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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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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羲之接过画布,又拿起一支笔来,说:“画是好了,只是这字着实丑陋,羲之不才,擅做主张帮你改了吧。”
  我小声嘀咕:“那可是李白的真迹……”
  吴道子听了,呵呵笑道:“是小白写的呀,难怪如此飘逸。你放心,我跟他乃是旧识,你就说是我主张改的,他绝不会怪罪于你。再说,能得羲之兄的墨宝,那是三生有幸的事啊。”
  后来我才知道,吴道子不但和李白认识,而且大李白20岁,难怪敢叫诗仙小白呢……
  王羲之拈着笔,面带微笑地在李白原来的字上修改起来。因为画布有限,重写地方肯定是不够,再说看着也不像话,我们是育才文武学校,又不是育育才才文文武武……学校。校园再大,名字也不能带回音啊。
  所以王羲之只在原来的字上把边角拓开,使每一个字看上去都像是重写的一样。王大神看来酒喝得正好,心情也愉悦,随手几笔先把“亡月”连在一块,使我们学校回归本名,再抹勾提腕,把“才文”两个字也勾画出来,再看“育才文”这三个字——我也看不出好坏来,但至少看上去是浑然天成了。王羲之忍不住道:“嗯,今日这三个字,写得竟比《兰亭序》还满意几分。”他得意之际正要把下面的字也描出来,一眼看到柳公权在边上跃跃欲试,便把笔递过去:“剩下的就有劳柳老弟了。”
  柳公权点点头,也不说话,提笔就写,看来是早就酝酿足了情绪,于是“武学校”这三个字就在他手底下重新做人(字)了。我现在才想起来,人们老说“颜筋柳骨”,我只知道这个典故说的是有两个人书法好,至于是哪两个人真没细问过,看来这“柳骨”多半就是说柳公权。后三个字经他一写,格外峥嵘,连我这外行都看得津津有味,尤其那个“武”字,真是剑拔弩张,看着就带种。
  四个老头各施绝技完毕,相互一笑,然后齐声跟我说:“挂起来我们看看。”
  而这时我已经把这面校旗仔细地面冲里折好小心地揣到怀里了……
  在他们的监视下,我只好苦着脸把旗子又升上去。我们的大旗迎风招展,旗中,两个人势成水火,最妙的是平分秋色之下居然能让人有意无意地体会到那个小人儿的奋发精神。形态逼真程度已经超越三维动画,远远看去,简直就像在杆子上挂了俩真人——挺恐怖的。至于旁边的字,外行人不作评论,但是后来虽然挂的都是复制品,我们的校旗仍屡遭盗窃。这种雅贼我们抓了不少,但还不能打,因为都是些电视上经常露面的人,最后我们只得把很多画协书协一些市内知名人士列入本校不欢迎名单…… 
第八章 洗笔池 

  回到当铺是下午4点多,花木兰和倪思雨也刚到家不久,花木兰将高跟鞋甩在一边,坐在沙发上拼命揉脚,手边的一大堆手提袋儿全都扔在脚边。从这一点来说她就不像个女人。如果是包子,上街回来不管多累她都会把买回来的衣服再一一试穿。
  现在的花木兰俨然是一副某外资企业高管的样子,雪白的女式衬衫,笔挺的职业套装,看上去精干、魅力十足。以她当过军人的经历,这套衣服确实很适合她,看来小丫头在打扮花木兰的时候确实是下了心思。可是女强人的形象离花木兰的梦想好象相去甚远,在我的印象里,女强人是小于男人大于女人的物种,她们大概约等于人妖。
  倪思雨临走的时候跟我说:“我想好了,不去外国了。”我看了看沙发上的花木兰,问:“那姐姐给你上爱国教育课了?”我绝对相信从没上过思想品德课的花木兰有实力能在三言两语间说服摇摆不定的小丫头。
  倪思雨笑道:“我想过了,今年我才19岁,就算参加下一届奥运会也来得及。”倪思雨的眼光在屋里扫来扫去,我说:“你大哥哥可能出去了。”小丫头脸一红,逃跑似的去了。
  ……
  其后的两天里刘老六也没让我闲着,又往我这带来俩人。第一个是个老头,第二个……还是一个老头。第一位坐在酒吧里什么也不喝,一问才知道是茶圣陆羽,领到茶叶店东闻西闻选了两种名不见经传的茶,回了学校又说水不行。恰好那天是入秋后的第一场大雨,陆圣人赶忙把厨房能找到的所有的容器都摆在外边接水。但是大家也知道,现在城市里的降水都是酸雨,浇脸上就毁容,所以陆圣上午喝了一小盅雨茶,下午就再也离不开厕所了……
  第二位一来,俩手老在桌上乱按。开始我以为是IT工作者呢,后来刘老六跟他说这是俞伯牙。俞伯牙这名字可能大家都比较耳熟,我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高山流水的作者。当年老俞一个人弹琴,弹得正哈屁弦儿绷了,老俞很生气,知道又有人不花钱听白的。一会儿果然见山后面转出来个砍柴的,老俞就问他你干什么呢?砍柴的就是钟子期。钟子期虽然现在砍了柴,但早年可能也上过音乐学院什么的,还有一种说法是钟子期的爷爷弹过棉花,所以对音乐颇有研究,就不慌不忙地说:听听。老俞说你能听得懂吗?钟子期说你弹一个,俞伯牙就弹了一个,钟子期说:G大调。俞伯牙吃了一惊,就又弹了一曲,钟子期点头道:嗯,你这是蓝调。俞伯牙惊喜交加,遂引钟子期为第一知己。两人分手的时候约定,明年这个时候在此地相会,届时俞伯牙将把完整的《致钟子期》和《海边的鲍叔牙》献给自己这位知音。结果当俞伯牙故地重来的时,却发现钟子期已经像绝大多数顶级艺术家那样因为郁郁不得志把自己愁死了,这就意味着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听懂老俞弹的什么玩意了。伤心绝望之下,老俞把琴摔碎在了钟子期坟前,发誓:以后再也不弹G大调和蓝调了,至于他有没有弹C小调或者改吹口琴,不可考——节选自《戏说千年史》第一卷第32章:乱弹,张小花著(以上内容均属戏说,人物原形请参照相关史料)。
  这样一来,我们育才已经集结了书圣、画圣、茶圣、诗仙、琴仙等诸多艺术大师,不过我对这些称谓并没有多少兴趣。小时候我爸心血来潮,把我送到少年宫拿毛笔写了一个月的“向雷峰叔叔学习”,后来不了了之。而我们图画课老师那是当时市里有名的民间画师,此老受达芬奇画蛋的启发,一上图画课就让我们画蛋。实话实说,我画蛋水平在班里绝对是属一属二的,不像有些孩子画出来的只是两个简单的圆,只是我不该在两个蛋中间又加了点东西,后来被我们班主任叫家长——直到长大以后,但凡我银行卡里有010这种数字组合的时候我都心惊胆战的。
  至于说茶啊琴啊之类的也不用再提了,红楼梦里的妙玉怎么说来着?喝一小瓯叫品,再多了就是牛饮了,我就喜欢拿二点五升的太空杯喝砖茶,边喝边吹口哨……我应该和陆俞二位共同语言不会太多。
  这天,我又百无聊赖地坐在当铺里打盹。说真的,我很喜欢我目前这份工作,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真愿意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只是有点稍微对不起老郝,当铺业绩惨淡有多一半原因是因为我的混吃等死的态度,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结完婚就辞职,我现在还得借老郝的地方住几天,这样才能在办事那天送给包子一个惊喜。
  正在我将睡未睡的时候,一个电话吵得我一激灵,我抓起电话怒气冲冲地说:“喂!”
  老郝那乐呵呵的声音:“强子你在呢?”
  我脸一红,听老郝的口气好象对我最近的状况比较了解,真是说曹冲他爹曹冲他爹就到啊。
  “呵呵,老大。”
  “最近忙吗?”
  “……还行。”我脸更红了,老板说出这句话来,员工一般最难回答,我倒是忙得脚朝天了,可业务量呢?
  “你学校的事我都听说了,办得不错呀,下次校庆记得叫我啊。”


  “郝总,我……”
  “强子,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这个地方就是个耗人的营生,年轻人都干不长我能理解,见你干出自己的事业我也很欣慰,说句肉麻的话,我拿你一直当自己的儿子一样。”
  这话除了我爸要是别人说出来还真够肉麻的,可老郝有资格这么说,三年了,除了弄来一辆二手帕萨特我没给老郝再赚一分钱,弄个宋朝瓶子最后还被我贪污了,老郝从没说过二话。
  老郝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有顾虑,你什么时候想走我这立马放人——你别多想啊,你要没那意思我也永远欢迎你。”
  反正这事迟早得挑明了,我期期艾艾地说:“干完这个月行么?”
  老郝痛快地说:“行。”
  我有点动情地说:“谢了老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张口,只要我能做的,绝对没二话,我欠你的一定补报回来。”
  老郝嘿嘿笑了起来,笑得我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要看你敢干不敢干了……”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十章 单刀赴会 

  在和古代我那些客户的交往上,我总犯同样的错误,那就是老把他们当成傻子、弱智、什么也不懂的白痴,总觉得他们不如我聪明,就因为他们的年代没有汽车,不用电话,上不了互联网。事实证明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时代的整体科技和个人素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诸葛亮要是从小在现代社会长大,到我这个年纪起码也得是中科院院士,至少人家数学不能只考26分。所以把历史人物拿出来和现代人进行纵向比较虽然是不科学的,但是一旦这种情况真的出现以后,作为现代人代表的我居然兵败如山倒,一点也没长脸。
  我刚把那句欲盖弥彰的话说完,就听见关羽在我身后“嘿”地笑了一声,这说明他已经识破了我借刀杀人的诡计。老爷子戎马一生不说,谈判桌上照样纵横捭阖,什么情况只要用眼一打立刻了然于胸,他大概已经看出所谓的赴宴,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二爷现在要转头就走,我可就抓瞎了。
  但二爷就是二爷,在关键时刻并没有抛弃我,冷笑一声之后,冲自己的泥像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
  雷老四的人见我们百依百顺,还以为我们已经怂了,神情顿时轻松起来,边相互间打屁聊天边在前头带路,连看也不再看我们一眼,简直就把我们当成了瓮中之鳖。
  再往里走我吃了一惊,见偌大的场子里桌椅凌乱,满脸横肉的汉子们横七竖八地坐着,大概有50多号。舞台上镭射灯乱闪,但是也没人表演,看得出这地方平时就不是开门做生意的,今天好象更特意做了布置,这50人就相当于刀斧手,只不过埋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我心里有点吃不准了。这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前谈事就算心里有鬼,表面至少还要装装客气,今儿这是直接亮开阵势咋呼上了。
  我往身后偷瞄了一眼,乐了,二爷看样是生气了。本来嘛,你吓唬关二爷那还能有好?看来对方越蛮不讲理就越对我有好处,我真巴不得他们在门口贴上“穿越人士与狗”不得入内的条子那就更好了。
  几个马仔把我领在一张空桌旁边说:“坐下等着吧。”
  我侧开身子恭敬地小声说:“二爷您请。”虽然名义上这是我带着的一个小弟,可我真敢把关羽当小弟吗?虽然一般YY小说都能这么,但咱这是纪实文学,必须得严肃!
  谁知二爷倒是不在乎,他冲我微微摇了下头,低声说:“你坐。”
  我只得坐下,发现周围的马仔们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道上混,讲究的是派头,给自己“小弟”让座的他们估计还是头一回见。
  桌上空空如也,连杯茶也没给上,雷老四也不见人影,就把我和二爷这么晾了半天。过了一刻钟才从后面走出来一40岁上下的老混混,一出场就频频四下招呼,显得意气风发。他来在我们跟前大剌剌地坐下,问:“你们有事吗?”
  明知故问,显然是想继续试探我的底线。他可能以为摆下这么大的阵仗现在该是立收其效的时候了,我这时候要说没事拍屁股就走那他们就遂意了。
  可咱二爷身后站,底气足啊,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来收笔旧帐,我们老板姓郝,雷老大不是欠他500万吗?”
  老混混一伸手:“借条我看看。”
  我愕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老家伙二话不说直接赖帐啊,看来他也不像老郝说的那么光棍,这黑社会跟二混子一个路数。
  老混混见我不说话了,把手收回去,皮笑肉不笑道:“没借条我该怎么办?把钱给你我也没法跟我老大交代不是?”
  我诧异道:“你不是雷老四啊?”
  老混混脸一沉:“你这个级别的配见我们老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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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了,热闹了半天不是正主!这就有点不好办了。大家知道,不管是赵子龙陪着刘备过江娶亲还是关羽单刀赴会,宴席上都有对方主将在场,甭管他埋伏下多少刀斧手,你这要敢摔杯,我这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来个擒贼先擒王,大不了鱼死网破,所以孙权也好鲁肃也好最后没一个能把自己舍出去的——现在的状况是:周围全是刀斧手,来跟我们谈判的……还是刀斧手。
  我只好说:“你怕不好交代不要紧,打个电话给你们雷老板问清楚不就行了。他要说没这事,咱们做小的也不用在这儿揪扯了。”雷老四虽然不在场,照样不妨碍我把烫手山芋扔给他。
  老混混估计是没想到我还有这手,愣了一下,最后索性摊手说:“那跟你说句明白话吧,这事儿我有所耳闻,既然小兄弟你来了,我也不能让你白跑——”我不说话,看他怎么办,他要真能先还个二三百万这事也了了。
  “去,给这小兄弟提几瓶好酒压压惊。”老混混一挥手,过来几个手下往桌上摆了几瓶子酒,几乎把我气冒烟了——要是芝华士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妈的青岛!
  我不是看不起青岛,更不是看不起国产酒,你说送人情有送啤酒的吗?这是欺负人啊,这比干脆撕破脸还恶毒。
  我偷偷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关二爷这时反而不急不躁,背着手笑模笑样地看着,大概是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看不出老爷子玩心还挺重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桌子上的几瓶酒,看对方还能出什么夭蛾子。老混混用那种哄小孩子的口气说:“小强是吧?我听说过你,包包头永远藏着块板砖,呵呵,以前道上也是闻名的,欢迎你以后常来玩。”说着一推椅子就要走。
  别说我现在也算有身份的人了。就算我还是以前那个小强也不能就这样了了,这是拿人没当人呐。他揭我老底的意思很明白:你就是一个小痞子,没资格跟我们掺和,赶紧滚蛋!其实他要说几句场面话我也拿他没办法,道上人吃软不吃硬,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把话说清楚,老郝肯定也没真抱希望我一下就把500万拿回来,把他的意思传达到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要就这么走了,估计不用等出门关二爷就得先跟我翻脸,以后再传到好汉们耳朵里我还怎么混?这是逼着我往绝路上走啊。
  我轻轻敲了敲桌子:“坐下!我让你走了吗?”
  刚离开椅子的老混混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你……你说什么?”他可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在他的主场敢有人这么跟他说话,连旁边看戏的手下们都惊得瞠目结舌。
  我冷冷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到这我一改冷峻风格,扭脸笑嘻嘻地跟关羽说,“是吧二爷?”眼看要开仗,我得敲砖定脚把二爷这一强援死死拉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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