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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青春所有迷路的日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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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下山路上,她一句话也没有,只有越来越粗的喘气声。而他一颗心,一直在扑通扑通担心着。他怕她突然倒下,而她倒下他该怎么办他还不知道。很多年后,他明白担心也是一种很奢侈的感觉,多年来,他声色犬马,喧闹风光,却再没有为一个人紧张过。
  终于在山下找了个旅馆。她整个人全汗湿了,头发在额上卷成一个个的小圈,脸色越来越白。他焦急地登记的时候,她扶着墙,笑着说:“千禾你不要担心,我还好。”
  他请老板娘给看了看,让她服了几颗退烧药。给她掖好被子。他问:“苏西,你想吃什么?”
  “西瓜。”她狡黠地歪了歪嘴。
  大冷天的,哪儿去弄西瓜?看她似乎也只是故意刁难。果然,她扑哧一笑,说:“骗你的。我很多年没生病了,都有点怀念了。”
  他揉揉她的头发,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他从没料到自己的心也可以这么湿润柔软。
  苏西出了一身汗,第二天便觉神清气爽,叫嚷着回去。千禾命她再躺一天。她吐吐舌,也只好乖乖躺着。因为睡得过多,她一时很啰唆。
  “千禾,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那你为什么叫苏西?”
  “我姓苏,家住村子西面。”
  “我姓千,我父母热爱劳动,喜欢庄稼。”
  “你瞎说。”苏西笑,又问,“‘地下三毫米’真的是你做的吗?”
  “你以为谁?”
  “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那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
  “沉默内敛,但是内心有激情,偶尔爆发的时候会很,很叫人悸动。”
  “悸动?”
  “就是心跳。”
  “很多人见了我脸红心跳,你没有?”
  “当然没,我觉得你像大叔。”
  “是吗?”千禾凑近她,一张刀削般立体的脸仿似要贴到她面前,“跳没跳?”
  “不跳,我不死啦?你快离远一点,还没刷牙。”
  “哈——”千禾故意呼一口气,全部喷到她脸上,而后色眯眯笑道,“怎样?”
  笑忽然凝住。他们闻到了彼此暖热的气息,然后在对方眼睛里寻到了迷茫的自己。空气绷紧了一小会儿,苏西侧过身,在被子中用手摁住了胸,那里有一颗乱哄哄打鼓的心,她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千禾也坐直了身体。
  沉默了会儿。他取出随声听,将耳机塞到苏西耳朵里。“是巴赫。我生病的时候,就喜欢听这类音乐,当然有贝多芬的《命运》最好,感觉铿锵有力,恨不得让病来得更猛烈些。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苏西嘟哝着笑了笑,一头扎到音乐里去了。
  这日夜半醒来,苏西忽觉下部温湿一片,连忙去厕所,发现底裤一抹殷红。才知因为劳累,提前来了例假。
  没带卫生用品,靠几张薄薄的纸巾恐不能撑过漫漫长夜。煎熬了一阵,一咬牙,打算出去找便利店。穿好衣服,悄悄开了门。可没走几步,被人叫住了:“你梦游呢?”
  “我我”苏西一时讪讪。涨红脸,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急得如煎锅上的蚂蚁。
  “我睡多了,想出去走走。”她最后说。
  “发神经。赶快睡觉去。”他骂她一句。
  “我”她吞吐了下,看瞒不住,一横心,咬着唇说,“我,那个,那个来了。”
  “哪个呀?”话说出来,他即刻明白了,转过身,脸居然红了,而后哼哧了下,说,“我我去吧。”
  “我横竖不能坐不能躺。”苏西又咬了咬唇,眼睛向他扫了扫。于是一起出去。
  又是闷头走路。一句话也没有。
  这夜有月。扁扁的一轮挂在天边,像纸一样薄。两边密集的树干将淡渺的月光切割得七零八碎。蹭到人脸上,便有点冷。
  街道空荡荡的。他们走了很久,别说便利店,连个有灯火的人家都没有。
  千禾看苏西扭头四顾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没事的。”
  苏西横他一眼,咕哝道:“你当然没事。我可”
  “女人真麻烦。”千禾踢一块石头。石头“哐啷”一声在马路另侧落下时,千禾突然有了主意,“要不回去叫醒服务员吧。她们那边或许有。”
  “对啊。”苏西方觉刚才昏头昏脑,竟忘了这个最简便的方法。正要掉头走,一抬头,竟看到不远处一个亮灯的杂货铺。苏西立马像见了亲人似的奔过去。
  如愿买到。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公厕,苏西还是没忍不住,进去换了。出来后,换了轻松的笑颜。跟他讲一个笑话。而后他讲。她脸有点红,踢了他一脚。
  他趁势拉住她的手,说:“你冷不冷?”
  她的手在他手中本能地滑了下,又停住了。她用指尖在他掌心调皮地挠了下。他握得更紧了,像锁住一只随时可能蹦出去的兔子。
  她低着头,呆呆地看着两条并到一起暧昧不清的影子,脸色渐渐绯红。一阵后又迅速偷瞟了他一眼,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微笑,仿佛沉浸在某种甜蜜的回味中。她知足地将目光转到天空。那上面有一牙月亮,凉薄的,好像随时都可能淡进夜色里。可是她的心,却在这淡渺的月色里一点点地发酵着,经历着人生最初的悸动。

  第十一章

  苏西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卷进了千禾的生活。
  进入后,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懒散的一个人。白天无所事事,看不了书,听不了音乐,上午卷着被子睡觉,下午打打球或者骑自行车漫无目的地游走。晚上精神抖擞,除周末去SALA驻唱,其余时间,他要么在实验室帮导师搞一个项目,要么在租房里听碟片,写一点文字。当然,打联机游戏也是他的爱好。不过他的天分比较高,很少有人能成为他的对手,一旦站在独孤求败的位置,玩的兴趣自然就淡了下来。
  昼夜颠倒,让他看上去潦草无比,胡子总忘了刮、衣服总找不到干净的、肚子总是会饿,大概就是这个缘故,他慢慢习惯并依赖了苏西的存在。至少有她在,他的生活可以井井有条一点。
  他在床头安了个分机,为了方便传唤苏西。
  “苏西苏西苏西,有方便面吗?饿死了。”
  “苏西苏西,我那件咖啡色的夹克哪去了?”
  “苏西,我师母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吗?”
  
  “能不能不要叫我了,我又不是你管家。”苏西嘟哝着抗议。
  “可你的名字真适合使唤,苏西苏西苏西”
  苏西一开始跟其他女孩子一样,浸在初恋一相情愿的蜜罐里,觉得能帮对方做点事特幸福。后来,被他驱遣得多了,慢慢觉得有点不大舒服了。比如说吧,七点四十五分,苏西心急火燎地准备赶去上八点钟的课,偏偏他来电话,让她去旦苑买俩麻团一豆浆送他寝室。等苏西送过去,他却正梦游周公,根本就不急着吃早餐,而她却因此迟到。
  再比如,某个黄昏,她在食堂进餐,居然有女生跑到她面前,问:“你是苏西吗?”待苏西疑疑惑惑地确认,对方便挂着一抹相当可疑的笑说:“刚在篮球场碰到千禾,他要我转告你,他的洗发水用完了,让你马上去农工商买。他打完球要用的。哦,他说不要飘柔,档次太低了。”
  还有,碰到他家里托出差的亲朋捎东西过来,他总是让她去取。有一次,为了他几件破衣服,她倒了三趟车,来回花了五个多小时,当把东西交给正玩游戏的他时,他正眼不瞧,两手一挥:“放一边吧。”
  就是这种时候,苏西开始疑惑自己的角色。她知道她并不算他女朋友,他们很少有花前月下,他也从未表白过,在别人眼里,她更像一个贴上去的傻丫头。她不是没自尊,她以前一直看不起那些为男生丢失自我的女生,她跟他维持着,是因为喜欢每周末跟他一起在广播室度过的时光。
  他要为下周节目录音,录之前,他会放碟。听她一张张品评:
  “王菲和窦唯,他们俩是我最喜欢的主流和非主流艺人,我喜欢王菲的《寓言》,大段荒凉的器乐和冷的人声,共同生活的经历渗透到音乐里,两种完全不搭界的音乐里有微妙的共鸣,虽然最终是陌路。窦唯不需要老婆。”
  “这张录得很棒。干涩尖利的啸叫后突然涌出温暖的失真,空气在十九寸镲片上被砸得粉碎,贝司线干净得如同雪山,所有的细节都仿佛完美。”
  “千禾,你幻觉很多。一般来说幻觉旺盛的人白天表情呆滞,你知道我以前怎么想你吧,一个木讷的孩子,脸上有凉席的痕迹,手插在口袋里,嘴微微张着,流着好奇的口水。”
  
  他不言语,嘴角有上翘的弧度,那表示他很快乐。
  录完音,他会拿过吉他,弹几首简单的曲子,偶尔会扫她一眼,慵懒而陶醉。她总是静静地听着,有时候闭上眼睛。有时候睁开眼睛,会发现他的脸近在咫尺。并刻意做着各种鬼脸。她就笑,用手掌把他的脸推开。他就放下吉他,叫:“饿了饿了,吃什么好?刀削面?”
  他老会饿,并且老叫着吃面。
  然后他们就去老巷。在路灯下互相踩着各自的影子玩。
  若不是小潮把千禾的不在乎告诉她,她想她会这么下去。在音乐的翅膀中忘记现实的不愉快。
  小潮是在熄灯后爬到她床上跟她说的。“有个事我跟你说你不要生气。”
  苏西预感到是千禾的事。她与学校的万人迷在一起,女孩子们或多或少有点酸意的。
  “王涛跟我说他跟千禾打赌了,赌你们不会超过一个月,赌注是一箱方便面。”
  苏西的心猛然被击了下,有点钝钝的痛,麻痹了会儿,她迟疑地问:“千禾他,赌了?”
  “嗯。”小潮眼睛一眨,连连摆动着下颌,“千禾那意思,撑死了也要挺过一月,不就三十二天吗。”
  苏西默默不语。眼前浮现着千禾拿她与别人打赌的情形,屈辱感慢慢升了起来。小潮看看苏西,将嘴角的得意小小地压了下去,说:“苏西你傻呀。他是谁,怎会看上你呢。先前外语系的系花,跟他最长了吧,也就二十天。他呀,少爷心性,就是玩个新鲜,几天就淡了。”
  苏西低低地“嗯”一声,她知道千禾——物理系的高材生,范教授的得意门生,天资过人,才华横溢,加上家境优渥,倒追的女孩子一茬一茬的。她于他,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她想了一夜,想得分外难过。
  翌日晚上,苏西吃过饭准备去夜自习。千禾来了电话,是从酒吧打来的,说乐谱忘了拿,让她去他宿舍取了送去。
  苏西没吱声。但是挂了电话后,还是去他宿舍了。
  并没直接进,让王涛找了拿下来。王涛就是那日与她结伴爬山半途而废的胖子。与千禾同系,但低一级,上次去爬山,本想泡个女朋友,可连座山都征服不了,怎能指望征服女孩。后来,苏西因为要帮千禾拿这拿那,老跑男生宿舍多有不便,不得已托了他,便与之熟络起来。
  王涛下来了,手里拿着千禾的乐谱,试图跟苏西多搭些话:“现在给他送去?”
  “嗯。”苏西草草地说。
  “要不我骑车载你去。路挺远的,天还很阴。可能,可能会下雨。”王涛的表情倒很诚挚。
  苏西摇头。很快跑了。
  背着书包,迎着寒风,换了两趟车,才到SALA。演出已经开始。骚动的人群和闹腾的重金属一起被裹在一片眩目动荡的光线里。苏西费力穿过人群,到后台,见到千禾他们乐队的老大。老大说:“苏西你来啦。”苏西低低“嗯”一声,将乐谱取出,递过去。
  “不等千禾吗?”
  “不了。明天有英语测试。”苏西好脾气地微笑。转身又穿过血脉贲张的人群,费力挤出去。
  到外面,天已经开始下起淅沥沥的冻雨。落到人脸上,刀割一样的凉。苏西瑟缩了下,抱住自己,跺一跺脚,一头扎进去。
  “哎。”千禾跑出来了,几步后将她拽回去。
  “等我一下啊,”他表情轻松,“今天不会晚,我请你吃夜宵。”
  “我还有事。”苏西垂着头。
  “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明天英语测试。”
  “那种测验计较它干吗?”
  “我不像你那么聪明,也想对得起学费。”苏西抬起脸。
  “你”千禾皱着眉审度她的脸色,“去几教?待会儿我找你去。”
  “四教。”
  “干什么跑荒山野岭啊。三教多好,又近又暖和。”
  苏西一股气猝然跑了出来,说:“你愿去哪儿去哪儿,又没人管你。”说罢,欲冲进雨幕。
  千禾拉住她:“你吃错药了?”
  “”苏西呆呆看着他,忽而笑笑,说,“千禾,我并不觉得给你打水买饭、洗衣送书有多么荣幸,你可以找别的女孩子。”她的目光瞥向雨幕,顿了顿,说,“我真的不希望,‘地下三毫米’后面的人是你。”
  千禾怔住,苏西乘机溜走,千禾并没有追过来,她也未曾这样希望。她只是可惜王涛的赌注下得太小了。
  此后,苏西终止了与千禾的往来,却没有终止对音乐的迷恋。她买了一个吉他,对着乐谱,认音阶,学扫弦。自娱自乐。
  新的学年,苏西在肯德基找了份零工,因为代人值班,周一的节目便时不时会漏掉几期。有一次,当她在飘满饭香的黄昏坐到网球场上,伸直腿,闭目要做做梦的时候,却发现传来的是陈慧娴的《飘雪》。主持人是个女孩子,有甜美的嗓音。她的声音跟她放的歌曲一样帮大家佐餐。苏西一时感到索然无味又怅然所失。不知道自己丢失的那几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便托着腮,在脑海里默念那些感动过她的解说词。她喜欢的原就是埋藏在文字后随音乐飞舞的那一颗敏感而丰富的心灵,有没有那个人,又有什么所谓?
  情人节的时候,胖子王涛给苏西送了一套王小波的书,同时请她晚上参加他们系的舞会。
  看她踌躇,王涛说:“你放心吧,千禾不在,他根本不屑于参加这类活动。”
  苏西答应去了,不是因为千禾不在,而是因为他不屑。
  苏西与千禾分手后的那几天(如果可以称分手的话),还接到过他的电话,大概是午夜梦回迷糊状态下打来的,当然他的午夜一般是白天十一点多。他肚子饿了,叫苏西给他打饭:“苏西,要三食堂的小炒豆腐,还要大排。”说完就挂。苏西总是怔在那里。而后去食堂买了,打电话给王涛,让他送去。
  这样几次后,千禾不再打来。
  王涛却借此机会,磨上了苏西。每天晚上去肯德基接苏西回来。苏西不坐他的自行车,他好脾气地推着车跟在她后头。知道苏西喜欢听音乐,他比照着千禾的收藏,买了很多卡带送给苏西。苏西给钱,他推不掉,也收。为了不让苏西为难。
  苏西在校报时常发点小文章,他每篇都剪下来,收藏。看苏西对他并不怎么热情,就憨憨地说:“大家都说大学时应该谈场恋爱的,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就是想跟你待一段,有那么一份心境。”
  “那么多人,为什么选我?”
  “我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有一日,下大雨,王涛去接苏西,因为晚上做实验,时间上有点赶,他骑得快,路滑,摔成骨折。苏西去校医院看他,没说什么话,坐在椅子上伤心。
  王涛说:“苏西你是不是刚才碰到千禾?”
  苏西抬起头,说:“为什么我不能为你伤心——”
  王涛说:“苏西,你跟千禾不合适。”
  “跟你就合适吗?”
  王涛哑了口,半晌说:“我知道爱惜你,可千禾不会。每次他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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