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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再世为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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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得意起来,脸色也缓和了些。她忽然就不那么在意老大的举动了,那家人现在还能胜过当年不成。
  
  贾琏只觉手上一疼,他可不打算惯着这老太太,左右他现在年纪小,天真无邪、童言无忌一些也是有的。所以,琏二爷立刻皱了小脸,可怜巴巴地嚷道:“老太太,你握疼琏儿了。”微一用力,就将手抽出来,看到上面果然有了淡淡的红痕。
  
  史太君正得意,闻言就是一僵。多少年了,从没有孙辈敢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她是老祖宗,别说是握疼了而已,就是打骂孙辈也是天经地义的。这琏儿果然是个没母亲教养的,才这样娇气,又目无长辈。
  
  心中虽然不满,可偏偏史太君又要维持慈祥的样子,脸上不免尴尬起来。到底还是贾元春这个小棉袄贴心,笑嘻嘻地拉过贾琏的手帮他揉揉,“琏儿羞不羞,多大的男孩子了,竟比我们女孩儿还要娇贵。老太太不过是紧张你罢了,可不该这样无礼。”
  
  “元丫头说的是,琏儿确实太过娇养了些。咱们这样人家的男孩子,虽然不用为生计劳累,可也不该如女孩儿般娇惯。毕竟,男孩子日后是要顶门立户的,琏儿更是要袭爵,很该摔打摔打才对。赦儿你也别放松,要对琏儿严厉一些。”史太君对元春赞赏地笑笑。
  
  贾琏害羞一样低着头,将手背到身后不给人看,然后蹭到贾赦身后。旁人都当他是被说得羞愧了,可贾赦却明白这小子在演戏。心中在哂笑,贾赦却对史太君的话连连点头。
  
  “老太太说的是,我正有此打算,也已经做了安排。琏儿往日也不知被谁带的,性情娇惯懒散不说,身子骨也弱得很。我今日带他去拜见岳父岳母,很是得了一番埋怨。岳父已经命我明日就将琏儿送去,他要好好调。教这小子,日后也好挣个前程。”
  
  “您也知道,练武这回事是最辛苦的,不怕扭不过琏儿的性子来。况且,岳母担心咱们家舍不得孩子吃苦,已经同意琏儿平日就住到侯府去,务必要让他做到闻鸡起舞,刻苦用功。什么时候老太太想他了,唤他回来便是。”也不管旁人的脸色,贾赦半阖着眼说得飞快。
  
  “不像话!”果然,他刚刚说完,史太君就瞪着眼高声喝斥道:“咱们家又不是没房子,琏儿有父有母的,怎么能住到别人家去。叫外面知道了,又该怎么说咱们家?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要住到外祖家才行?荣国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和你兄弟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你是怎么想的啊?琏儿想学武,咱们家又不是请不起师傅,一个不行就多请几个。况且,周侯爷年纪比我还大一些,怎么还能为了个孩子去劳累他。老大,我惯常就说让你稳重一些,这些事怎么不回来商议一番?”史太君戳着手指头,怒点着贾赦并贾琏。
  
  “商议什么?贾琏是我儿子,年纪小时有我做他的主,大了就由他做自己的主,用不着跟旁人商议。外面请的师傅,哪比得上岳父,没得耽误了琏儿,旁人不在意,我这个当爹的却不愿。”贾赦也睁开看,目光灼灼地回视过去,冷静的声音在听中回响。
  
  他又嗤笑一声,语带嘲讽地道:“至于外面人的看法,他们能有什么看法?荣国府长房就琏儿一根独苗,我这个当爹的总不至于容不下自己的独子。既然问心无愧,有何怕旁人有什么议论。再说,咱们家早不比往日了,没那么多人盯着不放的。”
  
  一席话,说得史太君并贾政夫妇都青了脸。是啊,旁人不会说你贾赦容不下独子,却不会不说他们这几个啊。荣国府大房袭爵,却被二房占了正堂,这事在京里已经不是新闻了。即便嘴上不说,他们心里也不是问心无愧的。这个贾赦,怎么就不多替他们想想呢?!!
  
  “老太太不必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看史太君又要开口,贾赦扫了几人一眼,沉声道:“这事对琏儿的将来有益,老太太正该替他高兴才是。须知,女子有三从四德。自父亲去了之后,老太太正该辅助我好生让琏儿成材才对,怎还能拖后腿?”
  
  三从四德!这四个字猛地落到史太君的头上,砸得她头晕眼花。这个她不是不知道,可她没想过竟被儿子说到自己脸上。史太君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形容,简直要阴沉得滴水,即便抿紧了嘴唇,也能让人发现她在咬牙切齿。
  
  贾赦却不去管她,事情已交代完,他拉着贾琏一躬身,扭头就走。
  
第六回揪话柄贾赦欲立威 辨是非贾琏耍无赖(捉虫)
  “老太太,您怎么了……”这是贾元春的声音,本该焦急短促的呼唤,愣是被她喊出一丝余音绕梁的韵味来。
  
  “父亲,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么?”你确定你不会被卫道士们骂死?听到动静,贾琏回头望了一眼。以贾政为首的一群人围着史太君,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被贾赦气晕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气得吐血啊,其实吐了也好,吐吐更健康嘛!
  
  可能是贾赦从来没这么霸气过,想想厅中那些人惊愕莫名的呆滞表情,贾琏不禁勾了勾嘴角。尤其是史太君,从重孙媳妇熬到有了孙媳妇,对两个儿子一抬一压,正觉得日子过得舒坦呢。今日猛地被没出息的大儿子这么一忤逆,可不得震惊一番。
  
  “不必担心。老太太年轻时就有胸闷气短的毛病,几十年了,时不时就要发作一回。但并不碍事,略听几句好话儿也就缓过来了。”贾赦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听了听那边的动静,“你听,这不就缓过来了么。能中气十足地骂人,必然没大事的。”
  
  果然,史太君的声音已经隐约传来,“……你们听听他说的那些话,这里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罢了罢了,我也猜着他这是厌烦我这个土埋半截的老东西了。我也不在这儿碍他的眼,现就离了他去,大家干净。云雀,去给我收拾行李去,备车马,我要回金陵去……”
  
  她这样一说,旁边围着的人便跪了一地,苦求着“老太太息怒……大老爷不是这个意思……等明白过来定来赔罪……”。越是这样劝,史太君就越发起劲儿,一叠声地催促云雀去收拾东西。一边说一边抹泪,一边还要给云雀打个眼色。忙得很!
  
  大丫鬟云雀正扶着史太君劝慰,此时微微点了下头,一扭头就出去了。老太太这边演得上劲儿,没个捧场的可不行。这本就是演给大老爷看的,可这会儿人家都要走得没影儿了,下面可怎么收场?总不能让老太太真的跑回老家金陵去吧。
  
  她明白老太太的心思,跑得飞快地就去追贾赦父子。一边追一边在心里埋怨,这大老爷也太不讲究了,老太太这么大年纪,顺着她一些又能怎样?这当儿子的,怎么能这么打当娘的脸呢?也难怪老太太这么生气,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她老人家这样说话了。
  
  “大老爷,大老爷……”气喘吁吁地云雀拦到贾赦父子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哭求道:“大老爷,求您去看看老太太吧,她老人家方才都厥过去了啊。您去给老太太认个错儿,让她消消气吧。老太太都那么大年岁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您还不是得心疼?”
  
  “是老太太让你来的?”贾赦看到这丫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反问了她一声。
  
  “老太太正气着,闹着要收拾东西回金陵老宅呢,哪会这么吩咐奴婢。只是奴婢担心闹得不可收拾,没敢真去收拾东西,偷偷跑过来求您。大老爷,老太太最是和善的,只要您在老太太面前略软一软,必然也就消气了……”这话说得十分语重心长。
  
  云雀怎敢说是老太太暗示她来的,那岂不是让老太太很没面子?她在史太君身边伺候多年,自然知道主子是个多爱面子的。若是今日她敢让老太太丢了面子,那这条命都不定能不能保住。不过她是老太太的人,自有一份别人没有的体面,不怕大老爷不领情。
  
  “大胆的奴才!老太太的吩咐也敢阳奉阴违,是谁纵得你如此放肆?!”贾赦不等她说完,一脚就踹过去,正踹在云雀心口上,“来人,把这个惯会欺瞒主子的奴才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另去跟老二家的说一声,革她半年的钱粮。”
  
  他一声令下,立刻上来两个小厮,不由分说地堵了云雀的嘴,架起来拖到一边绑在凳上打板子。云雀愣怔之下也没挣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板子已经打在身上了。她在老太太面前也有体面的,可没想到大老爷竟叫人打她,更没想到还真有人敢上来就打。
  
  贾琏见状就是一挑眉,看来这便宜爹手里还是有几个中用的人,没弄出个支使不动奴才的场面。他也不说话,只笑嘻嘻地看着云雀被打得脸色惨白,满头冷汗。到打的没剩两板子了,他才劝道:“父亲,念在这丫头是老太太的人,且饶了她这一回吧,想来她也知错了。”
  
  “恩,就听琏儿的吧。”贾赦摆摆手吩咐,又向着聚过来的下人们道:“咱们家这样的门第,素来是有章法规矩的。做下人的,就该听主子的话,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没叫我知道便罢了,否则我是决不允的。今日这个奴才便是例子,你等要引以为鉴。”
  
  此时他们就站在荣庆堂的垂花门外,这一番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也有那眉眼伶俐的,悄没声地就跑着往里面去报信儿了。果然,贾赦的话音刚落,一群人就簇拥着史太君出来。还离着有段距离,就听人喊“老太太来了,快去看看云雀姐姐……”
  
  “你这个不孝子,我这丫头好好的,你作践她做什么?好好好……我知道你这是冲我呢,何必借题发挥?你打了她,怎么不连我这老太婆一起打了。我都说不在你面前碍眼了,要回老家去,你还想怎样?难道非逼得我进宫,去娘娘们面前请罪不成?”
  
  “你们都别拦着我,我现在就去祠堂哭老爷。”史太君颤巍巍地推开扶着她的贾珠、元春,脸色涨得通红,手指头戳在贾赦面前,“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不孝子,真是生来就是讨债的。我都这个年纪了,就为了你,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大哥,你还不赶紧认错,还要将老太太气过去一回不成?”贾政面色隐含愤怒,小心地扶住史太君,苦口婆心地道:“老太太方才已经气过去一回了,万万再经不起折腾,大哥这是何必呢?云雀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您怎能越过老太太处置她?”
  
  贾珠和元春两个对视一眼,同时往贾赦面前一跪。“大伯,这事原没有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说话的份,可是……”元春跪行了两步,拉住贾赦的衣襟道。
  
  “既然知道没你说话的份,就闭嘴!”贾赦一点给面子的意思也无,冷冰冰地斥道,闹了贾元春一个大红脸。她因生辰来得奇,从小是万千宠爱着长大的,即便是长辈也没谁对她有一句重话。像贾赦此次这样不留情面,还是第一回碰上。
  
  “大伯这话说得不对,您自己行为有差,难道还能不让人说?即便是不让我们说,难道大伯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我大庆以孝治天下,任他是谁若是不孝,自会受天下人的口诛笔伐,被世人唾弃。大伯今日这样欺侮老太太,难道就不怕被御史参奏?”
  
  贾珠此时面色也不白了,气得面红耳赤的,抬着头梗着脖子说话,一派大义凛然、据理力争的样子。他是读书人,骨子里就有一种清高,又多受史太君和王夫人的影响,早就十分看不上这个不学无术的大伯。今日这一番话,倒将平日的愤怨宣泄出来。
  
  “猪大哥哥此言差矣。我倒不知道做侄子的如此跟大伯说话,是不是也是孝道的一种。你来到此地,连问也不问为什么,怎么知道这丫头不是自己犯了错,才挨的打?可怜父亲对老太太明明是一片拳拳孝心,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不孝呢?”
  
  贾琏从贾赦身后绕出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贾珠,然后扫视周围众人一圈,“父亲向来是公正严明的,罚了这丫头自然有理由,不会无缘无故作践人。老太太,您方才是不是吩咐她去收拾东西来着?您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儿,难道老太太的东西都在这垂花门外放着?”
  
  我不想知道!史太君闻言一梗,她怎么会不知道云雀为什么在这儿,那就是她暗示过来的。可是这又不能明说,难道要说她怕下不来台,所以明着让云雀去收东西,暗里让她过来叫贾赦回去。这样一说,她这个荣国府老太君的面子要往哪儿搁?!
  
  “这丫头也是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多年的,好的没学会,倒是学会阳奉阴违、欺上瞒下了。老太太的吩咐,她也敢不当回事,好好的差事不去做,竟然跑到前面来浑说。这样胆大放肆的奴才,难道还不该打?还不能罚了?”
  
  他笑着作势去拉贾珠,却也不怎么用力,“猪大哥哥,正因为是老太太身边得用的人,才更加不能纵容。咱们是对她们放心,才把最尊贵的老太太交给她服侍,怎能容她如此轻忽。如今只打她几板子,革些钱粮,已是看在老太太面上格外开恩了。猪大哥哥,你说我这话说得可对不对?”
  
  贾珠本就读书读得有些呆,这会儿竟被他说得无言。明明知道不该是这样的,明明知道错的是大伯贾赦,怎么在贾琏口中就成了功劳呢?心中能明白,却偏偏找不到话反驳了他,一时急得更加脸红脖子粗。
  
  旁边元春却是个伶俐的,在一边摇头道:“琏儿,却不是这样的道理。云雀虽说有些自作主张,可她却是实心为老太太的。想是方才她见老太太伤心,这才偷空过来劝说大伯的。忠心为主,这有什么错呢?即便是错,可也是她一片为主的忠心,很应该谅解一二。”
  
  “况且,她到底是老太太的大丫鬟,大伯要罚她也不是不行,可也该去回禀老太太一声。这里离着上房也不远,派个丫头跑一趟,能费多大事呢?总也好过这样直接罚了,也不说明原由,反倒让老太太又急了一回。”不让她跟长辈说话,她跟平辈的总能说道一二了吧?!
  
  “叫我说,这事本就不该惊动老太太。父亲是这府里的主子,朝廷亲封的一等将军,处置家里一个犯错的丫鬟,都能招来这么多埋怨,呵呵……”贾琏讽刺地撇撇嘴,将头往一边一转,不再说话。他的原则是:说得过的就说,说不过的就当你是放屁。
  

第七回史太君操控传播源两父子讨价又还价
  一场闹剧,以贾赦、贾琏父子愤愤不平离去而结束。垂花门外,留下了一地或错愕,或愤怒的人。只是罚了一个丫鬟,事情虽然不大,却在荣国府的下人心中留下了痕迹——大老爷原来也有这么给力的时候。那可是云雀啊,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心腹,这说打就打了。
  
  荣庆堂上房,史太君坐在那儿,脸色阴沉地半阖着眼,好半晌才吩咐道:“政儿,拿帖子去请王太医,就说我今日气着了厥过去两回,快请他来救命。”王太医是荣国府的老相识,老国公还在世的时候,就常被请来给府里的人诊病。
  
  贾政恭敬地领命去了,只是脸上仍是有些迷茫的神情。这也不怪他,大房两父子这些日子实在太反常了,让他有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的感觉。
  
  往日,他大哥贾赦是个万事不管的,只要不缺他的银子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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