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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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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选择路线的碧发少年又转到另一边，青年不耐烦地挠几下末梢卷曲的金发挥出一排匕？首又收回手心甩去粘在上面尚且温？热的残血。
“前辈，你的动作明显慢了哟。果然是手残了的关系吧。”隔壁好死不死地凑巧飞来一句不冷不热的断定。
“……弗兰你信不信王子现在就撕了你的嘴。”青年威胁性地向大帽子小孩挥了挥匕？首又迅速收回手。流？血会让头脑晕眩，而为躲开对方群？体性的攻击贝尔早已用上全力。
他切身感受到毒素在体？内流窜，生命力因为运动而被缓慢蚕食。贝尔一向不喜欢持续攻击，他渴求的是暴风雨般的疯狂倾泻。而今青年每移动一下脚步便会有几近失重的幻觉——他没有中对方的招数，他想敏捷穿行只是体力不允许。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他的战斗力不足而弗兰明显准备也不充分。理所当然忽略掉引起骚？动的起因，贝尔拉起身边专注探知前方的孩子直接转进右手边第一个拐角前行又左转，如此反复多次之后对方也没了踪影。确认后方无人追来贝尔这才放开攥在手心许久的纤细手腕靠在树干上调整呼吸。
“……前辈，me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少年摘下又厚又大的青蛙帽子望向用手臂抵在额上的人。
“嘻嘻嘻……那是王子的直觉。”
“啊、其实me想说的是……”少年一脸淡然地看看来时的路。那里已经被郁郁葱葱长势甚好的密集树林给挡得无比严实。“me们这下更难走出去了。
霎时一枚刀子准确地穿透青蛙帽的右眼。“切，那种破事就不是王子该考虑的问题了。”
“……所以说笨？蛋前辈你的存在意义就是专门给me添麻烦。”拔下匕？首收进衣袋，弗兰抱起有个洞的帽子捡干燥的地方坐下歇息。他的体力远不及身边那个怪物，大规模的幻术又被地域性的能力限？制所禁？锢，只剩下最基本的探知还勉强能用。少年在脑中迅速整合了所有能够用上的要素，结果不容乐观。
更何况笨？蛋前辈似乎已经不行了。弗兰抬头瞥了靠在树干上就这么开始打盹的青年，发现对方毫无反应于是大胆站起身去掀垂在眼前的金色流苏。
流苏底下是一张干净的睡颜。暗色中过白的肤色熠熠生辉，薄唇微抿敛去平日嗜血的气息。弗兰不自觉地抚上去，指尖刚轻？触眼睑又收回来，有些窘迫。
那个人醒了。睁开澄澈一片的赤瞳带着几分高傲与居高临下的习性俯视被自己的突然醒来讶异到的孩子习惯性弯起嘴角。“嘻嘻嘻~青蛙你看傻了哟。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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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前辈真是自以为是。”移开视线不着痕迹地坐回原处，弗兰抱紧弹？性十足的青蛙帽子把自己的脸埋进去。“me才不想戴这么可笑的帽子。重死了。”右手拍拍帽檐顺势蹭几下，“前辈你要对me的颈椎负责。”
“嘻嘻~……那就直接拧断好了。”青年抚上对方露？出的一截后颈稍稍作势用？力。手指底下动脉突突地跳着，贝尔明显感受到一阵小小的颤？抖沿着指尖传上来。他微笑松手，挨着少年不顾形象席地而坐。“呐，弗兰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
“以后？”碧发的少年抬头转向声音来源，略有诧异地琢磨一会儿后用没有起伏的声线回答。“对死不了的生物来说，‘以后’这个词没有任何意义。”
“果然……”贝尔意料之中地偏头侧身搂住一脸淡然的少年。“王子就知道小青蛙会很严肃地回答这个问题。”拉近距离，撩？开碧发凑近弗兰的耳畔，贝尔玩笑似地压低嗓音。“嘻嘻~不论过了多少年，死小孩还是和从前一样呢……坚持无聊的严肃与爱钻牛角尖。”
“me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这一点前辈不是最清楚么。”
“王子记得就行了。”
“……独断专行。”
“嗯~”
“……不讲道理。”
“没错~”
此时。
一枚子弹掠过发梢，向后仰去的瞬间少年发现自己已经脱离地心引力凌空而起。他不由睁大眼睛。这种感觉……弗兰眯起与头发同色的眸子，右手扶上额头。这种感觉又是似曾相识的。到底是何时经历过的呢。想不起来。他抬起头。
一片耀眼的金色。身后是逐渐逼近的人声，耳畔是呼啸而过的子弹，前方是出口渺茫的密林。弗兰将自己抱的很紧。他嗅到一股血？腥的芬芳，是从抱着自己的那人的肩部散发出来的，诱人的香气。少年慢慢露？出獠牙，犹豫着靠向血味的源头。
一双手扶住脖颈将他按上肩膀。“嘻嘻嘻……咬下去的话就别再乱动哟。还有，别咬到骨头了。不然就掐断小青蛙的脖子~”
“……还是不用了。回去之后前辈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向me讨要加倍奉还的。”弗兰歪头甩开束缚靠回原来的位置。“话说……贝尔前辈你是妖怪么，受了伤还这么有活力。me有脚呢，不用这种抱女人的姿？势。”
一个响栗砸上脑门。落到实处力道几消。“闭嘴。动作慢体能不好的就少废话。”
“啊——好疼——黄金瓜妖怪？”弗兰捂住脑袋。
“……所以说给王子闭嘴。”贝尔调整下姿？势将怀中少年搂得更加稳妥。该死，肩膀又开始隐隐作痛。好不了的伤口在关键时刻还是变成了负担么。他循着本能不断前行。
出口就在前方的某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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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这是一片笼罩在倾盆大雨中的漆黑丛林。少年发现自己在不断地不断地向前跑，脚步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分神时差点撞到树。他有些诧异，但停不下脚步。衬衫被雨水浸？湿，紧？贴肌肤束缚住前倾奔跑的动作。身后似乎是被谁追赶着，配上狂风摇摆着树木叶子发出的沙沙声令氛围更加煞有其事地添上恐怖的元素。
只是停不下来。为什么会处在这般境地。被人追赶惊慌失措，裤脚上沾满溅起的泥泞，明明已经跑了很久但就是停止不能。呼吸急促，张口时雨水与空气猛地倒灌入体？内引起一阵咳嗽。
到底是为了什么。少年被脚下长出地面的老树根绊到，将要倒下之前他眼疾手快地扶住树干，粗糙的湿树皮磨过手掌。疼痛尖锐。他找到落脚点稍稍站稳喘气，偏头回看时发现背后空无一人，只有被大雨冲刷平整的蜿蜒小道一直延伸到来时的地方。
霎时天旋地转。雨幕朦胧中有一股声音透过水的屏障从四面八方包裹？住尚且不明状况的孩子。它们说——
『谁允许你擅自逃离的。从人类逃到血族那边。』
『只为了一个流着肮？脏血液的东西你就背弃了给你名姓的上帝。』
『人的神给了你多少东西，可你却就这么轻易地丢弃了。』
『丢弃信？仰，丢弃恩义，丢弃同族，自甘堕？落。』
『真是肮？脏的存活之路。』
『因为有你，所以两方阵营均不得安宁。』
『让那个谁处于这种危险境地的，不就是你么。如果你不投靠他……』
『所以背叛者，你就这么死去好了。』
那些声音，丝丝密密地钻进耳朵鼓捣薄膜，脑内如同针？刺般疼痛，句子们毫不留情的边角刮破神？经，血流如注。
而那些都只是幻觉。他知道，但他无？能为力。事实面前任何辩护都无济于事，他从前的同族并没说错。初次见面那回就该一刀了断，刃面不管朝向哪方结果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少年仰起头，湿？透的碧发贴在脸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雨滴坠落的彼方。
他还是害怕死亡。这是导致不够干脆利落的行为模式产生的根本原因。口口声声说着生死随意，做出百般淡然，只是一切都抵不过内心深处对“生”的本能需求。
还真是有够卑微。少年歪着脑袋慢慢滑坐在地，衣物一半都泡在了泥水里，而他浑然不觉。满身泥泞，体？内流动着的混合物更是肮？脏。从里到外，没一块地方是干净的。
不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声，那是暴风雨导致的山体滑坡。他慢慢合眼，听着可怖的响声越来越近而不打算起身逃离。或许就这么死去也不错，理由可以选择无路可逃或者体能太差逃不了。总之怎样都行。少年凝神倾听着死神的咆哮，面目平和。
近了。近了——
“喂，弗兰……弗兰？”依稀间有人摇着自己肩膀，勉强睁眼去看时对方正咧开嘴嘻笑着捏脸玩。“嘻嘻嘻……看来是做恶？梦了。这么大了还被梦魔缠出一身汗，弗兰果然还是个小？鬼呢~”
熟悉的发色在眼前摇来晃去煞是刺眼，被称为“弗兰”的少年拉起被子别过头去不看明显是在幸？灾？乐？祸的青年。“me要不要在餐桌上把前辈睡着时的那些梦话不小心说漏嘴呢。叫着‘妈妈’之类的……”
“……切。”金发青年心不甘情不愿地暂停嘲讽顺势躺到旁边。“死青蛙要是敢胡说一个字王子就把你做成牛肉、不对是青蛙肉切片好了。”
“没有美？感的名称，前辈你其实是冒牌贵？族吧？”回想起冰冷到几近真？实的梦境，弗兰把自己往温暖的棉被里缩进一点，转身面向手枕着头无事可干的闲人。他忽然又需要那种看起来就热量超高的暖色调来缓和神？经。“前辈，话说me们是怎么回来的？那些可怜的炮灰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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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啊……弗兰你怎么废话越来越多了。”青年返身抱住枕头挤进被子。“以前都不会有这么多问题的。”
“所以说me不记得……”
“那个不能当作借口哦。”抬手圈过陷在厚厚棉被里的少年，贝尔轻轻衔ё《苑降男⌒《鲆砉恰！拔∏嗤芎痛忧安惶谎四亍！�
是栀子花的香味。弗兰任由青年抱着，鼻息嗅到混杂着植物芬芳的清冷气息，以及血的暗香。这是安全的信号，代表对方目前身心放松戒备全无。他揉上贝尔的乱翘的金发，毛躁的末梢扎在手心，好玩得紧。
忽然梦境又呈现在眼前，连着那些形成包围圈的声音一起再次鼓捣耳孔。弗兰转头望向对面镶在衣橱上的镜子，里面的少年神情依旧。
也唯有这时他才感叹自己天生就有掩饰本体的表面功夫。这该是幻术方面的攻击，混入了对血族特有的攻击元素向拥有一大半吸血种体б旱谋撑颜呓芯穹矫娴氖┭埂Ｄ灾杏懈錾粼诓欢现馗础肟⒗肟�
——离开他。这样是不是对彼此都好。距离越远越能得到安宁，言下之意已十分明显。少年的瞳孔在更为强大的幻术攻击下变得有些涣散，额头不知何时已抵上贝尔的。
“……？”青年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
——不。不要问me。手指蜷曲抓紧对方的睡衣，虹膜在眼框中不规则地波动，视界幻化出五光十色的涟漪——假的。外人见不到这些奇妙的变化，个中混淆只有自己清楚。这该是在刚进入对方势力范围的那刻起便被暗中施下的咒，可他并没有察觉到。
是因为血不再纯正了么。弗兰猛地推开诧异的贝尔，翻身下床将自己关进套间，全然不顾门外焦急的拍打声。为什么当初没有同时剔除me全部的自我呢，光是缓慢消退的记忆并不能阻止什么。声音在血管中穿行，疼痛无以复加。少年抱住脑袋蜷曲着靠在墙角，冷意通过接Тサ匕宓募》裘咨矗础�
些微的憎恨悄悄萌芽。他竟是从来都没恨过那人也从来没设想过真正意义上的离开。可是现下不同了。他恨那个人，恨他在重新组装自己的时候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恨他待自己还如当初一样，恨他仍不时提起那逐渐忘却的记忆。
『离开那个血族，他将远离危险。』
『然后回来……接受神罚。』
……
一段时间后。
少年扶着墙踉跄起身转动把手。门缓慢开启，那个人的面容一点点从门后展现出来，向自己伸出手。
然后。
消失。
再也抓不住如幻影一般的金色，一掠而过的是这个世界最耀眼的闪光点。那个在叫着自己名字的人转瞬即逝，恍惚间已站在露天，脚下软性的泥土带来湿气蔓延。
这才是现实。弗兰摇摇晃晃地前行，手中拽着原本挂在套间衣帽架上的外套。前一句未必是后一句的基础，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因果关系。带刺的余痛渐渐散去，少年披上外套迈开脚步。
再度逃离。
60
60、第 60 章 。。。
这个季节弗洛伦萨的乡间总是带着些萧瑟不堪的味道。光秃秃的树干列队在不宽道路的两侧，有些地方的积雪已经融化，有些则还没有。融化的雪顺着地势聚集起来，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洼。
路上行人寥寥，隔很久才会有汽车驶来，带着与雪地的摩擦声从身边飞驰而过。一名戴着斗篷的人慢慢沿边线走着，偶尔耸起鼻子捕捉清冷的季节。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前后步子保持不紧不慢的频率。
没人回头看他。大家都忙着注意下一步会不会失衡滑跤，谁都不会在意别人——弗兰忽然想起不久前西西里岛的那场大雪，他趴在窗前亲眼目睹人类自顾自的自私行为。当时他还在那个人身边生活。弗兰拉紧领口，到第六个分岔口左拐进入某家小旅馆。
矮小的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抽烟，翻报纸的手在看到少年回来后抬起来象征性地挥一挥以示招呼。弗兰颇有教养地点头回礼，上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后脱了斗篷挂上衣帽架，换下靴子赤脚踩着羊毛地毯靠到火炉边取回体温。意大利全境都尚未回春，走到哪里都是彻骨的冷意在空气中盘旋不定。少年将手心朝向烧得兴旺的壁炉，不久外头便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然后是食盘碰到地面发出的清脆敲击，最后脚步渐行渐远。
送来的晚餐依旧是按惯例搭配。土豆烧牛肉与菜根汤似乎在这类小旅馆里十分盛行。刚出炉的圆面包十分柔软，香气四溢。少年端着盘子席地而坐，火光映在脸上仿佛给苍白的皮肤添了血色。
他离开瓦利安城堡已有约莫二十来天的样子了，随身药腚早已吃完，而在不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去吸血种专属药店取药已成为不可能。单凭自己现在这副身体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想这么多，他单纯只是想离开——继续靠近对谁都没好处。
至少现在那个人可以没事，而他也从未打算过就这么按照那个旧组织的要求回去。弗兰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口中，腾出手找到钱夹点数里面的现金。信用卡没有被关闭账户代表着什么他无意去深究，他顾不得这么多。
这么做无异是在挑战对方的极限。弗兰很可以想象出眼下贝尔菲戈尔会把所有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翻个底朝天。他仿佛能看到青年维持着恶魔般的笑容满身黑气一路扫荡开去的情景。
这些他都知道。或许自己只是想逃开试试看？尝试着去挖掘下那个人的底线到底有多深？这是第几次了？在旅途中弗兰曾多次问自己，问完了也不会去找答案。他取出衣袋里的ipod，稀奇到仿佛碰一下就会毒死人的机身在夜色渐浓中愈发诡异。少年戴上耳塞，打开随机播放后一张张翻看照片。
很多很多张。只有认真去翻了才知道，他们竟然有这么多照片。出完任务脸上粘着血还笑嘻嘻摆出“V”字的某人；放假时一起（其实是被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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