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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 by诸葛喧之(架空古代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强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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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终于在这片空寂的枫海中看到一个人影的时候,他却惊异地发现,那个人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是微笑着的。
那个人在哭。
那个有着金色长发的人,跪在他的枫海里哭。
苏越站在原地,血和酒盈满他的眼眶然后悄然滑落,顺着他的脸庞,最后淌到光洁的下巴处。他看着对面的金发男子,错愕地发现那个人竟然也会流泪。
他真想好好地取笑易洛迦一番,说什么尊贵淡然,说什么没有良心,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可是他真的看到了易洛迦在哭。
易洛迦咬着嘴唇,咬得自己唇上都是血,脸绷得很紧很紧,好像这样眼泪就能倒流回去似的,他忍得很辛苦很辛苦,可是那些温热的液体就是不争气地往下滑落。
狼狈不堪地往下落。
这一刻,看着易洛迦被泪水模糊的脸庞。苏越竟然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你滚!!马上滚!有什么好看的!”易洛迦朝他大声喊着,可是声音隔着红枫满天的海洋,在苏越耳中,竟不是很响。
就好像第一次见到易洛迦时,那人穿着笔挺的白色军装,嗓音暖暖哑哑的,非常温柔的语调。
“臣正缺家奴,恳请我王将苏越交与臣,以作奴隶。”
“爵府的马车已经停在殿门外了。跟我一起回去罢,时候不早了。”
跟我一起回去罢
苏越想上前和易洛迦说话,可是那个人不停地在赶他走,他曾经微笑着说过:“跟我回去罢。”可是现在,他也不要他了。
苏越挪动步子,但并不是往前,而是一步一步往后退。
他想退到大海的深处,那个没有人的地方。
他看不懂感情,看不懂人心,看不懂易洛迦。
这一次,他想做一个逃兵。
苏越离开之后,易洛迦的嗓子已经沙哑了,他坐在床榻上,望着苏越离去的方向,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脸上是咸涩的液体,可那是什么呢?
那不是眼泪。我不可能流眼泪的。
身边的少年虽然害怕得发抖,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轻唤了一声:“平西爵大人?”
易洛迦回过头来,朦胧氤氲的眼眸中是一个和苏越有着几分相似的年轻人,他看着他,过了很久,他出神地俯身圈住他战栗的身体,把他带到自己怀里,慢慢地收紧了手臂。
他把下巴抵在那个少年的肩窝处,用力抚着他的背脊,哽咽沙哑地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地喃喃:“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与苏越相似的少年愣愣听着这个男人破碎不堪地道歉,最终只是抿了抿嘴唇,有些怜悯地把手覆在了他金色的细软头发上。
那样明亮的金色。
可是好冷。
27
27、神秘男子 。。。
连最后的栖枝也断裂了。
孤单一人站在清寒寂寥的御雅街上,额角还在淌血。苏越走下台阶,突然觉得很茫然。
这种茫然让他不寒而栗,好像又回到了没有遇见林瑞哲之前的那段日子:终日的杀戮,为了活下去而剥夺千万人的性命,身为皇子,却觉得皇宫只像一场浮华的幻梦,真实的只是战场,那些硝烟,烽火才是他的家人。
记得第一次亲手杀人之后,自己的步子都是虚软的,回到大帐,想到那粘稠的鲜血和剖出的内脏,胃里便一阵翻腾,于是吐得天昏地暗。最后还是被同行的将军架着拖回去修养的。
可是到后来呢?
已经麻木了。
杀一个也是杀,杀一万个人也是杀,他的灵魂在夺取第一个人的性命时就已经堕进地狱,永远也得不到救赎,既然这样,在报应来到之前,多放纵自己又怎么样?
即使给他喝活人的血,他都不会恶心害怕了。
那时候的他每天生活得漫无目的,除了挥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听着边塞凄厉嘶嚎的劲风,总会默默地想,像自己这样的人,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着呢?
是林瑞哲的出现给了他点亮了一盏明灯。
那个站在天光潭影里,笑得清淡却温暖的少年,成了他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这个理由是假的。
这盏灯也是假的。
没有了光亮,他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他在深幽的海洋中跌跌撞撞地摸索,形单影只。
这个时候,他的海洋里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有着金色的长发,就像阳光一样。
可是他看着他,却不敢朝他走去。
曾经的那盏灯是假的,那么眼前的这抹阳光呢?
难道一定就是真的了吗?
他思念温暖,思念了太久太久,久得足以为自己建造一座瑰丽壮观海市蜃楼。他害怕那抹金色和之前的灯一样,只不过是他看到的幻像。
他再也没有勇气为了一份幻像,再去酝酿另一个十二年了。
“吱呀。”
正在苏越无所适从的时候,身后平西爵府的大门突然开了。
苏越的心一悬,很快回过头去,站在门内的人并不没有一头淡金色的长发,他的心又掉了下去,一直一直地往下沉。
“我我给你送些东西。”翠娘垂着眼帘,走到苏越面前,递上一只绢织小袋子。
苏越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袋子的红线拉开,里面是一些易北通用的纳贝尔货币。
“易洛迦叫你送来的?”
翠娘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省下的工钱。”
苏越望着她,她的脑袋拉耸得低低的,只盯着自己的脚背。
苏越叹了口气,把绢袋还给了她:“你不用同情我,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总会有报应的。我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所以不要把自己节省下来的钱花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了。”
翠娘蓦地抬起头,苏越第一次看清她的眼睛,那是非常纯粹的淡灰色,干净得像月色洒在地面。
这双眼睛透着焦急和慌乱:“不是不值得啊,我家大人很在乎你,如果你过得难受,他也一定不会开心,所以”
“你家大人是易北最风流的人,我想我只是他想要证明自己魅力的一面镜子而已。”苏越微笑着对她说,“没有主人会因为镜子碎了就一直消沉下去,更何况是平西爵大人。”
“可是”
“你是个好人,而我不是。”苏越说,“我不能拿你的钱,因为它们是干净的,我不配拥有。”
“但你可以做个好人啊。”翠娘急急忙忙地说,“而且我觉得你并不是那么坏的。”
苏越呵呵笑了:“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我害人的模样。在平西爵身边,我被拔掉了爪牙,但是心仍旧是黑的。翠娘,虽然我知道一直往下走,尽头会是地狱,可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苏越最终还是没有拿走翠娘的绢袋,他捂着额头上疼痛的伤口,一个人慢慢走远在沉寂的黑夜中,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所以只能走,就好像迷失在沙漠中的人,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喂。”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幽暗破旧的小巷中,巷子里滋生着滑粘如同内脏的绿色苔藓,前面的黑暗中突然现出一个人影,立在阴影里看着他,“美人,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出来啊?要不陪哥玩一玩?”
“”嘁,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么恶俗的事都能给他碰到。苏越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望向那个人,那人迈着醉醺醺的脚步从黑暗中走出来,是个肥胖猥琐的中年男子,油光满面的猪头脸,胡渣微青。
看了就令人作呕。
“哟,美人还受伤了啊?”猪头看到苏越额角上淌血的伤口,啧了啧嘴,腥臭的口气喷到苏越冷淡的脸庞上,“真可怜,是谁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打伤了你?”
“滚开,猪头。你拦着我的路了。”
话一说完,立刻就感到背后几股寒意。苏越眼眸一凝,敏锐地闪过身子,右手电光般迅捷地一拈,手背上青筋暴出,硬生生夹住了刺过来的长剑。
“好久没杀人了呢。”苏越垂下睫毛望着雪亮的剑身,那里面照出了一个目光冰冰冷的青年,他乜过眼眸,扫了侧面出现的三个壮汉一眼,然后淡淡道,“需要我陪你们玩玩吗?嗯?”
“大哥,怎么办?”后面几个拿剑的人显然没有任何主见,只是傻愣愣地问苏越前面的那个醉汉。
那猪头瞪大了他的眼睛,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这还用问?一起上啊,把这小子撂倒!”
苏越轻轻叹了口气,望着那几个嗷嗷嚎叫着朝他冲来的壮汉,狭长的眸子眯起,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肮脏呢”
说话间手肘一转,偏过剑锋,铮的一声竟硬生生折断了手指尖夹着的长剑,随即将断剑当飞镖直射到离他最近的一个汉子左眼中,那大汉眼睛受了伤,立刻大叫起来,手中的马刀滑落,被苏越轻巧地接过,苏越横过马刀,身子刷得侧转,只见得一道冷白色的光影从包围圈中模糊闪过,刀剑相撞叮当作响,顷刻间鲜血狂飙,嘶嚎一片。
将染满了血的刀刃从最后一个打手的胸膛里抽出来,苏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吓得腿软的醉汉面前,清冷冰凉的月色流泻下来,正好照在他满是血渍的苍白脸庞上,他转下幽黑的瞳孔,刷得一下架在了那醉汉的肩上。
“你你”那醉汉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用仿佛看到了恶鬼似的眼神看着苏越。
“你知道吗?”苏越突然微笑起来,高高在上地对他说,“其实你长得有些像我父亲。”
醉汉舒了口气,以为他说这句话是准备放过自己的前兆,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就猝然收拢。然后在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的时候,就被苏越一刀横过,狠狠劈在了颈上,头颅完全断掉,还被强大的冲力掷出了些许米,撞在了墙面。
“就因为像他,所以你必须死。”苏越把已经完全染红的刀子扔在地上,然后对着那具没有头的,却依旧跪坐着的尸体微笑,“谢谢你了,猪头,我玩得很开心。”
他站在一群狼籍不堪的尸首中间,深深吸了一口满是腥味的空气,这熟悉的味道让他荒芜杂乱的心城突然平静下来。
或许这才是他该走的路。
他应该继续回到那个没有感情的躯壳里,踩着洁白的骸骨和淋漓的鲜血,让靴子吸饱黑浊粘稠的血污,没有信仰,没有光明,没有任何人。
红色的海水太温柔飘渺,留不住他了。
成为只为杀戮和血腥而活的修罗,他想去的地方是地狱。
可是,如今的他真的还能了无牵挂地往修罗之门走去吗?总觉得有一根金色的线牵住了脚踝,那根丝线很细,却怎么也扯不断。
苏越流浪数日,没有落脚的地方。身上没有带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
经过梨园的时候,竟然在门口看到了易洛迦。那人穿着高贵厚重的白色绒裘,金色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拿一枚青玉束发簪住。他细长优雅的手上戴着象征地位的红宝石扳指,闪着血一样剔透刺目的光辉。
他正倚在门庭边,似笑非笑地和一个清秀的男孩子说话,神情悠闲而调侃,一副春风得意的倜傥模样。
真是完美无缺的风流贵族。
苏越嘲讽地笑了笑,兀自离开。额角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脚步也越来越虚浮,胃里更是翻涌酸涩得难受,估计是太久没有进食了,饿得胃疼。
头晕眼花。
街角隐约听见有人在说什么“巷子里发现了好多具尸体,也不知道是谁杀的,王上正在派人调查”
查就查吧。
被抓到了也无所谓,上次有易洛迦救他,这次不会了。
漫无目的的人,死了也无所谓。
脚下绊到一块石头,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前倾,天地仿佛在不停旋转,位置颠倒,将要撞上青石板地面的时候,苏越闭上了眼睛——
也好,他累了,也该睡一觉了。
大地的触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冰冷坚硬,而是柔和温暖的,好像洗烫妥帖的衣服,软顺舒适的面料,靠近胸腔的地方很热。
鼻腔里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很陌生的味道。
“嗯?是你?”一双极其细腻的手覆在了苏越的头发上,非常纤细柔和的手指,绝不是练武之人的触感。失去意识前苏越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一句,“哦呀,真麻烦,在下只是出来打酱油的,没想到竟然会捡到这样一只非常名贵的动物呢”
作者有话要说:捡回苏越的家伙是之前已经出现过的某只不过他不会跟平西爵抢人的,呵呵= =
28冷笑话
“小黑吃一口。”青年蹲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面无表情地把一截熏火腿递到黑猫嘴边,等黑猫咬完,他再把火腿递到旁边的白猫嘴边,“小白吃一口。”
等两只猫都啃过了,他再非常淡定地把剩下的塞进嘴里:“我吃一口。”
正在打扫院子里的落叶的侍女见状大惊失色,慌忙扔下扫帚,两步跑到青年身边,焦急地说:“叶大人,您不能吃这个”
“为什么呢?”叶筠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还顺带舔了舔手指,“很好吃的”
“猫吃过了啊,很脏的。”
要解释多少遍你才能懂啊主人,如果哪一天你得了狂犬病死了,奴婢可是担待不起的。
“为什么猫吃过的就是脏的呢?”
侍女满脸黑线:“因为猫很脏啊。”
“小黑和小白不脏的。我每天沐浴的时候都会和它们一起洗。”叶筠弯下/腰,伸出手来揉了揉黑猫的颈,那家伙立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很是惬意地眯起了金色的眼睛,叶筠看着它,用始终不变的音调淡淡说,“啊啊这柔软的身体,这狡黠的眼睛,你看它多可爱啊”
侍女:“”
受够了,受够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申请换个主人服侍
“对了。”叶筠突然抬起头来,问她,“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叶大人是说苏越?”
“嗯。”
“他已经醒了,奴婢正叫阿暖给他准备粥点呢,看上去像是饿坏了。”
“醒了?”叶筠抬起细长柔软的手指,捋开自己额前的一缕碎发,“唔那我可得去看看他”
他说着就放下正懒洋洋翻着身子等他挠它肚皮的小黑,自顾自地就往前走,小丫鬟在后面急急地说:“叶大人,您还没有吃过早餐”
“吃过了哦。”
“啊?”
叶筠指了指两只猫:“和它们一起。”
侍女:“”
我这造的是什么孽
走到客房,叶筠推开门,苏越正靠在垫高的枕头上,喝着放着白嫩鱼片的生滚粥。阳光刚巧从敞开的窗户外灿烂地洒了进来,流淌在苏越的被面上。
“我叫叶筠。”他走到苏越床前,“你可能不记得我。”
“你就是叶筠?”苏越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我不记得你的长相,可是我对你的文章记忆犹新。”
“哦,是吗?”
“嗯,尤其是把我描写成一个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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