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三生有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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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希望它们能给我的小绅士带来欢乐。”里德尔微笑着挑挑眉，建议道：“我想我们应该下楼了，莫里为我们的庆祝晚宴准备了好多美味。”

　　　　“谢谢您。”小汤姆用他黑色的大眼睛望着父亲，礼貌地道谢，声调平静。他没有拿起任何一个玩具，异常乖巧地跟着父亲下了楼。

　　　　晚餐非常丰富，厨师密制的熏肉，鲜奶油焗金枪鱼，水果沙拉，特色煎肉饼……虽然坐在长餐桌边享用它们的只有父子两个。莫里管家细心地为两位主人分切好食物，恭谨地站在里德尔身侧。小汤姆礼貌地致谢后，非常有节制地享用起这些美味，他吃得非常认真而迅速，极其偶尔地会用小小的舌头飞快地舔去唇边的酱汁，微微表露出他对这些美食的热爱和珍惜。

　　　　里德尔看着瘦小的孩子象个苦修士般克制自己对食物的渴望，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完美无暇的礼仪可能是教会孤儿院对孩子唯一的一点益处了。

　　　　“来点小甜饼好吗？我们的大厨整整为它付出了半天的努力，它的滋味会让你做一整晚的美梦。”里德尔笑咪咪地向儿子推荐自己最爱的甜点。

　　　　“谢谢您。”乖巧的儿子接过饼干，礼貌地致谢，小口小口地品味。

　　　　餐桌被一片温馨的宁静所包围，只除了小汤姆象只小松鼠般啃饼干时所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里德尔温情地看着孩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和这样一个礼貌的小小男孩开展“亲切”谈话，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这个幼小的孩子太过自制，早熟得不像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而他自己又对于“父亲”这个职位实在是完全没有经验。

　　　　里德尔能感觉到，他们父子之间有着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隔膜，虽然孩子顺从地跟着他回家，但直到现在，小汤姆甚至连一声“父亲”都没有喊过。孩子被抛弃在孤儿院整整五年，从未见过自己的亲人，这样的情况完全能够预料得到，但现实面对，还是让里德尔有着些微的沮丧和罪恶感，如果他能早些……

　　　　吃完晚餐，父子两人一起坐在客厅的壁炉旁，莫里为他们送上两杯热巧克力。里德尔翻出一本厚厚的圆桌骑士，生平第一次为儿子读起故事书，在没有电视电脑的时代，读书是仅有的几种消遣之一。至于选择这本亚瑟王的故事，他只是想从现在开始就对孩子进行某种潜移默化的教育，一个小巫师当然要熟知巫师们的历史，即使他的父亲是个“麻瓜”。

　　　　里德尔把儿子抱坐在自己的膝上，慢慢读着伟大的梅林和亚瑟王的冒险故事，他的声音低沉悦耳，犹如一把优质的大提琴弹奏着华丽的圆舞曲。小汤姆聚精会神地看着精美的插图，一边听着父亲的讲述，但显然小男子汉对这样的亲子活动非常陌生，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拘谨地挺直小小的身板试图让自己显得更符合礼仪一些。

　　　　冬日的夜晚，壁炉欢乐地吐着温暖的火焰，脚下是艳丽的土耳其手工短绒羊毛毯，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可可香味，舒服得让人想睡觉。经过一天突如其来的惊喜刺激、魔力爆发，又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旅程，小巫师再也抵抗不住甜美的梦乡。

　　　　里德尔越念越轻，等到亚瑟王在梅林的帮助下终于战胜了强敌一统王国时，小巫师已经蜷缩在父亲的怀中，睡得香甜无比了。里德尔接过莫里递来的小毯子，裹住小小的一团，把儿子抱上了楼。刚刚把小汤姆放到床上脱掉外衣，孩子立即惊醒了，黑眼珠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的父亲。

　　　　“晚安，做个好梦。”里德尔微笑着给了儿子一个晚安吻，拉好被子，留下一盏小小的桔色床头灯。

　　　　小汤姆眨眨眼，轻声说道：“晚安。”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安顿好儿子，里德尔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思考今天接到的奇怪任务。

　　　　无法逃避的现实只能坚强面对——这是他无数次挣扎求生得到的血的教训，“主神”既然仍存在甚至主控着这个世界，那么就必须正面它，才有可能一次又一次从几乎必死的局中脱身，从中得到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养份。

　　　　首先要做的是了解这个世界上是否有其他的“任务者”，队员或是敌人。虽然在这个世界“平淡”地生活了六年多，他的足迹可以说踏遍了英伦和欧美，并没有探知或是察觉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其他世界”的“来客”。而主神任务中说的“唯一任务人”似乎也暗示这个世界的“入侵者”只有他一个，但无论如何，潜在危险必须排除。这项任务可以作为长期目标考虑，里德尔暗自计划着，看来必须在这个世界布一张触觉灵敏的“蛛网”，未来世界是信息的世界，眼明耳聪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里德尔轻轻在纸上记下这一条，咬着笔杆开始思索如何实现主神的任务。

　　　　“魔王的真心”他用中文写下这几个字，重重地在“真心”下划了一条线。“真心”？这个涵义也太含糊了，怎么才算获得魔王的真心？里德尔苦恼地皱起眉，吐出口郁闷之气，难得“主神”大发慈悲没出什么九死一生的任务，却搞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好在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只要他的小汤姆——未来的魔王大人没出什么生命意外，也个任务也不会有gameover的时候。

　　　　目前他所要做的，就是对亲爱的儿子付出所有的爱，不仅仅是因为这该死的任务，更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羁绊。

　　　　想通这一点，里德尔轻吁口气，把自己舒服地摊在椅子上，闭目检查自己的“装备”——既然“主神”大人“健在”，以前攒的“装备”和“技能”也应该能用才对。

　　　　他凝神体会血脉中的力量，良久……里德尔睁开眼，恨恨地朝天空伸出一只中指，他那花了两支B级支线剧情才换来的强大的魅魔血脉半点都不见踪影，曾经进化到开启二阶基因锁的强大更是在这个身体中如浮云一般离他远去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储物纳戒又有了感应，可是没有了魔力或是其他特殊力量的身体，完全打不开他的宝贝纳戒，完全！

　　　　世界上比起“曾经得到而又失去”更悲惨的，就是“放在眼前，看得到吃不到”，里德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日攒的一堆好东西，明明存放在空间纳戒中触手可及，就是没法拿出来，真是欲哭无泪啊！

　　　　幸好获得“魔王的真心”也用不上那些精灵长弓啊，补气丸啊，速效止血绑带啊什么的，里德尔阿Q式地安慰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不再为这些烦恼。他站起身直了直腰，窗外夜色沉沉，星空寂寥。嗯，去看一下儿子就休息吧！

　　　　小汤姆的房门下漏出微弱的光芒，里德尔轻轻推门而入，迎面撞入一双黑色的大眼睛。

　　　　出乎意料地，孩子并没有沉沉地进入梦乡，而是端坐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苍白，神情凝重。

　　　　“汤姆？”里德尔打开顶灯，疑惑地走到床边，轻轻摸上孩子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我很好。”小汤姆垂下眼，轻轻咬着唇，“我只是……”

　　　　“汤姆，你可以信任我。虽然我作为一个父亲缺席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光，但是上帝知道，这并不是出自我的意愿。”里德尔有些难过，取得孩子信任的路程还很任重道远。

　　　　汤姆勾勾嘴角，小小的脸上绽开一个微小的笑容，这也是里德尔见到这孩子以来见到的第一个笑容，脆弱，苍白。里德尔坐到床边，轻轻拥住孩子。

　　　　“如果睡着了，也许会消失……”小汤姆静静呆了片刻，终于回抱住父亲，在他温暖的怀里闷声说：“一切。一切都会消失，像梦。”

　　　　有一刹那，里德尔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住了，又被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搓揉，他紧紧抱着儿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他所能表达的最轻柔而坚定的语声，在小汤姆的耳边说：“所有都是真实的，我在你的身边，永远都在。”

　　　　轻轻揉乱小家伙的一头柔软黑发，看着小男子汉不自在地红了脸，里德尔满意地笑了。

　　　　“小家伙，睡进去点。”初为人“父”的青年飞快地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关灯掀被上床，一气呵成，“嘿，给我留点床位。”

　　　　不意外地看到儿子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飞快地把小身子挪到床里侧，腾出好大一片空位。

　　　　“晚安。”里德尔温柔地给了儿子又一个晚安吻，看着那双晶亮的黑眼睛眨了眨轻轻闭上。

　　　　

　　　　

正文　旅途与“小姑娘”

　　　　08旅途与“小姑娘”

　　　　两天后，里德尔带着儿子启程回家。体恤从未见过广阔世界的孩子，里德尔让管家将旅途安排得极为轻松休闲，两三天的车程被拉长成了一周的亲子观光游。并没有刻意地去什么景点，他带着小汤姆沿途随心而走，见到美丽的风景就下车，捡拾到自己的记忆中。

　　　　英伦冬日多变的气候给父子俩带来了一点小小的麻烦，有时几分钟前还是晴天，一转眼就雨雪霏靡，但湿冷的天气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小汤姆的黑眼睛越来越亮，甚至时不时会闪耀几点喜悦的火花。大手牵着小手慢慢走过静寂的湖边牧场，在别人家的古堡前评头论足，拐到山间温泉与猴子抢地盘泡澡……

　　　　偶尔不良的年轻父亲甚至带着小不点进过一家乡间酒吧，只为了让小小男子汉见识见识“真”男人们的日常生活——里德尔很担心自己身心矛盾的性别会不会给孩子的教育带来什么不良影响，即使这么多年来，他自己在很多时候都已经淡忘了曾经的性别。酒吧之行很失败，他们确实见识了乡村男人们豪爽粗野的一面，实习父亲却在老板娘烈焰红唇丰乳肥臀的大杀器攻击下吓得面无人色，带着幼子狼狈逃窜。

　　　　这次小小的“麻烦”却让父子俩的感情意外升温，小汤姆在酒馆老板娘嘟着红唇贴近父亲时，像只小牛犊似地一头撞到那女人的肚子，成功地让她的肥臀与结实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许碰他！”稚嫩的童音愤恨地大喊，“汤姆，我们走！”一脸怒气的男孩拉着父亲的手向门外走去。

　　　　一片愕然的静默之后，整个小酒馆爆发出一阵轰堂大笑。里德尔尴尬地匆匆将一卷钞票塞到恼羞的老板娘手里，成功地让女人的脸由阴转晴，尔后让儿子的小手坚定地牵扯着，笑着跑出了酒馆。

　　　　汤姆——他的儿子这样叫他。

　　　　汤姆——他也这样叫他的儿子。

　　　　回到车上继续他们的旅途时，里德尔有些烦恼地与儿子打个商量：“嘿，儿子！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小汤姆看看父亲，将眼光移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好吧，好吧！他还以为儿子这几天已经和自己亲近许多了，看来还有待努力啊！里德尔叹了口气，退了一步：“那么，能不能不要叫我汤姆？”

　　　　黑色的大眼睛横了过来，有些受伤。

　　　　里德尔慌忙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向儿子解释：“你瞧，我叫你汤姆，你也叫我汤姆，不是有些奇怪吗？”

　　　　“你可以为我改个名字，这个名字太普通了，连那天酒吧里的那个大胡子都叫汤姆。”小汤姆有些不满地嘟囔。

　　　　里德尔深深地叹了口气，为老外们缺乏想像力的起名能力，以及“汤姆”这个名字的可怕重复率。他微笑着摸摸孩子的软发，欣慰于儿子愿意将真实感受向自己倾诉。

　　　　“汤姆，你绝对是个非凡的孩子，你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并不会因为一个平凡的名字而湮没于众人中。”里德尔向儿子眨眨眼，心领神会的孩子小脸慢慢涨红，黑眼睛亮晶晶的满是骄傲与激动。

　　　　“‘汤姆·里德尔’是我的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是你的母亲在生命最后一刻给予你的爱，也包含着我对你的爱。”里德尔缓缓地说，这个名字也许是冈特女巫在这世界最后的执着吧。

　　　　孩子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注视着他的父亲，良久才有些不甘愿地说：“那么，我要叫你汤米，”他瞪着乌黑的眼珠，微鼓起脸颊，急急地补充，“只能让我叫。你，也给我一个名字，只能让你叫的名字。”

　　　　小汤姆严肃地点点头，用以加强他的语气。

　　　　里德尔望着故作严肃的小包子脸，实在忍不住地轻轻捏住微微长了点肉的小脸颊，憋着笑连声应道：“好的好的，我只是你的汤米。嗯，你就是我的……杰瑞！”

　　　　“杰瑞？”小汤姆眨眨眼，有些疑惑不解。

　　　　“噢，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吗？”里德尔笑眯眯地，当然不会告诉儿子，汤姆和杰瑞是多么有爱的一对小伙伴。那可爱的“猫与老鼠”永不终结的追逐，曾经给他的童年带来多少欢笑啊！嗯，这个动画片应该还得再过几十年才会出现吧？！

　　　　小汤姆有些不满地摇摇头。

　　　　“哦，好吧，要求严格的小绅士，”里德尔装作烦恼地点点额，想起了一个名字，“或者，维迪？”

　　　　男孩喃喃地念了几声，黑眼睛亮晶晶的，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喜欢这个名字。”

　　　　里德尔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维迪（Voldy）——魔王伏地魔（LordVoldemort）的昵称。

　　　　“那么，我的‘维迪’，不请你的‘小姑娘’出来吃点东西吗？”里德尔意有所指地望向儿子的左手腕。

　　　　“噢！我差点把她忘了。纳吉尼，醒醒，有杏仁饼噢！”小汤姆急忙把袖子撸起，露出他的“小姑娘”。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花绳子缠在男孩的腕上，听到男孩的呼喊，“小花绳子”解开了自己的身体，微微晃着脑袋昂头向男孩咝咝叫着。那种可怜兮兮的委屈样，连不懂蛇语的里德尔都忍不住芜尔，替这“小姑娘”抱屈——因为父子俩玩得太过兴奋，小汤姆一整天都把这小家伙给忘了。

　　　　小汤姆有些心虚地把纳吉尼放到车子中间的小茶几上。里德尔好笑地看着儿子和小蛇大眼瞪小眼，针锋相对地互相咝叫着谈判，最后以小汤姆把整整三块——同样也是他自己最爱的杏仁饼放在“小姑娘”面前而告终。看着儿子悻悻地瞪着得意洋洋的小蛇吞饼干，里德尔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疼了肚子。

　　　　这位口味奇特的“小姑娘”是在小汤姆和父亲相认后的第二天被“发现”的，当时父子俩正在花园里享用香喷喷的下午茶——英式红茶、牛奶以及大厨密制的杏仁小甜饼。显然这可爱的甜点做得过于成功了，以至某个午睡刚醒的“小姑娘”晕头转向地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从男孩的袖子里猛扑出来，矢志不渝地扑向香味诱人杏仁饼。

　　　　鲜艳的色彩，尖锐的头形，虽然体形很小，但这的确是一条剧毒的蛇类。

　　　　具有丰富野生动物常识，对主人忠诚，应变极快又有决断力的莫里管家，猛地拨开离小蛇最近的里德尔少爷，拿起茶点盘子就往那条显然走错地方的可怜动物身上拍去。

　　　　“不！”小汤姆在同一时刻尖声大叫，口中咝咝响着，脸色比管家先生手上的瓷盘更惨白。

　　　　莫里管家一愕，高举的手瞬间被牢牢抓住。

　　　　“别紧张，只是一条小蛇。”里德尔抽出管家手中的“凶器”，向男孩那边努努嘴，“看来这位‘不速之客’是汤姆的小宠物呢！”

　　　　盘下余生的小蛇飞蹿向小汤姆，哆嗦着盘在男孩的手中，小小的眼珠瞪着大人们，咝咝吐信。小汤姆手捧着小花蛇，直直地望着父亲，惨白的唇和长长的弯睫毛轻颤着，和他的小宠物一样惊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