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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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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抓到,我们亡命天涯,天下之大,总能够有我们待的地方,然后等着杨知修下台,或者其它机遇,不然我们永远都只能漂泊异乡,顶着另外一个名头过活着,连打个电话问候家人,都不行。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面就憋屈得厉害,认真地问正在聚精会神开车的杂毛小道,说事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么?如果你们不过来,我在法庭上面,真的就通不过么?
杂毛小道点头,说是的,根据他们目前掌握的证据表明,你是故意杀人,而且手段恶劣,即使因为你修行者的身份,不能对你判处死刑,但是如果押运到白城子的话,你定然是要受到更多的痛苦。大师兄告诉我,说没办法了,杨知修那里看得紧,他不能动,要想避过这一次的风头,必须先要逃跑,逃离对手的掌控,隐姓埋名,等他后面运作妥当,方能够完好无损地返回来,沉冤得雪。
我对大师兄心有怨言,没好气地说:“你大师兄会不会把我给卖了啊?”
我说这话其实是有缘由的,上一次集训营,便是大师兄给我安排的名额,九死一生,差一点就挂掉了,而这一次,也是大师兄找的我,结果不但中了鬼面袍哥会的圈套,而且还沾惹上这一档子倒霉的事情。我在此以前,可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个模样,就像好莱坞警匪剧里面的坏人,被一大串呜哇呜哇的警车追逐。
“怎么会呢?”
杂毛小道很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见我脸上有愤霾,叹息了一口气,说其实你是被连累的。
他跟我讲起了茅山宗的一些内幕,所谓茅山宗,是分内院外院的,而最高的领导人,自然是当代掌教陶晋鸿。除此之外,茅山宗还有司职传功、弘道、继法、管阁等等的长老团,以及处理日常事务的内外堂负责人。不过杂毛小道的师傅,自当年黄山龙蟒一役后,受了重伤,封锁后山修行,据说兵解成就了地仙,不过具体情况如何,却无人知晓,其他人只是知道,陶晋鸿还活着。
国不可一日无君,教不可一日无主,当日封山,陶晋鸿曾将众长老召集,任命内院负责人杨知修为主,处理日常事务,除非关系茅山宗生死存亡的事情,不然不可入后山,打扰于他。
至此,茅山宗开始进入了后陶晋鸿时代,杨知修此人善于交际,会拉拢人心,不过行事难免过于功利,亲疏有别,而且本身修为也不高,难以服众;而此时,陶晋鸿当日大弟子陈志程已经在宗教局内异军突起,成为了茅山宗的另一面旗帜,深得很多长老的欢心,这一山不容二虎,故而两人常有龃龉,不过杨知修一是大师兄的师叔,二则是陶晋鸿亲自正名,在大义方面,占了上风。
这一次,我算是大师兄的人,而黄鹏飞则是杨知修最疼爱的外甥,为避免被人诟病,所以他表面的态度,自然是不偏不倚,按程序办事。
然而背地里,大师兄却跟杂毛小道筹划好了一切,告知所有的信息,让杂毛小道将我半路劫出,设计好逃亡路线,避开对手的这一波凶猛反扑。等事情过了,他才好将那些证据链给一个个掀翻,为我们平反。
当日,所有的前提在于,我们要能够逃脱以茅同真为首,宗教局各路高手的凶猛追击。
命短命长,到了最后,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
在杂毛小道跟我讲这些秘辛的时候,小妖正在给我整治脑门上面的那张符箓。这张非金非纸的符箓,上面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面,小妖给我尝试撕了一下,感觉连带着皮肤,血淋淋地一起剥离下来。不过杂毛小道的符箓之道,正好也是习得已故的李道子,这里面的窍门讲究,他了如指掌,早先就教与了小妖,他这边开着车,小妖那边拿着一种粘糊糊的黑色膏药,涂抹在我的额头上。
那膏药温热,小妖手指冰凉,不一会儿,涂满了我整个脑门子里。
接着,杂毛小道抽空点燃了一张符,然后将我额头这张一起引燃,一道火焰冲天而起,我感觉脑门子一阵炸响,飕,接着遮挡着我面起那的那张符箓,便消失不见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胸口一痒,长久被压制的肥虫子冒了出来,瞪着一双黑豆子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我。
这些天来,它被压制在我的身体内,与我失去了联系,那符箓的镇压之力,正源源不断地挤破而来,使得它受到的委屈,比我还要多,十分可怜。
杂毛小道开了一段路,周边的车辆越来越稀少了,突然他的眉头一皱,说前面封路了,入山这一条道是走不通。说着他使劲儿打着方向盘,朝着另一边行去,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那乌央乌央的追兵,终于跟上来了,离得老远,就有子弹飞扬起来,有的与我们擦肩而过,有的则砰砰打在了车身上面。
之前我们旁边还有车辆,为了避免误伤,他们并没有对我们进行攻击,而此刻,竟然肆无忌惮地使用起了枪支,想来是已经接到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我们都吓得伏低了身子,不敢让自己的脑袋,多冒出一点,担心自己的脑壳儿被子弹给掀开来,脑浆四溅。
情形是如此的危机,我知道,秀云和尚帮我们争取的那一点儿时间,使得我们能够提前冲出了对手设置的包围圈,穿行出来。不过,我们与他们,总就是蚂蚁与大象,哪里能够硬抗。杂毛小道改路线之后,周围的车子渐渐地就多了起来,没有人敢承担误伤的风险,枪声骤停,不过越来越多的车子,开始加入了追逐的行列中,从后视镜瞧去,吓,十几辆!
杂毛小道的车子已经开得到达了极限,他的反应能力其实也是蛮高的,真正搏起命来,风驰电掣,周边的景物“刷刷”地往后面飘过,根本就来不及看清楚什么。
不过我还是看到了几张模糊的脸孔,那是路人惊诧的表情,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脑海里。
我感觉我们现在好像在拍电视剧一样,显得很不真实。
又行驶了十几分钟,旁边的车辆多了起来,杂毛小道的额头上面全是紧张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小妖拿着毛巾,帮他擦去汗水。我感觉我们的车子在飘,如同一个亡命徒,不断地超车,然后加速,这样巅峰的车技,居然是一个学车不久的家伙所开出来的,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都是逼出来的”
我们奔行着,前面的视野渐渐开阔,出现了一架大桥,横跨几百米,下面是浑浊的江水,奔流朝东。
杂毛小道大声叫,说小毒物,后面的防水包裹拿着,我们准备跳河了。
我霎那间,便明白了杂毛小道的计划——正是有着龙哥给我的那颗避水珠子在,才使得他生出了这么一个能够在重重包围中,突出的计划。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再问,伸手将后车座上面的防水背包抱在怀里,几下掏弄,便将那一颗惨白色的珠子,紧紧握在了手里。
而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开上了桥面,朝着大桥中央行去。
我远远地看到,在桥的对面,已经有警察在封锁桥面了,很多车辆拥堵成了一团。杂毛小道怕后面的车追尾,往旁边压,然后骤然停车,大喊我的名字。我表示知晓,背着防水背包,推门,躬身从车头绕到了桥边来。当我一冲出车头的时候,杂毛小道也推开了车门,冲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空中一声炸响。
一把青色飞剑,朝着我们这边急速袭来。
第九章 小隐隐于市
读过还珠楼主《蜀山剑侠传》的朋友,想必对飞剑一物,十分倾慕。
我在刚刚踏入这一个行当的时候,也曾经问过相同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是否有飞剑这东西,存在呢?杂毛小道告诉我,说是有的,不过很少,几乎没有几个人见过。不过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特,你没有见过的事情,未必不会存在,所以,万事皆不可妄下决定。
而如今,我见到一束青光,以一种磅礴迸涌的气势,朝我们飞射而来,心中顿时狂跳不止。
杂毛小道见我愣住了神,一把拉住我的手,拽到大桥的栏杆前,望着下面淡黄色的宽涌江水,叫一起跳啊。那道青光转瞬而致,我也反应过来,在小妖的助推下,与杂毛小道手拉着手,纵身翻下栏杆,朝着那宽阔的江面,一跃跳下。那束青光,擦着我们的头皮飞过,炙热,我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都要变得弯曲了,再接着,是身体急速的跌落,让我的意识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模糊。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没几秒钟,我们便跌落江面之上。很奇怪的,我们并没有跌出巨大的水花,而是缓缓一震,然后往下面沉去。
我的左手牵着杂毛小道,右手则紧紧握着天吴珠。
那珠子平日里摸着温润如玉,而此刻,确实冰冰凉,然后以它为中心,开始往外冒出排斥的力量,在我们身周形成了一个可供呼吸和行走的空间。不过若说是完全避水,这也不是,怎么讲,我感觉这天吴珠就好像一个可以供我们在水里面呼吸的肺,中转器,而我们在里面,水从液体变成了气体,湿漉漉的,像身处于落雨长毛的梅雨天。
而且,我可以用意念控制天吴珠,上浮下沉,十分有趣。
头顶上面一大堆豪华阵容的追兵,我自然是一沉到地。身后有暗流涌动,我则随波逐流,被奔涌而来的江水,往下游飘荡。我们两个往下飘了没多久,便听到身后轰然一阵响,有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击在了我们的身后处。震波传来,我们皆吓得胆寒,催动避水珠,奋力往下游逃蹿而去。
好在这大江宽阔,我们沉于水底,从上面看,却是浑浊浊一片,倒也瞧不出个究竟,那使飞剑的家伙摸空射了两道,便再也没有出现了。我和杂毛小道行于江底,下面好多淤泥,以及石头、垃圾,还有各种水草,天吴珠在我们身边隔绝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来,身后有水流推动,我们仿佛像电视中在月球走路的人,脚尖一点,就朝着前方飘落,感受十分奇怪。
周遭有些浑浊,偶尔能够见到一些游鱼,在我们的呼吸圈之外滑过,偶尔瞪着一双眼睛,好奇地瞧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空间里虽然潮湿,但是可以说话,我问杂毛小道,说刚才使飞剑的那位,是你那茅同真茅师叔?
杂毛小道摇头,说茅同真练的是五雷明证录,阳神驱鬼,并不通此法,那使飞剑的,想来是他们从青城山请下来的高人。我顿时想骂娘了,说剿灭鬼面袍哥会的时候,一流高手里,就派了洪安中和青城二老三位,害得我们差一点就葬身山腹中;而此番追捕我们,设套子,竟然请来了这么一位,端的是太瞧得起俺们哥俩儿了。
老萧哈哈大笑,说他们也是不得不防,从我们数次的战绩来看,我们向来都是爆发型的,以防万一,杨知修的面子,有些人还是会看的。
之前那次不算,我们两个也是第一次用天吴珠,在这水中奔行,感觉十分自在,就如同神话传说中的一样。《山海经》曾曰:天吴,八首八面,虎身,八足八尾,系青黄色,吐云雾,司水。这是一种江河湖泊里面的异兽,古人瞧见,以为河伯,龙哥和他的王,当年猎杀了这么一位水神一般的家伙,剥皮抽筋,最后掏弄出这么一个珠子来,自然是珍贵要紧。
我们潜行了半个小时,这才浮上来,瞧一眼外面的景物,对比周围的景物,知道自己漂到了哪里,接着再次潜下去。
有天吴珠在,水下虽然可以勉强说话,但毕竟不舒服,我们便一直沉默,而小妖早已经躲入了六芒星精金项链之中。我摸到背包里,有两柄木剑,心中一惊,问我的鬼剑制好了?
杂毛小道点头,却并不言语。
在水中足足漂了一个小时,杂毛小道再次与我一起浮出水面,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指着江边堤上的一辆面包车,说过去,那里有人接应我们。我们开始往江的边缘靠拢,然后上了岸,我收起天吴珠,浑身湿漉漉的,问这个人可靠么?
杂毛小道点头,说是老交情了,以前四处浪荡的时候认识的,你还记得我跟地翻天只见,不是有一段交情么?其实我和他是曾经一同在中原故地刨过坟子,有过命的交情,当时的几个兄弟,里面就有这朋友一个。
我说哎哟,还真看不出来,难怪当初在火车上一见李汤成,就能闻得出人家是个地里面刨食的土夫子,原来你自己也曾经干过这勾当啊?杂毛小道并不隐瞒,耸耸肩膀,说当时也是好奇,就跟他们走了一遭,后来就再也没有去了,忒累,远没有摆摊算卦,泡泡妞来得爽利,就散伙了。
我们说话间,从江堤上面跑下来一个穿黑夹克的中年男人,低声叫道:“小萧,终于来了?快点,进车里面来,现在全城风声鹤唳,再不走,只怕回去就要设卡检查了。”
杂毛小道上前跟那黑褂子握手,然后跟我介绍:“万一成,刚才跟你讲的那哥们;陆左,一起逃难的兄弟”
万一成跟我们匆匆握手,然后将我们赶上了江堤,进了面包车,他看了一下我们的来路,瞄了一会儿,说还好今天下了一点零星小雨,不妨事的,走,我们先回去。瞧他这一番做派,倒也是一个谨慎的精干之人,我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既然是杂毛小道的朋友,便也放宽了心。
在水中行了差不多一个钟头,这天寒,冷得够呛。好在车后面准备得有干燥的衣物,合身,当下我们两个顾不得许多,将全身扒光,然后换上,这才感觉好一些。万一成见我们换好衣服,便问我们,说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竟然搞得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来,刚才从复线桥那边经过,那阵势,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杂毛小道弄了把梳子,将自己刚刚用毛巾揩干的头发梳拢,然后找了根橡皮圈,捆成一个帅气的马尾辫,十足的艺术青年。
听到万一成的问话,他指着我,说这哥们得罪了我们茅山宗现在的话事人,将他大外甥给杀了,现在全城正在搜捕,他们不知道我的社会关系,隐秘一点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才麻烦你来帮这个忙。王一成愣了一下,看着文质彬彬的我,说杀人啊?看着这哥们不像啊?
我跟他解释,说我是自卫杀人,那个家伙想弄死我,结果本事不够,所以自己就跪了,如此而已。
万一成点了点头,说既然是这样,我老万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先去我那儿待一段日子,等这段风头过去,再作打算。说完这些,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小心地开着车。一路上,不时有警车呼啸而过,朝着长江的下游行去,一直往回走,沿途的江堤上,都有穿制服的警察在瞧看,而江面上也有渔船在打捞。
没有人知道冰尸龙哥交给我的那颗珠子,能够避水,而我们进入那水阵,也只是一阵昏暗,虽然也有人会猜测到,但是这种违反科学常识的东西,估计还是很少让人相信的,所以这几天江面定然不会太平,那些人应该还在打捞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万一成住在市边缘的城中村里,与我们跳水的那复线大桥相隔很远,独门独院的一座二层小楼,车子一直开到了门口,然后看左右无人,将我们给带进了院子里。
万一成往日曾与杂毛小道一同干过盗墓的勾当,不过后来洗手不干了,自己开了一家汽车配件店,生意倒还红火。他结过婚,还有一个十岁大的女孩儿,不过后来又离婚了,孩子跟着老婆过,目前一个人,光棍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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