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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风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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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颜不再拒绝,点头应了。
惜楠更是没什么犹疑,几盘糕点便将她收买得彻彻底底,开开心心地抱着食盒往自己的住处去。
其实留宿此处,断颜并不介怀,甚至相比之医馆,他更希望萧沨晏睡在自己府上。医馆床小,那人夜里睡得不沉又不得翻身,这一点,他心里是有留意到的。
是夜,萧沨晏也确实睡得很好,他先前满眼带笑地不肯睡,一双眸子温温柔柔地将断颜望着,不时在他脸上亲一亲,好似怎么都瞧不够似的,过了许久,才微微起了鼾声。
夜里宁静,那鼾声虽清晰却并不扰人,声音不大,听在心头是恰到好处的安稳。断颜睁开眼来,犹犹豫豫地凑到他的唇边浅吻。
尔后独自红了脸,闭上眼又靠近了些,不时也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在将近三十章节的时候完结 暑假争取日更 最不济也两日一更 希望多多支持
☆、第十八章
天亮之后用过早饭,萧沨晏果真亲自将两人送回了医馆,待到问诊之人多起来后,他便不再逗留,独自回去了。临走前依旧是交代了断颜,让二人晚间赶去一同吃饭。
断颜不拒绝也没点头,眼神淡淡地看着他离开,眸底映出那人的发带衣衫。
到了晚上,也还是带着惜楠去了。
每天只需要做一顿饭,惜楠当然是开心得不得了,一路上叽叽喳喳乐得不行。
如此的日子过了许久,每天如一,倒也温馨自在。
唯独是祁府之事,除了祁夫人身体渐好,情绪也逐渐好转以外,再无后续。安宁得仿似并无风波。
天气彻底热了起来,一转眼又过去了些时日。
这一日,断颜尚在问诊之中,萧沨晏突然赶来医馆,不及多说,拉着他便走。
“…怎么了?”断颜意外地问。
萧沨晏不回答,只是转头对惜楠交代道:“替你家公子守好医馆。”
他眉宇间神色凝重,断颜看得心惊,惜楠也自是如此,所以并不多问话,难得乖巧地坐到桌边接着替人把起脉来。
街上白日人多,萧沨晏带着断颜走得很快,最后实在是急了,道了一句“抱紧”,随即就将他抱起来,几步跳上房顶,一路轻功赶了回去。
断颜自然是被吓了一跳,但见这人无比反常,又思及恐与祁府之事有关,便不出口责怪,由着他带着自己“招摇过市”。
然而赶得再急也终是慢了一步,断颜到萧府的时候,正看见祁夫人跪坐在房里,略显沧桑的姣好面庞上尽是泪水,臂间之人已然没了气息。
断颜怔愣在原处,一张口什么也说不出。
……竟然生生错过了。
上次匆匆一面,原来是最后一次相见。
他喉口干涩,呼吸不畅起来……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木承文先前所说的“再见她一面”之所以让自己听得不安,便是因为他话里有话,所隐喻的是这最后一面吗?
蓦地,断颜又想到了他最后一言——“我一开始随心而为时,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是因为没有退路,所以才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归途?
“师兄……如今这一遭,或许我当感谢你才是。”然而那一遭本是意外,若不是他来廖城,若不是他去祁府问诊……今日之事便不会有了。
原来这个归途是自己带给他的,这样的感谢,木承文是存心让他喘不过气来吗……
可若是自己没有遇到此事,再往后,木承文又当如何?
……原本就错了,既然错得彻底,果然只能选择离去。
可是断颜此时瞧着他,心里还是无比难受,一想起当年在上官府的木承文,就窒息得不能自已。
府里之人皆以为他无心无情,唯有这个孩子,一开始便把他看得透彻,无所顾忌地给予关心。除了苏如异和惜楠,便只有这个人是上官府里他会在意的了。
如今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已然是一具尸体。
屋外艳阳高悬,心底里却寒冷得不行。祁夫人的哭声还在耳旁,却偏偏觉得周围太过安静了……
良久,断颜开口,声音虽有些颤抖,但终已平静:
“葬了吧……木师弟其实从来都不想离开廖城。”
祁夫人的哭声渐消渐停,终至无声。疲惫地呆坐在原地,静静地把人抱在怀里。
又是好久好久,断颜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的时候,房里终于有人动作。
“夫人,节哀吧。”
开口之人是洛筠秋,他说完此话后又静待了片刻,这才上前将人扶起,萧沨晏见状上前,将木承文的尸身扶出,让洛筠秋将已经失神之人抱到床上,随即点了睡穴。
“洛筠秋,我暂且让祁公子睡在隔院吧,再晚一些等夫人醒来……但愿别无他事。安葬一事,还得是家人来做。”
“我去吧。”洛筠秋走近,抱过尸身转身出了房门。
屋里静了,断颜抬头,见萧沨晏回过身来望他,四目相对的一瞬,差点流泪。
萧沨晏瞧着他的眼睛,上前两步,把人揽入怀里低声道:“出去说……”
房门合上的声音双双响起,侧头去瞧,萧一雨正从隔壁房里离开。
“一雨。”
“大哥,祁家小少爷尚且不知情,祁小姐她……我给她喂过解药了。她看起来难过,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到现在也是如此……”
萧沨晏回道:“让她静一静吧。”萧一雨点头,眼神扫过断颜,随即转身离开了庭院。
周围又安静下来,廊里洒落的艳阳刺目,断颜侧身不去看,对身边这人说道:
“我们出院外走一走。”
萧沨晏颔首,一路把他的手裹在掌中,起了微微细汗,却如何都舍不得放开。
“我没事……给我讲讲今天发生了什么吧。”
手掌依旧裹着不放,萧沨晏把声音放缓:“他来的时候带来了解药,一开始就给了我们。他说想见祁夫人,我们见他无心要战,并未阻止……只是不知他来时已经服毒,所以……”
“……我知道了。”断颜闻话许久,叹出一口气。
这是他的性子。
如果自己给了自己结局,那么即便是炼狱,以木承文的性子也定将自己送进去。
只是想着可悲,学了这些年的毒理,到最后,竟是以此方式,亲手要了自己的性命……
断颜想得有些走神,萧沨晏见状轻轻揉了揉他的手,又道:“他毒发之前对祁夫人说了一句话。他说,‘娘永远都是娘,但爱的人也当永远是心中所爱’……他其实很痛苦吧。”
断颜停下了脚步,这人也就驻足不前,转头等待着他。
“等这之后,陪我去木师弟坟前看一看吧。”
“好,”萧沨晏忙答应,“你……”开了口,方不知如何表达,想了想,往前走了两步靠过去,揽着他倚到自己肩头。
“你心里想着什么,对我说说,我可以听着,你什么都可以讲。”
断颜轻微地一抖,心里的寒气就要被这个人驱赶走,然而驱散的一瞬,四散的寒凉彻底扫过全身,激得人再无防范可言。
感觉喉口不顺畅,独自适应了一番,低着嗓子慢慢地讲道:
“……木师弟他…进府那年,也方巧是夏日。只比我矮一丁点,瞧着却瘦瘦小小……那时我脸上的剑伤早已结了痂,别的孩子大多是看见我便走远,唯有他,见着我的第一次就开口问我疼不疼……
“后来伤口快好了……我习惯垂着头发把新长出的皮肤遮住…他也不知哪儿学得的一手技艺,自己琢磨着便给我做了一张面具……木师弟其实话很少,比起苏师弟闹腾的性子,他少有对我说什么……他只是关心我,隔两年便做张面具给我,再后来…我都没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长得比我高出许多了。
“…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对他好,如何才像真正的师兄……我来不及明白怎么亲近一个与我一样沉默寡言的人,他又走了……上次在医馆,那么寥寥几句,却是他对我说话最多的一次,是笑得最多的一次,但是萧沨晏…他如今笑起来,倒不如同当初一样沉默着,要让我好受一点……”
一开口,便似收不住,心底压着的事情终于得以倾吐,好不容易讲完后,整个人显得疲倦至极,晃神的眸子许久后终于有了焦点。
抬起头来,又问:“萧沨晏,我今日是不是话太多?”
“怎么会。”萧沨晏将侧脸贴上去,“我想听你说,你开心不开心的事情都讲给我听便好。这世上的事情本该都是顺应天命,区区凡人什么也做不了,但自己的心绪神思,却是能为自己控制的……断颜,我愿你多开心一些,心里的郁闷难抑,就全都推给我吧。今日如此,往后无论何时何事也当是这样。”
断颜听得怔忡,分明是字字体贴,偏偏听得失望。
顺应天命?
天命便是身边仅有之人,一个一个地离自己而去?
“我不甘心罢了。”但是虽不甘心,这些年却一直习惯着。
萧沨晏不知这话中所指,手掌抚在他后脑,将一头半散的长发顺到末梢,如此往复,只待他心里平静,口里轻轻地道:“哪怕是半点不甘不顺,也要记得来找我抱怨。”
断颜听着,想着,这人向来温柔如斯,却不知何日也当离去……随即又一愣,立马不愿再如此作想。
——自己不是说过信他的吗?
于是点点头,回答道:“好,我记得了。”
语罢闭眼放松,直觉这人的肩头手掌,都是温暖无比。
“惜楠,你随我来厅里一趟。”
这日午后,方才吃过午饭,断颜未如往常一般去房里休息,而是起身去了前厅。身后的惜楠眨眨眼,搁下手里正欲收拾的碗筷,一头雾水地跟上去。
进得前厅,瞧见断颜站在药柜前,拉开各个抽屉查看着。
“公子找什么?”
“我在看药材还剩多少。”
确实少了许多,这段时间刻意没有去添置。
惜楠凑上前去,凭着记忆拉开几个抽屉,道:“公子,这几味药已经快要没有了,别的多多少少还剩一些……为什么不让我再去添置了?”
“因为要离开了。”断颜合上抽屉,又走到桌边拾起毛笔细细地点着墨。
惜楠手一僵,这才想起,他前些日子有提到过。
自家公子说那句话的时候,似乎和萧沨晏之间正生着气,自己从头到尾不明就里,以为是他一时气话,根本未曾放在心上。
“那……公子,我们去哪?”
断颜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写了一个“休”字。“回一趟上官府,再去京城……惜楠,替我把这字贴到门口,之后便不再问诊了。这些药材散给邻近的药铺,再找个时间把院子卖了。”
“……”惜楠呆愣愣地接过纸张,一脑子疑问几乎绕了舌头,“去、去…那……回上官府做什么,之后去京城又做什么……”
“回府办点事……”断颜抬头,顿了顿,一张脸微微泛红,“去京城是因为……”
眨巴眨巴眼等着。
“因为……”
继续眨巴眨巴。
垂下眸子,声音小了几分道:“萧沨晏要我去京城,我……”
“……”
“……”
“……噗。”小丫头没憋住笑;“就这么点事公子你也能支支吾吾个半天,真是……哈哈,懂得懂得,嫁夫随夫嘛!”
“你……”断颜眉头一蹙,瞧着她留下个鬼脸,拿着纸张溜出门外。
这丫头向来都是伶牙俐齿,但这言语间的痞子气,什么时候也跟萧沨晏学得一套一套的了?
“哟,小姑娘又在忙活什么呢?”门外传来熟悉人声。
随即门被推开,那人同惜楠一齐进了屋。
“公子,曹操来了~”语罢又是一溜烟,迅速逃进了里院。
断颜眉心一跳,无奈地叹口气。
一只手掌抚到眉间,那人问道:“怎么了这是?”断颜抬眼看着那只手,又看看那个人,道:“没怎么…你怎么来了?”
萧沨晏收回手,道:“来看看你收拾得如何了。”
“……急什么,不是过几天才走。我东西也不多。”
那人“嗯”了一声,俯身在他唇边浅啄:“可能会早两天,祁公子已经下葬了。”
闻言愣了愣,点点头。
“…惜楠知道了吗?”
断颜摇头,回道:“前几日她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对她说了谎话……以前在府里,她同木师弟虽算不得亲近,但也并非毫无接触。”
“嗯,不知道也好,免得平增烦恼。”语罢,萧沨晏见他眼底又起了伤感,连忙转了话茬子道,“对了,走的时候先陪我回一趟京城可好?我想着京城与桦州在同一个方向,离这儿还近点,就……”
听着听着没了声音,疑惑地抬头,看见说话那人满眼期待地望着他,神色之间极尽讨好。
这个人……在撒娇?
心中郁气立时散得干干净净,忍不住弯起唇角,道:“好,都随你。”
萧沨晏一双眼喜滋滋地亮起来,揽着他亲了又亲。“我就回去瞧瞧家人和铺子可都还好,也让你先把一些个东西放下,待个两三天就陪你去桦州上官府。”
“嗯。”
“我带你见见其他几个兄弟。”
“好。”
“我……”萧沨晏还想再说什么,开了口却发现已经没什么要讲的了,独自“呵呵”地笑了好一阵。
断颜无奈地摇头。
“…我要进去收拾东西了。”
“小的来帮忙。”
萧沨晏开开心心地跟进院子里。
☆、第十九章
木承文最终不再叫木承文。
这名字就如同他出现在上官府的那几年一样,过去了,便是真的过去了。
断颜在祁家的祖墓瞧见新坟的碑上俨然刻着“祁文承”,恍惚觉得过去发生过的点滴,不过是阑珊一梦。
祁夫人的身子已经恢复了许多,行走坐卧不再有碍,她带着萧沨晏与断颜来这墓地,身边还跟着裹了面纱的祁苒烟。
那面纱层层叠叠,却依旧遮蔽不完全,鼻上寸许,还能瞧得深色痕迹。
断颜在坟前插了一炷香,一杯清酒洒下,尽数渗入泥土之中。
“祁夫人,多谢你带我来此处。”
祁夫人摇了摇头,眸里已是一片静水,道:“应当是我多谢二位恩人才是。”断颜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言苦涩,坟上新土未干,“恩”字分量实在太重。
“夫人,我心中有愧,现下虽已放下,但祁公子这一命,我是难逃干系的……”
“这是他自己的因果,分毫怪不得断医师,你不用无端端自责,”祁夫人望着那墓碑,眼角纹路滋生,瞧着似乎比初次所见苍老几分,“承儿一意孤行,注定有此结局,若不早有了结,家不似家,对谁都是生生的折磨。”
断颜答不上话来。
“我是有怨的,只怨他对烟儿太狠,然而他又何尝不是我的孩儿……”
“夫人你可曾恨他如此对你?”
祁夫人抬起眸子,瞧了瞧突然问话的萧沨晏,尔后走到墓前,弯下身子轻轻去抚墓上新字。
“……这新墓,怎么这么快便蒙了灰……烟儿,你去马车上替我取一下棉巾,我记得我带了的,拿来拭一拭尘土。”
“是。”祁苒烟的声音已经恢复了许多,入耳清澈。
待她走后,祁夫人勾起了唇角,这才回答:“他那日讲,娘便永远是娘……天下哪有恨自己儿子的娘亲呢,既如此,不论是他娘,还是…心中所爱……也都无法恨他了。
“万般冤孽,如此的结局,真的很好……惟愿来世,可以不再相见。”
断颜略觉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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