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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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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头,一滴一滴灼热的泪水落在冰冷的被单上,她紧紧扣住被子,浑身上下因为隐忍着这个秘密而疼痛地颤抖了起来。
  她谁都不能说,满腔的恨和怨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她得向最疼自己的舅舅下药,为了保护外公他们,她得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去面对那些蛇蝎之人,她苦涩一笑,甚至,她还要去杀害顾义熙的舅舅甚至娘亲。
  尽管,她怀疑顾义熙并非万贵人的孩子,可到现在为止,她只是推测。然而,她别无选择。
  “阿锦。”
  夜静了。
  娄锦的呼吸一窒,她哑然望向声源,见那窗户上的倒影,那披散下来的长发迎风徐徐飘动,她的心陡然一软,顾不得穿上鞋,她掀开被子,哭着打开窗户,红着眼睛道:“我在等你。”
  十二章 方芸儿的正牌情敌来了
  十二章方芸儿的正牌情敌来了
  窗户打开的那瞬间,娄锦顿了下。
  眼前的男子一袭月白长袍,他的发间肩上落着不少雪,那一落落地低低压在他的身上,他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一般,吹入她稍显干涸的心田。
  他低了下头,广袖举起,安在她的脑袋上。微凉的温度透过指尖到达她的发梢,引得她微微一颤,随之愕然道:“你站在这多久了?”
  “做噩梦了?”他轻声问着,似乎在验证他的想法,他的手向下微微一拂,便将她额角的冷汗擦干。
  银白的雪将月光反射地有些亮了,透过这皎洁的光,他看到娄锦眼中的血丝和那隐隐的光泽,他心头一疼,随之擦干她眼角的泪,再一次道:“怎么了?”
  他温厚的嗓音听着极为舒服,像是躺在了满是绒绒的棉絮上,任着落英缤纷,点点洒在鼻端,隐约还有着梅花的香味。
  她摇头,原本的赌气也烟消云散了去。
  眸光落在他的肩头那一小落的雪上,伸手欲把那雪花拍落,却在伸出手的那一瞬,被抓了个正着。
  触手的是微凉的茧子,她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感觉到手心的一点点汗,她调皮一笑,抬头对上他猝不及防的红润脸颊,这时候,她笑得更欢了。
  顾义熙像是被电触到了一般,猛地缩回手。半晌才咳嗽了声,抖落身上的雪,喃喃道:“这雪冷,你别碰。”
  娄锦没穿鞋站了这么会儿,也觉得有些冷,她忍不住嘟喃道:“今夜这么冷怎得来了?”
  她的原话本是怎么现在才来可在方才摩挲他手心的微汗之后,就换了这句。
  顾义熙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负手背对着娄锦。
  这般闷闷不乐?娄锦蹙了下眉头,想着今日自己可有得罪了他?思索了好一会儿,她终究是摇了摇头。
  他依旧一言不发,孤傲地微昂着头,任着那头如缎的黑发对着自己飘舞出销魂的曲线。
  娄锦有些闷地嘟起嘴,想着他大半夜地跑来给自己脸色看,便转过身去,索性也不去看他。本以为这么做会痛快点,可是嘴巴却股了起来,那红唇显然可以挂半斤五花肉了。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随之而来的是略显不快的话语。
  “左相大人的儿子真入你所言那般好?”
  什么?
  娄锦有些愕然,这冷不丁地提起左相大人是怎么回事?
  见娄锦不答,他抿了下唇,清冷的双眼盯着前方的腊梅,咬了咬牙,继续道:“左御风生地玉树临风,一表非凡,雄姿勃发,少年英俊?”
  他略显不满地反问,想到派来护着娄锦的侍卫从没有传过什么漂亮的话回来,这一次难得传来了一次好话,竟然是说给那左相大人的儿子左御风?
  思及此,一抹酸涩的怪味在胸腔中泛滥开来,连带着这空气都有些泛酸了。
  娄锦愣了好半晌,突然间,她扑哧一笑,眼眶都笑出了泪。
  顾义熙蹙起眉头,对上她这副没心没肺,毫无觉悟的样子,顿时觉得一击重拳砸在了棉花上,顿时无力极了。
  “那左公子确实是英俊潇洒,倜傥风流。”
  心中的郁闷陡然散去,娄锦歪头一笑,她终于知道某人为何迟到,又为何突然矫情了起来。
  她唇角带着甜甜的笑意,眸中闪着晶亮的光,像是发现了这世上最有趣的事,如今正肆无忌惮地观察着顾义熙的侧脸。
  他被堵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冷哼了下,然后转过身来深深地望着娄锦。
  “你当真以为他好?”
  “那是自然。”她想着那日去了丞相府,虽然没有看清楚左御风的脸,可观他举止斯文,彬彬有礼,若是再多加观察,那得帮着方瑶把这人给定下来。
  她一门心思都落在了此处,却没有看到顾义熙那越发黑沉的脸,她喃喃自语道:“不过他人品如何,我倒是不知道,下次有空得去近身观察观察。”
  顾义熙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什么叫近身观察?她娄锦不过十三岁就这么想嫁了?
  娄锦自然不知道他这心潮澎湃,暗潮汹涌地在想些什么。若她知道,只能怪顾义熙的侍卫,也不知道他们是没听清楚呢,还是故意只挑了这么一句“重点”折腾顾义熙?
  若真是后面那种可能,估摸与刘韬脱不了干系。
  就在娄锦继续深思的时候,眼前的人竟然抬腿就走,不是,应该是抬腿就飞。一眨眼的功夫,人竟然就不见了。
  一阵寒风吹过,几株腊梅在风中摇曳。
  娄锦咬了咬下唇,显然,她已经清楚,顾义熙不爽了。
  她思来想去,发现自己没把关键的话说出来,她是给方瑶选婿的。双脚已经凉地刺骨,她猛地关上窗户,回到暖和的被窝,眼中有一抹委屈。
  顾义熙,你个小心眼,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她这么想着,却还是翻了被子躲了起来。她不过十三岁,这身板最近是有长了点,可她脸上的稚嫩依旧未脱。
  若说他方才真对自己有点动心,估摸着也被她对左御风的赞扬磨蚀到九霄云外了吧。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睡地很不踏实。
  直到流萤端了水进来的时候,她才真地入睡。
  流萤可是尽忠职守,忙拉起她道:“小姐,快醒醒。将军和公主都准备好了,等着您用了早膳一道去皇宫。”
  见娄锦还是一动不动,流萤跺了跺脚,道:“小姐,你忘了昨天你和三皇子约定了今天见的。”
  话一落,娄锦的眸子就睁了开来,她沉默了良久,终究是哼了声,转过身去。
  这是怎么回事?
  流萤忍着额角上乱跳的青筋,在看到娄锦那青黑的眼圈的时候,她愣了下,忙出去找了冰块,用帕子包着就压在了娄锦的眼上。
  一个冷激灵,娄锦绝望地睁开双眼,哀怨地望着流萤。
  流萤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小姐,你昨晚哭了?”
  娄锦知道,她的眼定然肿地难看,此番也没想着继续睡了,拿着那冰块在脸上敷弄了起来。
  “小姐,听说这回高阳公主也回来了。而且娄蜜还带了个羊氏女参加小年夜。”
  流萤低下头,把乌嬷嬷早上告知的消息说了出来,不过
  高阳回来了?
  自从蓬莱岛之事过后,高阳在宫中没待多久就出去了,说是给皇上祈福。今日她倒是回来了。见流萤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流萤抿起唇,“小姐,据说娄蜜带来的羊氏女年龄与夫人不相上下,长得极为柔美,只是至今未嫁。而且,奴婢听说她曾经受过县公大人的救命之恩。”
  流萤长舒了一口气,这新得来的消息让她好半会儿才消化了干净。娄蜜这是要做什么?
  娄锦挑了下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她可以认为那羊氏之女是为了县公才久不愿嫁吗?
  可是,羊家怎么能容许?
  原来那女子是羊氏庶出,辈分比娄蜜要高,此前因有了嫡女嫁入皇宫,所以她一直被打压着。又因为手段独到,伺候嫡母,获得老太爷的喜欢,也为皇宫之中的羊氏妃子出谋划策,若非那妃子生了重病,怕在皇宫屹立不倒也不在话下。
  只是她这般一直拖着,真是为了县公不成?
  娄锦紧拽了那包着冰块的帕子,一丝丝冷意渗透过来,她心头隐隐有种怒意在一点一点燃烧。想着娘现在身怀六甲,是最经不起折腾的时候,若有人利用这其中之事挑拨,必然会伤了娘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一脸担忧的流萤道:“更衣。”
  依旧是一缕碧青,额角的青蓝贴花在她略显亲嫩的妆容下,平添一丝高贵气息。她到方芸儿屋子里的时候,正见阿葵从娘的屋子里出来。
  阿葵手上捧着药碗,见娄锦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方芸儿见到娄锦,笑着招呼了过来,一面接过小桃递上来的帕子擦干唇角,笑道:“怎么才来?”
  屋子里的药味还未驱散,娄锦能闻到这安胎药的味道。
  屋子里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两人正安静地低着头,站在了小桃身后。
  那两人并不面生,从方芸儿怀孕之初就招了这两个人来,一个是产婆,令一位是待产的,未来的奶娘。
  娄锦当初派人调查过,这两人身份背景倒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随着奶娘跟来的阿葵,总是时不时地跑去伺候娘,这就有点怪了。
  偏偏她问娘对阿葵的看法之时,娘总说这孩子机灵,心地也善良。也就准了阿葵时常来看看。
  一个奴才,必然是一心不能二用。她与娘自然不分彼此。可若是阿葵对自己不上心,又如何能对娘上心?
  她蹙了下眉,并不想过早打草惊蛇。
  她笑着扶了方芸儿起身,自从上次从马车上摔下来之后,她就格外小心。生怕又受了自己连累,害了娘。
  此番,她特地让人准备了两辆马车。她与娘分开坐。
  就在他们即将出门的时候,方清雅道:“有客人来了。就先等等。”
  娄锦正疑惑,却见一位极为娇艳的妇人从正门走了进来,她一入门丹凤眸子就迅速地瞄了周围一眼,然后迅速换上了笑,道:“不知道萧郎在否?”
  第十三章 三皇子的不服(精彩小年夜)
  第十三章三皇子的不服(精彩小年夜)
  这妇人年纪与方芸儿相仿,却并没有梳着妇人的发髻,自然垂坠而下的长发用耳际的发辫缠绕,斜斜地垂在了她削瘦的肩头。
  她白皙细腻的肌肤很是晶莹,宽额高鼻梁以及那一双微微凹着的大眼睛,带着迷情一般的异域之风,让人一看,便觉得此人乃尤物。
  娄锦不免挑了下眉头,身旁方芸儿上前一步,有礼道:“他们早一步入了宫,女眷随其后,不知道您是?”
  那女子微笑着走了过来,那双褐色的眸子上下看了方芸儿,然后自来熟地拉起方芸儿的手,眸子却是迅速扫过方芸儿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我是羊馨,没想到啊”她摇了摇头,眼角却是慢慢地红了。
  方清雅几个见到她红了眼眶,都面面相觑了起来,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哭了?
  方芸儿正欲问,下一瞬,羊馨却把眼角的泪擦干了去,大方道:“是妹妹过了,这会儿风大,让姐姐见外了。”
  妹妹?娄锦深深地望着她,这自称在娄锦这自然是得不到什么便宜,可在与人为善的方芸儿面前那就难说了。
  方芸儿笑了笑,想着入门便是客,既然她自称妹妹,一喊了自己一声姐姐,不过就是称呼罢了,也就想着应了下来。
  娄锦见方芸儿要开口,忙道:“这位夫人便是蜜儿的姑姑了吧,锦儿给姑姑请安。”
  羊馨一愣,她还未自我介绍,这丫头竟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这么说,她应该也知道自己此番来的用意了?
  绕是这么想,她还是笑着扶了娄锦起来。
  动作轻柔,温和地好比那万宝儿在世一般。
  娄锦任着浑身上下战栗的冲动,面上还是笑着应了。
  方瑶与娄锦一道来,见这突如其来的女子年纪不小却是小姐打扮不免好奇,私底下暗暗问了娄锦。
  娄锦幽冷的眼扫过正和方清雅商议着一同上马车的羊馨,唇角轻轻地抿成一条线。
  “她此番到来,怕是来者不善。”
  方瑶顺着娄锦的方向看去,这女子温柔至极,容色又不低于方芸儿。方芸儿生过孩子,虽还是扶风若柳,清婉可人。可这羊馨却生地极为魅惑,一举一动皆是挑动人心让人想入非非。
  眉眼重重一跳,方瑶惊道:“你可得让姑姑担心着点。”
  娄锦自然是信任县公的,只不过娘当初与娄阳也曾山盟海誓,娄阳不也为了万宝儿冷落了娘吗?别的,她不怕,就怕县公和娘之间被有心人挑拨。
  那些人最好想好万全之策,否则一旦被娄锦抓住漏洞,必然灼之。
  原本方芸儿与方清雅坐一辆马车,可羊馨上了方清雅的马车后,娄锦就改变了主意,让方芸儿与自己一道坐。上马车的时候,她对乌嬷嬷使了个眼色,乌嬷嬷便走了在另一辆马车旁走着。
  方清雅一面观察着羊馨,一面让丫鬟送上点心,想到一早郡公说起这羊馨的那番话。
  “嬷嬷一早送来的帖子你看到了吧,羊氏羊馨一早就会来,到时候她就由你照顾着了。”他眉眼微微一低,见方清雅不解,寻思了会儿,便道:“早年二弟救了她一命,她誓死相随,这几年竟然也用尽手段让羊家人不敢把她外嫁。两年前,因着拒绝了陈国将军的求亲,得罪了人,这两年她在陈国周旋,如今才回来。不想,二弟竟然已经娶妻。”
  他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头疼。
  羊馨这女子相当执着,他们二人认识的时候正是十年前。当时,方芸儿生下了娄锦,二弟与她本应该是分道扬镳,再无瓜葛了。羊馨当时提了个要求,说要嫁给二弟。二弟却一心所系,没有应答。一次二弟遇险,是羊馨舍命相救,才险险捡回一条命,羊馨却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醒来。二弟虽然感激她,却无法放下心结。羊馨提出,若是十年后他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那就结成连理。二弟本就心死,又想着这女子心思跳脱,怎么会等到十年。
  可偏偏,就是十年。
  十年之内,萧县公的痴名引得不少女子心动,可不知为何,没一人到萧家提亲。几年后,有一人上门,也在回去后不久病逝了。
  若是郡公猜测不假,这其中与那羊馨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甚至敢说,如今方芸儿能嫁给后院清净的萧县公,有一大半是那羊馨的功劳。说是羊馨为方芸儿守了整整八年也不为过。若不是两年前那场拒婚,让羊馨离开大齐。或许,方芸儿的改嫁并非那般容易。
  听了萧郡公这番话,方清雅沉默了。
  女子能有多少个十年?这最后的青春年华尽给了等待,只因为二弟那一句可有可无地随你?
  她深吸一口气,又想起了芸儿与县公之间,何尝不是因为一句戏言?
  他为了她洁身自好,不再涉足勾栏花巷。
  而羊馨为了他,却是苦守十年,一再拒婚于门外。
  这种复杂的关系,让方清雅也不免唏嘘了起来。
  若说方芸儿选择下嫁给县公,是因为当初那句戏言的愧疚,那今日县公呢?可曾对羊馨产生过愧疚?
  这种愧疚会有怎样的后遗症?
  眼前的人依旧一脸笑意,似乎忘了这十年的等待。只是才喝了一杯茶,她就谎称累了。靠在车壁上的她闭目养神,在方清雅转过身去之时,羊馨悄然掀开窗帘,盯着那并行的马车。良久,直到她的手把裙角都掐出了血,她才缓缓闭上双眼。
  娄锦坐在方芸儿身旁,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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