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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犹回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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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帮你擦背如何?”段昔再接再厉。
  “不用。”宁如谦不动如山。
  “师父,你说如果有美酒佳肴在此该有多好。”段昔只好采取迂回战略。
  宁如谦果然睁开眼,看向他,缓缓道:“过来。”
  “……什么?”明明如他所愿了,段昔反而有些慌了神,真是典型的有心无胆!磨蹭了大半天才慢慢挪近宁如谦身侧。
  乳白色的温泉水虽看起来不太干净,实际上肌肤的感觉却非常舒服。两人的肩膀露出水外,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宁如谦仔细看了看段昔左臂的伤口,他随身带来的药皆是极品,段昔的伤口已经结成了一层痂,若然不是已结痂,纵是温泉大好,也下水不得。
  宁如谦探手过来,段昔心尖一跳,明知师父只是察看他体内的寒毒,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暗自庆幸这一池温泉不是清澈见底的,要不然如此“赤诚相对”,他难保不会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他低下眉眼,直盯着水面看,水纹波动,圈圈涟漪。一时间竟觉得就和师父一起呆在这伏灵山也无不可。
  人大概是生来如此,纵然清楚求不得,偏偏还是要痴心妄想一回。
  “这寒毒真是刁钻,不止令你真气凝滞不通,还伤及心脉。究竟是何人下的手?”宁如谦问道。
  段昔总觉得师父的声音比平时要低冷几分,慢吞吞的回答道:“鹤舞,我逃走时正好碰上了她。”
  “她便是假扮若柳的那个人?原来是若水宫的,难怪水长老一直查不出她底细。”宁如谦的眼神微微一暗。
  段昔问道:“师父你给我吃的那还神丹药不能压住毒性么?”
  宁如谦看了他一眼,道:“毒性不解,拖的时间长了,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哎,我若英年早……”段昔见话题变得沉重,便笑着想讲些轻快的东西,谁知才刚开口就被宁如谦轻轻一眼扫来,顿时噤声,抬头望天。
  此时乌云渐渐聚集,又有一场雨要下。

  师父救命八

  段昔拣起放在温泉池边的衣衫,一件一件穿好,因为没有清洗,上边残余着暗红的斑斑血迹,看上去颇为惊心,闻起来还有点淡淡的血腥味。
  他随身带着的小物件挺多的,有跌打伤药、有油布包着的火折子等等,像个活动的百宝袋。正拿起玉佩准备塞入怀中的时候,宁如谦忽然伸手过来。
  段昔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师父的手指在龙头鱼身玉佩上缓缓滑过,而后一眼扫来,道:“上品羊脂玉……别人送的?”
  “嗯……”段昔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我一直以为师父性子一向清冷,不会留意这些身外之物,没想到师父一眼就看到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宁如谦没有理会他的贫嘴,凭他对段昔的了解,这一番话分明是想转移话题。
  “师父,你的眼神真利。”段昔继续努力转移话题。
  可惜宁如谦神色不动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并不如他所愿,依旧问道:“谁送的?”
  “龙音大哥。”段昔本还想打个哈哈过去,但碍于师父威严,迅速回答道。
  宁如谦微微侧过头看着他,眉间有一丝不解,道:“龙音大哥?”
  唉,死就死吧!段昔硬着头皮说道:“我和他在前些日子结义了……”顿了一顿才又加了句,“他是若水宫宫主。”
  “嗯?”宁如谦声音清冷,“就是他半夜请你到十里亭一聚的?”
  段昔支吾了半天,最后才点头:“不过,他并没有恶意,我们兴趣相投,在若水宫他一直很照顾我。”
  宁如谦将玉佩还给了他,淡淡道:“那你为何还要逃跑,为何还受了重伤?”
  “……意外。”段昔□的觉得师父此刻甚为不悦,连忙讨好道,“师父,你生气了?”
  宁如谦反问:“你觉得?”
  “……”肯定是生气了。段昔谄媚的凑前去,“师父,龙大哥真的不错,虽然有些地方稍微顽固了点,不过他是个好人。”
  宁如谦盯着他看了一会,才道:“我并没有要干涉你。”
  段昔点头如捣蒜:“我知道。”
  “不过我也并不怎么想把你放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宁如谦缓缓道。
  宁如谦说这句话时的语气让段昔感觉到些微压迫感,以及有种说不出的微妙,他懵懵的看着对方,摸了摸脑袋,一脸傻傻的表情。
  宁如谦倒是神态自若,伸手绕到段昔颈后,拢起那发梢还有点湿的墨黑发丝,替他束好。
  “师父,我自己来也可以的。”段昔不大好意思的说道,眼睛不知往哪看好,一抬头就是宁如谦那薄薄的嘴唇,只好盯着宁如谦的白玉腰带看。
  宁如谦道:“你今早也这么说,结果伤口差点裂开。”他从未替人束发,亲弟弟宁如是也还不曾享受过这待遇,看到段昔如此乖顺的垂首站着,他们距离如今近,近到好似是他环抱着对方。
  宁如谦并不是不知道段昔尤其亲近他,从收段昔为徒开始,段昔便喜欢向他撒娇,偶尔还会装作生病,缠着要与他同寝。他亦觉得这个徒弟与一般小儿不同,虽顽皮了点,却不让他生厌,反而不自觉宠着他。就是知道以段昔如此散漫的性情,以后定然如他爹段冥一般,恣意逍遥,所以才收了盛禾为徒,目的是想以此培养段昔做个有担当的人,而另一方面,他也没有过分去矫正段昔的性情,注定飞翔天际的鸟,为何刻意让其在地面学步呢?
  如今看来,段昔的成长正一如他所预见,性情洒脱、有情有义、亦有担当,宁如谦本该觉得欣慰,不知为何却徒然生出患得患失的情绪来——鸟儿总有一天会从他手中飞走,到时天涯海角,千里难寻。
  察觉到宁如谦停住了动作,段昔抬起头道:“师父,好了吗?”
  宁如谦定了定神,道:“快好了。”
  段昔小声嘀咕道:“师父快点,我脖子有点酸。”
  在温泉池这一处磨蹭了半天之后,果然又有点下起雨来,细细的雨丝,不多,只是随风飘来。
  段昔虽还不能动真气,但稍微提气施展轻功已是没有大碍。
  此刻他们正要赶在大雨到来之前,找个避雨之处。
  山中的风已渐渐起了变化,天色阴沉得可怕,周围除了风吹林响,一片寂静。
  段昔不禁纳闷,真是奇怪,小时候跟爹进山打猎,很快就能看到獐子等动物,怎么在伏灵山愣是看不到动物的影子?传记中不是写到伏灵山多猛兽么?
  想到这,他忍不住如此跟宁如谦讲了一番。
  宁如谦骤然停住,段昔虽觉得讶异,却也停在了一棵树上,问道:“师父,怎么了?”
  “恐怕是山中有异。”宁如谦难得脸色微变,“我初以为是因雨季,才没有动物出没,如今看来,是我疏忽了。”
  疏忽确实难免,他们一心寻找出路,况且途中亦有鸟雀飞掠而过,再者此山实在太大,不但难以前行,一重复一重的密林更是让人倍感吃力,仿佛置身于障壁之中,根本没有出路。
  段昔正欲开口,却察觉一丝异样,他猛地看向宁如谦,道:“师父,你有没有听到?”
  宁如谦点头,伸手向他:“应该是山洪!你快过来。”
  山中洪水历来迅即,倏忽间便至,令人措手不及。
  他们不巧正处在半山上,山洪顷刻间直逼而来,洪流夹带着泥沙、石块、断裂的树木,气势惊人。两人虽不曾遇过,却也知道该往旁边躲去,而不能往山下逃,须知人再快也快不过湍急的洪水。
  谁知,人算到底不如天算,宁如谦和段昔二人被水流冲散,已站上这一带最高处的宁如谦感到右手被突然放开,一回头已不见了段昔身影!只有茫茫的洪水滚滚而下。
  也许段昔是在他没来得及留意的时候被顺流而下的树干拉拽了下去,又也许是段昔体力不支一松手便被洪水冲走……
  宁如谦僵在那里,他这几年来风雨不惊,却在此刻慌了心神,空落落的手掌心生出丝丝钝痛,好像有谁把他从天上拉下了凡间,让他品味到了难以忍受的痛楚与惶然。
  龙音出关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罚鹤舞跪在清池当中,并不得运功护体。
  派去守在各个路口的探子均无段昔的消息,龙音不禁心浮气躁,几次想直闯伏灵山救人,都被宫中长老制止下来。
  今日好不容易盼到一个探子匆匆赶来汇报,却听到来人说道:“回禀宫主,伏灵山山洪爆发。”
  当下便如五雷轰顶,龙音半晌才回过神:“段昔呢!段昔还没从伏灵山出来?”
  “属下不曾发现。”
  闻言,龙音重重坐回椅中,元青在旁神色担忧:“宫主,药师有言,切勿大喜大悲。”
  他这句话说得却是晚了。
  龙音口中一片腥甜,侍女见他神色有异,急忙递上巾帕,抹下一口鲜血。
  元青一惊:“宫主!”
  龙音摆了摆手道:“只是一时胸闷,没什么大碍。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到伏灵山周查探。”
  元青只得领令退下,他以为宫主只是一时兴起才与段昔结义,如今看来,恐怕段昔在宫主心中的分量不轻。末了他甩了甩头,想多无益,反正不关他的事。

  师父救命九

  段昔睁开眼,头顶是一块黝黑光滑的石壁,耳边隐约听见哗哗不绝的水流声。
  昏迷之前的景象一点一滴涌上来,他记得自己是被山洪冲下,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攀住了一株浮木,期间受到水波冲击,他才昏了过去。
  现在难道是被冲进了一个洞穴里头?段昔转头看了看四周,外头的光照了进来,他很清楚的看到一个已经熄灭的火堆,地上清洁干燥,他不禁起身想把这个地方再看清楚一些,没想到一起身便牵扯到左臂伤口阵痛,他低嘶一声,皱紧眉,往左臂看去,却忽然发现自己竟不着寸缕,身上只盖着一张厚厚的粗布毡子!
  难道是师父?!段昔顿时想到这点,四处看了看却没有找到自己的衣衫,只有玉佩和宝剑飞星没有遗落,如今还好好的放在他身边,他唯有先用毡子裹住了身,站起来走出洞穴。
  然而在洞穴外,段昔并没有看到宁如谦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是飞瀑直下三千尺的壮阔美景,多日不见的阳光正透过云际洒落下来,薄薄一层,镀在缓缓流淌的水面上,闪着如同琳琅宝石般的璀璨星点。
  段昔抬头看去,这一处四面环山,峭壁高耸,丛丛矮树落英缤纷,有鸟雀在其间啾啾鸣叫,往下看则是软软的黄了顶的草被,竟有小鹿一闪而过的身影,恍若世外桃源一般。
  忽然瞅见有人影闪动,段昔心中一喜,以为是宁如谦。话音还在喉咙中,就看到来人身着深灰袍子,脸上还带着怪异的面具,只露出眼睛和下巴,这哪里是宁如谦,分明像是个野人。
  说是野人也有些过,此人乍看之下虽灰不溜秋,又带着面具,但其披散的长发并无污垢纠结,举止也并不粗鲁。
  段昔呆了片刻,脱口而出:“前辈莫非是伏灵山老怪?”
  对方眉头一皱:“什么伏灵山老怪?真是难听!”不等段昔回应,径自又道,“不过,倒也挺符合的,你就叫我老怪好了,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早已不在江湖。”
  段昔闻言哈哈一笑,既然对方不是拘礼之人,他便也放开胸怀,直言道:“老怪你此言差矣,这人间何处不是江湖,只要心被形所役,你就算是往后退了一万步,也还是身处江湖之中。”
  老怪打量了他一眼,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说出的话倒是有几分意思。”
  山风吹来,段昔打了个哆嗦,才猛然想起自己只裹着张粗布毡子,忙道:“是老怪你出手救了我?段昔在此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知……我的衣衫都在何处呢?”
  老怪咬了口刚摘下的果子,悠悠道:“扔了。”
  “扔了?!”段昔瞪大眼看向他,怪叫道。
  老怪不以为然道:“那当然,我把你拖上来的时候,你浑身泥浆,只有玉佩和佩剑是用水冲冲就干净的,剩下的东西沾满泥沙,我没把你这个泥人扔掉便是不错了。”
  “……那真是多谢了。”段昔欲哭无泪,道,“不知能否给我一套衣衫,这模样实在不方便。”
  老怪三两下解决了果子,随手扔掉果核,怪笑道:“我看倒是挺方便的,一穿一脱就完事了。”
  “……那我们换吧,你身上的衣衫给我。”段昔毫不客气。
  老怪嫌弃道:“区区一套衣衫我还是有的,我前天只是把你扔进小溪里泡了一下,你身上肯定不干净,这毡子你得给我拿去洗了。”说着指了指左侧不远处,“那边有个温泉小池,你可以到那里去洗洗身子。我去把衣衫翻出来给你。”
  段昔却猛地伸手拉住他,不可置信道:“前天?我睡了两天?!”
  老怪斜睨着他道:“你体内有寒毒,又在水中泡了那么久,如果不是这么巧遇上我,早就在黄泉路上排队喝汤了。”
  段昔顿时一阵心慌意乱,急切道:“那你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我师父也在此山中,前天的山洪把我们冲散了。”
  老怪反问道:“还有人在伏灵山?”说着略一沉吟,“这伏灵山是个天然迷阵,若非我精通阵法,又无意发现了此处,参透了其中奥妙,否则当年便早已困死林中。也罢,救人救到底,我这便出去摆个阵法,希望能引你师父过来。”
  听他这么一说,段昔连声道谢。
  待老怪取来了一套干净衣衫后,段昔裹着毡子像条虫子似的,挪动到老怪所说的温泉池。
  果然如老怪所言,段昔下水之后一捋长发,发丝纠结,还有沙粒在其中,还没老怪干净。段昔立即觉得全身不自在,忍不住把皮肤搓了又搓。
  “啪”的一声,是老怪扔来一块皂角。
  段昔眉开眼笑,扬声道:“多谢老怪前辈!”
  “再喊我前辈,待会的饭你就别吃了。”老怪的声音遥遥传来。
  段昔兀自笑了笑,不以为然。
  这个伏灵山老怪虽然奇怪,却出乎意料是个好人。看他年纪并不老,怎么会隐居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呢?段昔一边搓着已经发红的肌肤,一边纳闷的想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段昔上岸瞥了眼有些红肿的伤口,看来是泡水太久了,得向老怪要些伤药才行,方才他在池中运动调息,发现体内真气竟稳稳当当的行了一周天,虽然余毒未清,外伤未愈,却已然好了大半。显然是老怪出手相助,心中不禁对老怪更加感激,也更加好奇老怪的真实身份。
  待他穿好衣衫,束好头发回到洞中,老怪也慢悠悠的回来了。
  “我已布好了几个阵,就看你师父有没有缘分了。”
  “真是多谢了。”
  老怪扫手道:“别谢我,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一想到伏灵山多了我以外的人,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段昔一时无语。
  老怪走了几步,复又回头,问道:“你之前似乎有说你叫段昔?”
  “正是。”
  老怪自言自语道:“我也认识个姓段的,就不知与你有没有关系。”
  段昔眉头一跳,试探着问:“姓段的?段冥吗?”
  老怪抚掌道:“没错,就是段冥!怎么,你与他是叔侄?”说着上下打量起他来,清洗之后的段昔虽换上的是粗布衣衫,但其秀逸容姿却是遮掩不住,尤其那似乎总含笑意的双眸,明亮如雨后春山,便说,“确实是有几分相像。”
  “不……他是我爹。”段昔汗颜道。
  老怪一听顿住,久久不回话。
  隔着面具,段昔只能看到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顿时紧张起来:“难道老怪你与我爹有什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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