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经年之单相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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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顾青是好朋友，韩远尧自然也清楚顾怀东对他的不满，「顾董事似乎有高见？」
　　「高见谈不上。意见倒是有一个。年轻人，最忌讳的就是太张狂。」一阵见血，语惊四座的话语已经让人感受到了火药的味道。
　　「我倒觉得顾董事这麼说话有些偏激了。远尧到底也是成绩优异的学生，我相信给他一些时日便可以很好地操作公司了。」陆雨生偏袒的话也说得儼然于表。顾怀东自然不是傻子。
　　「陆董事这麼说，可是偏心了啊。」顾怀东望着董事会的董事道，「在座各位董事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这麼多年来，韩氏能够有飞一般的发展，沈董事可是功不可没。如今韩少爷一句接手就全盘将沈董事踢出董事会，未免有失公理。」
　　「对啊……对啊，顾董事说的有道理。」叁叁俩俩的董事附和着顾怀东的话。
　　陆雨生冷着一张脸，声色俱厉道，「当年韩老爷子可是当眾立下遗嘱的，待远尧成年之时，便可继承韩氏。我想在座各位不可能忘记了吧。」
　　「陆董事这麼说确实也没错。」开腔的是林萧。林萧在董事会里向来都是站中立，「但顾董事也是所言甚是。毕竟远尧年岁尚浅，也不懂公司的经营之道，如果突然接手公司，我怕韩氏股票会不稳啊。」
　　果然董事会的人都被收买了吗，连林萧这种人居然也会说出偏向沈骏这种人的话。陆雨生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既然这样，我们乾脆就投票决定吧。」有人提议道。
　　「这个方法公平。」
　　叁叁俩俩的附和声。陆雨生率先打头道，「那就开始吧。我开个头，我支持远尧。」
　　「沈董事。」
　　「沈董事。」
　　「沈董事。」
　　「沈董事。」
　　「……」
　　韩远尧这一刻才意识到，韩氏早已不是当初外公在世时的韩氏了。旧人虽在，可早已变心。望着底下那群曾经跟着外公打拼的董事，韩远尧顿时心如刀绞。外公的心血难道就要在这裡流失掉吗。选票的结果跟顾青想像的一样，董事会除了陆雨生，其他人早就都被沈骏收买了。
　　「不知道，远尧对这个结果满意吗？」顾怀东望着白板上选票的结果。除了陆雨生，所有人将票都投给了坐在一边泰然自若的沈骏。
　　顾青焦急地等在门外，看着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挪动着。他的心也随之煎熬起来。董事会的大门被打开，顾怀东看到顾青坐在门外的椅子上，脸色黑了一半道，「你在这裡做什麼！？」
　　「我是来找远尧的。」
　　「不成器的东西！」顾怀东甩手便懒得再理顾青。
　　韩远尧是和陆雨生一起离开董事会的。陆雨生见到顾青的时候，只是轻声道，「你陪陪远尧。」看到陆雨生和韩远尧疲惫的脸庞，顾青可以想像的到会议的结果。明天也许头版头条都会是关於这次会议的结果吧。
　　「去喝一杯？」顾青勾过韩远尧的脖子道，「无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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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得烂醉的韩远尧被顾青抗出酒吧。顾青扶着酒气冲天的韩远尧，跌跌撞撞地将他塞进汽车。
　　「顾青。」顾青刚钻进驾驶室，就听到韩远尧叫他的名字。
　　「怎麼了？」
　　明明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但顾青却有一种其实韩远尧一直是清醒的感觉。只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
　　「没什麼。」
　　一路上，韩远尧安静得没有再说话。顾青明白韩氏对韩远尧的意义早就超出了单纯的公司那麼简单。那裡装满了他对他外公还有母亲的回忆。有什麼被夺走回忆更可怕的事情呢。
　　顾青没有上楼，只是打了个电话让楚之怀下楼将韩远尧带上去。顾青张了张口，但还是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怎麼喝成这样？」楚之怀闻到韩远尧浑身酒气。
　　「董事会的事情不太顺利。」顾青没有多说，有些事情还是让韩远尧自己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楚之怀也不晚。
　　顾青和韩远尧之间的默契是楚之怀无法介入的。
　　楚之怀将韩远尧扶回了公寓，还好他的个子不算矮，不然韩远尧这块头不是一般人扛得动的。放下韩远尧，楚之怀準备去厨房熬一点生薑汤，却被身后的韩远尧一把拉住。
　　楚之怀转过身，发现韩远尧并没有醒过来。
　　紧接着他看到韩远尧眼角滑过一滴眼泪。
　　轻不可闻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楚之怀的耳朵。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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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下遗嘱

　　「陆董事今天找我什麼事？」沈骏今天一到公司就被陆雨生找上门。
　　「沈骏，我不跟你绕圈子。我知道董事会的人基本都被你收买了，可你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
　　「陆董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沈骏笑得淡然，「我哪有那个能力收买全部的董事呢。」
　　「远尧继承公司，老爷子当初可是就立下遗嘱的。」
　　「陆董事，现在董事会所有的人都反对远尧现在接位。大家手裡可都是有股权的，所有股权加起来，可是有否定权的。」
　　「沈骏，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真以為你做的事情可以瞒天过海？」陆雨生怒目圆睁，蹭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当年千羽在医院裡死的不明不白，你应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陆雨生！」沈骏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也开始张牙舞爪起来，「没有证据最好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陆雨生好似听到了一个笑话般讽刺道，「沈骏，人在做，天在看。这麼多年，也亏你抱着那个女人睡得着。」
　　「陆雨生，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沈骏气急败坏地指着陆雨生吼道。
　　「家事？韩氏姓韩可不姓沈，你别以為你可以嚣张一世。」陆雨生走上前，啪得一下将一份资料甩在沈骏面前道，「最近有一笔2000万的资金凭空转入一个叫黄天行的帐里。沈骏，这是封口费吗？」
　　沈骏听到陆雨生的话，倒退了几步，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你、你……」
　　「害怕了？」陆雨生看到沈骏一副怕到死的模样就觉得噁心，「这只是复印件。原版还在我手裡。想要拿回去吗？」
　　「你威胁我？」沈骏睁大眼睛。
　　「威胁？」陆雨生不屑地说道，「对付你这种人只能用这种下叁滥的手段。如果你想要回资料，就把公司还给远尧。我给你一週的考虑时间，你考虑好了给我电话。否则，你就等着这件事公佈於眾吧。」
　　「雨生……我们有话好商量。」沈骏见势头不对，只有低下头讨好。
　　「沈骏，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你想后半辈子这样无忧无虑地享受你那份股份，还是去监狱过下半辈子，你自己二选一。」
　　说完，陆雨生甩门离去，留下沈骏一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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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远尧起来的时候，觉得头疼得厉害。刚想抬起手，发现楚之怀沉睡在一边。感觉到悉悉索索的动作生，楚之怀被惊醒，看到韩远尧正坐在床上，「你醒了？」他揉了揉眼睛。
　　「你怎麼在这裡……」韩远尧有些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是学长把你送回来的。」
　　「他进门了？」韩远尧下意识地就是问这个问题。
　　楚之怀楞了一下，心想，学长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他摇摇头道，「没有，学长把你送到楼下，我扶你上来的。」
　　「哦……」韩远尧笑了笑，「辛苦你了……昨天跟顾青有些喝多了……」
　　「我煮了薑汤，对宿醉有好处。我去给你热一下。」
　　韩远尧感觉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昨晚的事情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他撑着痠疼的身体，去洗手间洗漱。出来以后，看到楚之怀已经热好了薑汤，準备了一些早点。
　　自从楚之怀住进家裡之后，韩远尧似乎习惯了这种有人替自己做饭的日子。原本冷冰冰的公寓此刻也有了生气。离开韩家，是因為不想看到沈骏和那个女人。搬进公寓，每晚迎接他的却是萧瑟落寞。所以他寧可没日没夜地和狐朋狗友去泡吧，也不愿意留在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些关於你的消息。」楚之怀几经纠结之下还是将憋在心裡的话一吐為快。
　　「你看到什麼了？」韩远尧似乎并不惊讶楚之怀会知道关於他的事情，毕竟英国的那些记者永远是那麼迅速。生怕错过了第一手新闻。
　　「你跟家裡闹矛盾了？」看新闻上说的，大概是韩远尧跟生父闹翻，要要回公司主掌权的样子。可是父子哪有隔夜仇，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这样对薄公堂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韩远尧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僵硬。楚之怀尷尬地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不……」韩远尧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道，「只是我们家裡的事情很复杂。解释起来也很困难。」
　　「如果有什麼困难需要我帮忙的，你儘管开口。」到底是出於本意还是想还清韩远尧对他这个身在异国他乡的学弟的照顾，楚之怀自己也不清楚。
　　韩远尧笑了笑，「这点困难我还是自己能解决的。如果有需要你帮忙，我一定会开口的。」
　　刚才不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的话令楚之怀事后突然感到有些窘迫。想来也是。这是人家家事，怎麼用得着他帮忙。他想到了顾青对他说过的话『作為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楚之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多管閒事也该有底线，他跟韩远尧除了住在一个屋簷下相互照应外，应该也只能说的上是关系较好的学长学弟。不要自作多情这点，他好像永远都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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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雨生手中握着刚刚派人查回来的资料，黄天行本人现在并不在国内，最快找到他也必须要一週。和沈骏谈判之后，他的眼睛就跳得厉害。在办公室裡来回转了几圈，他拿起办公室专线，对着秘书道，「马上让陈律师来一趟我办公室，越快越好。」
　　陈易接到陆雨生秘书打来的电话后，推掉今天所有的预约匆匆赶到。陆雨生招呼陈易坐下，「我找你来是有事想拜託你。」
　　「陆叔叔不要那麼客气，我帮你都是应该的。」陈易家境不好，能顺利读完法律毕业多亏了当初陆雨生的捐助，不然他现在早回乡下种田了。包括现在开的律师事务所，大部份资金都是由陆雨生注入的。
　　「我想让你替我立一份遗嘱。」陆雨生的请求令陈易有些惊讶。毕竟陆雨生也不过50刚出头的年纪，怎麼这麼早就想着立遗嘱了。
　　不过最為律师，陈易比谁都明白，他必须尊重客人的隐私。他点点都道，「没问题。您能跟我说说您遗嘱的大概内容吗？」
　　「我想在我死后将我名下所有股份以及產业全部转入韩远尧名下。」
　　陈易拿出电脑将陆雨生的要求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还有别的要求吗？」
　　「就这些了。」陆雨生低头思忖了一会儿，「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再打电话给你。」
　　「您的要求我已经都记录下来了。我马上回去就将您的遗嘱一式两份，最快的话明天我就拿回来让您签字。」
　　「嗯，辛苦你了，越快越好。」陆雨生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担忧。
　　陈易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多嘴道，「陆叔叔，是发生什麼事了吗？」
　　陆雨生抬头，楞了一下。想着一定是自己现在情绪让这孩子担忧了，挥挥手道，「没什麼，可能是觉得自己老了，总是想一些奇怪的事情。你别担心。」
　　「那就好。如果您还有什麼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记得打电话给我。」
　　「说起这个。」陆雨生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
　　「您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看着陆雨生脸上露出鲜有的严肃表情，陈易越加觉得自己的不安是对的，「我发生了什麼意外，你一定要帮助远尧继承韩氏。韩氏绝对不能落在外姓人的手裡。」
　　「陆叔叔，為什麼您好端端地要说这种话？」先找他来立遗嘱，紧接着又是对他交代这样好像马上就要去的话，陆雨生的一举一动都让陈易有些惊慌失措。
　　「答应我！」陆雨生看着陈易，眼睛裡竟带着恳求。
　　陈易忙不失迭地点点头道，「我一定会的。」
　　看到陈易做出承诺的样子，陆雨生才安心下来。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了无牵挂了。既然是背水一战，也绝不能便宜了沈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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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

　　韩远尧永远没办法这个日子。万里晴空，叁叁俩俩的云朵亲昵地聚在一起。这一切看起来都那麼普通。让人感觉不到死亡距离自己是那麼近。
　　陈易早上喝早茶时，一个失手打碎了陆雨生在他生日时送他的名贵茶具。玻璃碎片令他鲜血淋漓。
　　顾青赶往学校的路上，和陌生人的车子摩擦起撞。
　　同一时间。他们接到同一条消息。
　　『陆雨生死了。』
　　韩远尧在楚之怀茫然的表情下飞速地衝出家门，紊乱急促的呼吸让他感到窒息的难受。顾青甩下电话，对着纠缠不断的男人一声滔天怒吼，甩下车子开始奔跑起来。陈易感觉不到手心传来的疼痛，眼泪仓皇无措间骤然落下。
　　叁个人满头大汗地感到医院，从急诊室里出来的医生摇了摇头，「进去跟病人做最后的道别吧。」
　　韩远尧颤抖着手推开仿若死亡大门的急诊室，陆雨生勉强睁大眼睛，呼唤着韩远尧的名字，「远尧……」
　　瑟瑟发抖的双手，韩远尧有些语无伦次，「没事的……陆叔叔……没事的……我……没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死亡是什麼。死亡就是被迫让爱你的人都与你分离你却束手无策。
　　「远尧……」陆雨生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佈满血丝的双眼裡带着不甘心，「保住……韩氏……」
　　手臂骤然滑下，韩远尧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原来，死亡那麼简答。急诊室里是叁个男人压抑的哭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痛到深处何不想一番酐畅淋漓的痛苦。只是悲伤到深处，不是眼泪可以宣洩的。
　　韩远尧记得陆雨生抱着他坐在旋转木马上，在他的生日时為他做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还有下雨时便会看到陆雨生站在学校门口撑着伞来接他回家。陆雨生跟他不是亲生父子，但却胜似亲生。那年失去母亲的痛还来不及在岁月的流逝里抚平，接憧而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噩耗。人体的温度渐渐失去，没有了可以温暖你的掌心。
　　三个铿锵男儿跪在死去的男人面前。这一瞬间，韩远尧明白，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那个被他称作叔叔，却一直在履行着父亲责任的男人。这个男人在母亲和外公想继续去世之后，為他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空。
　　韩远尧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颤抖得发疼。為什麼老天爷总是那麼不公平。一个一个夺走他身边的亲人。接下来还会是谁？
　　「这不可能只是车祸。」陈易在静默的气氛里突然开口，他望向陆雨生的尸体，眼裡尽是燃烧的恨意。
　　「什麼意思？」韩远尧抬起头看向陈易。
　　「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