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 他心底有片静默的海by群语未央-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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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少打岔，问你话呢，怎么整的？”李东海插个腰瞪着眼睛，好像李赫宰要从嘴里蹦出个名儿来他能立马喷着气儿窜出去。
“哎呀李东海！你这差别待遇也别弄太明显！丫的我这脑袋瓜子让你干出一大包你怎么不问问我呀！”金英云躺自个床上哎哟哎呦的揉脑袋。
“二哥哥……我真错了……今天包你一天口粮。”李东海脸上老泪纵横。
金英云在自个床上翻过身来，一记眼刀射向李东海：“你喂牲口呢？还口粮……再说你就不能不叫我二哥么？这么别扭呢？”
话说叫他二哥也不是没道理，寝室排行他刚好老二，刚排完的时候，哥儿几个乐的直岔气，多适合他一数字啊。
金希澈老大，李赫宰老三，李东海老幺。
这会儿老幺李东海插着腰笑：“二哥，你要是告诉我李赫宰这腿咋伤的，我包你一个星期的伙食。”李东海眉梢飞舞。
“哎哎哎。”李赫宰拽着李东海把他身子扳过来：“一提口粮想起来了，我这还给你带早饭了呢，咋样，哥哥疼你吧。”李赫宰眉毛在额头上上下翻飞，一脸欠揍的样。
李东海吸吸鼻子，接过来：“哼，这还差不多，早上一看屋里没人，以为你们把我扔下了呢，后来想想，他俩敢，你丫也不敢。”
“是是，我哪敢啊。”李赫宰咧嘴乐。
“李东海你特么赶紧把自己打扫打扫！一脸口水印子，你也真好意思往我小弟跟前站！”金英云一脸嫌弃的刮了他一眼。
李东海窜镜子前一看，我靠，李赫宰刚才没呕没吐还真是有真功夫……
金希澈在一边看戏看的热闹，全程目睹了李东海个二傻子让金英云和李赫宰联手把话题扯开的过程。心想也是，李赫宰估计烂肚子里都不带跟李东海说他这脚伤的来历，这俩人一唱一搭的还真把李东海个小傻子给糊弄过去了，张牙舞爪的找脸盆去了。
“cuz　I　can’t　stop　thinking　about　you　girl……”
“喂……小楠……”李赫宰接了电话一瘸一拐往外走：“抱歉啊，我昨天晚上有点事儿……真的……我骗你干嘛？你这么早打电话就问这个啊？”
金希澈在屋里腐笑，又有戏看了。
李赫宰站在楼梯间压着嗓子说话。
“李赫宰，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儿，你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啊？”
“……昨天搬寝，特忙，摔了一下，脚坏了，去了趟医院，我可能没听见。”
“我不相信……你什么危险事儿没干过？搬个寝能给你弄医院去？李赫宰你不想接我电话你就直说，干嘛骗我……呜呜”
“真的，总有个意外不是？哎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啊……”
“你骗我我能不哭么？！……我知道我最近没什么时间陪你，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你跟我这演什么啊……呜呜”
“啧……”李赫宰挠头，烦哪：“曺晓楠，我昨天跟一不会翻墙的男生翻墙去了，我因为接着他把脚扭了，这回你信不信……”
“……接着编……你身边能有不会爬墙的？”
擦，还没完了……李赫宰压着嗓子吼过去：“我去……我都跟你说到这份儿了！你爱信不信！”
啪的合上电话，低着脑袋往寝室走，一抬脑袋就看见李东海站水房门口盯着自个看，李赫宰心忽悠就凉了。
他肯定听见了，他绝对的听见了，水房就斜对着楼梯间……墨迹一早上，都特么白费了。
看着李东海把手里毛巾攥的死紧，李赫宰硬扯个笑脸：“杵那干嘛呢？回屋啊？”
“李赫宰……”李东海瞅着毛巾半天挤出个名儿来。
李赫宰进入了无比恐怖的想象，他想象李东海无比幽怨的看着自己说：李赫宰，都怪我，对不起。李赫宰，你下次就是让我摔死也别接着我了……
李赫宰让自己脑袋里这些句子给吓出一身冷汗。
李东海你可千万别在我跟前说出什么抓心挠肝的话来，我特么自己愿意接着你的，我坏了脚怨我自个不争气，你要真跟我道歉或者跟我来个幽怨的小眼神，你还不如直接把我剐了算了。
俩人一直到走进屋里还没人吱声，李东海默默关了门，然后深吸口气，接着清晨开嗓活动开始：“李赫宰，你他妈是不傻啊！我天生就没长猴儿基因，我就是不会爬墙！你因为我脚把脚弄这样，你丫存心给我添堵呢！你难受你倒早说啊，我说咱回吧，你特么还在那装个屁啊，你脸重要命重要啊？今儿要是你脚废了，你就等着看我从咱五舍七楼上给你玩自由落体吧！你当英雄还当上瘾了，你背我干屁！你当时要跟我说句李东海我脚疼你背我，我当时背上你徒步飞奔二里地！你要那样我现在就得感激你，可现在你这样就纯他妈想让我觉着亏欠你！李赫宰你大爷的！我告儿你！我现在心灵受到巨大的创伤！精神受到无比的刺激！我一寻思你因为我把脚弄这样我就心里憋屈！我特么的心比你脚疼多了你信不信！妈的我生气！你要是不赶紧好喽把我培养的翻墙跟跳绳似的你就是对不起我！”一番话说的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没个停顿，屋里那俩看戏的听的瞠目结舌就差拍巴掌叫好了。
李赫宰倒没多惊讶，就是一颗脆弱小心脏终于放回肚子里去了。
李赫宰脚一倒腾，立正，敬礼：“遵命！痊愈以后立即上岗进行爬墙培训！……嘿嘿，哎呀你放心吧，我都折腾惯了，三天保证好！”
“滚！再有这事我特么抽你个轻舞飞扬！”李东海把毛巾往李赫宰身上抽。
“你又哭了吧！李东海？都说没事了，祖宗哦！你饶了我行不！我一看你眼泪汪汪的我就肝疼啊！！”
“谁哭了！！我眼睛天生长这样！！你愿意疼他妈的疼死你！”李东海转身就往外走。
“你干啥去！过来把饭吃了呀，快凉了！”李赫宰爬门边喊。
“上厕所也得跟你报告啊！”李东海吼回来。
金希澈和金英云看的这个乐呵啊，有这俩活宝都不用看相声了……
李赫宰肩膀子终于松下来了，哎，还是李东海好摆弄，这小子说话做事就是天生带劲，有啥说啥，干净利落，要是曺小楠也像他似的，那自个立马把她娶家里去。
可惜啊，真他妈心凉，说自己糊弄她，我也不怎么就那么愿意糊弄你玩，哭哭哭，就就整不明白女生一天天都脑袋里都装些个什么，每天叽叽喳喳别别扭扭哭哭啼啼，曹晓楠你要是哭的功夫能赶上李东海十分之一我也娶你，人家个大男生眼睛一带水都能那么有国际水平，你个女生不是也太逊了点。
李赫宰反应过来自己在拿自己女朋友跟一男生比，心里无比羞愧难当。
后来他看见李东海进屋以后，金希澈骂骂咧咧的帮他找装书包，金英云满屋乱转的给他找外套，于是心想，这绝不是自己的错，全怪这家伙太招人稀罕，一天时间能把金英云金希澈这样的角儿撂平，看来自己没病。
哥几个收拾妥了就上课去，李东海跟李赫宰一班，金希澈降级完也不跟金英云一班，第一天的课上的轻松简单。

那天放学李赫宰叫金俊秀到自己寝室玩。
“李赫宰你住校了？？？”金俊秀一脸不可置信，活要把李赫宰盯出俩窟窿来。
“恩，跟李东海一屋。”李赫宰乐。
“……你丫就是为李东海住校的吧？”金俊秀鄙视他。
“这话说的，人家就想好好学习╮（╯▽╰）╭”李赫宰大言不惭。
“你丫怎么好意思舔脸说的呢？”金俊秀一边瞪他一边进了203：“李东海，你丫真行，当初我知道这咱校能住校的时候就跟他商量，我说咱俩一起住校，张罗张罗分到一屋，然后你猜这王八蛋说啥？”金俊秀回头剜了一眼李赫宰：“人家跟我整个，寝室人多，太乱，他学不进去习，我了个擦的，这会儿你又说为学习住寝了，你糊弄鬼啊？”
金俊秀往屋里一坐，大爷似的，二郎腿撅上了天：“你说是不是啊李东海？”
李赫宰有点黑脸了。李东海把书包咣当往床上一扔，响的震天。
这话说的他不舒服，李赫宰因为谁住校干我屁事？我也没求他。问我干嘛？我特么又不欠你钱，那什么口气，你跟他混这么多年你没整明白他，你反过头来赖我啊？
李东海不吱声，金俊秀就开始找茬：“李东海，给我倒杯水，热点儿的。”
李赫宰脸更黑了，一瘸一拐的往桌子那挪：“你等着，我给你倒，你别乱使唤人，人家欠你的啊？”
李东海看出金俊秀这小犊子是别扭了，找自己茬呢，根本就没想扯他，一眼瞄见李赫宰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爬过去倒水去了，一窝子火噌的就窜起来了：“金俊秀你丫特么想喝水回自个家里喝去！指使个残疾人你有意思么你！嘴痒痒你啃墙皮去！别他妈的在这瞎搅合！”
金俊秀二郎腿翘更高了：“我操你太拿自己当盘菜了吧李东海，这不是你一人的屋，我冲李赫宰来的，你想往外撵我，你算哪颗葱啊？”
李东海那驴脾气从小就没改过，金俊秀一激立马就狼化了，李赫宰端杯水正往这边晃悠：“俊秀你当心点，开水，烫。”
李东海一听更不是滋味了，我特么让人骂成这样你还有心思让他小心烫嘴！擦的个没良心的！李东海伸手抢了那杯水啪的摔地上了，玻璃碴子溅一地，金俊秀嗷一嗓子蹦起来了。
李赫宰吓的赶紧弯下身子看，一大杯开水半杯都洒他小腿上了，刚上秋金俊秀还穿着短裤，小腿上一大片烫的通红，心里立马不对味了：“李东海你疯啦？！人是我带来的，你有意见冲我来！！！你至于么你？！”李赫宰一边给金俊秀擦腿，头都没抬一下，李东海这狗脾气，打小就没改过！
李东海也懵了，他没想到能烫着金俊秀，他看了那烫伤的地儿自己心里都疼，他刚想道歉，就让李赫宰劈头盖脸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那点愧疚顿时香消玉殒了。
李赫宰，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那么说我行么，我没对谁有意见，他先找我茬的，我就是脾气差你知道，我没疯，我就是生气，你怎么没在他找我茬的时候说句话呢？等我激了你这功夫上来劲了，刚才他妈我受委屈的时候你人呢？还巴巴的给人倒水呢！
不是一次了，别以为我忘了，不管谁对谁错，只要对方是金俊秀，你永远就不可能站我这边。
东海心里揪着疼，低着头说：“李赫宰，我昨天晚上怎么没压死你呢，至少压残也行啊。”
李赫宰背对着李东海，听见他那冰凉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来李东海那琉璃似的眼睛。他现在绝不敢回头看李东海一眼，他怕自己心疼，怕自己为刚说的话肠子悔青，李东海那一眼，绝对有这个功力，李赫宰太有体会了，他不敢尝试，他死不回头看他。
“李东海，我问你，李赫宰这脚，是你弄的啊？”金俊秀的声儿好像从冰柜里冒出来的。
李赫宰就顾着低头给他摆弄腿上那伤，头顶这一句话太突然，语气冷的吓人，这特么都怎么了？都怎么了啊？这气场弄的我不敢抬头了！回头更不敢！我擦神啊救救我啊！
李赫宰正在心里呐喊呢，手边的腿突然就没影了，然后就听见金俊秀一声大骂：“李东海我操你妈！”
身后突然就是一阵尖叫声，摔东西的声音，骨头和肉冲撞一起的声音，搅合在一起，乱了套。
李赫宰瞪着眼睛回头，看见李东海跟金俊秀俩人从门口打到床边，从站着打到躺下。
李赫宰眼前一黑，冲上去就把金俊秀抡一边去了，金俊秀抹抹嘴，冲上去就给地上的李东海一脚跺在肚子上了，狠了命的一脚，他发着狠指着捂着肚子躺地上翻滚的李东海就骂：“你妈的！我告诉你，你惹我行，你惹李赫宰我特么就跟你拼命！这次是这样！有下次还特么这样听见了么！
“别特么巴巴了！滚你的！赶紧回家！”李赫宰一把将金俊秀推门外去，咣当就把门关死了。
回头一看李东海费了好大力气都没能站起来，李赫宰当时心里特想拿棒子照自己脑袋放上一锤，他刚才拉金俊秀是错误，天大的错误，本来这俩人打的不分上下，李赫宰把金俊秀拉起来反而让他借力给了李东海狠狠一脚。没有比这更揪心的了。
明明是想帮他，反而害他更惨。李赫宰赶紧过去扶他，看见李东海的疼的揪到一块的眉毛，李赫宰忽的就冒了一身的冷汗。
李东海张张嘴，脑袋上冒着汗，脸色发青，他想说话，但是到嘴边全变成了个叹息，带着巨大没处声张的疼。李东海叹的那口气，让李赫宰的身子好像猛的让个怪物掏了一把，直直的贯穿过去，李赫宰没想到李东海能疼成那样，更没想到自己能因为他的疼快逼死了自己。
“李东海，你哪疼？？没打坏哪吧？你说话！”李赫宰急了，他没感觉到自己说话都带了颤音儿。
李东海听见这句话，胸口突然就被重重的撞了一下，他想起来小时候，那个雨天，他也是这么急着问自己哪疼。
但是李赫宰，我好像再也没办法对着你哭，然后告诉你，我浑身都疼，可疼可疼了。
你心疼的是打我的人，我跟你说，有用么？就算有下次我俩又打起来，你还是得先拉开他，把我扔在那，不是么。你说那么多漂亮话，跟我说让我把心里的疼都跟你说，我本来以为能靠得住，到头来，什么苦一样都得我自己扛。
太特么让我失望，真的。
李东海费了好大力站起来，然后一把甩开李赫宰的手，他不敢用力喘气，最后那一脚让金俊秀给踹在了胃上，一喘气就喝刀子似的疼。
李东海抬头看李赫宰，李赫宰立马慌了手脚，那眼神说不出来的疼痛，扎到李赫宰身体里，逼得他不敢动。
李赫宰看见了李东海另一个人格，像是寄居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从他琉璃色的眼睛里，寂寞的，忧郁的，极端的，黑暗的，李赫宰知道它的存在，却从来没看的这么清楚过。
他眼睛里的寄生颜色能生生将人吸了进去，李赫宰不敢看，但是却无奈被吸引，看一眼之后却跟遭了火海灼身一样体无完肤的疼。
李东海说：“李赫宰，昨天那事儿，都怪我，以后就算我摔死，你也别接着我。”
操的，这话怎么说来的，早上李赫宰脑袋里那两句害怕的话，果真就从他嘴里说出来了，配上那眼睛，李赫宰真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李赫宰现在恨不得让李东海捅自己两刀泄泄火，果然后悔了，悔的他肠子青紫。就好像自个犯了永世不得超生的罪一样。
李东海的眼睛能杀人，就现在的状态，李赫宰要是再看一眼他的眼睛，就恨不得马上钻地狱去。
“东海，我刚才就是不想你俩……”
“行了，别说了，怎么回事我心里有数。”李东海没看李赫宰，额发盖住他的眼睛，他转头就往外走，他应该伤的不轻，走路都有些费力，也不敢直起腰，李赫宰看的一阵阵的锥心。
李东海刚要推门就撞上刚回来的金英云。
“哟你俩都回来的挺早呀……呀李东海！谁动你了？！”金英云一低头看见李东海一脸肿眼睛都烧起来了：“妈的谁敢动我屋的人？！”
李东海不吱声，李赫宰冷汗都下来了，金英云不是开玩笑的，他真激了。
李赫宰也真服李东海，天生就有股子劲儿招人疼，越是强的人越是把他往死里宠，所以那些对李东海好的人，一个个都惹不起。
好巧不巧的是金希澈也这功夫回来了，李赫宰头皮都麻了，金希澈更是个难缠的主，这要真追问起来，金俊秀还不得让他们整残了……
“怎么回事？！海子，李东海？！”金希澈看见李东海的脸吓了一跳，然后眼睛忽的就冷到了底里：“金英云，找人给我把揍人的翻出来，找着给我往死里整。”
李赫宰已经汗毛倒竖了，脑门上汗乎乎的流了一脸，怎么办，以金英云的能耐，不用小半天就能把金俊秀从家里翻出来！怎么办！自己还不能出声拦着！倘若李赫宰张了这个求情的口，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