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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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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接下去,如果接下去,可能就越来越不成话了。
“好吧,我就继续当我的猫先生,让你弟弟回学校念书,做个好学生。”
他满意地点点头,拍着耗子的头:“你可得听你小辉哥的话,乖乖地回学校念书,别老让人操心。”
耗子皱着眉头,一脸地不情愿:“哥,你让我干嘛都行,千万别让我读书,老师每天唱催眠曲,我一听就得睡觉,就是浪费生命呢。再说现在是暑假,我也不用回去。”
老鼠敲了他头一记:“我让你去学校补课,学习成绩那么差,将来怎么出人头地?你爸爸是公安局长,你哥哥我好歹也算个白领,你呢?以后干嘛去?”
耗子嘟囔着嘴:“公安局长,白领多什么?我还不稀罕呢。以后我当保镖去!”
老鼠嘲笑他:“就你这德性还当保镖?打架又打不过人家,还得别人替你挨棍子,我看你当保安都不够格!”
耗子听这话不吱声了,拿眼睛瞟着我,我知道他还在内疚我替他挨打那件事儿,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别听你哥的,他吓唬你呢。我也没念完高中就辍学了,现在想想挺后悔的,找工作都难,还要看人家白眼,还要被客人欺负,你如果不好好读书,将来当什么都要被人欺负,抬不起头来。所以,你得听你大哥的话,回去读书。”
我这话说得有些辛酸,老鼠看向我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
“成辉,你家境不好吧,没继续上学?”
我若无其事地说:“小时候挺好的,后来出了点事儿就不好了,不过没继续上学不是因为没钱,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奇怪地看着他:“不想说,你干嘛那么关心我的事儿?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弟弟吧。”
他笑了,有意无意地说:“你俩的事儿我都关心。。。对了,你今天出院,不如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耗子立刻跳着拍手叫好,提议去吃饭,吃完饭去夜总会玩。
我本来不想去,吃饭还好,可夜总会那种地方会让我想起我在性与城市时,被张老板欺负的事来,那样乌七八糟的地方,我不想去。
兄弟俩挺失望,耗子一个劲儿地劝我,拧不过他,我只好勉强同意了,但是前提是我绝对不喝酒。我太了解我自己了,一喝了酒,就会忍不住抖落老底。
耗子看我同意了,欢呼雀跃了起来,我挺感动的,他现在终于信任我了,把我当成了朋友,也许还当成了哥哥。看看老鼠,他也似乎很开心。
晚上,老鼠开了一辆车过来,我问他哪来的车,他笑道:“你忘了我爸是公安局长,他儿子要借辆车开,太容易了,上车吧。”
我钻了进去,耗子已经在里边等着了。今天两兄弟打扮得都很光鲜,耗子穿了一件蓝色的T恤,头上还喷了发胶,全都竖了起来,老鼠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印花T恤,款式和质地都很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脖子上还挂了根白金链子。
我嘲笑他:“果然是公子哥,带了那么粗的链子,不怕被人抢?”
他说:“到那种地方不能被人瞧不起,何况我爸就是公安局的,我怕被抢吗?”
我说:“人家就不知道你爸是公安局的,难道你还要写在衣服上?”
他没接话,专心致志地开起车来。
先去吃了饭,然后就来到一家看上去很高档的夜总会。据耗子介绍,这是当地最好的夜总会,是一个韩国老板开的。
我们进去了以后,我才发现为什么老鼠说不怕,因为这儿的人都认识他,显然他经常来。
我们进去找了个靠前的桌子坐了下来,台上正热火朝天地表演着节目,有跳朝鲜舞的,有说笑话的,有唱歌的,大部分唱的都是朝鲜歌的,我也听不懂,可是老鼠和耗子听得很高兴,还跟着一起拍巴掌。后来老鼠情绪上来了,点了一首歌,上台唱了起来,是一首欢快的鲜族歌曲,现场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耗子在底下大叫大唱,还扭起来,差点没把桌子掀翻。老鼠唱完了,下来跟我说:
“我付了钱,你也上去点一首唱吧。”
我摇摇头:“我不唱。”
他问:“为什么?”
我说:“唱得不好。”我知道我不唱的原因,我没这个心情,一唱歌,我就会想起某些人,某些伤心事,我是不敢唱。
耗子却不同意,几乎是我推着上了台,还说我要是唱了,他就回学校补课。
他的牺牲可真大,我想了想,就决定唱了。
看了点歌单,大部分都是朝鲜文字,我看不懂,好不容易看到中文歌,又都是些革命歌曲,民族歌曲,后来终于找到了几首流行歌曲,我选中了陈晓东的《风一样的男子》。
我想起了风扬,我的心又在痛了。
风扬,风扬,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风一样的男子?看不见,也抓不到,像风一样飘缈。
舒缓的前奏想起来,我慢慢靠近麦克:
爱你很好真的很好,你知道什么是我想要,当被你拥抱,
我甚至想不出有什么是我所缺少,早餐做好衬衫烫好,让我看来是你的骄傲,
你从不吵闹,但是这安静的生活,使我想逃,想看远一些想走远一点,
我不甘心就这样让一切停下来,假装这是所谓的永远,
也许我是将风溶解在血中的男子,
也许我是天生习惯自私,你用温柔和真挚,面对我在爱里放肆的样子,
也许我是将风溶解在血中的男子,也许我是天生崇拜追逐,
当你将疑虑装得若无其事,请原谅我,像风一样的男子
我忘情地唱着,就好像风扬在对我唱。
那个像风一样自由的男子,他会想我吗?他能想到,还有一个深爱他的人,为了爱他而离开他吗?
他醒来了吗?他醒来的时候,还会记得,有个人曾深深地背叛了他,伤害了他吗?
他能知道吗?他看到那根项链,明白陈晨就是成辉,成辉就是陈晨的时候,能释怀了吗?他会原谅他们吗?
唱着这首歌时,我才真正明白了,风扬就像风,他不属于陈晨,也不属于成辉,更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天空,只属于他自己。
所以,我必须退出。
泪,真的流出了,最后一次为他流泪,为我爱的人流泪,从此,不哭。
台下很安静,歌曲唱完了,掌声响起了,我仍然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一如我对风扬的爱。
心情很沉重,老鼠担心地问我:“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人了?唱得这么悲。”
我摇摇头,他又问:“是不是,因为他?。。。那个叫风扬的?”
我猛地抬头,他吓了一大跳,然后快节奏的舞曲响起来,我一头扎进了舞池,随着节奏激烈地摇动了起来。蹦吧,跳吧,如果能这样,就把他忘记,我愿意永远跳下去,像小丑一样跳下去,直到死。
老鼠也跟了过来,和我面对面地跳着,一言不发。
一曲终了,我浑身大汗,但仍不想停,音乐平静了下来,转成了慢四,是那首《莫名我就喜欢你》的旋律。我刚要走,老鼠一把拉住了我,两只手臂环在我腰上,低低地说:“我喜欢这支曲子,陪我跳。”
我紧张了起来,想要脱开他的手臂,他却死死地抱住,阴沉着脸:“你要是再动,我就打你!”
我没动,被他打,而且在这种场合,在耗子面前,我会觉得没面子。但是,他的姿势实在太暧昧了,两个大男人跳这种贴面舞,会让别人怎么看?
我脸红耳赤,浑身不舒服,脸上却是他热热的鼻息,耳边是他蛊惑的声音:“你很紧张。。。”
我强装镇定:“谁紧张了?你抱得我太紧了,喘不过气来了。”
他笑了笑,松开了一些,“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想趁机逃走,他又收紧了胳膊,再不肯松开。
“你还真狡猾,我可不能听你的了,你喘不上来气就别喘了,大不了。。。”
我问他:“大不了什么?”
他坏坏地笑了笑:“大不了,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我想踢他要害!
他又接着说:“开玩笑。小辉,刚才你的歌好悲,你跟他,爱得挺苦吧。”
我鼻子发酸,慌忙低下头,他带着我摇来摇去,差点又把我的泪摇出来。
“你可真爱哭鼻子。”他嘲笑我。
“谁哭了?”
隔了好半天,他突然说:“小辉,你跟他是不是不能在一起了?”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也是我始终找不到答案的。
“不知道。”
。。。。。。
“小辉,如果我要是喜欢男人,是不是也成GAY了?”
“不知道。”
他沉默了,再没说过话。
半棵烟
耗子终于肯去学校参加补习班,从我的角度来理解,我的任务算完成了,老鼠也该还我的钱包,拜托他爸爸帮我找李云石的下落。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延吉,离开这对兄弟。前几天老鼠带我去夜总会,和我跳舞时说的那番话,让我心惊肉跳。他问我是不是和风扬爱得很苦,是不是不能再和风扬在一起了,如果他喜欢上男的,是不是也成了GAY?我知道,他问我的这些话,我都不必回答,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是”,我爱风扬爱得很苦,苦到我不知道我要做谁;我和风扬也不能在一起,因为我背叛了风扬;如果他喜欢上男的,就会被人叫做GAY,他喜欢上我,就要承受GAY要承受的所有白眼和鄙夷,他做得吗?即使他做得到,我却做不到,他可以为了我变成同性恋,我却不能为了他冒险让自己成为同性恋,能让我冒险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风扬。所以,为了避免情况继续混乱下去,我必须尽快找到李云石,搞清楚我的以前,将李云石交给警方,接着离开这里,去找我的妈妈,然后,永远离开风扬。
这是我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也是唯一能为风扬做的,我必须做好这一切。
在按掉了无数次老鼠打来的电话后,我跟他见了面。
就在他的家里,一幢二层小楼。他们一家三口都在,我们一起开心地吃了饭,然后我提出请他的爸爸帮我找李云石,耗子和他爸爸最近关系越来越融洽,两兄弟为我说了很多好话,他们的爸爸看上去对我印象也不错,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算是对我管教好他儿子的回报。
吃完晚饭,老鼠就把我叫到了楼上他的房间里。他关上房门,给我让了座对我说:“看来我爸还挺喜欢你的。”
我说:“那是因为我管好了他儿子。”
他笑着说:“也不全是,我看他也挺喜欢你的,一个劲儿地给你夹菜呢。”
“那是因为我是客人,他懂得待客之道,不像有些人,欺负外地人,还拿人家东西要胁人家。”
他摘下眼镜,捋了捋前额的头发,那双狭长的眼睛又开始闪烁着蛊惑的光芒。
“我现在庆幸当初拿你的东西要胁你。。。不但弟弟学好了,而且。。。”他忽然抬头盯着我,眼睛里渐渐熏染上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那种眼神,应该不是两个只有普通关系的男人之间应该有的目光。我心里狂跳着,告诉自己,尽快要拿回自己的东西,然后走人,躲开这只发情的公老鼠远远的。
“你该把钱包还给我了吧?”
“好。”他收起那种眼神,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皮夹子扔给我。
我没有料到他能这么爽快,疑惑地打开钱夹仔细检查。。。果然不出我所料,钱包里的钞票一分不少,可身份证和那张照片都不在了。
“我的身份证和照片呢?”我愤怒了,他竟敢食言。
他轻轻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窗子前,背着我出了好一会儿神:“当初我只说还你钱包,可没说要还你钱包里的东西。。。”
“你!说话不算数!”我差点就要冲上来打他了,可这毕竟是他家,我还不敢太放肆,仍寄希望于他能良心发现,还我东西,打发我上路。
“那些东西对你也没有用,你留着它们干嘛?”
他突然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说:“身份证我押着,防止你不声不响地跑了,至于那张照片。。。我还没有研究明白,那个叫风扬的,哪点儿让你着迷了,你为了他,能有那么大勇气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承认你是同性恋。”
我更加愤怒了,他私扣我的东西也就算了,竟然还妄图进入我和风扬的世界,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它,那是我唯一剩下的最干净的东西了,绝不允许他碰!
“朴宇浩我告诉你,他就是让我着迷,承认是同性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为他做一切,退出,被叛,甚至是死,我都肯去做,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这么做,只有他,为了他,我愿意当一辈子同性恋,即使他不要我,我也要当同性恋,等着他要我,等多久都行!我不会喜欢你,你死了心吧,你就是把自己变成同性恋,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不是他,在你面前,我就不是同性恋!你别在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
他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可怕,可是我不想停下,我必须要断了他的念头,和风扬的纠缠,已经让我千疮百孔,心力交瘁了,如果再加上个他,我恐怕就要被撕成碎片,化为烟尘。
他盯着我不停冒出狠毒话语的嘴唇,突然冲了上来,把我狠狠推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来,把我的双手死死地按住,我用力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我再也不能让人像李云石那样别有用心地得逞,我不能一错再错,虽然我知道他和李云石不一样。
他低声咒骂着,终于还是把我钳制住了,我们气喘吁吁地彼此瞪着对方,像两只殊死搏斗的野兽,谁也不肯低头。
“妈的,你再动我就揍你!”
我也毫不示弱地回敬他:“有种你就揍啊,别忘了你爸还在家,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叫,我看你怎么跟他交待?”
他一愣,显然没料到我还有这招,
眉头一皱,然后表情又变得狠绝起来:“有种你叫啊,两个男人,你以为我爸会相信?”
说完他照着我的嘴狠狠吻了下来,我拼命咬紧牙关,不让他得逞,他的舌头使劲钻着,撬着,就在我牙齿酸疼,感觉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狠狠地咬了下去。他大叫了一声放开了我,舔着被咬破的嘴唇上的血迹,坐在床边喘着粗气,一边凶狠地盯着我。我立刻从床上跑到门边,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对他吼道:
“你快把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就叫你爸爸上来!”哼,你以为我只有被要挟的份吗?吃了李云石的亏,我也懂得了如何去要挟别人了。
僵持了半天,他终于投降了,把身份证和照片都扔到了桌子上,
“好了成辉,别闹了,还给你就是了,看你拼命的样子,好像我要把你吃了似的。”
他明摆着就是想吃我,我迅速拿起身份证和照片塞到了钱包里,牢牢地捏在手上。
他看我紧张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再抢你的宝贝了,你过来,我们好好说话。”
我不信任他,仍是挑了离他较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靠在床头,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根,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也给我一根。”我对他说,他不解地看看我,“你不会抽烟要什么烟?”
我说:“我认识的人都会抽烟,我早就该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会,我想跟他们一样,我也想学会。”
他想了想,还是扔给了我一棵烟,又把打火机扔了过来,我学着他的样子把烟点上,吸了两口后,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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