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向北作者:程左左在人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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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ait。
　　小北瞄了眼纸条，冷冷地说了句：“不需要你道歉！”小北不认识这个单词，不过心里猜想十有八九就是对不起啊什么之类的，小北心里头还没平复下来，这会儿甚至还没想明白刚才自己情绪为什么会那样失控，也许是自己太在意浩天了吧，小北宁可浩天只是把他当做朋友一样记着，也比让他知道自己心里的喜欢那样尴尬的好。也或者，小北真的已经太累了，这样喜欢着浩天，从天亮到天黑时时刻刻地想着浩天，却不能丝毫表现出来，甚至还要怂恿浩天去接受周童，小北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也许这样挺好的，小北不是一直想结束这样的生活吗？也许离得远点了，自己能慢慢平静下来吧，可是回到寝室以后呢？小北真的希望自己从这个学校消失，去一个没有半点王浩天痕迹的地方，只是那样，会好吗？小北不愿意再想了，事到如今，只有让自己慢慢地忘掉过去的那些迷恋，忘掉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也许有天会有一个女生出现在小北生命里。那样才是最完美的童话结局吧。
　　小北的新同桌是407的李昂，个头挺高的，可是长得有些愧对国家的那种，小北平时和他接触不多，但是觉得这个人挺内向的，和张泽差不多，心思也大多放在学习上，只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停留在40多名的水准。小北心情不是很好，不愿意说话，趴在了桌上翻着错题集。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个声音从小北背后传过来，小北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原来是向佐阳坐在自己后面，邵先也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小北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换了座位，换到了佐阳和邵先前面。
　　“没事……”小北不愿意多说，继续趴在了桌子上。眼睛忍不住向右前方看了一眼，那应该是浩天的方向，可是视线被厚厚的一摞书给挡住了。忘记是需要时间的。小北记得苏茗说过的一句话，为家昕而说的：时间和距离可以磨平一切的感情。
　　小北感觉身子被推了下，迷迷糊糊张开眼，看来应该是起床的时候了，摸到眼镜戴上，才看到浩天的背影从寝室门上消失。小北心里一阵颤抖，别再关心我了，王小南！
　　小北真的希望浩天因为打架的事情恨他，总比让浩天知道小北喜欢他而不理他会让小北心里觉得好过的多。小北有意无意和向佐阳走得很近，也许这样浩天会对自己更加反感点吧，我和你王浩天最讨厌的人交朋友。小北第一次一个人吃饭，陈嘉叫他的时候他说还有作业要做迟点去，他只是不想和浩天再坐到一起去罢了。小北要为今后的日子开始细细打算了，过去的习惯都要改变了，早上不会再有人喊自己起床，三餐的时候不用自己买完饭着急忙慌地找人的身影把饭卡给他，周末不会有人开着他的宝马载小北回家了，那个叫小西的地方小北也不想再去了。
　　第二天早上，小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提前醒了，只是醒的有点过早，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听见起床铃。这从来没听见过的起床铃，原来是《一二三四歌》。吃早饭的时候，陈嘉又来叫小北，小北再次推辞。
　　“我就不明白你们俩这是干嘛呢，”陈嘉有些不高兴，“浩天也是，说陪周童去吃饭抛弃哥几个了，你难道也抛弃哥们了？”
　　小北心里一阵作痛，抬头微笑着说：“不是，我真有作业，你们先去就是。”
　　“陈嘉你们先去吧，”佐阳突然插了句话，“一会我陪小北去，我刚好也要赶点东西。”
　　陈嘉叹了口气，和江枫先走了。小北看了眼佐阳，简单地问了句：“你不去陪筱婷吃饭了？”
　　“唔……我跟她说一个好朋友和兄弟吵架了，心情郁闷申请前来陪护，筱婷问我是谁，我说是你，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佐阳笑嘻嘻地看着小北，“你面子真大！”
　　小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佯装在写作业。
　　小北觉得新的习惯养成其实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现在每天听着《一二三四歌》起床，和佐阳一起吃饭，和佐阳说话聊天，回到寝室一有空就跑到409去找佐阳，反正能少见都浩天一秒就是一秒。因为小北唯一没有改变的习惯就是，安静下来的时候，想起浩天的模样。
　　周围的不少人都劝他们和好，住一个寝室的，犯不着闹得这么僵。周童也时不时跑来关心侄儿，开导他和浩天言归于好。小北看着周童，心想，你现在红光满面，都已经是王夫人了吧。唯一没有提小北和浩天的事情的人，就是向佐阳。
　　也许浩天过去说的那句“向佐阳好像有一段很悲伤的过去”已经深深地刻在小北的心里了吧，如今小北觉得只有佐阳能够体会到自己这种难过的心情。佐阳，很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非常纯白无暇，加上皮肤也很好，完完全全符合小白脸的称号。佐阳很喜欢逗人笑，说的话总是没边际地冷不丁说出一句令人捧腹的话来。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悲伤吧。
　　小北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可真快，是不是没有了浩天，每天存在的意义只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上课、睡觉。两次月考小北的成绩都很不理想，佐阳问他要不要他帮忙补习补习，小北摇摇头说，现在就是理科学的太费劲了，以后报个文科班就好了。
　　小北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可恶起来，不停地省问自己吃了什么错药，明明那么在乎浩天，明明那么想和他在一起，却不停地做些自己甚至旁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去刻意和他疏远起来。小北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恶心了，周童明明那么好的一个女孩，说实在地比那些二姑三姑大姨二姨的好多了，小北却发自内心地开始憎恶起她来。小北看到周童有意无意地跑去找浩天问事儿就冒出一肚子的火气，随后又想想自己算什么呢？再者说了，小北已经彻底和浩天闹翻了，浩天那王八蛋说了句道歉的——也不知道哪国的“对不起”之后还真的当做小北不存在一样。
　　小北甚至有点怨恨起浩天了，骂起自己没用，浩天居然可以同住在一个寝室里看都不看小北一眼。靠，这算什么，王八蛋！小北瞪着出了寝室门的浩天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家伙真他妈狠心，老子也不稀得看你！小北用力地套上衣服，心里想归想，头一会还想着王浩天你真的太过分了，不是一直都是你跟我服个软，咱俩就好好儿地嘛，至于现在摆个臭脸，还真当我骆小北没你活不下去了！紧跟着穿个衣服的功夫，就不禁想哭了，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个什么，也许现在连个朋友都不是，同学都算不上。是啊，骆小北你能算什么呢？
　　小北突然感到落寞起来，自己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真算够贱的了，想着想着，看到浩天一副陌生人的德行就莫名其妙想哭了，随即也恨恨地下定决心凭什么要让你王浩天觉得你是大爷，我就得看你脸子。小北甚至都不明白自己还时不时在为当初看日记那事儿在和浩天置气了。
25
　　江枫和陈嘉非常无奈地看着浩天和小北两个人无论在寝室还是在教室里形同陌路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周童莫名其妙地总想让小北和浩天和好，创造一些奇怪的偶遇、学习小组。只不过每次周童跑来把小北骗走之前，佐阳都会一脸不屑地冷上一句：“小新疆，你又不知道啥事儿瞎起什么哄啊！”
　　周童自然不是什么文文静静的主儿，立马就哼上了，冷冷地对向佐阳说：“你好像幸灾乐祸似的。”
　　佐阳放下书，一脸的正色：“周童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幸灾乐祸，有些事儿咱们还是别掺和的好，我们越是掺和的起劲，他们越是要做给咱们看！”
　　小北听了这话顿时感觉脸上一阵骚红，佐阳说的的确很难听，但是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难道自己和浩天置气不就是做给对方看吗。小北不说话，起身想推着周童出去，这会儿反而周童不乐意走了，好像对佐阳的话若有所思一样。毕竟佐阳这个人，在大家心里都是个乖宝宝、乐天派，有大智慧的那种人，周童也一直觉得佐阳绝对不像是那种见着人家吵架还火上浇油的类型。
　　“向佐阳，话里有话哟！”周童眯着眼睛看着佐阳，嘴角露出一点坏笑。
　　佐阳抬头看着周童，动了动嘴，忍住没说话，又看看小北，突然强装出来一点笑容：“解铃还须系铃人，哎，对了，小新疆，你们女生寝室卫生昨天又扣分哟！”谁都明白佐阳在故意引开话题，周童哼了声，和佐阳绊了几句嘴，说起来周童和佐阳打交道基本上都还是在生活委员的工作上的。
　　也就是最近几天班委会的时候周童有些越俎代庖地提出搞个学习小组，最后秋姐也来了劲儿便响应了这个事。佐阳、王晶晶等几个班里的领头羊分别带一个组，周童也属于成绩领先的那种优等生，还刻意地把小北浩天都放到自己的小组里，时不时就开个小组会议。
　　小北真心烦透了，他真的不愿意和浩天那么近地呆在一起。准确地说，小北不是不愿意和浩天呆一块，只是一看到浩天摆出的那副陌生人的样子，心里无比地难受，还有愤怒。但是小北无法否认的一点是，自己还是很想看看浩天的，因为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中了浩天的毒了！然而浩天坚决地不和小北说一句话，甚至不正眼看小北，只是让小北倔强地用同样的方式反击，偶尔周童说王浩天骆小北，你们俩的文理偏科太严重了互相补习补习。
　　小北总是抢着浩天前面说：“不用，我不会的问向佐阳就是。”
　　期中考试以后的班歌大赛，浩天和周童是领唱，那几天小北整个人沸腾了似的不停地想着浩天，然而看到浩天和周童一左一右地站在前边领唱，心里却无比酸楚。
　　小北也没问佐阳当初跟筱婷请了多久的假，怎么好像一个学期都要陪自己吃饭了似的。小北没敢问，那样自己也太不领情了，五月初的时候佐阳突然请小北陪他喝酒。那天小北就陪着佐阳窝在409厕所里头喝酒一直喝到12点多。
　　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就看着佐阳一听接一听地喝酒，吃不消了就地转身解决了，一冲感觉精神大振，接着喝。小北本来想陪他喝点，可开了一听啤酒，就被佐阳抢了去，什么话也不说，明摆着不让小北喝酒。最后佐阳是不是喝醉了，小北都不清楚，把他扶到床上之后将厕所里一地的易拉罐都装到袋子里偷偷放到了五楼的楼梯口，学校里还是不准喝酒的，小北也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处理这么多的易拉罐，干脆就放到楼梯口让它们成为千古谜案吧！
　　第二天佐阳问起易拉罐的事儿，听小北一说，笑的前俯后仰，一点也没有头一晚失落的劲儿了。小北突然有些佩服起佐阳来了，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好像任何不开心的事儿都只会停留片刻而已，小北也不愿意去多嘴问佐阳的事儿，人家不开心的事自己何必要再挖出来让人家再不开心一次呢？什么朋友就该分担痛苦，小北觉得这太傻了，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再说马上文理分班了，小北不想再深交什么人了，哪怕做个朋友，小北觉得自己到时候都会很难过。
　　大息前的自习永远是那么无聊，说实话一整个周末的作业大家伙还是更加乐意放到晚自习上去对付，很多人都非常珍惜这样宝贵的没老师上课的上午，要么看看闲书，要么顶着哈欠不知道昨晚聊天聊到几点。
　　李昂非常勤奋地介于了两者之外，订正一周的数学讲义，小北实在有些敬畏李昂的学习态度。小北歪着头，不自觉地往浩天那个方向看去，明明那么高的一摞书挡在前面，小北还是能感觉到浩天无形的气息。小北不禁有些泛酸，自己这是何苦呢！算了，这样也好，离的远了，自己再花点精力去忘记吧。
　　小北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跟放屁没什么区别，这会还想的好好的，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整理起书桌来。其实也算不上整理吧，小北只是把桌面上的书一本本拿开，透出个完美的视野，刚好可以从小北的角度，看到浩天俯身看书的背影。
　　小北看着浩天，突然被自己一吓，这是在干吗呢？小北有些慌张地看了看桌子上理开的书堆，轻轻地摇摇脑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算了吧，放不开的何必去装作无所谓呢？小北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让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痛，等到文理分班了，想看到他都没那么容易了！
　　就这么一想，小北就莫名奇妙地把书全部塞到抽屉里去，整整齐齐塞满，结果还剩下不少塞不下去。小北有些吃惊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书，高中读书还真的不容易呵。下了课周围人都很奇怪小北的动静，高中生把书堆在桌上在普遍不过了，方便是一说，挡住老师视线手上搞搞小动作实在是必不可少啊！
　　邵先推了把小北：“老八你干嘛呢？”
　　小北挠挠头：“没事儿做，突然就想整理整理了！哎你们待会陪我去小卖部买个纸盒来，我把书都整理到盒子里去，桌上宽敞点。“
　　邵先还是一脸惊讶：“你抽什么疯，那多不方便啊！”
　　“但视野好啊！”佐阳笑嘻嘻地插了一句，“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书堆那么高天天在下面看故事会啊！”
　　小北苦笑一下，佐阳这句视野好心里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对了，小北今天我生日，请你吃饭，赏个脸？”佐阳看了看小北怪怪的脸色，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你们408我可就请你和邵先哟！”
　　小北点点头，这段日子自己和佐阳算是很亲近的朋友了吧，佐阳对小北关照地无话可说，和原先几个朋友都没有小北这么亲密了。小北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居然还和浩天一样为了些可笑的原因讨厌这个阳光男孩，其实佐阳真的是一个非常值得交的朋友。
　　下午的大息，小北抽了个空跑去精品店给佐阳买了个礼物。在小北看来佐阳那种有家世有气质的阳光男孩，真的不知道送什么好了，也就买了个水漏意思意思。从精品店出来，没多远就碰上了徐子宗，子宗带着一个新结识的女朋友，小北看去那女孩长得也就那样没有对不起祖国，但是打扮得挺**的，天气还没那么热就穿上了热裤，耳朵上的耳钉一直打到了耳骨上去了。
　　小北和子宗聊了几句，子宗说是要去平洲找工作，潭湖地方太小没啥混头。小北也只能祝愿了几句，顺便问了问初中那会其他几个好朋友的情况。结果子宗骂骂咧咧地把袁空、家昕、东明他们数落了一通，小半年没联系过了。
　　和子宗散了，小北回家收拾了行装，直接去了佐阳说的饭店，打算吃晚饭就直接去学校了。刚到了包间，就看到徐彬、邵先他们先到了，向佐阳却不在，反倒是佐阳的妈妈在那里接待他们。
　　“佐阳呢？”小北坐在邵先边上小声地问了句。
　　“接他小媳妇儿去了啊！”邵先一脸愁容，“他说他妈在，害我都不敢带小米过来，结果他自己跑去接女朋友，操！”
　　小北有些尴尬地笑笑：“他妈在他还敢把筱婷带来？”
　　邵先耸耸肩，没做声。向妈妈热情地招呼着小北和佐阳寝室里的几个弟兄，还熟络地和佐阳他们寝室长聊得欢天喜地，小北有些涩涩地捅了捅磕着瓜子的邵先：“他妈妈还真聊得开啊！”
　　邵先还没回话，佐阳就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筱婷一脸红扑扑地。场面上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佐阳寝室里的几个人顿时刹住了声，尴尬地看着佐阳笑嘻嘻地推着筱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