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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苍生有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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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挪步,忽感四肢一阵虚软,脸色瞬变,本能地趁药力没扩散到全身,强提真气,身形急掠。
像这种情况一定是无色无味的毒雾,不能呆在原地!
苍生一连跑出几里路,才体力不支地慢下步子,然而却未曾停下。
不想是来追杀的,若是追杀,有这么强力的麻药还不如换毒省钱些……不会、不会是西疆的那帮人追来了吧。
娘之。
那闺女虽然来这世上第一个见的人是我但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木有啊擦!
欧阳堇你能不能别这时候晕啊!!!
跳进地脉都洗不清的苍生无比苦逼,远远地听见西疆的人跗骨之蛆一样地追来,只得拖着虚软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跑路。
出来混的,谁都有在树林里急急而奔的时候……
附近的山势崎岖,暂时甩掉追兵的苍生抓紧时间调息,勉强有了行动之力,不过看这些人穷追不舍,一定是身上被做了什么手脚。
此时山林暮霭,林中幽幽漫开一阵熟悉而异常浓郁的牡丹花香……
同时追兵已至,隔了老远遍大呼小叫——
“姑爷!别跑了!”
“姑爷,你现在自首堇主人不会怪你抛妻弃女的!!”
“姑爷啊!!!”
姑你大爷!!!!
苍生只见得眼前雪白身影一闪,自己就被一阵光影带走。
熟悉的浅笑带着几分好奇与打趣:“这一趟去西疆,你怎的就混了个姑爷?怎么,还始乱终弃?”
“……他们胡诌的!”
“但是吾还听到你抛妻弃女……”绮罗生以扇遮面叹了口气:“吾早知外面花花世界容易让人学坏,出于对你的宽容,此事吾不会告诉剑宿,但你须得对那姑娘负责……”
苍生立马抱师娘大腿:“冤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谣传了突然多出来个闺女这绝对是诬陷我的节操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哈,吾不逗你了,多谢你为吾取药,吾已经无妨了。”
窦苍生沉冤得雪,乍闻此言,愣了一下:“啊?”
“也算因祸得福吧,详情听说……”
苍生本来应该松口气,但是越听越奇怪,“琉璃长针刺……哪里?”
“背心啊。”
就是说在他去取药的时候师娘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糟老头子看,光,了?
卧槽这性质比害师娘中毒受伤还恶劣啊!!!

通天道。
外七修剩下的仨一如既往地挠牢门,直到挥袖一道剑气扫过,禁地瞬间安静了。
意琦行盘膝本想继续闭关,却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看通天道外的天空——
……为何今日有一片绿云罩顶?疑问。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杀劫临
第三十三章杀劫临
“老子从雨钟三千楼跑到西疆兜一大圈结果你们两个肖仔一个中毒还在外面趴趴走!一个吐血吐成这副鬼德行!靠幺,当老子是你啊嘛咧!”
苍生奄奄一息伸手:“啊嘛,给点水喝。”
“吐血剑师,你还是躺着吧。”折扇毫不留情地戳着苍生的脑门让他躺回去,话虽是开着玩笑,眼底的寒光还是让苍生抖了抖。
当时在地脉之中,听得外面打斗早已心急如焚,然而剑骨成型需抽取自身生气,抽身已晚 ,只得动用禁法自杀一样地以人养剑,直接将剑骨整个封进肉身中……结果可想而知,一番奔波下来,封禁松动,剑压暴走之下,凡人肉身几近崩溃……
“吾虽以兽花之术稳住你体内生气,但终究并非长久之法。”
“我……”
“吾带你回叫唤渊薮寻剑宿。”
“可以,但在这之前我想——”
绮罗生笑得云淡风轻……当真是云也淡了,风也清了,“哦,还有条件?绮罗生洗耳恭听。”
苍生背后一丝凉气油然而生,梗着脖子道:“三千楼血案明明不是你——”
“知我者,自不会误会,不知我者,吾亦无需在意……你当明了,绮罗生不求清名,只求朋友安好,足够了。”绮罗生闭上眼……十方铜雀,若是因为我寻仇而来,当由我来了断,不能把他人再牵扯进来……
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任由别人污蔑下去?
苍生叹了口气,他还是这么个隐忍的性子……罢了,待剔出剑骨恢复功体,便回西域清洗冤案……无论是谁,敢在背后暗手,便要有承担报复的准备!

叫唤渊薮。
“渊顶气候恶劣,你且在山下稍待。”
“我还没弱到那个地步……”苍生嘀咕了一声,靠着岩石乖乖坐下。
绮罗生折扇一打,遮住略显刺眼的阳光,打望了一下渊薮一如既往悲剧的海拔,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腾身翩然向渊顶飞身而去……
苍生仰着脸,看着师娘飘飘如仙……额,师娘你不恐高了吗?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苍生脖子都仰酸了也没见师娘回来,忽感肩头被人打了一下,回头吓了一跳:“你怎么……不是上去了吗?”
“剑宿不在,我想还是先去附近的律弹铗处相询吧。”绮罗生目光飘忽了一下……他会告诉别人因为恐高绕到渊薮后专门找苍生未艺成前搭的悬梯爬下来的吗?毁形象啊……
“咦?还在为恶鬼三凶的事奔波吗……律弹铗前辈成家后就搬出渊薮了啊。”苍生未注意到绮罗生的面容微微一僵,扶着山石站起来:“也好,好久没见前辈了。”
一路无言,绮罗生带着苍生到律弹铗隐居之地,乐见老友,冲淡几许心底惆怅。
“剑宿竟迁居通天道……好吧,苍生之事不宜耽搁,吾即刻前去通天道请剑宿来。”绮罗生一颔首,起身前去通天道。
一盏新茶,氤氲了眉目。
“前辈何时伤得如此严重?”苍生惊讶于律弹铗伤势,虽说江湖武决,可伤至这种地步可见对手手段凶残……
律弹铗一声憾恨,五指骨节握得发白,“还不是……”
莺夫人是个通透的,见状便知那两位同修之死还瞒着苍生,便轻咳一声:“还不是和人好勇斗狠,这样也是活该。”
“唉,夫人……罢了。”
苍生微感哪里不太对劲,但也并未多想。
“你伤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要意琦行出手?”
苍生苦笑一声,纯粹剑意锤炼的禁忌之剑,除非先生那样剑意远超自己之人,否则以此剑的压缩程度,若要令其自动脱出肉身……根本不可能。
外泄的剑气不断催折经脉血肉,伴着地火之力,若非兽花之术的生气撑持,早在三日前便爆体而亡了……爆体什么的,死得太没脸了。
况且此剑附带地火多少也影响到自己的心神……这两日,他无端有些烦躁。
再这么下去,就算肉身受得住,自己也迟早丧心入狂。
“肯定是你胡闹,唉……”律弹铗正叹息着,忽然听见一声茶碗落地的声响——
苍生目光直直地看着厅堂另一面,步履沉滞。
炉香未断,萦萦袅袅盘绕在已经略有陈旧的灵位上……
武道同修……箭修风绝云……拳修……掌修……
“何时、何时过世的?”
律弹铗与莺夫人相对叹了口气,“吾早欲告诉你,只是见你伤体便想延后……”
“三位好友被外七修持恶鬼三凶袭杀……”
“你师父和一留衣赶到时只来得及救回重伤的吾……”
“外七修伏诛,迷眼乾闼等人被剑宿囚于通天道,一留衣携鬼瞳往无涯之涯封禁……”
“上次你回渊薮与剑宿一战,便发觉你之剑道隐患甚多,犹忌情绪大起大落,他们皆是不愿你误入歧途,你当明了。”
我怎能明了……
师长亡于恶人之手,犹在外不知,苍生……还算是人吗?
一阵低哑惨笑:“好、好个明了!”
一字落定,周身陡然剑气爆发,逼退律弹铗夫妇。
“苍生你冷静,不可妄动!”
裂心惨笑,地火蚀心,双目浮现一圈煞红,体内禁忌之力轰然惊爆,一阵暴戾狂风扫过,原地哪里还有苍生的影子?
律弹铗脸色一变:“不好!快追!”

“……去岁失约,为何?”苍蓝色眸子一如记忆中一般淡漠,只是在凝视时
“雪竟相会,不知何时便开始年年如此,吾……却是忘了何时有的约。”
“你……”一声未尽,却见那人避开视线,淡淡启唇——
“吾寻你另有要事,你还是先随吾一行吧,详情路上解释。”
终是感到一股陌生的疏离,双目缓缓闭上,又倏尔睁开,“好。”

渊薮上仍遗留着残留武息,不顾外围红炉点雪残招示警,天魔扰心的人,早已癫狂……
颓圮高墙,满目荒凉,干涸的风送来丝丝鬼魅之气……
一身经络为剑骨纵横之气交错冲撞,周身多处渗血,每走一步,血雾如霰。
茫然。
封印在渊薮之顶的鬼手,手天魔之力引动,一股鬼惑之能入侵苍生脑识,勾起掩藏的恨火……
外七修……外七修……
漆黑的瞳仁外,煞红越发浓酽。
去……通天道……去通天道杀人!
癫狂的人,纵身跃下叫唤渊薮,鬼手之力不断蛊惑挑起杀念,理智挣扎已徒劳。
林中深处,一双怨毒的眼,遥遥盯视走火入魔的背影。
“他竟走火入魔?那人不在他身边,天赐良机……”

“苍生有入魔之象?不好!”
途遇急急而来的律弹铗,绮罗生自是知晓苍生如今状况,不免担忧。
意琦行目光一沉,“回渊薮。”
回到渊薮,远远便感到鬼手之力暴动,意琦行怒然拂尘一扫,荡尽鬼氛!
“邪物惑人心智!”
“地上血迹斑驳,苍生肉身恐将崩溃,必须迅速找回来。”绮罗生握紧折扇:“吾不该……”
“现在并非自责之时。”安抚地握了一下那只紧张的手,这一次,并未被推开。冷静下来闭目感应了天地之气波动,“向西一寻。”
“……嗯。”







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葬
沿着血迹一路疾寻,途中草木摧折,切口如同被极端锋锐的剑切削过。
“是剑骨又爆发了。”
“此剑先天不足,早晚要再次吸取天地灵力。”几处蛛丝马迹,心念电转,却也分析出几分事实,而后似乎感应到什么,神识囊括数百里外——
虚无巨剑之影,裹挟苍生身形向西方急速遁去,其速度之快,所过之处阵阵音爆,瞬息消失在天边。
脑识中捕捉到此景,意琦行凛眉一肃:“竖子胡来!”
话不多言,澡雪出鞘,剑随意动,意琦行强行揽住一旁错愕的绮罗生御剑冲上云霄。
“意——”
“剑为人御,岂有令剑御人之理?!”
……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这是哪里……
干冷的黄沙吹过面颊,血液纠结着衣料,仿佛快流干了一般。
已经趋于淡得虚无的牡丹花香勉强聚气最后一点点生气,化作清流注入混沌的意识。
从疯癫中清醒过来,苍生闭着眼睛沉淀了片刻意识,勉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不会吧。”
怎么会跑回大漠来了?我不是在——
脑识内骤然一阵撕裂剧痛,同时附近地脉开裂,天空火云再现,铺展天空,在这一刹那,天地之间全部为炎火风暴弥漫,庞大地火之力顺着苍生的身体冲入体内剑骨之中。
苍生只觉得意识轰然崩解,很快便连痛也感觉不到,唯有一股求生的本能压制着剑骨——
你是我所创造……你敢夺舍?!
识海中嚣狂的巨狼显而易见地瑟缩了一下,低低嘶吼着,想吞噬面前的灵魂又似乎忌惮什么而不敢妄动。
然而随着地火被剑骨狂吸而入,巨狼之影逐渐凝实,猩红兽瞳凶光大盛,不断低吼着试图攻击苍生的主灵识。
死亡危机袭来,苍生的神魂一瞬沉默,只是冷冷地凝视着巨狼虚影。
“我不会死……”怪异而漠然的声调喃喃诉说,又似自语。
虚弱得近乎透明的神魂随着这声低喃骤然爆发银白光芒,巨狼恐惧呜咽,白芒吞灭汹汹火焰……

火云逸散,大漠上惟余寂寞干热的风默默沉咽……
一双怨毒的眼,盯视地脉裂口处,一步一步缓缓逼近。
“……吾该说是天待吾不薄吗。”背负一柄青竹长剑,而武息却隐隐有违和之处,忠厚面相,覆上一层狰狞。
地脉裂口处,失落意识的人,拄着一柄奇形黑晶巨剑,古朴厚重,整个剑格由天狼盘首,数丈之外便感受到一股蛮荒禁忌的气息。
“这把剑早该成型……如今饮了吾铜雀上千兵士之血,该满足,也该归于真正的主人了!”
伸向巨剑的手蓦然一顿,只见本应断气的人冷漠注视着自己,打掉自己伸出的手。
“十方孤凛……我还未去寻你,你便自己前来找死?”
“剑师重伤至此,何必逞强,不如还是由在下代劳吧。”看破对方油尽灯枯,十方孤凛眼中骤现杀机。
苍生微微牵起唇角,咳出一口带着碎裂内脏的血,嘶哑道:“咳咳,看你带着清风渡,所以……疏雨孟尝也是你杀的了?”
“剑师人之将死,何必要带着挂念而去,早日投胎,十方孤凛在此祝剑师九泉之下好走。”十方孤凛不傻,雄力饱提,意图一击毙命。
岂知在轰击苍生心脉一刹,耳边骤然一声剑鸣,寒芒闪过,心口一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带着笑的脸。
沾满粘腻血液的手铁钳一般抓住自己的手腕,渐渐放大的笑意带着轻嘲一般的神情。
“你莫不是以为……咳,我有了新剑,便对,对红尘烟迹弃而不用吧……”
“笃剑师你——!”
“这把剑……你,不配。”脱力的手,无力地把十方孤凛背后的清风渡丢到一旁,“黄泉路遥,烦劳十方兄……与苍生同行吧。”
向后一倒,拖着恶人落入地脉火渊……
耳边猎猎炎流吞噬不息,伴随着未死透的仇人被地火噬体的惨叫……同样被吞噬刹那,苍生眼前似乎闪过许多回忆中的场景……
都说,人死前能看到一条河。
河对岸是来来往往的魂魄,一遍遍用河水洗去这一生的回忆,然后淡漠地看着一些东西随着河水流走,最后,干干净净地迎接又一遭红尘。
死,死得冲动了些。
若是还有复生的机会,一定会被骂得很惨……
我,不想死。
尽管我刚刚才发现我只是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白幡飘摇,黄纸漫天。
来来往往的江湖客,有造作的,有真心的,多多少少都面带哀戚。
为一个英年早逝的剑者,为一个令人扼腕的奇人。
一柱寒香,双江九代师重重一叹了,目光中犹带后悔……早知他那时有恙,便不该……便不该……
事到如今,是是非非也不重要了。
“……绮罗生未来吗?”
星狼弓闭上眼,道:“昨夜,他说,要去杀人。”
双江九代师一怔,随即慢慢道:“人死仇难平,这一次,我不会劝阻他。”
一点头以示感谢,星狼弓回头看了一眼漆红的棺木,心底骂了一声——肖仔。
可无论再怎么骂,却再不复往日愤怒,因为兄弟已经听不到了。
此时风声一顿,一声清傲诗号——
“由来泉石潜蛟龙,不经烽火不现踪。风云岂是苍天主,拈作轩冕上九重。”水红衣袖,超然一身贵气,“风轩云冕超轶主前来吊唁。”
星狼弓一惊:“大哥?!”
“射心你不必多言,此事吾既知晓,且亦有间接责任,自当前来吊唁一番。”
“大哥这是何意?”
“成于剑,亡于剑,他此一生,虽有憾恨,吾却为之欣赏。”超轶主颇为感慨地说到:“那把剑,所用之流火阳铁,是因吾所得,只是人世无常,机缘成祸……”
星狼弓叹了口气:“大哥不必如此,他那个肖仔——”
超轶主此时似乎察觉什么,目光移向天空。
“古岂无人,孤标凌云谁与朋。高冢笑卧,天下澡雪任琦行。”
随着半含隐怒的傲然诗号,天外骤现万剑开道,无匹气势,震退葬礼诸人。
素白衣袂,冷眼含怒,一身清高犹带几分地火硝烟之气,见葬礼满目缟素,不由分说,拂尘怒然一扫,棺木‘咔’一声四分五裂,露出内中默然的红尘烟迹。
“扰吾兄弟英灵,你当有死的觉悟!”不知来者是谁,星狼弓勃然大怒,长弓上手,却被超轶主按下。
“稍安勿躁。”超轶主安抚下星狼弓情绪,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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