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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农启示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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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这么大的零件还是焊接组合件,必然要先粗车,然后再一一精车,无不按照国际惯例来做,就算有热缘,也还有公差管着,一毫米,这明明就是错误。可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扪心自问,没有犯专业的错的。
我说:“会不会是上面的工厂卸货时太粗暴,发生激烈碰撞,变形了?国企的人都养尊处优你懂的。”
“绝不会,他们厂里的人都知道这是组合件容易变形,懂得这是精密件,已经很小心了。”
这时我看到高端盖上的一个钻孔的毛刺还没有清除,那钻孔是李娜打磨的,一定是陈云杰那厮在旁边骚扰她分心了,或者到了中午饭点手工了下午回来遗忘了,不过这点真的无关紧要。猛然间我开窍了,这世界除了热缘能改变钢铁的形态外,还有密度,那是另一种改变已定尺寸的原因,这是工艺问题,这不是错误。
“黄师傅。我们可以先粗车,然后再打磨,钻孔,精车,那么如此就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精加工后的性状稳定。“
“你的意思是把精车留在最后?那么那样搬来搬去,不是麻烦?”
“不能为了方便。做机械可能有的懒不能偷。”
黄关心将信将疑,不过他这人有个好处,别人说了不论对错他要试一试。
当天下午一帮人都被勒令放心手头的一切活,全部停下来站在车间里,听黄关心诉苦似的开会,然后看大师傅粗车,我改工桩,陈云杰钻孔,张馨雨打磨,最后再还给大师傅精车,我们表演了一下午,当一群人围上去检测尺寸的时候,那表情比新中国试爆了□□还高兴。
自此,工厂顺利,黄关心天天挂着个笑脸,又做回了老顽童。
不过话说回来,老顽童的大部分时间都没有玩,除了陈云杰,大师傅和我,他一概对其他人不尽全信,许多事情他都要事必躬亲。
厂里来了不少人,有新手有老手,见一个个陌生的面庞黄关心是又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厂里能吸引那么多懂技术的人才,愁的是来的人要不就伤自己要不就伤别人要不就伤工件,总之是伤不起。
某青年来厂里求职,声称自己是某大学机械专业毕业的,口里全是专业术语,侃侃而谈,指手划脚,听得黄关心是五体投地以为高手,叫他次日上班。第二天,那人到来,站钻床边不走了,原因是啥?钻孔简单,黄关心取了钻头叫他砂轮那边磨,那人愣头愣脑握着个钻头瞧个不停,不知道要磨什么地方。十分钟后,他打开砂轮机,双手紧紧握着钻头于腹部,用尽全身的力量把钻头往飞转的砂轮上压,危险发生了。钻头在砂轮的带动下如同子弹样,钉进了他的体内。众人见状赶紧叫打了120,热闹了半个村庄,至今那人的血印还涂在墙上,黄关心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难以想象。
所以黄关心喜欢老手。因为老手马上就能上机床,不用多说。还是某一次,某国企下岗工人过来看厂,黄关心陪着介绍了半天,发现那人做了十年,口气甚大,架子摆的比黄关心还高,并且有种携技居奇的的傲态,黄关心大喜,以为有货,会是第二个大师傅。次日来上班,那人直接奔着陈云杰做的大风扇而去——大风扇是由多块钢板并组焊接成的,车削时变形大不说,还会震动,总之难度较大。那人做做停停,敲敲打打半上午,黄关心回来却不见他的人影,人去床空啊,定眼一看车床旁边摆了一堆报废的车刀和报废的风扇,并且主轴箱还有着异响,揭开观察齿轮都打坏了。那人逃跑了。为此黄关心急的捶胸顿足,大骂,国企的猪都是偏科的菜鸟。
伤不起太多了。黄关心经常穿着工作服,混迹于工人中,同着员工一起干,他经常说:“我有时候都感到我自己不是老板。”并叹这一口长气,一脸倦意,眼里满是血丝。他舍得干,挤出点时间要么在辐射闪烁的弄电焊,要么就是细致入微的检查工件,要不就去在电脑前计算到天明,那劲儿堪比劳模,不,是劳神。有时候我们工人在一起瞎掰的就说;黄关心就同牛一样,同时有人说他不懂用人,有时候当他面说,他也不生气,但是他就是喜欢那样。但是我作为我自己,我身处他的工厂,我觉得甚幸,足够。回想起我的那个总是流恋于各种夜场的表哥,“一个在住太阳上面,一个住在月亮后面”。
当然这种甚幸和足够并不光表现在老板的精神面貌上。更体现在老板娘对伙食的千挑万选和精益求精上,这种精益求精并不是要挑选奢华的意思,而是要吃得全天然无公害。老板娘自从从厨房里解放出来后,成天关注一些八卦政治天文地理健康饮食。尤其是饮食健康,那时黄关心尚未搬迁,陈云杰和我经常在桌子上吹嘘遇到刘老板的那些事,害的老板娘上菜市场都不敢下手买菜,总是疑云重重的,风声鹤唳。
经常的她拎着袋子在你旁边问你今天的 豆芽有些肥会不会是尿素的,鱼没有蛋会不会喂了避孕药,肉买得太瘦了是不是加了瘦肉精,云云。她也老是说人们活在当下口口都是毒,要寻个无毒的比当年的小地主吃口肉都要难。活着健康着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搬厂之后,老板娘当起了农夫,在后面地里开垦,挖地,种菜养鸡,一部分算是自给自足,当然这样一来工人也跟着沾光。
总是说黄关心的饭是随意吃的,就是你某天休息,你也可以随随便便的端着碗来蹭饭,黄关心二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还招呼你吃好。有如此老板,算是身处他乡的我的一种福分,我管这种福分叫做归属。
但是,我又一种感情却无法归属,它在这个厂里,它就归于这个厂,仿佛只有我愿意,它就是我的,信手可得,却羞于获取。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怕被人发现,所以我将它遮掩,我鬼鬼祟祟,猫手猫脚。
我总是看她,我总是对她惊鸿一瞥,一眼,我就会倾心,我上瘾了,我像是在吸食□□。她就在我的身边,当她同我说话时,我总承受不了的高兴,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我都视若珍宝,那样我会无比高兴;但是这之后她总是在我认为要接近的时候,对我默然,毫无快乐的惯性在她的脸上注足,我们身份未明,我是那样的坠入冰谷,一落万丈。我们只差那么一点了,我认为,丝毫的距离,便是归属。
作者有话要说:
☆、奋斗
基于上述情绪。我没事就向陈云杰打听战况。陈云杰那厮乐于在我面前显摆,当然我喜欢那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做为一个男人我是失败的,但作为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我想我是够资格被原谅的。白天热火朝天的忙碌,让我发现我成为粗人的目标更近一步了;有时候听陈云杰和李娜的事,我又猛然发觉我成为粗人的目标远在千里之外。我怕粗人没做成,我甚至要变成女人了——那么八卦。
我问陈云杰那天唱歌出门说起,我说:“你小子唱歌后把李娜怎么了,有没有打kiss。”
“打什么kiss,你忘了那天我正忙着去找车,李娜的手都没碰过。后来一个司机的跑车声音有异响,我跑过去给弄紧了螺丝,处理了一会,那时李娜一脸不悦,”他有些抱怨声说,“没我你们都得困岛内不是么?再说我也醉了。”
“算了把,你还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这个醉翁也太醉了把,”我打趣道,“这事本就可以借酒壮胆,这回连胆都醉了。”
“你就挖苦我。你还说我。你不是常说要清清晰晰的看这个花花世界,那样才够真,我可不想把我的感情让酒给污染了,酒后吐的真言是大都自己也不相信的。我要真切的对李娜,我要李娜对我情不自禁。”
“还反驳起我了,”我说,“你除了经常上网吧约李娜玩反恐精英你还会做什么?”
“拉手!”
“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如实交待。”
“就是有一次去公园玩,路上遇到个叫花子,我给了他几块零钱,李娜就碎口大骂,我真是无地自容,后来她安静的时候问我为什么要给他钱。我说同情,她说:‘你看他年纪轻轻四肢健全,还靠人施舍,明显是骗子。以后不许了。不过没看出来你倒还有爱心的。’然后她就探出手来握着我的手,我想她要是安抚我一颗被骂的心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得感谢那叫花子。李娜的手又懒又滑又白。那时我的心脏跳得跟柴油机似的。”
“她牵你那支手了。”
陈云杰举出右手,被我握紧,我顺势婆娑了一下说:“给我摸摸,让我也感觉一下李娜的温柔。”
我记得高中时候,某男搞掂某女,那么某男的手就会被寝室色狼握一下,以示安慰。所以我也给陈云杰来这么一着,陈云杰尴尬了,连忙姗姗地把我手摔开:“干,男的摸男的你恶心不。”
“你才恶心,你经常约李娜出去逍遥,留老子一个人陪她姐,”我面不由衷地说,“你小子搞了这么久,不会就牵手这么简单吧。而且,这手牵得也挺贵的,你也是读过高中的人了,不可能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居然愚昧到把工资全交给李娜。”
“不是的。那叫爱。那天黄关心发工资,我手里拿着钱,正逢李娜,她说,你的钱不少嘛,我看得都两眼发直了,哀家想,要是谁给我这么多钱,就算保养我了。我二话不说,把钱全数奉上。我想我反正赚钱都是为了李娜。”
我又时候在想陈云杰脑子里除了装有脑浆之外还有精虫,基于荷尔蒙的原因,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好提醒,提醒也没用。
“我真是交友不慎。这几个月我每天早上都得买双倍的早餐,第二份哥真是在喂猪。”
“曹哥。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的。”陈云杰那厮露出那清秀的大眼睛,他意图感化我 ,不过我竟吃了这一套。
我说:“你小子够损友的。”
“无损不友嘛。”
“你以为你包养了李娜么?”我想起张馨雨说的李娜那些事,我以为李娜不至于是被保养得那类人,最多在整盅陈云杰,我只是想听听爱情故事而已。
“怎么没包养,至少我天天都在李娜的牵手,”陈云杰顿了顿,双眼望着远方,那边有飞雁翔过,厦门是从来不缺这些的。“从我们第一次去新安吃饭,我就对李娜心生爱意,我发觉这女子好特别,眼睛里有几分坚定,在极佳的面貌下别人很难发现,可是我找到了,我看到她的瞳孔里的我,这同我们在芸美打球那帮女的不一样,也同街道上随处可遇到的回首有着本质的区分,她的眼睛并不存在着欲望——只有真的感情。”
我一直忘了陈云杰好歹也是个帅哥,不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老实本分的帅哥,基于我醋意,我还是认识到这点。
他又摇一摇头说:“无法抗拒。我经常梦到她,我梦到我们牵着手,一直走走到没有尽头的路上,两边是苍翠的梧桐。
“我想这个世界是速朽的,而李娜同我不会那样,
“高中时我同一个女孩子谈过恋爱——那种要面子的人,我受不了她的爱慕虚荣,仿佛我在她的面前只是个摆设,是她的压场工具,她同朋友在一起时就把我同别人的男朋友相比较,真是让人崩溃,虽然她以我自豪。
“现在我愿意,为李娜做许多的事情,钱那不是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么美丽的女子的,我总是要绝对的充分的尊重李娜,这一切不要来的太快。
“有时候我嘴上动不动就嫁不嫁的,在她面前一下子变成太监一下子变成狗,我真的很高兴看她开心的模样。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怎么都觉得她对我并不过份,我怎么都觉得这个世界欠她一些欢笑,而我就是那个给他欢笑的人。”
我告诉了陈云杰李娜的故事。
陈云杰沉默了一些时间说:“你让我明白了李娜的往事。你是我的兄弟。我会对症下药的。”
“还下药!我去。”
“我一定要医好她的内心的伤疤。”
事情从那天才有所变数的。
那日我活不多,发现厂门口的阳光灿烂,和风吹拂,一派温暖的景象,于是我搬了独凳一屁股坐在日光下面,享受太阳雨的沐浴。我想把自己晒黑一些,黑一些好,脸上的瑕疵就会在黑色的掩饰下难寻踪迹,一方面我的脸上的过往的痘痘又开始出现青春的迹象,我怕这要返老还童;另一方面,人白了又离粗人远了。
厂门外有好多老头子在散步,他们步伐缓慢。一辆汽车气势冲冲的开来,车头后面全是滚滚尘土,老头们见汽车抢道,纷纷扭动着迟暮的僵硬的躯体闪避开来,不过还是被汽车的尘土吞没,老人们一脸不悦。
车上的副驾驶处下来一个人,长得清秀标致,我见了努力回想,这不这是唱歌那晚送我们回厂的司机男么。他怎么来这里了?他跳下车,朝我走来,步履款款,停在我面前,随后而来的是一股香水味,是苹果的气息,我是不太懂男士香水的,我身上只有铁锈气息,我明白眼前这人定是“上层人士”。要不然怎么会用这么高雅的香水,他说:“师傅,你这是晒太阳。你还记得我不。师傅你还是一如既往白啊。”
我说:“我怎么不记得。怎么?你跑车开烦了?今天要开个庞然大物,换一换口味不成。”
那人彬彬有礼的说:“师傅你可真还开玩笑,要是那天我开车太快吓着师傅了我给你赔不是。今天我是有求师傅的,我家这吊车一旁的支撑架轴磨损了,想到你们这里来弄出来换一个新的。”
我以为如果要车一根轴那有何难,我叫他把架子撑开,他对着车上的司机做了个手势,一阵油泵声响起,支撑架缓缓张开,到了一半,任凭司机如何加油门,支撑架在也不能动颤,卡死了。
我说:“我们这里负责车轴,你得把轴弄下来才能测量,我们才好工作。”
那人说:“师傅你曲解我的意思了。这轴我们是有的。这关键的是如何取出坏轴。跑了几家修车厂人家都摇头不受理,就算能受理的也弄不出来,给原厂打电话,原厂说他们只负责组装,答应给我们提供新轴,却不能给我们修理。现在我们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医,跑到这里来。不料再见到二位了。”
他说完,厂里的一帮人都闻声围观而来。陈云杰爬上架子瞧个不停,那人跟在后面不注解释:“这轴磨损了卡在了里面,动不了了。好在厂里的人介绍说要从上至下打下来,可是无论怎么打,它就是不见动。用大锤也不行。”
陈云杰信心满满的跳下来,那人紧跟着陈云杰,面露喜色,陈云杰准备了三块二十毫米厚的钢板,用电焊拼成一个小钢凳,他又把钢凳焊死在支撑架上,像一个门一样立着。陈云杰叫上我,我们把厂里的千斤顶塞在下面。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陈云杰是要用千斤鼎把轴挤出来。
李娜见陈云杰如此聪明,忍不住要亲自上去操作千斤鼎,她快速地来回撬动千斤鼎的杠杆,动作轻盈,只是这千斤鼎省力却不省距,李娜弄得自己头上香汗淋漓粉面杏红,支撑架渐渐发出铁件摩擦的声响,钢轴应声落地。
李娜笑容如花的说:“老板。我这女人比男人还厉害吧。这叫力拔山兮气盖世,是不?”
那人见李娜笑声琅琅,忍不住双眼打量着这个身穿工作服的李娜,他的眼光在李娜身上游走,满脸全是羡慕和呆滞的表情,显然被李娜的样貌给震慑着了。
这时陈云杰从厂里端着水出来,边走边吹,他把开水凑李娜嘴巴边要喂她水,李娜小抿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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