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花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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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是有希望的，在绝望到来之前……




9

9、vol。7摩天轮　。。。　
　
　
　　vol。7摩天轮
　　
　　我记得他说，幸福的两个人一起看窗外的风景，再多的苦难也不会害怕。
　　
　　萧言蹦蹦跳跳地进去了，穆德转身拉上门，夜很晚，车厢里看不见忽然启动的轮转，璀璨的灯光还有暗了的星光。只有两个人……
　　
　　小家伙窜进车厢的时候很激动，现在却突然安静得尴尬。原本预料的，是该贴在窗口扭曲着脸看着外面的风景，但是他却出乎意料地乖巧地坐着，扶着栏杆……
　　
　　不耐烦地翻起手机，看看时间，11点52分，12点之前可以下去吧，这场无聊的游戏。
　　
　　阖上手机，刹那的光闪过那张低着的小脸……
　　
　　“怎么哭了……”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手举起又放下，寻思着要不要给他一个肩膀。
　　
　　“我其实恐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说是因为有一次顽皮和同伴躲在一个很高的地方，结果却下不了，从那以后开始怕高……只要站在脚接触不到地面的地方，我就会觉得低头就是地狱……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觉得小时候的记忆好像都遗忘了……
　　
　　我一直相信一个故事，恐高的人只要和恋人在一起就不会害怕……”但我还是害怕……扬起苍白的脸，我不是因为不能相爱而哭泣，只是我不再相信这个故事……也许在我遗忘这个故事之前，我可能一直记着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却都遗忘了……
　　
　　站起身，拉起显然坐得拘谨的萧言，带着他走到窗口，捏着他的肩膀让他看窗外的风景，一张苍白的脸，紧闭着眼睛。
　　
　　“睁开眼，看着我……”拉开萧言互相绞着的手，张开自己的手，在胸前十指交扣……“站上来。”
　　
　　“嗯？”手指不安地瑟缩着。
　　
　　“踩着我的脚站上来……”语气里不耐烦着，谁知道他只是害羞。
　　
　　“……”萧言知道，他只是害羞。开始红润的脸色，脸颊上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低着眼睑，睫毛微微闪动，小心翼翼踩着自己的脚站上来的样子格外热人怜爱。
　　
　　“现在看看外面的风景……”握住的手，抓牢，“就算你的脚下就是地狱，我的脚就是你地面……”前生没有说过的承诺，留到这一生告诉你。穆德想起刚才萧言状似泫然，记忆好像回到哪一幕，但是又都忘记了，喜欢那样的安静的萧言，但是萧言的话，还是会闹会笑的好，开心的样子，才不会让自己觉得心疼和愧疚。
　　
　　转头看见窗外的风景，高楼的霓虹煞是漂亮。偏过头来，看着穆德笑得无暇，长长的睫毛颤颤着，“原来你和那个油桶好像啊……”遥远的美国一个刚阖上圣经的肌肉男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
　　
　　握住自己的手抽开了，萧言疑惑地看着穆德，然后侧着脸，搁上那个比自己略低的肩头，带着穆德余温的手，掌心还是冰冷的，指尖却开始温润。轻轻地垂在身体两侧，任凭对面那个人，揽上自己腰际。
　　
　　穆德当听到“油桶”这个词的时候，不爽。任性地撤开十指相扣的手，用力揽上那个人……圈在怀里的感觉，你又在证明什么？
　　
　　“穆德……”萧言的声音软软的，撩拨心弦的。
　　
　　轻轻松开圈住他的手臂，推开他的身体。车厢轻轻晃动着，萧言一下没站稳，背敲上了车窗，迷迷糊糊抬起眼，看见穆德的脸放大摆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脑袋撞上玻璃，嗡嗡地疼。
　　
　　穆德舒展猿臂（=　=｜｜｜），圈住他在一个窄小是地方，轻轻地擒住微张的红唇，趁着轻轻的喘息，探进舌尖撩拨小家伙的意志，好像停在云里，只记得两个人……
　　
　　砰的一下，好像撞上什么，车厢轻轻地晃动，被小家伙红着脸推开了，微微低着头。穆德用手背覆上萧言的面庞，描绘着夜色里的轮廓，滑落到下巴，轻轻抬起他的脸，轻啄了一下红肿的唇，小家伙发出呢喃的声音。
　　
　　“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你了……”穆德将指尖插进细腻的发丝里，叹息似的说了一声。
　　
　　“嗯？”不知所措，这个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好像玩笑一样的开始，萧言绝对无法预料到竟然得到这样的结果，上天似乎对于自己太过于恩赐。
　　
　　“我说，我爱你……”转身，推开车门，穆德插着口袋走了出去。萧言下意识地追了出去，刹车不及，撞上突然停下的人。
　　
　　“穆德……”明明能说会道的家伙，突然语塞，初恋呢，等了五年，激动得想哭。
　　
　　“上来吧……”蹲□子。
　　
　　萧言乖乖地趴在那个其实不宽阔的背上，用脸颊蹭了几下，轻轻地贴着。“我也爱你……”
　　
　　穆德好笑地托了托下滑的屁股，小家伙在背后红了脸，没吭声。“回家吧……”回家呢，原来把那里当成了家，有他的地方……是家吗？
　　
　　路好远，小家伙似乎在背后睡着了，穆德轻轻地扬起微笑，就是因为知道明天要面对的是什么，今天才能这么肆无忌惮。明天，呵呵。
　　
　　记得硬币的寓言吗，世界的极与极，相处于同一个两面……不小心，就越过另一面。




10

10、vol。8天灰　。。。　
　
　
　　vol。8天灰
　　
　　正午的时候，看不见日头……今天，天灰。
　　
　　上楼梯的时候，尽量不去晃荡，侧过头就可以看见他的睡颜，嗜睡的家伙，好像除了玩，永远都睡不够。但是穆德怎么都不会知道，其实萧言的都是在大家睡下之后，才开始工作的。纨绔子弟的模样，却能把横跨黑白两道的事业治理得井井有条，许多人都以为韩氏企业是天神庇佑，却没人知道，这些是萧言玩手段，甚至玩命挣来的。这是一个承诺，自己都忘记的承诺，但是刻在心里的感觉，隐约还能摸到痕迹。
　　
　　食指放在唇上，叮嘱还没睡下的佣人少大呼小叫，轻轻地放在床上，小家伙一碰到柔软的床就抛弃了穆德，滚了一个圈，整个人就挂在床沿上了，上下蹭了蹭，继续呼呼大睡。
　　
　　叹了口气还是无语地笑开了，这样子还能睡着，真是可爱。
　　
　　握住秀气的脚踝，解开鞋带轻轻地脱下鞋子，另一脚也是。解开衬衫的扣子，指尖滑到小腹，一枚浑圆好看的肚脐，腰也是，没有一丝赘肉，漂亮的身体。别过脸，不去看，拽下裤子，小家伙挣脱束缚就八爪鱼一样大张着趴在床沿继续睡，怎么也不肯换上睡衣。好笑地看着老没形象的萧言，只好拉过边上的辈子，仔仔细细地包好，露出漂亮的小脸蛋。
　　
　　怕他掉床底下，拉开他扣住床沿的小爪子，拖拖拉拉挪到正中心，八爪鱼有一个啪嗒，贴在自己身上，小脸蹭蹭自己的腿，抱着自己的手臂，睡开了，把自己当成竹夫人了，汗。轻轻撇开他的爪子，把一个枕头塞进他的怀里，小家伙继续安然入睡。
　　
　　推开门，轻轻拧了灯，缓缓关上。没留意黑暗中，一双睁开的眼睛，苦笑咧开的唇。留不下来呢，眼睛慢慢地闭上，眼角淡淡湿润着，埋进枕头里。我也爱你呢，曺穆德，听到没有。
　　
　　回到自己的房间，解开规规矩矩穿戴衬衫的几个扣子，透透气。站在大落地窗前，外面的夜浓得像是散不开的墨，拉开今早被萧言扯开的窗帘，盖的隐蔽。转身扣上房门，又带上链子。关上灯。
　　
　　拉开左边抽屉，整个抽屉被取了出来，敲了敲夹层，抠出一块木板，才把放在上面的手提电脑取了出来。趴在床上，左手伸进裤子口袋掏了掏，一张汗湿的纸张，轻轻展开，上面一行没人能看懂的混乱的字母。
　　
　　这张纸是今天和萧言去小店时，进门撞在自己身上的客人塞过来的。穆德知道那是自己的手下。撞车那天，穆德偷偷发了短信通知自己的手下，所以他们才没找来，也顺利地布置好一切。然后才能安然地呆在萧言身边，扮演一个赵穆德。
　　
　　摇着头，笑着不要去回想。连接好网络，把纸上的字母转换成汉字，漂亮登陆。修长的指节在键盘上飞速地舞动着……完成了。
　　
　　……
　　
　　剩下，是明天的事……脱力地摊在床上，好像还有昨天他留下的味道，错了，是前天……现在是凌晨两点。
　　
　　早上，薄荷敲着少东家的门，心急火燎，悠然不明所以，拉住薄荷的手，示意他少爷还在睡觉。抬抬下巴让他看一楼大厅，悠然转过脸已是苍白了。两个女孩手忙脚乱起来。然后一双冰凉的手按住他们的肩膀，回头，竟然是萧言。他依然笑着，看了看坐在楼下早就换了一身装束的他，明眼人都能看出昨晚，萧言没睡好。
　　
　　像只优雅的猫，轻轻度下楼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曺叔叔，这么早就来了，我还来不及欢迎你呢……”眼神错开穆德，像只乖巧的小猫，对着自己的父亲施礼。
　　
　　“萧言，我想你是知道的……”
　　
　　“对，我知道……”换下略显稚嫩多礼的语气，渐渐冰冷地揪疼穆德的心，昨天他赖在自己身上撒娇的姿态。“你们拿回中南七区了，不是吗？”联合了魏叔叔，偷天换日改了我公司的资料，趁公司大乱的时候，拿走的我的地盘。其实再深入一点，不仅仅能拿走中南区对吧，穆德你对我手下留情了吗？
　　
　　“原来小言早就知道……”亲昵地拍拍萧言的肩膀，“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的，顺便带走一个人……”
　　
　　“这个地盘我本来就是争着玩玩的，如果叔叔需要，尽量拿去吧，”转过身，顿了顿，不让声音渗出颤抖，压抑什么，“曺圭贤少爷，如果这两天招待不周，还请你多见谅……”连自己的身体都奉上了，还算是招待不周的话……弯弯的眼睛，浅浅地笑着，像是陌生人一样。
　　
　　穆德放在口袋里的手指，紧紧地握住，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我的意图是什么。玩玩而已，你玩走我一票兄弟的生命，还有冯邀……我居然为了你，背叛冯邀。看着萧言若无其事的表情，胸口纠缠着疼和恨，好像自己是个玩物，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上。
　　
　　站起身，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下，走出这扇大门……
　　
　　像是被撕碎了一样，两天的记忆……然后只记得门外灰的天……




11

11、vol。9暴雨　。。。　
　
　
　　vol。9暴雨
　　
　　暴雨之后会放晴吧，我们都会假装过去了是吗？为什么我看不见彩虹。
　　
　　萧言支撑着身子，微笑地送走曺元诚，身体倒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保有最后的风度。悠然随手拉开一个抽屉，取出普米克喷雾，捏着萧言的下颌，让他张嘴深呼吸，探入喷嘴，渐渐萧言的哮喘症状才开始有了好转。轻轻拍打着胸口，剧烈起伏感才缓慢地消失。薄荷打了家庭医师的电话，看了悠然一眼，渐渐镇定的两个人……夫人走后，少爷很少再发作了，几乎都是忘了的。
　　
　　只有薄荷每个月买着新的喷雾回来，放在随手都可以拿到的地方，提醒着大家，萧言从小患着痼疾。从小学会控制情绪，高兴的时候不能大笑，悲伤的时候不能悲恸，萧言也不过是被扼杀了幸福的天使而已。
　　
　　不说明，也知道刚刚愤怒离去的那个人，对少爷很重要，但是都约好了谁都不要问。
　　
　　很快到来的医师让护理把萧言扶上房间，让他漱口。萧言只是呆呆着看着门外的天，“快下雨了吧……”他问。声音小的听不见。他会不会淋湿呢，呵呵，真傻，他是少爷，多少人拥护着呢。
　　
　　很累，贴在床上，竟然又睡着了……阴天变成黑云，雨大滴大滴地砸下来……
　　
　　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好像梦里全是他……竟然只是背影。这些天来，他给自己，最多的就是背影。而自己也早就习惯站在他身后，等他回头……
　　
　　没有回头，一直都没有回头看我。
　　
　　忘记了吧，你不也只是利用我而已。
　　
　　“小言，要幸福哦……”男人揉揉他的头发，微笑着递过一只甜筒。
　　
　　“哥哥，不要走！”萧言像是第三者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小时候的自己，乖巧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声音都是稚嫩地颤抖着。别走，自己的身体僵硬地无法动弹，看着男人越走越远，别走！可是伸不出手去拉。
　　
　　“小言……”男人越来越远，萧言像是被捂上了眼睛，看不见男人的脸，身体像是被推进无尽的深渊，怎么挣扎都挣不脱，身后好像有谁拉着他……小言在哭，光亮的街景越来越远，融黑怎么都追不到的黑点。自己，是掉进黑暗里。
　　
　　“哥哥……”……“哥！”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薄荷晃醒睡梦中萧言，睁开眼睛，微微挣扎着，又缓缓地闭上，有些不忍心，还是硬撑着，睁开眼，眼前两张小脸都挂着哭得红肿的眼睛。
　　
　　“没……”事，没力气讲呢，好饿。
　　
　　“少爷，作噩梦了吗？”悠然转过身，像是轻轻地抹眼泪，回过身，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感觉。
　　
　　“我怎么了……”在薄荷的支撑下，靠着枕头坐起。手背的吊针还没撤走，看样子吊的只是葡萄糖。
　　
　　“少爷你忘记了吗？”
　　
　　“少爷没事，只是哮喘发作，发了2天烧，没什么的。”悠然瞪了薄荷一眼，脾气上来，却发作在萧言身上，直直塞了一个体温计进嘴巴。
　　
　　“下午我要回老家，让阿焖帮我备车吧……”怎么可能忘呢，甚至还想起什么。
　　
　　“嗯……少爷你的身体……”
　　
　　“没事的，老妈太迟钝，看不出来的。倒是你们在这啰嗦，我肚子好饿啊……”万分委屈地摸着肚子，低头，抬头，瞬间换了一个泪汪汪的星星眼。
　　
　　“少爷你等等啊。”两个女孩急急忙忙又往外冲。
　　
　　“呵呵……”看着在门口撞成一团的两个女孩，毫不留情地大笑。
　　
　　扔□温计，光着脚跳下床，腿有些虚浮发软，站在窗口打开窗，扑鼻是泥土浸湿的草土腥气。
　　
　　雨都停了，为什么还是阴天呢？彩虹在阴郁的天上，隐隐约约地逃避着。脸颊上湿湿的，像是下过雨的浸染，曺穆德，最后一次了……为你掉眼泪。




12

12、ol。10草场　。。。　
　
　
　　vol。10草场
　　
　　回忆起我们小时候
　　闭上眼睛就能感受
　　在我们心中慢慢流动的温柔
　　离开了我们小时候
　　现在你会不会想我
　　也许你找到一个人
　　为你守候我了了
　　站在窗前跟你说了晚安就走
　　现在的你不再想我
　　这个时候我了了
　　
　　——BY　Tank
　　
　　小时候的草场，白色的小花缀得天真无邪。只有自己好像突然长大了，看到的却是十年前的风景，那个草场，早就遗忘了……
　　
　　阿焖把车停在乳漆的围栏外，背身站在车门前，萧言自己踏下车，一个人走进去了。似乎，真的没变……
　　
　　砰！连砸在脑袋上的东西也没变=　=。
　　
　　“妈，拜托你下次用洗过的平底锅！”揉揉被压坏的头发，幸亏没让手下跟进来。
　　
　　“不是顺手嘛……”随时一扔，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