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请入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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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丹宁不想再听下去了。掏出外衣兜里外婆早晨塞给他的零花钱，丹宁坐上公交车回到早先和母亲居住的家。那是现在他能想到的最心安的地方，像是能躲避风雨的港湾。
　　母亲死后，外公外婆并没有收走那所房子，他们说这是丹宁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财产，，遵从死者的遗愿，传给丹宁。本来，舅母是惦记着这套三室一厅的工厂高档宿舍的，只因舅舅的坚决阻止，才没能如愿。
　　丹宁也知道，外公外婆都退休了，年纪大了，体弱多病。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舅舅。因此并不希望与舅舅一家人起冲突。许多时候，他们都任由着强势，霸道的舅母恣意妄为。还好，舅舅是管得住舅母的，要不估计连外公外婆都得被赶了出去。
　　即使知道舅母本就尖酸刻薄，可那些话听到丹宁的耳朵里，还是像冰刀雪剑将他的心戳得千疮百孔，还全冒着丝丝的冷气。
　　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家，一个人躺在偌大空荡客厅里的沙发上，丹宁辗转反侧，脑子里思绪纷涌：
　　是啊，妈妈，舅母说得对。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你现在在哪儿，过得好吗？他们都说死是最好的解脱，妈妈，你解脱了吗？你是不是去找爸爸了？你们一定过得很幸福。
　　可是我，为什么独独留下我。对了，他们还说我是不祥的人，是我克死的你们。没准他们说的是真的，我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世界上。
　　闭上疲惫的双眼，丹宁模糊地想着。在彻底入睡前，一个字在他的脑海里无限放大，那就是：死。


☆、068　绝境（2）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丹宁根本用不着上学。有了这个认知，便可以放心大胆地睡觉了。所以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睁开了眼睛，接受透过窗帘映射进的第一缕阳光。可阳光再明亮也驱散不了丹宁心里的阴霾。
　　错过吃早饭的时间，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丹宁走到大街上，用身上仅有的二元钱找了个包子店买了两个大大的咸菜肉包，边走边吃。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丹宁苦笑着安慰自己。
　　其实是漫无目的地走，却还是无意识地走到了这座城市唯一的一条大河边上。
　　沿着石梯，丹宁下到最底层，岸边有好多的人，洗衣服的中年妇女，钓鱼的老人，还有玩耍嬉戏的同龄的男孩。他们都好开心，都有幸福美满的家。哪像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丹宁从小就喜欢水，所以每个夏天，父母都带着他来游泳，家里现在都还放着已经坏掉因漏气无法再使用的游泳圈。爸爸是会游泳的，早在丹宁三岁的时候，他就用双手把丹宁的身体摊平，先让憋一口气，然后手脚配合着试着往前划水。丹宁很快就学会了，虽然用的是最难看的狗刨式。不过，既然是这样，丹宁也兴奋得一夜没合眼。不过，因为是宽约合几十米的大河，爸爸还是要求丹宁套上游泳圈，才准下水。
　　爸爸妈妈，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再也承载不住的湿润汹涌而出，顺着脸颊全滚落到衣领里。
　　“扑通。。。。。。”丹宁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河里，水真冷，冰冷刺骨。可是爸爸妈妈在哪儿。他使劲游了一段，可水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根本找不到要找的亲人。而且随着体力的流逝，丹宁觉得耳朵发疼，胸口憋闷。身体也渐渐变得沉重，直直地往下掉。我是要死了吗丹宁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动弹。可缺氧的感觉太难受了，丹宁根本忍受不了，就张大嘴，结果，四周的河水像找到了出口似的往他的嘴里猛灌。
　　“啊。。。。。。”丹宁想叫，根本没办法发出半点声音。原来死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他的意识渐渐混沌。。。。。。。
　　醒来后，丹宁是躺在一个人的怀里，比他大几岁的男孩。那男孩正焦急地看着他，又是捏鼻子，又是拍脸，还掰开他的嘴。像是在确定他到底是死是活。
　　当他睁开眼睛时，那个男孩像看见了外星人般的惊奇，还高兴地露出了一整排洁白的牙齿：“哇，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丹宁本来是被斜抱住的，结果那男孩大概是见人没死，自己当了回救死扶伤的大英雄，太过兴奋。就把他上半身给直接丢到了地上。
　　现在丹宁的两只脚还在对方的膝盖上，头却反而低了。于是肚子里污浊的河水从下至上，冲到嘴里，最后借由口鼻全喷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卢飞。就叫我大飞吧！”男孩看丹宁的脸色缓了过来，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急切地想让丹宁记住恩人的名字。顺便听两句赞美的话。他可不会想到丹宁是存心自杀，以为是河边玩，失足落水了。在卢飞的认知里，自杀是天大的不可思议的事。
　　丹宁心里其实是感激的，可看卢飞那样子，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哦，我叫小力。”便再
　　没了下文。
　　卢飞没有听到想听到的话，失落得紧。皱了皱眉头：“小力？这名字真土。”
　　这家伙的报复还来得真快，丹宁想笑。可身上湿淋淋的，风一吹，又冷得浑身发抖。就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于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很土，没你的名字好听。”
　　男孩不说话了，怔怔地看他半晌，才开了口：“你笑起来应该挺好看的，可惜不是真笑。”
　　后来，叫大飞的男孩就催着他回家换衣服，说这样容易感冒。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匆匆见面，又急急地分了手。
　　那之后，丹宁再也没回舅舅的家。他在家里没呆多久就又出去了，因为太饿，又找不到吃的。白天在外面晃悠，晚上才回到家睡觉。那几天是丹宁最难捱的日子。头一次体会了饥饿的可怕。可即使是饿得眼睛发花，腿脚发软，丹宁也不愿意伸出手去乞讨。
　　最后，附近一个孤儿院的院长到街上买东西遇见了丹宁。见他眼眶深陷，瘦骨嶙峋，走路的脚都飘忽。快要饿死的样子，实在可怜。就把带到了孤儿院里。
　　孤儿院的伙食其实并不好，可经历过没有饭吃的窘境，只要能填饱肚子成了丹宁最大的追求。
　　而且时间长了，慢慢就适应。不过，还是有让丹宁遗憾的地方。他没能继续上学。还好，卢飞又凑巧来到他的身边。因救过他的命，丹宁没有排斥卢飞的主动靠近。所以才发生了后来的事。
　　总的来说，和卢飞在一起的丹宁是快乐的。尽管当时，两个人对爱情的概念还太模糊。如果说爱就是见到对方会脸红心跳。如果说爱就是对方不在，而无时不在的牵挂想念。丹宁觉得并不是。他更多的是把卢飞当哥哥般的尊敬，当朋友般的关爱。亦兄亦友，唯独不是恋人。


☆、069　绝境（3）

　　跟卢飞相比，凌云峰给丹宁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从刚开始，两人就有身体上亲密的接触。这种先入为主的直观感觉直接把丹宁带入到一个未知的世界里。
　　所以，丹宁直观上就把凌云峰定在了恋人的位置上。事实上，他也是一直这样对待凌云峰的。爱得炽热，恨得入骨。爱得不顾一切，恨也恨得毅然绝尘。
　　跟凌云峰在一起，意味着丹宁会冒很大的风险，走上一条艰险的路。没有了文翰这个强大的后盾作保护伞，丹宁随时会被黑帮的仇家追杀，也会被国际刑警抓捕。不管遇上谁，都是九死一生。
　　如果身后有凌云峰支持，丹宁至少还会为爱情而战，为两个人的美好未来而战，有这个强大的精神支撑，才有一拼之力。
　　人，都是这样，有追求，才有动力。可当某一天发现追求的目标根本实现不了，那前面做出的努力全都白费。所以，丹宁其实是很矛盾的。他太害怕凌云峰对他的爱只是一场游戏，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双腿蜷曲着用手环抱住，坐在寝室里的单人床上，丹宁将自己埋在痛苦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思索中：
　　从小到大，他每走一步都不由自己抉择，可当真正想做一回主的时候，又犹豫不决。丹宁承认自己被凌云峰深深吸引，从刚见到的第一面起，牵住对方的手，感受到的就是温暖，安心。
　　只是，一直以来的经历，让丹宁根本没法相信任何一个人。九龙会的老大文翰的确对他很好，但这种好也是需要回报的。把他培养成一个优秀的枪手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为对方所用，正式成为帮会的一员。
　　所以最开始，丹宁是极其怀疑凌云峰的话，才会找手下去跟踪，甚至在他的别墅里偷偷安装摄像头。当看到姚峥那一刻，丹宁更是认定凌云峰就是个朝秦暮楚，风流成性的男人。
　　正是这样的认知，才令丹宁继续接近刘强跟彦文，一切按原先的计划进行。当初来这里上大学，文翰本就十分不满。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得以能够继续学业。这个借口就是利用跟刘强的关系把他的父亲拉下水，为帮会走私军火提供便利。可千算万算，丹宁也没算到凌云峰会在关键的时刻跑来搅局。
　　按照常理，丹宁是应该很愤怒的。可一见到凌云峰妒火满腹的样子，他所有的怒气全都瞬间消失了踪影，反而隐隐有喜悦涌上心头。最后，在凌云峰如连珠炮弹般猛烈的爱情攻势下，丹宁完全情不能抑，稀里糊涂地就献出了自己的*，被对方彻底生吞活剥，吃干抹尽。
　　以前的丹宁真不知道自己会沦落成为一个真正的GAY。他并不排斥女人。尽管生命中，跟女人接触的机会少得可怜。可自从跟凌云峰上床后，丹宁才悲哀的发现，自己果真是有做同志的潜力。现在，就是校花级的人物在他的眼里都黯然失色，全成了英俊伟岸，玉树临风的凌云峰的陪衬。
　　一旦认清自己不想失去。丹宁就会想方设法独占凌云峰的爱。而正是这种过于纯粹，强烈的*让他不愿意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没有人能容忍自己的爱人是个黑帮的高级杀手。何况凌云峰还是一个庞大集团公司的决策者，前途光明远大得能和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丹宁一向都是以高傲冷漠，不易亲近的面目示人，没有人知道原因，都以为是个性使然。只有丹宁自己明白，是为了掩饰骨子里的自卑而故作清高。跟凌云峰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差别就更加凸显了出来。
　　凌云峰幸福美满的家庭，令人艳羡的学历背景。现在又是事业有成，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这些都让丹宁莫名地感到恐慌，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他根本没有自信能够完全掌控住风度翩翩，才貌俱全的凌云峰。正是这种患得患失，游移不定造成了丹宁的疑神疑鬼，喜怒无常。
　　也正是这，给凌云峰带来莫大的困扰。两个人之间就像埋着火药一般，一点就着，一燃就爆。永不得安宁。
　　云峰，你根本不知道我看见你跟毛毛在同一张床上的那一幕，心里有多伤心。如果，你不够爱我。就请离开我，走得远远的，让我不再见到你。
　　可你还是来了，你知道我根本没办法一口回绝。我早就承诺过不会和你分手，就冲那句话，不管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原谅你的。。。。。。丹宁将头全埋在肘弯里，紧紧合上墨如点漆的双眸，极力阻止眼中的温热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070　朋友（1）

　　刘强是刚一听见下课铃响，就急急赶回宿舍的。丹宁刚来学校那一阵，是个很乖的学生，从不迟到，旷课。而这几天，情形有些不同。像是有意地荒废学业。
　　以前不爱学习的人在丹宁的再三劝诫下走上正途，而言词有据，说得头头是道的人却反而失去了榜样的作用，带头懈怠了下来。
　　宿舍破旧的木门被“吱嘎”轻轻推开，刘强一眼就看见靠窗位置的床铺上，丹宁瘦削的肩膀细细耸动，像一个脆弱无依的孩子般蜷缩成一团，抵在雪白的墙壁上。
　　也许是完全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丹宁并没有注意到刘强的到来。
　　“丹宁，你怎么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刘强走上前，坐床沿上伸出双臂将整个人都拉进怀里。
　　感觉到是陌生的怀抱，丹宁立即下意识地挣脱开，将目光看向那人，透着意想不到的惊慌：“刘强？不是还有课吗？你回来干什么？”
　　“来看你。”刘强强压住心头的不满，勾了勾嘴角，仍然笑得如和风般温暖。
　　听了这话，丹宁有一丝感动。但长时间的接触，深知刘强是善于伪装的人。这点感激一下子就消退不少，只是撇了撇嘴，轻笑：“我有什么好看的，快去上课吧。”
　　“丹宁，我没那心思了。”刘强说完，径直走到门边，从里面反锁住，又返回丹宁的床，两只脚猛地往下一甩，皮凉鞋立即乖乖落了地。
　　“刘强，你这是干啥？”丹宁默默看着刘强做完这一切，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不是害怕刘强施暴，而是因得了不少刘强的照顾，真不愿翻脸，将两个人关系搞僵。
　　不慌不忙地曲起长腿，刘强坐挨着丹宁坐好了，才回答道：“丹宁，你想想，我跟你同学几年了？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你怎么还是这样不相信人？”
　　“我。。。。。。”丹宁自觉理亏，转过头，躲避掉刘强质问的眼光。将眼睛看向别处，嗫嚅着说：“刘强，对不起。”
　　“没事。”刘强反应敏捷地回应着，脸上继而浮现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丹宁，你是不是又在想凌云峰？
　　“没有，只是想起一些难过的往事。”依然不敢拿眼睛正视刘强，声音压得低低的。
　　“丹宁，你应该知道的。我学的是理科。根本不应该来这所学校。”刘强紧紧盯住丹宁的脸，因情绪的激动，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像穿透了心墙。丹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想逃也逃不掉。
　　“刘强，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和刘娟才是天生的一对。再说，我们这样是不正常的。”丹宁转过头诚恳地说。这一招是他对付所有男*慕者的必杀技，还能一招就击中对方的软肋。“丹宁。”双手抱头，手指全插进发梢胡乱抓了两把。刘强才抬起头将视线全锁定到丹宁身上：“我试过了，却办不到。即使是在别的女人怀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现在没办法爱上任何一个人，不管男的女的。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三年了，从最初的同桌到朋友，再从朋友到兄弟，最后从兄弟到亲密的恋人。”
　　“刘强，我说过我们永远是兄弟的。”丹宁被刘强灼热的目光烧得心神不宁，口拙地辩驳。
　　对别人，完全可以不予理睬，或者飞起一脚，将人踢到床底下。可对刘强，丹宁根本狠不下心来。
　　“呵，兄弟。你就会拿这个糊弄我。如果说你一直就不喜欢男人。我或许就能接受现实，彻底死心。可是你明明。。。。。。”刘强仍然死死地盯着丹宁的眼睛，希望从中间看出哪怕是一点的闪烁，躲藏。可里面什么也没有，亮若星空的眸子平静坦然得让他心碎欲裂，失落也伴随着沮丧铺天盖地，迎面而来。打得他抬不起头：“丹宁，我知道，你还是记挂着那个男人。不过，我早晚有一天会超越他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丹宁突然很气愤，在刘强的眼里，他就是看中凌云峰的金钱跟权势。
　　刘强早预料到他会这样说，像是就在那里等着要断他的后路：“那他哪儿比我好？”
　　丹宁一时无话，这哪儿是能说清楚的事。论先来后到，的确先认识刘强。论时间长短，凌云峰也占不了先机。论年纪大小，刘强也更加年轻，几乎跟他同龄。可爱一个人哪是能找到理由的。就仿佛月老把红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