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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江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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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梨亭奋力挣脱他的手,正想质问他,却又听到那奇怪地啪嗒声,先是轻轻一下,突然就如雨点一般夹杂着火光从破损的窗户里射进来,枯草幔步一碰到那火星便熊熊燃起,一发不可收拾。
  杨逍抓住他道:“快离开这里!”
  火愈来愈大,源源不断被射进来的火箭倾占了整间屋子,连棺材也不能幸免,他们被重重包围在其中,进退两难。年久失修的义庄怎经得住这种烈火,瓦片不断掉落在地上。杨逍一边避开射来的箭,一边拉着殷梨亭寻找出路。腐朽的梁木显然已承受不住屋顶的重顶,哗啦断成两截,眼看就要压到他们身上,情急之下杨逍竟然徒手将它接住,扔到一边。
  殷梨亭失声大叫:“杨兄!”
  杨逍顾不得掌心的剧痛,叫道:“走!”
  屋顶已经破了一个大窟窿,他们奋力一跃,跳出房顶,凌空看见居然有十来个弓箭手围在屋子四周,将弓箭纷纷对向他们。为首的一个汉子挥挥手,那弓又迅速收起,十来条人影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火光冲天,夜幕被映得明亮通透,浓烟滚滚,百里可见。
  殷梨亭愣在原地,呆呆看着义庄轰然倒塌,灰烬四溢,令人喘不过气来。
  杨逍说道:“这火已经引起镇上的注意,再过不久就会有人赶过来,我们走吧。”
  殷梨亭仿佛没听到般,纹丝不动。
  杨逍皱皱眉,拽住他胳膊喝道:“如果不甘心,就留着命等他日十倍讨回来,现在要是被镇人的人发现,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快走!”
  殷梨亭任凭他拖着,才刚走出不远,就听到脚步声纷至踏来,人影渐渐聚集在火光下,议论纷纷。夜色很好的掩护了他们的离去,只有一座已成废墟的义庄在见证着惨剧的发生,两人穿梭在树丛中,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放心,我不会弃坑,真的不会。
只是最近很不顺,各种纠结,写文的心情大受影响,更新速度会慢一点,辛苦蹲坑的朋友了。
天气好热,大家注意防暑~~
画了张囧图,技术有限,消遣一下。




☆、第 33 章

  33、
  阳光明媚的清晨,素月斋依旧门庭紧闭,伙计们嫌呆在店里无聊,一早就结伴上街上溜达去了,掌柜靠在藤椅上,手里端着只紫砂小壶,一边小饮一边养神,好不惬意。这也难怪,关着门都能赚到比平日多几倍的银子,好比在店里养了个财神般,他哪能不开心呢。
  此刻那位财神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厢房里,喝着掌柜精心准备的碧螺春,对一直站在身后的丁忠平道:“去准备一辆马车,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丁忠平一惊:“明天?是不是太仓促了点?”
  穆云晃着茶杯道:“事情既然已经办成,就没有必在再留在这里。”
  丁忠平担忧道:“可是公子你的伤……”
  穆云摆摆手道:“不要忘了我们这次到中原的目的,怎能为这点小伤耽误正事。现在官府已经张贴了通缉榜文,难保不会会有人上门盘问,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迟早离去吧。就不知道咱们的杨左使跟殷六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正像两只丧犬一样四处躲藏呢?”
  丁忠平佩服道:“公子妙招,区区江湖莽夫怎会是您的对手。如今王老头尸体已毁,那杨逍纵然神通广大,也无法再替殷梨亭洗脱罪名。”
  穆云看着手里精致的白瓷杯,微微笑道,说道:“忠平,记住一句话,斩草一定要除根,因为任何一点仁慈都会让你功败垂成。”
  丁忠平问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公子为何不让我们继续监视他们?”
  穆云悠然说道:“既然已经撕破脸,就没有必要再掩饰,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等看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将他们逼上绝镜。”
  
  “嗳,镇上贴的告示你们看见了吗?”
  几个闲汉围坐在陈记酒馆里的大堂里,一个身穿短褂草鞋的邋遢汉子端着酒碗说道:“我听说前些日子义庄那场大火也是他们放的,官府还在里面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八成就是王老头的。那两人长的倒是一表人才,怎么就干下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一个二十开外的年轻人不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哪个恶人脸上刻字了?连个快入土的老头子都不放过,照我说啊,他们就是败类!人渣!畜生!”
  正在添酒的小二听了这话,四下瞄了一眼,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这人姓殷,是武当张三丰的弟子,来头可不小呢!”
  人群中发出一阵唏嘘一声。
  他们虽是寻常百姓,但武当的名头多多少少还是听过的。
  “张三丰的弟子?那岂不就是那个跟什么左使去少林寺盗宝的人?”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准没错!”有人鄙夷地说道,“这些江湖人啊,成天除了打打杀杀,就是为秘籍争来争去,真不知道那几本破书有什么用,给我都还嫌占地方呢,真他妈傻子!”
  那挑起话题的邋遢汉子说道:“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照我说啊他们肯定早有预谋,说不定这件事还是那个张三丰策划的呢!他怕自己武当的名声被少林盖过去,就想出这个损招,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猥琐的笑声响在大堂里,他很为自己这个想法得意,继续说道:“没准现在张三丰正急得一团,忙着想办法替他的宝贝徒弟洗脱罪名……”
  话音还没有落下,银光闪过,一柄剑凭空插进他们面前的桌子,刚刚还说得津津有味的邋遢汉子哎呀一声,吓得脸色骇白,跌坐到地上,其余人都愣在原地。不远处,两个衣着打扮极其相似的男子相对面坐,一个年约三十余岁,脸色阴沉,不怒自威;另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腰中佩剑已只剩一个剑鞘,正是俞莲舟与张松溪两人。
  小二哆哆嗦嗦开口道:“客官,您们……您们……
  
  俞莲舟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凛利如刀,小二双腿一软,扶着桌子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张松溪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收起宝剑,呵呵笑道:“在下手滑了一下,这剑不知怎么就飞了出去,吓着诸位了,真是对不住啊。”
  众人愕然地看着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张松溪拿起桌上的画像,说道:“事情还没有拍板定案,我劝各位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
  那邋遢汉子鼓气勇气,嚷叫道:“我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着么!”
  话虽说得响亮,但人却不断往后面缩,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去。
  张松溪一笑。
  他原本就无意与他们计较,只是方才他们实在说得过份了,不得已才出手阻止,现在一想的确不该如此莽撞,天下人皆喜欢无中生有,任何事都要自以为是的揣测一番,他们会这么想,别人同样也会这么想,正如那人所说,自己如何管得了?
  那日少林僧人延清赶到武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数告知,师傅当即命令他们二人下山调查此事,一路上听得最多的就是有关“武当殷梨亭与明教杨逍勾结,潜入少林盗宝”的传闻,且愈传愈真,愈演愈烈。他们自然半点不信,只想尽快找到殷梨亭询问清楚,不成想人还没有到少林,就又听到这桩人命案子,这厢江湖事还没了结,那边又被官府通缉,就好像有人在背后不断煽风点火般,一桩接着一桩,而他们一路上留下的暗号,居然也没有得到殷梨亭的半点回应。
  为了方便在江湖行走,每个门派都有其独有的联络暗号,或是一句话,或是一个标记,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在显眼处留下记号,为的就是想让殷梨亭能主动跟他们联络,可是这些记号全部石沉大海,这绝不寻常。
  走在城郊小道上,张松溪担忧问道:“二师兄,你说六师弟现在会在哪?”
  俞莲舟牵马走在他前面,沉默不语。
  张松溪又道:“现在江湖上流言四起,六师弟生性率真,怎斗得过杨逍这等老奸巨滑之徒,真落入他手中,只怕免不了要受一番折磨。”
  俞莲舟坚定道:“六师弟绝不会做出有损武当声誉之事!”
  张松溪道:“六师弟的为人我们自然信得过,但明教乃邪魔歪道,杨逍更是行事不正,诡异多端,六师弟定是上了他的当,被他利用的,如今消失无踪,想必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我们只有沿途打听,希望能尽快找出他的下落。”
  俞莲舟说道:“不止要找出他的下落,我们也要想尽办法找出真相还他一个清白,师傅既然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就一定要将六师弟完好无缺的带回去!”
  张松溪点点头,说道:“其实二师兄你也算得上是六师弟的半个师傅,他的武艺大多是由你传授的,他的品性也只有你了解。”
  俞莲舟道:“所以不管传言如何,不管旁人怎么诽谤诬蔑,我都相信六师弟的为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找到他!”
  他翻身跳上马背,疾驰而去。
  马蹄踢踏,尘土飞扬。
  他们飞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了,卡在情节上了,近期更新会很慢很慢,蹲坑的大人们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看看。
苍天啊,请赐我一点灵感吧!!!!!!!!!!




☆、第 34 章

  34、
  俞、张二人连夜赶路,他们久行江湖,习惯了风餐露宿,困极乏极时才会就地休息片刻,待到少林时也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他们的来意显而易见,空见方丈将那晚发生的事详细述之,与延清在武当所说的内容相差几己,而对于殷梨亭的下落,空见方丈也表示无能为力,虽曾派人下山打听,但除了那桩传得沸沸扬扬的命案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线索。
  “江湖种种传言老衲也有所耳闻,但殷六侠为人正直,这其中定有误会。那日他被杨施主挟持而去后才生出这么多事端,两者怕是脱不了干系。”
  俞莲舟问道:“晚辈冒昧问一句,杨逍盗宝一事贵寺是否有人亲眼所见?”
  空见道:“虽非亲眼所见,但经书即在杨施主房中找到,难免叫人怀疑,老衲原想留下杨施主好生询问,但圆觉师兄之死加上杨施主的特殊身份,令寺中弟子悲愤异常,言语过激,才让杨施主出此下策,老衲难辞其咎,阿弥陀佛。”
  张松溪沉思了片刻,说道:“恕晚辈直言,这整件事发生的时间都太过巧合了,仿佛事先就有预谋一般。”
  空见点头道:“张四侠说得有理,事后老衲等也觉得蹊跷,空明师弟已带领弟子下山调查此事,但愿能尽快寻得真凶,令圆觉师兄安息,也还殷六侠一个公道。”
  张松溪遗憾道:“圆觉大师仙逝确实令人惋惜,凶手如此歹毒,若让我等遇见,绝不会轻饶他!”
  空见双手合十道:“冤冤相报,无终无果,若能放下屠刀,化去戾气,也是功德一件,阿弥陀佛。”
  张松溪敬佩道:“大师慈悲为怀,晚辈望尘莫及。”
  俞莲舟抱拳道:“若有六师弟的下落,还望方丈能通知晚辈。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空见知道他们无心留在少林,也不再多言,派了一名小僧送他们下山。
  他们在解剑亭向守亭僧人取回自己的佩剑,骑马离去。
  沿路风景秀气,不少树上都缀满果实,他们却始终心事重重,无心停留。
  张松溪犹豫着说道:“二师兄,照方丈所言,六师弟似乎一早便与杨逍相识,两人还一路结伴同行,看似交情不浅。我实不明白,六师弟是如何认识他的?”
  俞莲舟道:“杨逍此人行事古怪,诡计多端,他若有心接近,六师弟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他们二人年纪相差五、六岁,脾气品性却大相径庭,张松溪的着急之情溢于言表,而俞莲舟却是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只是眉头紧皱,眼神沉重,担忧之情完全不亚于张松溪。他顿了片刻,又说道:“我们再镇上打听看看。”
  
  对于那桩命案,镇子里的人几乎众口一辞,认定了凶手就是殷梨亭,越往下打听版本就越多,再加上义庄那场大火,简直就成了一出跌宕起伏的悬疑戏。当然,坊间传言多半是添油加醋的,不可全信,倒是素月斋伙计口中所说那名派头极大的公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照伙计描述,这位公子曾与殷梨亭一起进店,在命案发生之后又很快离去,除了一个名字,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张松溪按伙计的形容画下画像,虽不全似,但也有七分相像。
  俞莲舟皱眉看着画像,良久说道:“此人有古怪。”
  张松溪收笔道:“我也这么认为,这件事太巧合的,巧合的有点过份。”
  俞莲舟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们要想尽办法找到这个人。”
  张松溪立即站起身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们只在集市打听了片刻,便有一个小贩告诉他们画像中人前几日花大价钱买了辆马车往南边去了。他们道过谢,不作片刻耽搁,驱马南下而去。
  原本以为就凭一张画像要找到对方等于大海捞针,但没想到一路都能找听到他的去向,旁人形容起来不外乎气派、富贵、招摇几个词语,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他们跟着线索追寻下去,这日到了一座名为南泽的繁华小镇,连着数日赶路,便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张松溪提议今晚就在此地休息,俞莲舟虽然心急,但也明白这不是着急就能急出结果的来的,就点头应允下来。他们就近找了间客栈住下,让店小二将饭菜送到房中。
  张松溪看着画像中人,说道:“二师兄,此人一路留下这么多线索,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
  俞莲舟道:“的确如此。”
  张松溪接着道:“此人如此招摇,仿佛早有预谋一般,引我们去某个地方。而且,我们明明连夜赶路,为何每到地一个地方,他都会比我们先一步离去?这未免太巧合了吧,我怕他另有阴谋。”
  俞莲舟毫不畏惧道:“即便是阴谋又能如何,这是找到六师弟唯一的线索,无论如何我都会继续找下去。”
  张松溪点头道:“说来六师弟这趟江湖走的还真曲折,但愿他现在平安无事。”
  俞莲舟站起身道:“天色还早,我去外面看看。”
  张松溪忙道:“我和你一块去。”
  俞莲舟道:“不必了,客栈人来人往,你留下正好可以打听下情况,如今敌明我暗,还是分开行动的好。”
  张松溪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难道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
  话虽没有问出口,俞莲舟却读懂了他眼中的询问,不动声色地点头。
  张松溪不再多言,目送他走出门去。
  画像仍然放在桌上,画上的人只是靠旁人形容而绘的,他们对他没有一点实际的概念,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也不知道。
  
  南泽小镇实在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大街小巷人流川息不止,各种摊子摆满两侧,嬉戏的,闲逛的,购物的,聊天的,一派欣欣向荣。
  俞莲舟独自走在人群之中,眉头紧锁,心事重重,与喧哗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远处的墙角围了好几个人,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举着个小瓷瓶子,旁边几个家仆打扮的男子不断起哄,路过的人边摇头边远远躲开。俞莲舟经过他们,不经意瞥了眼,一抹鲜红在人群中若隐现,匍匐在地上,苍白的手拼命地伸向那公子,却被他一脚踩住,放肆大笑。
  俞莲舟当下便冲上去扣住那公子的手腕,用力一甩,将他远远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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