不仔细访查，就和我们作对。你的仇人你不去找，反而借着王莽的势力和我们为仇，你就是死了也是个罪人，并没给你合家老幼报了冤仇。”马武滔滔不绝，严斥巨无霸的错处，巨无霸可就愣住了。马武又说：“你的仇人究竟是谁，我却也知道。”巨无霸问：“我的仇人是谁呢？”马武这才从头至尾告诉了巨无霸。巨无霸听后，大惊失色。　　　　
　　　　马武怎么会知道巨无霸的仇人呢？书中暗表，这件事是严子陵知道的，又告诉了马武。前文书已然说过，巨无霸打死了人，犯了人命官司，逃到南阳富春山，在严子陵的庙中避祸；又拜严子陵为师，学习武艺及兵书战策。刘秀由南阳兴兵一直打到昆阳，严子陵叫巨无霸回家探亲，然后到昆阳去投奔刘秀，在军前效力，灭莽复汉。严子陵是给刘秀派个帮手，不料巨无霸保了王莽，在昆阳大战汉将。严子陵知道了，哪能不追究此事？他就下了富春山，奔颍阳巨家堡，要到巨无霸家中问问他因何保了王莽。等到了巨家堡，见他家被火烧得片瓦无存，就向巨家的邻居打听。据邻居说，巨无霸家中的资财被姚期、马武、岑彭、杜茂等抢走，又杀了他举家老小，让兵丁放火，烧了他家的房屋。巨无霸一恼，到了长安城投奔王莽，在王莽驾前做了官。严子陵不相信刘秀会做出这种事来，就向巨家堡的村人仔细打听。有人说那夜巨家遭难的时候，他们在暗中偷看，放火烧巨家的人，为首的共有八个。严子陵就问：“这八个人多大岁数，什么相貌？”村中的百姓一一说清。严子陵猜出来之后，又去夷丘山访查。果然不假，这八个人就是夷丘山的寨主朱鲔、胡殷、何仁、何义、陈本、曹宣、王凤、王匡。这几个人因为马武和王伦在夷丘山平林寨的时候，不准他们胡作非为，他们恨马武和王伦，又打不过这两个人，所以是敢怒而不敢言。后来王伦和马武先后下山保了刘秀，他八个人乘着刘秀忙于战事，假扮姚期、马武、岑彭、杜茂、王伦等，夜入巨家堡，杀了巨家老小，抢走财物，烧了房屋。临走的时候，在村口大声喊叫，说他们是姚期、马武、岑彭、杜茂、王伦，奉了汉太子刘秀之命，来杀巨无霸全家满门。说完了，他们满载而归。回到了夷丘山，就等着巨无霸中计，跟刘秀为仇作对拼命血战了。果然巨无霸中了他们的计，当了王莽的先锋官，与汉兵在昆阳大战。　　　　
　　　　这件事瞒得了巨无霸，哪儿能瞒得了严子陵啊！严子陵帮助刘秀把昆阳城外王莽的百万雄兵战败了之后，就把马武叫到面前。严子陵问马武：“马武，你说巨无霸的武艺如何？”马武说：“天下第一。”严子陵问：“可巨无霸为什么保了王莽呢？”马武说：“我不知道。”严子陵说：“你们姚、马、岑、杜等人，奉了太子殿下之命，杀了巨无霸全家。那巨无霸一恼，才保了王莽。”马武急得哇呀呀怪叫：“师父，你老人家怎么血口喷人，我们哪能做出这样的事呀？”严子陵就把夷丘山平林寨朱鲔、胡殷、何仁、何义、陈本、曹宣、王凤、王匡假扮姚期、马武等杀了巨家满门，巨无霸中计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马武这才知道其中的缘故。巨无霸被困在昆阳山群星列宿阵内，严子陵才叫巨无霸来问马武。　　　　
　　　　此时，巨无霸气得双眉倒竖，二目圆睁，身形乱抖，短胡须都扎煞啦！他向马武说：“马武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你可愿意么？”马武说：“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姚期用眼睛直瞪马武，心说：马武哇，你可千万别过去。当初巨无霸与汉将对敌，就是你马武一个人还能敌得住他，杀上十几个回合不见输赢。如今这巨无霸是要死的人啦，你要是过去，他是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俩赚一个。姚期是这么想，不愿意马武过去。可马武不是寻常人，他做出来的事也不寻常。他在长安城曾大闹武科场，人前显贵，鳌里夺尊；如今在昆阳山群星列宿阵内，巨无霸叫他过去有话相商，怎能畏刀避剑，怕死贪生？马武也不理姚期，装看不见。他把大刀一挂，甩镫离鞍下了马，腰中的宝剑也摘下来挂在马鞍鞒上，赤手空拳一个人，让兵丁搭上踏板。马上过来二百名弓箭手，都将箭搭在弦上，拉着弓作欲射之状，防备巨无霸逃走。十几个兵丁把踏板搭在沟上，马武用手一撩鱼褟尾，大踏步走过沟去。汉兵一撤踏板，巨无霸也甩镫离鞍下了马，右手拿着大刀，左手一把抓住马武。那巨无霸周身颤抖，哗啦啦甲叶子直响，压耳毫毛突突乱颤！昆阳山的汉兵汉将，看巨无霸这个样子，都替马武提心吊胆。再看马武马子章，他把两只大眼一瞪，胸脯子一挺，毫不示弱。　　　　
　　　　众人就见巨无霸在马武的耳旁说了几句话，马武点了点头。巨无霸撒了手，冲着马武一撩鱼褟尾，屈膝跪倒磕了三个头，马武还了个半截揖。上至刘秀，下至士卒，见巨无霸如此恭敬马武，人人惊讶，不知道马武怎会治服了他。巨无霸跟马武说的是什么呀？书中暗表，他说：“马武，我耳闻你在长安城大闹武科场，会英楼题过反诗，你是人中的英雄。我巨无霸看你是个朋友，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替朋友办事，受朋友之托否？”马武问：“你有何事？”巨无霸说：“我求你替我巨家满门报仇雪恨，日后杀那朱鲔、胡殷、何仁、何义、陈本、曹宣、王凤、王匡，你能否答应？”马武自己度德量力，觉着要杀那八个人还是能办得到，他便点头应允。巨无霸见他点了头，才说：“马武马仁兄，请受我一拜。”他给马武磕了三个头，马武还了他半截揖。马武受了头，巨无霸放心了，知道马武定会完成自己所托之事：“马仁兄，你回去吧。”马武这才叫兵丁搭上踏板走过沟去。兵丁撤了踏板，马武来到自己的马旁，带上宝剑，认镫扳鞍上了马，将大刀摘下来在手中一横，任事没有一样。兵丁们撤去踏板，姚期问：“马武，那巨无霸跟你说的是什么？”马武说：“不用问了。烂在肚子里，我也不告诉你。”姚期无法，不能再问啦。　　　　
　　　　巨无霸二次上马，直奔西北方，隔着沟，在刘秀的马前勒住了坐骑。他甩镫离鞍下了马，冲严子陵跪倒磕头：“恩师，你老人家对小徒并无不仁不义之处。刚才我出言莽撞，望求您老人家勿怪，多多原谅。”严子陵问：“你明白了吗？”巨无霸说：“我明白了。”他站将起来，又向刘秀说：“贤王千岁真是仁义之主。我巨无霸这两年多在昆阳伤了无数的汉兵汉将，理应当碎尸万段，给死去的汉兵汉将抵命。可千岁量似沧海，三次来劝我巨无霸，可谓仁至义尽。想我巨无霸，不能报国家水土之恩，妄动干戈，战事不息，罪莫大焉。”他还要往下说，刘秀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既然明白了，便可以降孤。孤用你之处甚多，望将军助孤一臂之力，以救天下万民。”巨无霸冲刘秀叩头：“千岁，我是罪人，不能报大恩了。臣已说明，死的汉兵汉将不计其数，我若是降汉也不成。臣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说完起身，他伸手拔出宝剑，扑哧一声，红光崩现，鲜血直流。巨无霸自刎身死，尸身横倒地上，如倒塌山墙相似。众将见他死了，无不叹息。刘秀命人收拾他的尸身，封为将军。巨无霸一死，这才引出一段邓禹为国让贤，姚期赌头争帅印的热闹节目，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部分　贪大功巨发陷重围　　　悔前过先锋自刎身第55节　　严光荐贤马援拜帅（1）
　　　　上回书说到巨无霸自刎在昆阳山中，刘秀封他为将军之职。严子陵跟刘秀说：“千岁，您此时足可以灭那王莽，我要告辞了。这里有我所荐二人，老的是马援，少的是寇恂。这两个人千岁若用，就以国士待之，用为元帅；如不用，可以作罢，千万不可大材小用。”刘秀说：“仙师之命，孤哪敢不从。”严子陵大悦，立即乘马而去。刘秀知道，他要想走，留是留不住的，只好由他而去。严子陵刚走，就见探马如飞而至，向邓禹禀报：“回禀元帅，那王莽的大兵分为前、中、后三路杀来。”邓禹吩咐：“再探。”　　　　
　　　　原来，王莽的几个兄弟与三齐王苏献、一字并肩王徐世英在兴龙岗南操演人马，操演完毕，不见先锋官巨无霸，昆阳王王立向将士儿郎查问，先锋的掌旗官说：“我们先锋大人走了。”昆阳王问：“他上哪里去了？”掌旗官说：“他见兴龙岗上有两个骑马的，他就走了。”一字并肩王徐世英问：“那两个骑马的人什么打扮呢？”掌旗官把马援跟刘秀的打扮说了一遍。徐世英大惊：“不好了！必是那妖人刘秀以窥探我军为名，把巨先锋诱走了。他的汉兵汉将一定是在别处埋伏好了，把巨先锋诱了去好暗算于他。”众位王爷说：“既然如此，咱们急速去救。”于是，昆阳王和颍阳王率领两万大军奔昆阳而去。三齐王苏献又点了三万大兵随后接应，开国王和护国王也点了两万大兵为后路接应，大营归一字并肩王徐世英看守。却说昆阳王和颍阳王率领人马正往昆阳城前进，忽见探马如飞而至，禀报：“二位千岁，在昆阳城西北有座五行昆阳山，山后有数万汉兵围着，山内喊杀连天。”昆阳王说：“巨无霸定在那里，我们就上昆阳山去救他。”二人指挥人马奔昆阳山而来。　　　　
　　　　汉兵的探子看见王莽的兵将来了，急忙进山向元帅邓禹飞报军情。邓禹得报，跟刘秀说：“主公，我保你回昆阳城，这里有一场凶杀恶战，主公在此诸多不便。”刘秀说：“元帅保孤回城，此处何人指挥兵马？”邓禹说：“有马援替我指挥。”刘秀说：“如此甚好。”邓禹传令晓谕兵将：“我保主公回城，你等众将士儿郎归马援指挥调动，违令者斩！”传完了令，邓禹与五百儿郎保护着刘秀回归昆阳去了。马援传令：“出山迎战。”三十六员云台大将和数十员偏将齐催坐骑各抖丝缰，冲出了昆阳山，数万汉兵依山列阵等候王莽的兵将。工夫儿不大就听一声炮响，只见两杆绿缎子门旗开处，两万敌军二龙出水式，列成了一字长蛇阵。当中间闹龙纛旗之下，昆阳王和颍阳王压住了大队人马。　　　　
　　　　两军阵势列圆了，莽军中颍阳王拍马舞刀直临疆场，耀武扬威叫战。马援问：“哪位将军撒马一战？”问了半晌，无人答言。马援心说：这是汉将不服，要看我马援的武艺如何。也罢，我叫你们看看，我马援是何许人也。他想到这里，把令旗令箭交与压阵官，命压阵官替他压住全军大队。马援伸手摘枪，双足点镫，镫磕飞虎恚В�催马直奔阵前。颍阳王见马援临阵，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马援说：“我乃陇西马援。”颍阳王问：“我军的先锋巨无霸何在？”马援说：“他已然死在大汉兵将之手了。”颍阳王大怒，举刀便砍。马援轻轻地把枪一抖，哧的一下，枪尖就把颍阳王的手背扎破了，疼得颍阳王大刀撒了手，马援乘势一枪将颍阳王刺于马下。几十名汉将见马援未走一合就将颍阳王刺死了，无不钦佩他的枪法高明。压阵官将令旗一指，众汉将催开坐骑，各摆军刃与数万大兵冲杀过来。汉兵撞入了敌兵队内，就见马援横冲直撞，虎荡羊群一般，大枪抖开了，犹如一条银龙相似，敌军是挨着死，碰着亡，无人能挡。汉兵汉将不甘示弱，人人奋勇，个个当先，争先恐后大杀敌兵。昆阳王的人马被汉兵汉将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昆阳王抵挡不住，只得率兵败走。汉兵汉将哪里肯放，在后边苦苦追杀。　　　　
　　　　王莽的人马正往下败，三齐王苏献率兵前来接应，还没和汉兵交手，他的人马被自家残兵败将闯了个五零四散，人撞人、马撞马，自相践踏。汉兵继续杀来，只杀得莽军丢盔弃甲，望风而逃。昆阳王王立和三齐王苏献约束不住兵将，只好往下败走。那开国王和护国王在半路中得报巨无霸已然丧命，他二人吓得弃兵逃走。昆阳王、三齐王与残兵败将败到了兴龙岗，往南一看：只见火光大作，他们的大本营已然被邓禹指挥人马烧着了，吓得他二人魂飞魄散，往西逃去。一字并肩王徐世英也被火烧死在营中。这一回两方大战，王莽的兵将被汉兵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甚至有些残兵败将逃到各处，投奔各路反王去了。　　　　
　　　　却说马援率兵打了胜仗，收兵回营。鞭敲金镫响，齐唱凯歌还。他们到了昆阳城，邓禹派人查点损伤多少人马，又派将带兵到各处掩埋死尸，布置善后。然后在城中升坐大堂，命众将各报其功，命军政司把众人的功劳记在功劳簿上。随后又传令，杀牛宰羊，大摆酒宴，庆功贺喜。诸事完毕，邓禹又传下帅令：暂时歇兵，听候出征。　　　　
　　　　邓禹这天跟刘秀商议，说自己虽有恢复汉室之心，但才能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倾心愿意将元帅让给马援。这时候，刘秀已然知道马援之才了，见邓禹真心让帅位，也就点头应允，又命邓禹去征求马援的意见。马援也知道刘秀是英明之主、有德有道之人，也就同意了。于是刘秀命人择了个黄道吉日，在帅府大堂行拜帅礼，要重用马援。在拜帅头天的夜里，邓禹就派兵将在各街巡查，约束三军不准出营。等到了天明，帅府内悬灯结彩，装饰厅堂。到了吉时，邓禹传下令来擂鼓升堂。咆哮儿郎在大堂之上擂起聚将鼓，四先锋与众将来齐了，邓禹升坐大堂。四先锋姚期、马武、岑彭、杜茂率领将士儿郎参见元帅。邓大帅吩咐免礼，将士儿郎退立两旁。邓禹落了座，对众人说：“列位将军，本帅升堂非为别事，今乃汉太子殿下拜帅之期。想本帅自从执掌帅印以来，转战三年之久，只得下五阳之地，虽有微功，也是你们将士儿郎之劳。我们兵有十几万，将有几十员，被王莽兵将困于城中将近两年之久，几乎全军覆没。本帅有灭莽之心，恢复汉室之志，但才能所限，恐有不足。富春山隐士高贤举荐马援为帅，论他的才能，实比本帅强胜百倍，不弱于昔日破楚兴汉的三齐王大元帅韩信。少时间汉太子殿下在此拜帅，你我大家伺候。”众将听明白了，邓禹站起身形，命中军官去请刘秀。时间不大，刘秀来了。邓禹又派人去请二贤士马援、寇恂。马援、寇恂来到大堂，邓禹请马援面南背北而立，请汉太子面北背南而立，行拜帅礼。　　　　
　　　　刘秀行过了拜帅礼，然后落座，命马援听旨。马援冲刘秀跪倒。刘秀说：“孤封你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马援叩头谢恩，站起身形。刘秀又命邓禹听旨。邓禹冲着刘秀跪倒。刘秀说：“卿有五阳之功，为国让贤忠于国事，孤封你为左副元帅之职。”邓禹叩头谢恩。刘秀又封寇恂为右副元帅之职。寇恂谢恩完毕，刘秀将身站起。马援行拜印之礼，然后三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