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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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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作者有话要说：L子又来咯～～～这次的故事的背景是中世纪时期隶属拜占庭帝国、发生查士丁尼瘟疫的意大利 弗兰的身分是主教〔禁欲的代表哟＾＾〕贝尔是暗夜的吸血王子呢～L想写这个题材很久了～
这次的《永生》将一贯保持L的渐入式风格~~~（其实就是喜欢各种详细说明的引入… …L是考据党啦……）
【因为需要把背景与契机都说说清楚才行呢~~】
希望大家能喜欢~~~
【贝弗】《永生》 BY：Lapin
序言·给你，我亲爱的读者
在本文开始之前
亲爱的你
是否愿意答应我一个微小的请求？
若此刻恰是白日
请稍作抬头
仰望于脊背上苏醒的蓝天
想象千百年之前的这片帘幕
与现世并无不同
想象此刻飘过眼前的那朵云彩
千百年前曾同样流过某人的瞳
想象方才你那瞬间的吐息
那一世也被“他”全数纳入胸腔的某一处
那是个埋藏在旧纸堆下的黑暗时代
那是个吸血一族尚被畏惧的时代
暂时停滞的人类文明 ——“Middle Ages”
与飞速发展的暗夜文明 ——“Old World”
红色与灰色交织而成的故事
从这里开始
2
2、第 2 章 。。。
深色的贡多拉在狭窄的河道中缓慢前行。小船偶尔通过风格简约的低矮石桥，这时便能听到从头顶上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于勉强压抑的哭泣。每当那些象征一方痛苦终结与另一方苦难始开的声音落入船中披着黑斗篷的少年耳中时，他总会低下头，半闭起狭长好看的双目在胸前划反复的十字。
凤尾船四平八稳地顺流而下，经过左岸的教堂时少年让船夫停了一下。他跨上岸，横穿列着成排简易棺木的小广场来到教堂隔壁的小小墓地。
公共墓地的围墙有大半个人高，墙内布满了坟头。旧墓石倒在地上，接连不断，好像铺地的石板。夹缝里长出来的青草画出规则的绿色正方形。
少年推开歪在一边的铁门，环顾寂静的墓园。有风吹过，带来不远处隐隐的哀号与疫气。
这是最危险的时代。突如其来的大瘟疫打了查士丁尼大帝及其优秀的大臣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无计可施。于是神的子民们一批批倒下，一步步衰弱强大的拜占庭。
就连以洁净著称的水城威尼斯，在肆虐的大瘟疫下依旧不能幸免。每当阿波罗的光辉又一次普照这颗地中海的明珠时，伴随希望之光而来的必定是街上不断的出殡队伍。白色裹尸布包不住骇人的死状，今天负责送葬的人或许明天自己也会被装入粗糙的殓尸袋。
然后被焚烧。家里若是有点钱，并且家人愿意为一个死去的人多做点什么的，会准备一笔不菲的费用给教堂执事，换一块小得可怜的墓园土地收埋骨殖作为被允许上天堂的占位。而那些出不起或不愿出这笔钱的，将在集中焚烧后成批运往郊外无人区的大土坑草草掩埋，永世受不到上帝的庇佑。
是墓地太少的错么。可是这个世界的铁则便是强者生存。有钱人即使死了也享有特权。富人用钱买到天堂的门票，穷人只能统统下地狱——无论经过多少道轮回苦难都不会终结。
Me死后，大概也是能得到一块不错的墓地吧。少年压低被吹起的斗篷，象征着特权阶级的黑色教士袍与领口袖口上刺绣的繁复纹路透露出少年特殊的身份。
教士享有一切至高的特权——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至少几百年来都一直被默认为真理。一名普通的神职人员地位甚至能与本镇镇长相当。
少年默默地最后环视一遍墓园。然后离开。路过教堂广场的时候神父与执事向他行礼，少年略略点头的时候看到河道对面漂亮的白房子。这是公证人的产业。门前的圆草坪上有一尊圣母抱子像。窗上亮晶晶的盾形招牌闪着银光。
他回到船上，让船夫继续航行。在当下人人自危的时候，整个威尼斯最热闹的地方除了教堂就数药房了。经过威尼斯最大的药房时药剂师站起来隔着窗户向少年鞠躬。药房外面的墙壁从上到下贴满广告，各种矿泉水与药片琳琅满目。
过了药房，也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市长的别宅。只有在瘟疫面前才是人人平等的。小市民会染上死症特权阶级也同样会。少年这次受邀前来，正是因为病重的市长夫人希望死后能最后一次聆听上帝的教诲。
踏入宅邸时市长亲自前来迎接，奉上隔离用的面罩时那卑微的样子仿佛是恨不得跪下才能表现自己对神无上的恭敬。
“红衣主教大人，这种时候还不知好歹地请您屈尊到鄙人家中来真是不胜惶恐……”
少年止住市长往下过度感激的言辞，动作优雅地净手并带上面罩。“市长先生，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不过是前天下达的任命……”斗篷底下的碧色眸子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东西。“加冕仪式要等一个月后才进行呢，所以me现在还不是呢。称呼上最好注意一点，不然到时出了什么事me可救不了你。”
面前的男人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下。“主教大人的忠告鄙人记住了……”
“me不记得有给过你什么‘忠告’。”特地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少年脱下厚重的斗篷顺手递给男仆，一头罕见的碧发垂落到肩头。他一向看不起这些只会说奉承话的官员。
“请带me到贵夫人那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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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阳光从平滑的玻璃窗照进来，斜斜地落到绣着爱神的床帐上。侍女撩起遮光的帘幕，于是少年看到了一张眼窝深陷两颊消瘦的少妇脸庞与一双耷拉在丝被外的干枯双臂。他俯身，胸前的十字架顺着地心引力在被子上方来回荡。
“你们都出去吧。仪式结束之前都不准进来。”确认所有人都退出后，少年绕到安置在床边的软木椅中坐下。床上的贵妇翕动着嘴唇，仿佛是想说点什么。
“不用那些长到烦死人的前言。请您看着me的眼睛就行。”少年摆正姿势，与容颜尽去的少妇对视。
床上的人突然安静了，宛如灵魂被牵引一般，视线逐渐变得恍惚。少年扬起左手，一道紫色的光芒自指间射出，在距离病人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住，开始凝成一个菱形的镜面。可以看到一圈朦胧的晕轮淡淡散开。
“这是……”少妇不由睁大眼睛。她确实是目睹了如是不思议之景象，无从解释又光怪陆离。
“上帝的眼睛。”少年转动奇特的指环，向镜面点点头。
紧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镜中慢慢浮现几个人影，由远及近的移动将画面清晰。
那是一对年轻夫妇，妻子的怀中还抱着婴儿。他们在微笑，发自内心的表情显示出真实的幸福。
“那个孩子……是我……”垂死的贵妇不能自己地凝目，干柴似的手指握住胸前的盒状挂饰，眉头紧蹙，眸子里盛满对昔日孩童时代的怀想。
她靠在床头，看镜中走马灯般不断变换的映画。少年也在凝视，只不过他看的是半透明镜子后面少妇瞬息万变的表情。
他在等待，等待将死之人对过往一生表现出种种忏悔与释然。许多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做不到原谅他人与自己犯下的某些过错。他也不曾期待过生来便带着一身原罪的人类会轻易宽恕彼此。
所以才需要神父与忏悔室的存在。所以才必须让神的代表统领世界去引导罪孽的羔羊们。他如此坚信着，选择走上为上帝奉献一生的道路。
宗教是他唯一的容身之所。是他的国。
“这是神迹啊……大人，我有罪……”这时少妇已泣不成声。
少年并不在意她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这么动情。“上帝会宽恕您的一切——只要您的信仰坚定一如既往。”
你们的忏悔me都聆听。你们的过错me都宽恕。
既然me不能原谅自己，那就原谅这世上的所有人。
既然认识到存在即使罪过，那死去便是最大的解脱与善果。
仪式结束的时候守候在门外的人们全涌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欢欣的神情。忙乱间突然有件物事塞到少年的手中。他诧异地回头。少妇已经奄奄一息，但嘴角嘱着满足的笑意。
他拒绝了市长过分殷勤的挽留，离开准备丧事的忙碌人群。乌鸦站在院子的檐上盯着他，目光不动声色。
少年跨入等在不远处的贡多拉，揭下面罩丢到一边。行驶到不见宅邸的地方时他摊开手心，一枚纯金打造的椭圆盒子赫然入目。按下上边的弹簧，盒子应声而开。少年望着里面镶嵌的小画像出神好一会儿，才仔细地收入衣袋。
他想他是收到了还算不错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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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回到领地的城堡已是接近傍晚时分。打发船夫回航后少年独自一人走在不长的田间小道上。
晚秋的郊野冷得不行，残阳倚着远处的山丘，一点儿生机勃勃的热量都感受不到。小麦是早就被收割了，现在的田野满眼枯黄，风一吹，所有的麦秆向同一方向倒去，飒飒的声音萧瑟极了。
零星布在其间的是与土地一起划给领主的雇农村落。庄园式的自然经济在这个时候依然占生产方式的主导地位。拥有土地就能理所当然地同时拥有配套的雇农。地位高一些的，甚至连骑士队也被默许组建。
少年穿过撒着沓沓草梗的小道，向紧闭的堡门走去。门房的窗洞已经亮起灯火，金色在墙上摇曳，应该是刚点上蜡烛的缘故。
他抬手在窗上扣了几下，一张轮廓分明的孩子脸贴上玻璃内侧，辨出来人后急忙拉下一边嵌在墙上的扳手。
“咯吱”一声，层层机关运作带动城门向内开启，三个看上去与少年年龄相仿、穿着侍卫制服的年青人跑出来，行过礼后团团围住他们的主人。
“弗兰大人怎么又是一个人回来？事情办完了也不通知我们来接您……”个头稍矮的孩子率先发起责难。
“啊，忘记了呢，下次会记住的啦。”被称为“弗兰”的碧发少年状似无辜地偏过头，目光游离到众人背后的虚空中。
“每次都是用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弗兰大人身上的借口来糊弄我们……”另一个有着异色双瞳的孩子不满地反驳回去。
“me不是故意忘记的嘛……维拉斯就不会忘记事情吗？比如前几天的那个……”
“不要转移问题啊混蛋大人！！”维拉斯那不同色的瞳孔就快喷出火来。“一个近战基本无能的人为什么能对自己的安危这么有自信啊！”
“所以说只是忘记了嘛……”弗兰头疼地皱眉，向沉默的第三人投去求救信号。
旁观许久的第三名少年侍卫叹了口气，拖过摆出一副“不认错就不放人”的两个小孩，一手一个拎到两边。“别闹了，客人还在楼上的书房里等着呢。”
“客人？谁会在这个时候……”弗兰收起玩笑的样子，冷淡的面具再次回到脸上。
“是……洛克主教，来传达上头的重要通知。”
“怎么是那个死老头……”弗兰脱下手套放进托盘，斗篷则交给身后几步开外已静候多时的仆人。“卢卡和我上去，维拉斯和莫林回自己的岗位。尤其是维拉斯，最好带上面纱，不要让那个人看到你的眼睛。”
两人离去后弗兰转向汇报完事情就再也没开过口的沉默侍卫。“卢卡，洛克这个死老头来了有多久了？”
“教堂的礼拜钟敲第1回的时候。”
“……等的也够久了。我们走吧。”
“洛克主教，让您久等了。”弗兰顺手关上背后的门，碧色的眸子里没有一点起伏与温度。
他的确是讨厌眼前这个皮肤松垮眼角耷拉下垂的老人。沙包似的眼袋托着一双极小的眼睛，里面总是涌动着类似于狡诈的暗潮，那种眼神，像极了某种带有邪恶意味的动物。
“呵呵……‘红衣主教’大人客气了。”洛克将手中的书放回原处，背着手保持笑容。
对，就是这种恶心的虚伪的笑，才让弗兰在当初第一眼见到这个人的瞬间就厌恶满满。当然对方也没可能喜欢他。
晋级的位置只有一个。当时红衣主教的候补有两人——弗兰和洛克的侄子。洛克虽然和弗兰圣阶相当，但作为教派元老的地位根本不曾变过，随着年岁逐增甚至在教皇骑士团也掌握了一批拥护势力。照那个时候的观点来看，弗兰已经相当于是被自动忽略的那一个了。
只是弗兰也不是随便就能被击垮的。既然上层势力得不到帮助，那就争取更高级别的支持。通过某个关系他得到了教皇的赏识——这比任何势力都有用。
当弗兰接到任命书的同时他用手指都能想象出洛克那张扭曲的沙袋脸。现在他们终于再一次正面相对。笑容底下到底藏着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与那个没什么用的市长不同，他无意纠正对方故意重音点出的那个职位。
“教皇大人这次给me下达了什么通知呢？重要到让洛克主教都亲自出马了。”不卑不亢的冷淡态度让气氛一下子趋向紧绷。不出所料，洛克的笑容僵住了。
很快他又重新堆起笑容。弗兰没有略去老人眼底掠过的一丝阴冷。“……是关于吸血鬼的防范，或者说退治。”老人反剪着手，在室内来回踱步。“最近几个月陆续接到报告，说沉眠上百年的吸血一族再度出现在人世，有因失血过多的各种附有咬痕的尸体实例证明其猎食人类的恶行。”
“于是通知的内容是要me加强防范？”
“还有退治。让吸血一族陷入新一轮的沉睡。”老人的笑意更深了。“教皇大人对新任命的红衣主教大人很是期待呢，老朽的举荐您可不要浪费了。”
这就是你的怨恨么。弗兰了然地点头。“洛克主教的好意me心领了。一定会完成任务。”
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除去me，那真是天方夜谭。
“那么，老朽就先走了。”自以为阴谋得逞的老人心情很好，走到门口又回过头——
“在您之前已有许多同僚被吸血一族的外貌迷惑，最后都丢了性命。现在的年青人哪……”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瞟一眼依旧不为所动的少年。“您也好自为之吧。”
“那就谢谢洛克主教的忠告了。您也要注意呢，下次见面希望不是在葬礼上。”
目送气恼之极的老人摔门而出，弗兰对从套间的暗室里出来的侍卫吩咐道：“准备一下，今晚开始me要夜巡。”
5
5、第 5 章 。。。
这是夜月高悬的时候。
一队人马悄悄地移动在通向无人山区的小道上，每个人都被裹入深沉夜色与浓黑斗篷中。野风掠过飞驰的骑兵队，上下翻动的摩擦声掩去刻意压低的马蹄音。
领头的是一名身形偏纤弱的少年，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窥见几缕呈半透明的碧发散在两边。
队伍沿着小道前进。 幽暗随着步步深入渐行渐近。这时右后方有一名骑士纵马越过几人上前，在少年的耳边低声提醒：“弗兰大人，再往里就是传闻中暗夜一族的领地了。”
名为弗兰的少年侧耳凝神向四周探知了一会儿，抬起右手示意骑兵队停下。他不想让身为普通人的属下们涉险过多。翻身下马，将坐骑的缰绳递给信赖的沉默侍卫，弗兰转身准备独自深入禁地。
“弗兰大人……”身后的侍卫开口想阻拦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又改口到：“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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