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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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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知道厉害,磨转身就逃,后面冲来的二十几个却不清楚,围着她一起上,结果被苗佩兰砍瓜切菜一般,两柄抡圆的单刀一抡一个,绝不落空,瞬间便撂倒了好十几个。
其余的这才知道厉害,慌忙后退。
便在这时,就听着远处传来一阵阵铜锣响,却是叛军鸣金收兵了。
军法有令,鸣金收兵,就算前面有金子银子美女,也必须立刻调转头返回,若不及时返回的,按军法当斩。这些兵士一听,正好是个借坡下驴的机会,都掉头往山下官道跑去。
官道上撤退的叛军并不慌乱,也不拥挤,有条不絮往回撤。后面掩护的骑兵和弓箭兵也是交替后撤,没多久,便撤光了,整个山坡又安静了下来。
苗佩兰环顾四周,已经没有敌军,这才长舒一口气。
白芷寒道:“苗姑娘,你保护少爷,我去找一副担架来,把少爷抬进城去”
“好”苗佩兰回到浅坑里,单膝跪倒在左少阳身边,手提双刀警惕地四周瞧着。
先前救治伤兵,民壮们扔掉手中担架逃走了,所以官道上应该留有担架。白芷寒也想拣一把单刀,下山坡去找担架。
由于血流已经基本被止住,而专门治疗失血性休克的人参四逆丸又在体内持续发挥作用,左少阳虽然还是极度虚弱,但是已经能连贯说话了。道:“我可等不到找到担架拿回来,算了,你们两搀扶着我……先下小山坡,沿官道往回走,看见担架就拿,看不见就算了,慢慢走回去就是……伤口已经止血,又服用了人参四逆丸,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二女听了,忙过来搀扶他,准备下山坡。走了两步,左少阳又站住了:“等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
“什么事啊?”苗佩兰问道。
“割耳朵——你忘了樊黑脸说的了,杀敌之后割一对耳朵赏一贯钱,你刚才杀了那么多敌军,可以换不少钱呢,快去把耳朵割下来,快去啊”
“我不要”苗佩兰杀敌的时候异常凶猛,出手不留情,可是现在危机解除,说到要割耳朵,却吓得声音都变了。
左少阳慢慢环视了一遍山坡上,至少有二三十具敌军的尸体,孱弱地劝道:“佩兰这至少可以换二三十贯钱呢有了这笔赏金,你们家就不用过得这么苦了”
这话让苗佩兰有些心动:“我本来不想杀他们的,是他们……”
“是他们要杀我,所以你不得已杀了他们,我知道,”左少阳微笑点头,“别怕,快去割,割完了给我拿着,我帮你交给樊黑脸要赏钱”
苗佩兰瞧了一眼山坡上被自己杀死的敌军死尸,打了一个寒战,摇头苦笑:“算了,我不要了……”
“你这傻闺女,我若不是重伤动不了,我自己去帮你割,快去啊……”
“行了我去”白芷寒冷声道,“你们这样争,到天亮也说不完,——苗姑娘,你扶着少爷,我去帮你割”
左少阳笑道:“好芷儿你去。”
白芷寒从地上拣了一把单刀,扯下一具敌军尸体的外衣,挨个割苗佩兰杀死的敌军尸体的耳朵。
不一会,山坡上的敌军尸体的耳朵都被她割了下来,包了一小包,扎好口递给苗佩兰。苗佩兰摇头。左少阳笑道:“芷儿,你还是帮她拿着,回去了交给樊黑脸换赏钱再给她。——芷儿,赏钱你可不能不要,否则就辜负了大哥和芷儿的一片好心了,也对不起你母亲弟妹,你不怕穷,也不能让家人跟着你穷啊。这是你用性命拼杀换来的,理所当然的赏钱,不能不要”
苗佩兰听罢,缓缓点头:“好吧……谢谢”
左少阳笑道:“要说谢,我们俩还得谢谢你呢,若不是你拼死杀了这么多敌军,我们俩早死了”
便在这时,听见远处有人孱弱的声音叫道:“是随军郎中吗?救我啊,我是朝廷官兵,受伤了……”
“救我啊……”又有几个声音从不同地方响起。
敌军撤退时,把他们的伤兵都抬回去了,对于山坡上到处都是的官兵伤员,却没有下手杀死。敌军一撤,伤兵们便叫喊救命起来,一时间山坡上,官道上,沟壑里,到处都是哭爹叫娘的喊救命之声。
左少阳身体因为大失血已经极度虚弱,多亏数百年老山参配制的人参四逆丸救命,这才勉强缓过气来,坚持走了这么一截路,早已经气喘吁吁,听到伤兵喊救命,顾不得自己也就是重伤员,让二女搀扶着自己去给这些伤兵治伤救命。
二女刚开始不同意,但熬不过他,又见他服药止血后,稍稍有点精神,没有昏厥的迹象,这才同意了,不过要求他只给沿途发现的危急伤员救治。左少阳答应了,二女这才搀扶给沿路看见的伤兵救治。
左少阳两手冻僵了还没缓和过来,没办法,只有由苗佩兰搀扶左少阳坐下,然后左少阳指点白芷寒给最危重的救治伤员,这些伤员一般都是大失血的,缝合伤口包括缝合血管,白芷寒已经从左少阳那里学会了,又有左少阳在一旁亲自指点,所以处理都很到位。至于其他骨折及失血量不太大还能坚持的伤兵,只能留给很快会出城营救的官兵随军郎中们救治。
山坡上救治了几个伤兵之后,终于下到官道,苗佩兰从官道旁的山沟里找到了一副担架,让左少阳躺下,两人抬着,往合州方向疾步走去。
路上又遇到几个需要紧急处理的大失血伤员,二女便把他放下,让他指点白芷寒给抢救伤员。
就这样走走停停,伤兵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好在大多数伤兵的伤都还能坚持,不用耽误太久。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终于盼来了官兵营救队和郎中们。源源不断从城里出来,把伤兵们抬回城里去,奇怪的是,敌军也不趁着机会攻城,也不袭击这些救援伤兵的兵士。甚至都没有露面。
既然救援人员赶到,二女便不再停留,一口气将左少阳抬到了合州城。
他们先前救治伤员,大概走出了十数里路。回来也是十多里,二女把左少阳抬到城门口时,苗佩兰还没什么,白芷寒几乎要累散架了,头发散乱,喘气吁吁,摇摇晃晃。这还是左少阳见白芷寒体力不支,撑起半个身子,几乎是坐在苗佩兰这一头,白芷寒这才坚持到了城门口。
守城官兵中有那个先前给左少阳军医服装和刀盾的刘火长,见他为了救治伤兵,自己身负重伤,很是感动,要二女将他送到官兵医治站救治。
左少阳摇头拒绝了,他朝那官兵战地救治医馆方向瞧了瞧,见那边灯火通明,哭声叫骂声声声入耳,乱哄哄跟菜市场似的,身边又不时有民壮从城外抬回一个个伤兵往哪里去,想必那里伤员已经爆满,知道这一场官兵损失惨重,心中沉甸甸的。
苗佩兰和白芷寒把左少阳往贵芝堂抬。
天已经亮了,若是往常,这时候满大街都是行人的,现在因为打仗,百姓都害怕,好多人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街上行人少了很多,但也有一些胆大的,或者有事情忙着要做的,大着胆子上街。见到他们抬着担架过来,都慌忙躲开,探头查看是谁。
很快有人认出了是贵芝堂的小郎中,见他一身鲜血蜷缩着身子不动,还以为死了,叽叽喳喳议论着,也不好拦下询问。
就这样,二女抬着气息奄奄的左少阳匆匆穿过大街,终于来到了贵芝堂。
还没到门口,远远的看见梁氏等人正站在门口翘首望着,突然看见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往药铺这边过来,梁氏便感觉不好,心中有些发慌,迎上前几步仔细一看,抬担架的正是苗佩兰和白芷寒,顿时吓得一哆嗦,见担架上的人半躺着,背对着这边,看不清脸,不过身形很像自己的儿子,慌忙小跑迎上去,看见担架上那人果然便是左少阳只见他全身都是血迹斑斑,特别是一条右腿,更是仿佛从血浆里捞出来似的。
梁氏吓得两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扑上去抱住左少阳:“忠儿忠儿你这是怎么了……?”
梁氏哆嗦着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跟护仔的母鸡似的,一双长满老茧的枯手摸着他的脸还有那受伤的腿,全身抖得跟筛糠一般。转头朝药铺声嘶力竭叫着:“老爷老爷不得了了快来啊天要塌下来了……老爷快来啊……”
左少阳忙道:“娘,一点小伤,没事……”
“还说没事”梁氏紧紧抱着儿子,一边哭着一边撕心裂肺一般狂喊着:“老爷老爷快来啊老爷呜呜呜……”
左贵从来没听过妻子如此惊慌失措叫嚷过,忙不迭从屋里跑了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爷不得了了……呜呜呜,忠儿……忠儿受伤了好多血……全身上下好多血……呜呜呜……”
第222章 药香扑鼻
左贵撩起衣袍前襟飞奔过来,左少阳从来没想到干瘦的老爹跑起来如此迅捷,只是姿势有些难看,不禁有些好笑:“爹,娘,别担心,我没事……”
左贵扶住担架,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阳,见四肢完整,除了右边大腿被绷带紧紧包扎,身上虽然到处都沾满了鲜血,却没有明显伤痕破损,估计只是大腿受伤。但是大腿上全是血,他行医数十年,见过不少外伤,但从这出血量来看,真难想象儿子还活着。急忙提腕诊脉,发现左少阳气血暴脱,神明不守,急声问道:“忠儿,你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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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故作轻松装:“我没事……伤口已经及时处理了,死不了的,呵呵,把我抬进去吧,我要清洗伤口,需要重新缝合……”
“好好,快抬进去”
苗佩兰和白芷寒把左少阳抬进大堂,放在大堂诊病的小床上,梁氏一直不停抹着眼泪哭着:“都怪我,我咋没拉住忠儿呢,忠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我没事,——爹你帮我熬一剂人参四逆汤,人参还有一半,我放在我阁楼上的床板地下了。是上次倪大夫私下里送我的半支,一直没用,对不起,爹……”
左贵这时候哪还有心思训斥儿子不听话,私下接受人家病患家属的馈赠,急匆匆跑进阁楼爬上楼梯,从搁板下翻出了那半只人参,赶紧下来配药煎煮。
虽然左少阳吃了三枚人参四逆丸,但由于是丸剂,丸者缓也,丸剂的药效比较慢,所以左少阳让父亲熬人参四逆汤给他服用,能更快地益气固脱。
梁氏自己忙着熬粥给左少阳喝,左贵把人参磨碎之后,在粥里也加了一点一起熬。
与此同时,左少阳让白芷寒把治疗金创的药品用具都拿来。白芷寒对血管的缝合相当不错,不需要返工了,只需要对伤口进行清创处理,然后逐层缝合就行了。
既然白芷寒对针线活很在行,又是天生冷血,对伤口、血液之类的也不惧怕,所以左少阳便教白芷寒清洗和缝合伤口。
白芷寒本来力气就小,尽管苗佩兰已经将绝大部分重量都移到他这一头,但是,这一路抬着回来,还是把她累了个半死。放下左少阳,自己也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动弹不得,不停喘气,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听左少阳要自己帮着处理伤口,白芷寒强打精神,找来了工具,根据左少阳的教授进行伤口清创和缝合。
有了前面的经验,白芷寒倒也有了信心,在左少阳手把手指导下,先对伤口进行彻底清创,然后进行缝合。完了之后,敷药包扎。
眼看儿子的伤得到了处理,儿子虽然极度虚弱,精神萎靡之极,听丈夫左贵说虽然伤势十分危重,却已无性命危险,这才略微放心。
伤口处理好之后,汤药和粥也熬好了,左少阳连喝了几大碗人参四逆汤和稀粥,感觉好些了,昨夜一夜没睡,加之大失血,便昏昏欲睡,大堂里自然不适合休息,而左少阳的阁楼又太高了,左少阳腿上有伤上不去,白芷寒便把自己的垫褥铺开给左少阳打地铺睡。
梁氏见白芷寒和苗佩兰身上也满是鲜血,当然大部分都是左少阳的,也有救治伤员时沾染上的,熬粥的时候,梁氏顺便烧了一锅热水,让二女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自己则亲自在一旁守了儿子。直到白芷寒洗完澡换了衣裳,见儿子一直沉睡,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让白芷寒在旁边守着。
白芷寒将那割下来的一包耳朵放在了左少阳的阁楼上,免得吓着别人,也免得被人偷拿了去。
左少阳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下午才醒过来。
准备地说,他是被吵醒的。虽然外面的声音已经有意压低了,声音不大,但由于人多,他一天没吃东西,还是把他给吵醒了。
睁眼一看,便只见白芷寒坐在旁边小板凳上,已经洗净了一张俏脸,青丝飘散肩头后背,肌肤赛雪,粉嫩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眉似新月,丹凤眼低垂着,正埋头缝衣服,不时抬头看看他,身穿一身月白色短袖小襦,同样的白色百褶长裙,文文静静的女孩装束。
旁边放着一个炉子,炉火通红,照在她白净的脸蛋上,染上了一层红晕,更显粉嫩。
炉子上放着一口砂锅,盖着锅盖,正冒着稀粥香喷喷的热气。炉子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煎药的砂罐,盖了一张牛皮纸,满屋子都是药香和稀粥的香味。
白芷寒见他睁开眼了,忙把针线放在一边,俯身道:“你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左少阳发觉自己吐字不清,大舌头,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当时苗佩兰为了救自己,曾经狠命咬了自己舌头,肯定咬烂红肿了。说话不利索。
白芷寒道:“酉时,太阳都要下山了。我估计你也该醒了,炉子上热着粥呢,我喂你喝一碗。还有药,我马上给你热了喝。先吃药再喝粥。”
“先等一会,——外面在吵什么呢?”
白芷寒道:“那樊黑脸来了,带了一大帮子伤兵求医来了,老爷正在给他们治伤。”
左少阳大着舌头道:“你怎么不去帮忙?”
白芷寒俏脸一冷:“我是你的奴婢,不是官兵的奴婢,他们受伤,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你这人……唉,扶我起来,我去看看”左少阳睡了一觉,又喝了人参四逆汤和稀粥,大失血有了明显缓解,精神也好多了。
“不行”
“为什么?”
“老爷和太太交代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你出去,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
“人命关天快扶我起来少废话”
“我去瞧过了,不会没命,只是手脚残废而已”
“什么意思?”
“这些伤兵都是外伤,已经不流血了,只是樊黑脸不相信那些随军郎中,所以带来要重新处理伤口。”
“那也得去看看,扶我起来”
“不行”
“哎哟你这大板牙,敢不听我的话?左少阳本来舌头受伤,说话就不利索,这一着急,更是口齿不清了。
白芷寒还是听清了,阴着脸道:“别的都听,这话不听——不准叫我大板牙”
“哟,你这大板牙还敢跟我叫板,我还就叫了,怎么着?——大板牙”
“你你——小**”
“小**?”左少阳差点晕倒,心想自己附身的这小郎中胯下那话儿并不算小啊,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小**,莫非趁自己昏倒时偷瞧过不成?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大着舌头道:“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小**……?”
“谁让你叫我大板牙,我就叫你小**。”
“你门牙大,本来就是大板牙嘛”
“那你也是小**”
“我的……不小啊。”
白芷寒上下打量了他的身材一下,哼了一声:“瞧你又干又瘦这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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