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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作者:梓园郁金(完结)-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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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杭，总不能放过凶手吧？最低程度，可以解恨。”
云杭抬起头，“哥哥，我恨过，期待过报仇雪恨的时刻，只是，那一刻真正来临时，我并没有云开雾散的感觉。只觉得空洞。”
停了一下，他又说：“这个齐云松，我都不认识，因为他的自私残忍，我再也见不到夫人、爸爸和毛毛。这个仇，怎么报？让他倾家荡产就够了吗？即使杀掉他，痛苦的也是他的妻子儿女。或者杀掉他的妻子儿女让他痛苦？那我们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云枫说：“小杭，复仇是原始的冲动，经不起理性的分析。我不知道让他倾家荡产是不是就够了，但是复仇的过程能给我安慰。如果小杭希望伸张正义，等我摧垮他之后，再把他交给警方依法处置好了。”
………………
和宝珊隔着写字台对面而坐，云松心不在焉，并没有细听宝珊在说些什么。之所以同意与她“私下详谈”，是看在她以往明白事理、做事勤恳的份上。这次取消度假，她没有找他吵闹，证明他没有错看她。他预料她不会一声不吭地忍下，早就做好了听她牢骚的准备。偶尔发发牢骚是可以的，他楚云松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实话讲，他蛮喜欢宝珊的；当初引诱她固然是需要在楚宅内有个帮手，但是宝珊聪明伶俐、眉清目秀，也真的很对他的胃口，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与她时有约会，每个暑假都和她蜜月两个星期，她不应该有什么不满足的。
当然，宝珊毕竟是女人，再明白也有限，听说他与别人度假，果然就心生不满，也不想想，这一天总会到来，难不成要他楚云松一辈子的假期都和她过？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不懂，却仍然要唠唠叨叨抱怨，以前的爽利劲都不知哪里去了。好像变化是从去年秋天开始的吧？虽然做了流产，但是她居然先斩后奏停掉避孕药这件事本身，就让他很火。发癫啊，他可不想养什么私生子！美莲为他生了一儿一女，足够了。他和父亲不一样，不会纵容女人，满足她们母性基因的欲…望。再说，她怎么可以作这样的荒唐类比？他…母亲是大家闺秀，本应该和父亲结婚，如果不是其他人搅局，他怎么会落下一个私生子的名头？他本来就是楚家的长子，楚家的一切财富按道理都该归他所有，他只是纠正一些人为的错误而已。
其实他是为她着想。扳指头算算，她也老大不小了，正经应该停止浪漫游戏，找个人结婚，安顿下来。好吧，听她抱怨几句，再给她介绍个有为青年，也就对得起她了。
不过他这个假期过得真是非常的爽。梁晶晶不愧是跳舞的，身体柔韧，什么姿势都难不住，玩起来好顺手，算得上是少见的尤…物。
浮想翩翩间，一些词语飘进耳中，云松警惕起来。
特殊纽带？生死之盟？饮血同心？两情相悦？比肩齐飞？
这个蠢女人是在要挟他吗？
云松脸上浮起迷人的笑容，“宝珊真的瞭解我。不是故意瞒你——过去我没有对你隐藏过吧？只是这次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和你的假期时间冲突了嘛。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心领神会啦。等我忙过这个财政季度吧，我会让方秘书安排，十月中带你去马尔代夫，那时的天气更好，我们好好开开心。”
宝珊走后，云松阴郁地盘算。
这个女人真是讨厌，以为他和她一样有杀人的瘾吗？
可是不杀她，又太麻烦，他刚刚大功告成，可以一展宏图、享乐人生了，她却变得像块牛皮糖，粘在他身上，真他…妈…的扫兴。他明明想对她好的，可是她却不肯安分守己。
云松于是和孙富城联系，托他安排一次意外事故。
孙富城不愿意在香港做；他现在正洗手呢！不过他欠齐少一份人情，可以让手下人在海外做。一个女人，很简单啦。
商量了一下，地点定在纽约，制造事故比较容易，找借口让宝珊出差也方便。
等到年底再做好了，权当去一下晦气，新桃换旧符，新年新气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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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59章…毁灭（4）
夜的霓虹 下卷·复仇 第59章 毁灭（5）
章节字数：4512 更新时间：10…07…26 21：15
达西多探长查到了劳力士的下落，需要云杭的目击证词，按绑架谋杀罪重新立案。云枫明确告诉达西多探长，云杭不会出庭作证，达西多探长很失望，“那样的话，我们没有任何新证据，无法纠正原来谋财害命的结论。”
云枫把当初审问玛丽娅和憨头时弗尔肯偷…拍的录像传过去，“用这些证据立案足够了吧？”
云枫和弗尔肯瞒着他私下调查，让达西多探长大为光火，他早就觉得此案可能牵涉甘迪奥家族，可是因为当时没有别的线索，只能按已有的证据结案。现在回头来看，他们都被甘迪奥当猴耍了，虽然耍的方式有别。
“云枫，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把主谋绳之以法？！
云枫等达西多探长爆发完毕，抱歉地说：“对不起，探长，未曾与你好好合作，给你的工作造成了不便。但是此案的主谋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希望私自解决。一是为了报仇，另外他毕竟是我父亲的儿子，中国的社会传统，不讲究个人责任，上法庭公审，多数人会热衷于对我父亲的为人妄加菲薄，甚至对我母亲品头论足，那是我不能容忍的。”
达西多探长顿了一下，说：“文化或许有差异，人性都是相通的，你的顾虑我能理解，可是这个案子发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就算了。这样吧，我将集中精力追究执行者，不问主使人，尽量把所有参与此案的混蛋都关到铁栅后面去。”
这正是云枫希望的结果，谢过达西多探长后，把有用的资料都发了过去。
云枫明白达西多是想把甘迪奥绑到谋杀案上；中情局以反恐为名逮捕甘迪奥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感兴趣的，是米格尔？；堂？；甘迪奥多年建立起来的军火走私网，甘迪奥肯定是同意了某种交易，所以才会例行公事判了二十年。那二十年不过是个形式，风头一过，就可以声通过种种借口不断减刑，说不定哪天就出来了，难怪达西多着急。
不过云枫不想再为甘迪奥浪费精力，弗尔肯雇的杀手应该近期内就有行动，米格尔？；堂？；甘迪奥恐怕不会有机会呼吸自由的空气了。
………………
云杭的A…水平考试得了三门优上，如愿以偿被UCL的哲学与美术史专业录取。以云杭现在的身体状况，十月份入学是不可能的，云杭便希望能够从一月份开始，但是最后被云枫说服，同意推迟一年再上学。
云杭的生日渐渐临近，云枫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向依迪丝说明所发生的一切。
他真是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依迪丝。葬礼之后的三个月，依迪丝的母亲带她在欧洲各地旅行，期望帮助她从悲哀中解脱出来。依迪丝不愿意回学校，她父亲便托朋友安排她在西雅图的一家游戏公司实习半年。现在，当她以为已经找到了平静，可以回到和云檀同居过的房子住下，继续在帝国理工念书了，他却要再告诉她一次云檀的死讯。
听说生日那天依迪丝要来，云杭首先的反应是，“太好了，毛毛一定开心！”随后自己愣了一下，低下头，默默地看着地面。
云枫在他身边坐下，说：“小杭，如果你不想见依迪，我会和她讲。”
“我不是不想见她，”云杭迷惘地说：“我只是不知道怎样向她解释，我活着，毛毛却死了。”
云枫握住他的肩头，“小杭，哥哥会事先告诉她。不需要小杭解释什么。”
云杭生日前两天，云枫约依迪丝在摄政公园相见，两人坐在喷泉附近的木椅上，云枫就自己所知，把云檀和云杭的经历简略讲了一遍。
依迪丝望着喷泉飞溅的水花，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发过誓，再不哭了。因为，毛毛顶厌烦哭哭啼啼女孩子。”她转向云枫，问道：“三三好吗？”
云枫犹豫了一下，说：“不太好，他经常会沉浸在幻觉里，以为毛毛还活着。”
“能够那样，也可以算是幸运吧，”依迪丝慢慢地说。
沉默了一会，她舒了口气，又说：“不管怎么样，我有一样礼物给他。我在游戏公司实习，没有做别的，把《女巫依迪丝》的程序写好了，头头们测试讨论之后挺满意，决定明年复活节前投放市场。”
她从背包里取出游戏测试版，递给云枫，“能把三三名字上的框框去掉，就值得好好庆祝。”
游戏盒上，画面设计者之后，云杭的名字印在方框之中。
云枫把游戏还给她，说：“依迪，我真为你高兴。还是你亲手给小杭吧。”
………………
生日聚会只有他们三个人，随意闲谈，主要是依迪丝在讲她实习时的见闻。
除了比过去更加安静，依迪丝没有觉出云杭有太大的改变，她放松了一些，渐渐和云杭说笑起来。三个人闭口不提云檀，聊天集中在时下流行的话题上。
喝完茶，依迪丝把游戏的测试版交给云杭，“三三，生日快乐。”
云杭很高兴，拉依迪丝进到书房，撕开包装，把光盘插进电脑，回头发现依迪丝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墙上的那幅《记忆…4》，便自顾自玩了起来。
游戏的故事还是卡罗琳写的那个，女巫依迪丝在与黑暗之王奋战的过程中，从懵懂无知的学徒，成长为法术超群的大师；背景画面与人物的形象都采用了云杭以前的设计。游戏的结构类似《无冬之夜》，故事的每一章都是一次斗法，云杭玩得很有兴味。
依迪丝坐在画前，回忆潮水般涌来。
高大的橡树，清澈的小河，夏日的阳光，那些和毛毛追逐豆娘的午后，正如画中一样透明，在草穗摇曳间忽倏而逝……
画中的她和毛毛，还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以为整个的人生，就是一个长久的夏日。
依迪丝合起双手覆在嘴上。
不行，不可以哭。她发过誓，再不哭泣。
毛毛的生命，是如此灿烂，她要永远以欢笑铭记。
过了很久很久，依迪丝起身慢慢走到云杭身边坐下。
云杭对她笑笑，继续玩着游戏。
很快，依迪丝意识到，云杭玩的是双人游戏——他在和云檀一起玩。
她望着云杭美丽的侧影，禁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摩他的头发。
云杭按下暂停键，转过脸，恳求说：“依迪，我再玩一会，可以吗？完成这一章，就让你和毛毛玩。”
依迪丝倾身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宝贝，你安心玩，我只想看着。”
晚饭后，云枫送依迪丝下楼。两人走出公寓楼，来到河边，一路都没有说话。
依迪丝俯在栏杆上，凝视着夜色中的河面，云枫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
过了一会，云枫察觉到依迪丝的双肩在颤抖，伸出手臂搂住她，轻轻扳过她的脸。
依迪丝满脸是泪，抽泣了一下，把头埋在云枫的胸前，哭出声来。
云枫抱紧她，轻吻她的鬈发，“依迪，我亲爱的，哭个痛快吧。”
等依迪丝哭泣减缓，云枫说：“依迪，我还是那句话，尽量忘记吧，重新开始。”
依迪丝说：“我会试着重新开始，但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抬起头，探寻地望着云枫，“你呢？”
云枫说：“依迪，我比你幸运太多。”
依迪丝点点头，“枫，好好爱三三，让他快乐。”
她停了一下，迟疑地说：“枫，我近期内不会过来了，不要怪我，我受不了……”
“依迪，亲爱的，我明白。”
依迪丝又说：“关于三三，还是听其自然吧，没有必要逼他正视现实。”
云枫说：“放心，依迪，一切我都会以小杭为重。”
………………
回到家，云枫在书房找到云杭，见他专心在玩游戏，便在坐旁边陪着。
云杭情绪很高，两只手灵活地控制着键盘和鼠标，让游戏中的依迪丝发出各种魔法，并不时地和云檀讨论战术。
云枫感到，即使在幻觉中，云杭也是明白的，因为他偶尔会在与云檀说话的间歇，不安地望向自己，眼里带着愧疚的神情。
等到十一点，云枫柔声说：“小杭，该睡了。”
云杭便顺从地关掉机器。
搂着云杭躺在床上，云枫轻轻抚摩着他的后背。经过这两个多月的调养，云杭的身体丰润了一些，不再瘦得可怜。
云枫在他的肩头吻了一下，问：“小杭，这样和毛毛在一起，你真的快乐吗？”
云杭僵住，过了一会才说：“是的。”
“那就好。”
云杭抬起眼睛，小声说：“哥哥，对不起……”
云枫吻吻他的眼睛，“睡吧，我的珍宝，只要你快乐，别的都无所谓。”
云杭蜷缩在云枫的怀里，闭上眼睛。
凌晨时分，云枫惊醒过来，发现云杭直盯盯地望着自己，急忙问：“小杭，做噩梦了？”
云杭摇摇头，轻声说：“哥哥太委屈了……”
清晨曚曚的光影里，他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眼睛里溢满忧伤。
云枫担心地问：“小杭，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杭说：“我的身心都是残破的，不能给哥哥快乐了。”
云枫抱住他，“宝贝，你在想什么啊！”
云杭依旧缓缓地说下去，“我心脏一直不好，哥哥为我已经放弃了许多乐趣；现在，我的身体连感受欢爱的能力都失去了，和我在一起，哥哥太委屈了。”
云枫有些无奈，说：“小杭又钻牛角尖了。这两件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云杭看着他，不作声。
“我们先说第一件。小杭告诉我，我放弃了哪些乐趣？怎么我自己都不晓得？”
“哥哥差不多放弃滑雪了。”
“难道小杭认为我只有和滑雪冠军同出同进才适得其所吗？”
“哥哥，”云杭低声说：“我的意思，你懂得的。”
“那我相信我的意思小杭也懂得。”云枫用手指梳理着云杭丝缎般柔润的头发，“小杭，我的爱，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偏偏在这一点上看不透？世界上有六十亿人类，我爱的只有一个。我的爱人，心脏功能不全，不能滑雪，经常钻牛角尖，想一些奇怪的念头，固执的让人恨不能揍他，可是他的眼睛里有最美的诗意。”
云枫的双手从云杭的后颈顺着脊骨缓缓滑下，“小杭，我的珍宝，哥哥爱你爱你爱你，你要我怎样说，才会觉得安全？你不记得了吗？哥哥说过，会一辈子把你抱在怀里。”
“可是，”云杭软弱地说：“我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
云枫轻轻吻了吻云杭的脖颈，“宝贝，不要为这个忧虑好吗？小杭的身体，遭到了巨大的伤害，自然会排斥一切触碰。可是小杭并不排斥我啊，说明小杭的身体还记得哥哥的爱…抚。哥哥抚摩你的时候，小杭依然喜欢，不是吗？”
云杭不知道说什么。的确，他依然喜欢云枫的怀抱，可是当云枫的手温柔地滑过他的全身，他再也感受不到以前那种驰电般的欢欣。他的身体，好比损坏的电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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