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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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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澄听善保说完陛见的事,感叹道,“大善,大善。”
  
  君保也很满足,虽不是状元,探花也了不得啊。
  带着善保到祠堂,给兄长上香。心里念叨,“大哥,你放心吧,善保已经长大了,中探花了……嗳,其实本来状元是咱家的……谁叫那起子汉人多事儿呢,硬是把咱善保的状元给抢了,您在天有灵多给那起子小人托俩梦,告诉他们,你在地下都知道了,等着他们去说道儿说道儿呢……我一定给咱善保儿娶个好媳妇儿……传宗接代……做媒的太多了,可愁死弟弟……”
  
  接下来就是传胪大典。
  仍是得起早。
  古人的生活状态无比的健康哪。迎着早晨的凉风,善保感慨一句。
  一甲尘埃落定,虽然金榜未出,不过禁不住小道消息传得快。拿善保来说,昨儿晚上就有亲戚打着灯笼去他家送礼贺喜的。
  善保到得不早不晚,太和殿前已来了些人。
  君保特意先善保一步进去,他是朝官儿,还是要避嫌。
  刘统勋、刘纶、纪晓岚、他他拉。林卓这四位考官身边儿都围满了人,善保笑悠悠的凑过去,请安,“老师早。”
  “哟,善保来了。”刘统勋笑呵呵的,很是满意的对善保颌首致意,虚手扶起,“不必多礼,今儿是你们的好日子,老夫该跟你们道喜的。”
  善保笑道,“都是老师的栽培。”
  董诰、余宣达也过来跟善保打招呼,对于善保主动将“状元”“榜眼”相让,他们都存了好感。
  状元、榜眼、探花儿都挺忙的,名次已出,竞争关系不复存在,于是大家都和气的互相认识过,培养一下人际关系,兴许日后用得着。
  “雅伦兄,……”董诰,字雅伦。
  “嗳呀,乐山兄,你也是常州人氏啊,巧了巧了……”余宣达,字乐山。
  听着别人客套,善保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字。
  古人取名比较复杂,生下来随便取个“大宝”“六喜”之类的小名儿先叫着,进学时由父祖赐大名,待成年后,师长谁的再赠字号。
  如今人与人交往,平辈、同僚或者长辈对晚辈,多称其字,以示亲近。
  善保年纪小,没到取字的时候,这些日子,又忙着坐牢打官司、申冤养伤、为“状元”糟心,连君保、余子澄都跟着着急上火,竟然都没想来,善保还、没字呢。
  不过,还好,他年纪小,大家都还不熟,也没人说啥。
  今天,最出风头的是新进士,最累的是礼部诸人。
  礼部尚书他他拉。林卓如今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应付了几个贡士,乐部声署的人一到,他就忙去亲自张罗,绝对要尽善尽美,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因着善保官司时,他在步军衙门多嘴为索绰罗。英良开脱,当场被善保臊个没脸不说。早朝还被御史台的几个愣头青参了个春闱不严,礼部难辞其咎。当然,也有人参步军衙门都统福灵安,治下无方,致使优伶混迹……
  可人家福灵安后台硬,不痛不痒的罚了一年俸禄,继续管着步军衙门。
  他他拉。林卓也是这待遇,不过他的日子明显不如福灵安好过。春闱毕竟是礼部的差事,谁盘查考生谁发放号牌,这都是礼部的事儿,步军衙门插不进手去。
  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礼部脱不了干系,不过索绰罗。英良知趣,死得快,没连累他人。乾隆为了朝廷脸面,快速结了案。
  可乾隆不糊涂,近些日子,有事没事的就讽刺他他拉。林卓几句,鸡蛋里挑石头,折磨得他他拉。林卓痛不欲生,直想辞官了事。
  又舍不得。
  这可不是什么杂牌小官儿,从一品礼部尚书,折腾了大半辈子,刚熬出头儿,尚书的椅子还没坐热呢。哪里就舍得辞官?
  他他拉。林卓就这么苦巴苦熬的,事事谨慎,步步小心,不敢出半点差错,希望能熬到乾隆消气。他还想着,要不要去走走富察家的门路,求傅恒为自个儿说几句好话。
  一时韶乐响起。
  王以下,入八分公以上在丹陛上,文武各官在丹墀内,都身穿朝服,按品级排位。
  诸贡士穿公服,整理一下头上的三枝九叶顶冠,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东西班次之后。
  礼部鸿胪寺官设一黄案于太和内东旁,由内阁大学士、本次会试主考官刘统勋捧黄榜置于黄案之上。
  人到全了,东西也备好了,一切准备就绪了。
  乾隆皇帝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坐着三十六人抬的的玉辇,身着大礼服,金璧辉煌、威仪万丈的驾临。
  升座。众人三跪九叩。
  善保年轻还累得腰酸,真不知那些老头儿是怎么熬过来的。以前善保未穿越时,看过一本书,嗑头有助于身体健康。所以,虽说清宫礼仪繁复,其实无形中锻炼了众人的身体,延长了诸公的神寿啊。
  自我阿Q一下,善保听着鸿胪寺官开始宣《制》:“乾隆三十年四月二十二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宣《制》毕,唱第一甲前三名的姓名,状元榜眼出列,分别跪于御道左右,因轮到善保是单数儿,也没叫他在御道中间挡道的理,礼部官员领他到状元董诰的屁股后面跪着。
  一甲三人姓名,都传唱三次。
  再唱第二甲、第三甲的姓名,都只唱一次,并且不引出班,只是跪下行礼。
  唱毕,丹陛大乐奏《庆平之章》,诸进士再行三跪九叩礼。而后由礼部尚书他他拉。林卓捧榜,用云盘承榜,黄伞前导,随皇帝出太和门、午门。
  值得一提的是,只有一甲前三才能随乾隆走一回只有皇帝、皇后爹娘、皇帝老婆才能走的正中御道,以示恩宠。
  乾隆只出午门便还宫,诸进士、王公百官则要跟着榜单继续步行,至东长安门外张挂。
  状元率诸进士随出观榜。
  艳阳之下,黄绫榜高悬,丝质物反光,的确是金光乍闪,荣耀异常。一甲前三是御笔朱砂字,更是夺人眼目。
  金榜题名!
  十年寒窗,一举成名。
  此刻,观榜的诸人,怎能不心潮澎湃!
  折腾了这半天,善保已热出一头的汗来。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没下章了,不要等了~~
41、不按理出牌的老龙 。。。
  善保进士及第,往他家送礼说媒的大军已经开动了。
  按理,应该摆酒庆贺一下,亲戚朋友的沟通沟通、交流交流,数一数咱俩祖上啥关系、说一说咱家女孩儿如何三从四德、贤良端庄。
  可是,善保没空。
  不只他,所有进士不得闲。
  三天后,便是皇帝亲赐的荣恩宴。
  荣恩宴后状元率进士上表谢恩,朝拜孔庙。国子监立碑,镌刻新科进士名单,以备永存。
  还有谢师的杏园宴。
  然后皇上赐官,状元榜眼探花不必担心,他们的职位是千百年来固定的。可其他新进士还得再考一回,俗称朝考。
  之后,再安排去处。做庶吉士、做主事、做知书、做知县,就看你的本事了。
  到此,春闱才算结束。
  然后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摆各酒了。
  善保算了算,起码还得小半个月才能闲下来。董鄂氏已经叫人去订做官服,探花啊,以后就是翰林老爷。
  十五岁,就七品官儿了。
  福康安抽空往善保家遛哒一圈儿,大为抱怨,“我的天哪,赶紧吧。你们进士这通活儿不完,圣驾也得在京里陪着,瞅瞅外头这天儿,一日热似一日。”抹一把额上的汗。
  善保命红雁端了扬梅汤来,福康安一气灌下,瞎声叹气,“御驾出行的行头儿都预备好了,礼部这里的规矩就一套一套儿的没个完了。”
  “瞧你这夸张劲儿,才五月份儿,能热到哪儿去?”善保道。
  福康安靠着榻歇凉,说道,“才五月?你在家吃凉不管酸的养着,是不热。我们随驾,不管刮风下雨烈日头,都是在外头骑马。”
  善保笑了笑,福康安自己就说起烦心事,“你这些天没空去我家,别提了,我二姨母家的表妹来了,烦得要死。我真情愿去热河躲躲清静。”
  “你姨母挺多的啊?”
  “还有大姨母,已经过逝了。”福康安道,“我额娘姐妹四人,她排行第二。以前听嬷嬷说,阿玛跟额娘议亲时,玛嬷还因为外祖父家没有男孩儿挑眼,怕我额娘也生一串儿丫头。没想到我额娘连生我们兄弟三个,想要女儿,一直未能如愿。”
  善保悄悄的问,“伯母是不是想两姨做亲哪?”不是善保敏感,这年头儿流行这个,姑表亲,两姨亲。
  “我也不知道。”母亲流露出的意思叫福康安左右为难,两个表妹,一个温柔少言,一个活泼爽俐,他都不喜欢。无奈道,“过些日子,听说我小姑母也要带着闺女进京待选,已经从湖广动身,也住我家。”
  善保乍舌,“你家亲戚真多。他们自个儿没宅子么?住亲戚家也不方便哪。”
  “姨丈姑丈在外为官,姨母姑母都是妇道人家,没个支撑门户的,在外头住也不大好。亲姨亲姑,也不是外人。”福康安眉间难掩疲倦。
  善保犹豫一下,想跟福康安讲讲近亲结婚的害处,不过思及此人向来大嘴巴,若拿他的话搪塞傅恒和富察夫人,又是他钮祜禄。善保得罪人。
  喝一口杨梅汤,善保劝他,“你先放宽心吧。你这婚事本就不在自个儿手里,怕你阿玛额娘也做不得主。你想想,你大哥二哥,一个郡主一个公主,到你这儿,你又是皇上养大的,情份非比寻常。之前索绰罗家,尚书侯爵门第。这回也定不会差的。”
  福康安叹道,“希望如此吧。”
  
  荣恩宴很有排场,御厨手笔。
  窈窕宫女,华仪美器。
  一甲前三跟乾隆一个待遇,都是金器,其余进士则用银器。大家按制做了些拍马屁的诗,折腾两个时辰才散了。
  善保做为探花郎,被人拉着敬了不少酒。出宫里脚软腿软,脸上烧似三月桃花儿。不少那啥的人都在心里“啧啧”两声,暗道这次的探花郎倒是人比花娇名符其实。
  直到杏园宴喝完。
  该到皇上赐官了,虽然心里有数,还是得圣旨明谕,才算尘埃落定。
  其实状元也不过是六品翰林院修撰,不是啥大官儿。
  等闲六品官儿,根本不用圣旨,一道口谕直接上班儿了事。
  不过,这是给状元、榜眼、探花授官,你连紫禁城正中御道都给他们走了,初次授官,更得郑重。
  上界状元王杰拟旨后,念给乾隆听。
  虽不乏词藻华美,乾隆却不大满意,摇了摇头,“探花郎改授御前侍卫。”
  嘎?
  这是咋说的?
  状元榜眼都入翰林,探花做侍卫?
  老天爷哪,这是文探花,又不是武探花?
  刘统勋脊背上开始冒汗,大着胆子问一句,“万岁,不知是何品级?”御前侍卫中,最低等的是蓝翎侍卫,正六品。
  状元也才授正六品官儿,榜眼探花按规矩,都是正七品翰林编修。
  您啥意思,要朝状元榜眼脸上吐口水?那您南巡干嘛还假惺惺的去孔庙祭拜孔圣人!
  “无妨,他家原就有三等轻车都尉的世爵。当日钮祜禄。常保于任上故去,因无人为善保请封,朕便想等他成年后再命他袭爵。如今这爵位一并赏了他吧。”乾隆一本正经的看着臣子的囧态,笑道,“放心,朕不让爱卿们难做。就特例点他一个正七品御前侍卫。”
  刘统勋做主考,已经是第四次,就这回,头发一把一把的掉,都快梳不起辫子了,帽子里鼓鼓囊囊的戴的都是假辫。
  刚顺利的点了状元,乾隆就又要闹妖蛾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大学士们顿时头大如斗。
  刘纶劝道,“万岁,这于礼不合。自古从未有探花担任侍卫一职的,臣瞧着探花郎尚且年幼,弱质书生,焉能担得起陛下宿卫之责。”
  乾隆眯眼一笑,湘竹骨扇在掌心打了两下,淡定道,“规矩么,不破不立。再者,谁说探花是弱质书生了,”摇头,失望溢于言表,“你们啊,成日伏首案赎,不知武功。探花走路时,步履轻盈,松而不散,定是练过太极的。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乾隆鄙视的扫过刘统勋刘纶,视线在向来会装傻充愣的阿里衮身上略做停留,一指老实人傅恒,“春和就是太极高手,他就知道。”
  傅恒躬身,低头,肚子里问候了一句爱新觉罗家的祖宗,谦卑道,“万岁谬赞了。”俺啥都没说,俺眼神儿不好,俺没看出探花郎练过太极。
  刘统勋咬咬牙,俺们翰林院也不缺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修书,滚俅做侍卫去吧。
  也不知道把文探花搞到侍卫堆儿里能干啥?
  人家寒窗十年就为给你看大门儿?
  搅来搅去,白让善保得了三品世爵,渔翁得利的小子,你的狗屎运气也太好了吧?
  干完新科进士这摊活儿,乾隆马上下旨,开拔,热河避暑去。
  
  乾隆出行,排场自不必提。
  老娘老婆儿子媳妇闺女女婿以及各种规格的妾室,宗亲外戚,再加六部近臣,护兵侍卫,礼部已拟好名单。
  还有一事,探花儿不去修书改任武职已够惊悚,接下来就是御前大臣糟心了,阿里衮拽着傅恒的袖子不撒手,“傅大人,七品御前侍卫,侍卫服怎么办?五品跟七品可不一个规格。我还从没见过七品侍卫服,这得礼部商量才能做吧?还有,您瞧探花儿郎,一阵风吹走似的单薄,安排到哪个什去?万岁亲点,肯定得排内班儿吧?”
  傅恒无奈,“去请示万岁吧。”他也担着御前大臣的头衔。
  
  得了信儿随驾的都在收拾东西,乾隆没事儿轻闲着,他是指派任务给人找麻烦的,忙都是别人忙,他正在养心殿的凉厅里喝茶。
  见着傅恒、阿里衮挺高兴,摆手,“不必多礼。”
  又道,“赐座。”
  一人一个绣凳,傅恒还有千头万绪的事要忙,就直接问了。您老非要探花儿做个亘古未有的七品御前侍卫,那您老打算让他穿什么侍卫服啊?
  乾隆想这事都要朕来定,难道朕花银子养的是一群猪么?一推六二五,道,“丁点儿的事儿,小路子,随阿里衮去礼部传口谕,叫他们商量出个议程来。跟林卓说,御前侍卫都要随驾的,叫他抓紧点儿。阿里衮,你也别磨磨蹭蹭的,催着他们点儿。”
  阿里衮得了口谕安心退下,殿门重新关好,乾隆打发了屋里的内侍,笑眯眯的一曲三折的唤了声,“小春儿啊~~”
  傅恒的脸顿时板得跟棺材板一样,起身恭敬的说,“万岁若无吩咐,奴才告退了。万岁要离京,内阁还有许多事要交待。”
  乾隆撞了铁板,也不气馁,欲再说两句什么,就听外头脚步声起,一个侍卫在外高声通传,“禀万岁,五阿哥求见。”
  傅恒欠身,“奴才告退。”转身走了。
  乾隆银牙咬啊咬的,咬得腮帮子发酸,眼睛一眯,望着门口恭立的侍卫,露出和悦温暖的微笑,“朕不是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么?你没听到朕的口谕?”
  侍卫底气十足,昂头挺胸,鼻孔朝天,“臣瞧五阿哥似有急事,外头传话的公公不在,便代五阿哥进来通禀一声,以免误了皇上和五阿哥的事。”
  “你真是懂事啊,难得难得。”乾隆讽刺。
  侍卫朗声道,“臣份内之责,不敢当皇上夸赞!”
  乾隆被噎了个结实。虚眼瞧这胆大的混帐东西,他记性极好,皱眉道,“哦,你是福伦家老大吧?”
  “是。”万岁爷竟然记得自己,福康安顿时十分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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