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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偷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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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晚上就去医院大厅的长椅上睡一觉,醒了就跑上楼,尽其所能地打探弟弟的病情。
  终于,席让从护士的口中得知了一切。程欢弟弟患的是白血病,送来时,已经到了晚期。程欢一下子跌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席让却劝她,或许她可以救她的弟弟。程欢虽小,也不懂什么叫骨髓移植,但只要席让告诉她该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程欢出现在程向东和程余眼前的时候,程向东仅是愣了愣,但程余确如见了瘟疫一般,或许命人将她拖走。
  程欢哭喊着求程余,她可以救她的弟弟,让她救她。程余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不耐烦地撵走她。绝望至极的程欢“扑通”一声跪在程余面前,“余哥哥我求你,让我试一试,也许我就能救活我的弟弟,请让我验血,余哥哥我求求你告诉爸爸,我可以救弟弟”
  后来,程欢是被程余的手下扔出的医院。程余冷言看着程欢被扔到医院楼外冰冷的水泥地面,面无表情地对着程欢说:“程欢,没人能救得活你弟弟,你死心吧。”
  一个月后,程欢偷偷地参加了弟弟的小型葬礼,程向东夫妇皆因“伤心过度”而未出席。程欢躲在远处,只看见程余一身黑衣,负手而立。
  弟弟去世以后,程欢在去疯人院看望母亲的时候,尽量保持脸上的笑容,尽量不让英夙看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只是程家丧子的消息传得太快,A市很快便人尽皆知。同样得知消息的,也包括病情日见好转的英夙。
  弟弟去世一周后,疯人院的负责人告知程欢,她的母亲因为受惊过度而病情加重,最后自杀身亡。
  那一年,程欢十二岁
  不知不觉,枕巾已经被程欢的泪水打湿,心中痛感愈发猛烈。因为他,都是因为身后这个叫做程余的男人,他夺走了她申明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而他的罪孽并不止于此,他不光夺走了她的母亲和弟弟,也夺取了席让的未来,现在他竟还要夺走他的生命。
  程欢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如果她忘记了报仇,是不是就等于背叛了两条半的生命?
  她逼着自己去忘记方才的激情交缠中,他是如何温柔以对,更忘记自己对他身体的莫名喜爱。程欢紧了紧眸子,报仇,她要报仇。
  这一夜,程欢睡得极不踏实。梦里面,她又梦到了母亲英夙的脸,梦到了弟弟那纯真的笑容,也梦到了这么多年来,那个叫席让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的点点滴滴。
  梦境的最后,程欢看见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右手,紧紧拉着程余的手。探身下望,深不见底,程欢却突然笑了。她看到自己拉着身后的男人,纵身一跃,毫不迟疑。
  
  程欢醒来的时候,程余已经不在身旁。她伸手轻抚身侧空出的位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失落?有。惊慌?有。怨恨?也有。
  程欢忘不了梦里出现的一切,过去的种种都真实而又生动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她也忘不了昨天发生的一切,他不光夺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们,更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夺走她的初夜。
  程欢冷笑,他若是想要,她还会不给?又何必费这般苦心。
  程欢正欲下床,却猛然想起自己的衣服都被人撕破丢在了CITY,昨夜她是披着他的衣服回来的床头柜上排放的两套男士T恤映入程欢的眼,程欢也未多想,只是随手拎起蓝色的那一件套上,而后轻脚走出卧室。
  程欢站在二楼走廊,看着这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切,仿佛自己还是在梦境里没有走出来。程家,这就是她离开了十一年的程家,如今再回来,一切都还是以前那样,不得不让她回想起过往,更坚定着报仇的信念。
  程欢俯瞰着一楼的客厅,发觉厨房里有做饭的声响。程欢眸色一紧,昨夜她已看出,除却门外的守卫,如今程家只有程余一个人住,昔日的管家和做事的下人早已不在。如此看来,此刻在厨房里忙活早餐的人,应该是程余。
  程欢顿时心中窃喜,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程家主卧相隔三间便是书房,那里面一定藏着程氏的所有秘密。包括程氏多年前如何贩毒发家,亦包括制毒工场的所有信息。
  程欢不禁心跳加速,此刻是她进入书房的最好时机。她又朝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而后大着胆子走向书房。
  程欢赤脚走在软绵的地毯上,发不出任何声响。如此刻一般,她一直以来都如同一只敏捷的猫,悄无声息地接近她的目标。
  只是当她手握上书房门把手的一刻,另一只手腕处传来的痛感,却让她呼吸一窒。程余清冽的声音响在她的身后,“程欢,你在做什么?”




☆、余17欢 试探


  当程欢手握上书房门把手的一刻,另一只手腕处传来的痛感,让她呼吸一窒。程余清冽的声音响在她的身后,“程欢,你在做什么?”
  程欢迅速收手,心跳凶猛,脸上却极力装作平静。她往下拽了拽宽大的T恤下摆,抬脸,颇为羞涩地说:“我我以为这里是衣帽间我想找条裤子”程欢越说音量越低,最后干脆低下头,无措地绞着手指,心中却如波澜狂涌,恐惧到了极点。
  程余松了松眸子,移开目光,转而看向她身上的衣物,不由得一怔,她果然选择了蓝色的那一件——
  程欢喜欢蓝色,这是从程欢进入程家的第一天起,程余就知道的秘密。那一天,程欢身上穿着水蓝色的裙子,天蓝色的皮筋将头发高高地扎起。再后来,程余发现每一次程夫人让程欢自己挑衣服的时候,她总会挑选蓝色的
  思绪回笼,程余微抬眼,看着程欢的眸子,“为什么挑了这件?”
  程余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给程欢问得一怔。她眨了眨眼,有点莫名其妙,“我只是随手拿了一件”
  程余深吸口气,随手?随手就能这么巧?说不清为什么,程余突然感觉有点失落。他轻叹口气,回房为程欢找出条休闲裤,看着她套上裤子,轻声说道:“早餐好了,下去吃吧。”
  程欢不禁愣怔,这样耐心而又温柔的程余,着实罕见。自此,程余未再就程欢为何会想要进入自己书房而过多盘问,他轻轻搂上程欢的肩,意在安抚。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程欢进入餐厅的时候更是吃了一惊,这卖相极好的早餐,都是程余这个只喜欢拿刀拿枪的人做出来的?
  程余为程欢拉开椅子,而后自己坐到她对面,“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
  程欢轻笑,不得不说,今日的程余当真的让她刮目相看。轻啜了口牛奶,程欢尝起眼前的煎蛋,眸中不乏惊喜。
  程余在对面笑的很开心,“好不好吃?”
  程欢一个劲儿地点头,只差竖大拇指,昔日那个每次吃饭都得家人喊上十遍八遍的人,如今也能自己下厨并且口味还不赖,实属不易。
  程余似乎也因为程欢的赞美而高兴不少,他替程欢夹起一块蘸好了酱汁的鸡块放入她盘中,看着她吃下。
  程欢突然觉得这一刻,竟然又像是回到了梦里一样。只不过并不是昨夜那些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梦魇,而是带着甜蜜的,又有些不真实的梦。
  程欢略微抬眼,看程余正温柔地看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程欢竟然在想,过去的种种,包括他犯下的那些罪孽,以及自己对他的入骨的仇恨,会不会都是一场误会?
  正失神,程欢突然莫名其妙地剧烈咳嗽起来。起身奔向卫生间之前,程欢再看程余一眼,却从他的眸中,看出了前所未有的凛冽。
  程欢躲在卫生间里干呕着,咳嗽着,直到整个人都在颤抖。良久,当她关掉水龙头,她听到门外的程余焦急地问候:“程欢,你到底怎么了?”
  程欢倚上门板,身子无力地滑落,她深吸口气,“余哥,我没事。”
  程余也没再多问,只是静静地倚上卫生间的门框,有片刻的出神。程欢对蜂蜜过敏,这又算是巧合,还是
  程欢从卫生间出来后,程余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他只是问候了几句,程欢也只是说自己没咽好呛到了。
  早餐过后,程余和程欢一起去了程氏。这一回,程余揽着程欢的肩,毫不避讳地走进大楼。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这个叫做程欢的女人,是他的,动不得。
  程余回到程氏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刚下飞机的印木凡,让他增派人手,暗中盯着滕爱。
  印木凡对昨天发生的事毫不知情,却在听到要对滕爱加紧人手的时候愣了愣,“余哥,难道滕小姐又对程欢”
  程余拂了拂手,“你不用管那么多,总之给我派人盯好她,她要是再敢给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不会再对她如此客气。”
  印木凡垂首,心里却唏嘘不已,向来敬着滕爱的程余,怎么会突然对她恨到如此地步?
  印木凡走后,程余一连灌了好几杯酒。他恨,更纠结。
  他恨的是,滕爱竟然胆大到敢在他不在A市的时候对程欢下此狠手,如果自己晚来一步,那么后果当真的不堪设想。
  而他纠结的是,到底身边这个女人是不是曾经的那个程欢?如果是,他该怎么办?推开她?还是抱紧她?如果不是,他又该如何?随着自己的心意对她动情?还是冷却下自己的心?
  程余第一次举棋不定,他该如何对待程欢?该不该保护她?或者,该怎么保护她程余狠狠绞眉,有滕爱这个女人棘手的女人在,程欢怕是还得再吃些苦头
  只是程余对滕爱的隐隐恨意,过不了多久便烟消云散。程欢被下迷药事件半个月之后,滕爱替程余摆平了金新月渠道的一切障碍,择日即可亲自过去看货谈价钱。
  程余在启程前一周通知了印木凡,“下周跟我和滕爱一起去趟金新月。”
  印木凡愣住,脸色有一瞬的异样,“金新月那边这么快就搞定了?”他始终不敢相信,重重困难都会如此迅速地解决。
  程氏靠走私毒品发家,十几年来一直在泰国缅甸老挝三国交界的金三角进货,多年来与巴德将军亦即泰国最大毒枭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程氏也渐渐地掌控了东亚的毒品销售市场。
  程氏的蒸蒸日上使得程氏集团新任负责人程余不再满足于此,他希望得到更优质的货源,得到更高的收益,更想要以此打通欧美市场。
  而实现这些目标的最好方法,就是抛弃金三角,转战金新月。因为金新月能够生产出世界上纯度最高的海洛因,而这要比大毒枭坤沙创立的双狮地球牌海洛因有着更强的市场竞争力,这也是程余最看重的一点
  金新月地区因地处巴基斯坦、阿富汗与伊朗交界,常年的民族冲突、宗教矛盾和战乱,加上无政府管制状态,在为金新月地区创造良好的毒品种植环境外,也给想要进入这片区域进行交易的非欧洲人造成了一定的困难。闭塞的交通,恶劣的气候,加上从中国到金新月需要打通的尼泊尔渠道,一直都是阻碍程氏敛财的最大障碍。
  而滕爱的父亲滕跃,则恰好掌握着优渥的人脉。不管是尼泊尔还是印度,但凡是可以从金新月走货的边境,一句话,放行。
  程余晃着手里的酒杯,不言不语,心里却轻笑,如果滕爱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何苦留着她在自己身边捣乱?
  程余、印木凡和滕爱三人离开A市去往金新月的前一天,程欢被派去金三角拿货。程欢只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去美莎从巴德将军处拿走美金,至于其他,比如为何程余会放心大胆地让她只带几名随从前往,以及程余、印木凡和滕爱三人即将启程去往金新月,她都一无所知。
  程欢走后四个小时,印木凡才发觉程欢已经不在A市,去问程余,正在整理行李的他回得云淡风轻:“去金三角了。”
  “让她跟巴德将军见面?”印木凡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相信程余真的会让程欢去完成这样一个风险极高的任务。
  “价钱在这之前早已谈拢,她去拿货就成。而且我给了她我的信物,巴德将军会处理好一切。”
  印木凡直叹气,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觉出印木凡的些微失态,程余颦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像你啊。”
  印木凡干笑,“没有,可能是因为要去金新月,所以有点紧张。”
  紧张?程余不觉轻笑,这小子为自己卖命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去个新的毒品生产地就能紧张成这样?
  印木凡离开程余房间后,深深叹气,程欢,我求你,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不然我会自责一辈子




☆、余18欢 虎穴


  程欢到达泰国美莎岛时,已是傍晚。在程余为她安排好的酒店内休息了一夜后,她第二天一早便只身前往巴德将军处。
  程欢手中有程余给她的信物,所以一路下来很是顺利。坐在大象背上前行时,程欢接到程余的电话。程余在另一头有些微的担心,“怎么样?”
  程欢笑,“一切顺利,放心。”
  程余又叮嘱了几句才收线,程欢不禁莞尔,程余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她了?这真的不像以前的那个他。还是说他关心自己,只不过是在关心他的海洛因?
  巴德将军在第一眼见到程欢的时候,虽有些微怔愣,但还是很快展开笑脸,热情起来。他带着她参观鸦片种植地,眼前是瑰丽的花海,大片大片的罂粟花妖艳地盛放着,与其“罪恶之花”的称号极不相称。
  巴德将军告诉程欢,在罂粟果实未成熟的时候,烟农会用弯刀划出几道痕,缓缓流出的浆液就是烟膏,这烟膏可以当做鸦片直接吸食,也是提取海洛因的原料。
  他们这里有专门的毒品制作工厂,从鸦片到提纯吗啡再到提炼成美金,都有专人负责,每一个环节都严格把关。
  “正是因为我们有品质的保障,你们余哥才会跟我们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巴德将军越说越激动,音量一高再高,落了座便抽起水烟。
  程欢一边报以微笑,一边忖度,既然程氏要从金三角走私海洛因,那他的工厂做些什么?或许他的工厂,根本生产的就不是海洛因,而是冰毒?
  程欢想来想去也只能往冰毒上猜,因为常见毒品中,也只有冰□不需要从其他地方走私原材料,只需从麻黄中提取麻黄素,进而进行化学改造。
  程欢眉心微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就算无法立即找到工厂的位置,只要沿着大批麻黄以及其他化学原料的运输方向去找,总会找到。
  程欢的如意盘算打得响亮,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直对她热情款待的巴德将军早已敛了笑,紧紧地盯着她。
  程欢将将回神,双手合十行礼,“请问,我可以拿货了吗?”
  “可以,”顿了顿,巴德将军翘起二郎腿,“不过,价钱有所变动。”
  程欢一愣,来之前程余不是说已经谈好了价钱?程欢紧了紧眸子,不卑不亢地回问:“为什么要变动?余哥说已经与您谈拢,我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做不了主。”
  巴德将军但笑不语,程欢却明显觉出身后有股股寒意,微偏头,却见方才一直离自己几米远的护卫,早已近了她的身,枪眼稳稳地对着自己。
  程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只是来拿个货而已,根本没有料到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程欢虽对程氏的毒品□毫不知情,但起码的业内行情她还是知道一点,巴德将军提的价格根本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抢钱,别说程余不会同意,就连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但这种情况下,程欢只能佯装淡定,继续与巴德将军交涉,“价钱的事,我得回去与余哥商量商量再做决定。”说罢,程欢起身告辞。
  堵住她的,却是上了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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