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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农启示录-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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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傅给我打电话,我说是不是找到工作了?大师傅说,没有。他又说,听说你们都拿到钱了,我不信。我说:“你现在在哪儿?”他说:“火车站。我要回家了。”
  我说:“你别啊!你是老厦门了,我还指望着你找工作呢!”
  他说:“不得不回,家里我爸又病了,还好只是结石。”
  “好。我给你送钱过来。”
  到了火车站我第一次遇到大师傅的老婆还挺漂亮的,给了钱,我说:“你这个样子像不再来厦门了。”
  大师傅说:“我打算不做机械了,回家继续行医。”
  我说:“你还是医生?”
  “是的半途而废了。回去后又可以照顾两老有可以给人看病赚钱,两不误,老家的生意很火的,我师傅在老家就光给人瞧病都买了三套房子了,在北京。”
  我说:“我去。医生在农村有这么火?你别说我还真不信。我奶奶以前就让我当医生,我还真正眼都没瞧过这职业。”
  大师傅又神侃到:“此一时彼一时。在农村有许多留守老人不舍得钱都是靠拖的,他们都大多年岁已高,行将就木的人了,就没指望过痊愈,我就在镇上租个房间,开些镇痛药或者处分药,缓减病人症状,也可以养家糊口,久了名声鹊起,说不定像我师傅还能发财,坐等钱来呢!”
  大师傅虽然道出了庸医的手法,让我有点小小的鄙视,不过让人不痛苦也算是好事半桩。他们进站,准备回家,我挥手作别,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厦门的火车站骗子不多,没有那样让人生厌,就是看起来有些小气,有些失望这个火车站小得拖厦门的后腿。
  我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了一会,看了一看这行色匆匆的人们,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我却显得太无所事事,就像厦门的火车站,我又在拖厦门的后腿了。看来我妈店里已经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工作也得靠自己去找了,发现一切又回到初到厦门时的孤单和迷惘。我打电话给刘黎明这小子没接电话,估计又在拉客。给何男打了个,这厮正在为老丈人挖田忙耕种——厦门本地有土地的人都要亲自耕种一些作物——我喜欢他们这样。
  “嗨!”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然后一片化妆品的清香接踵而至,我回过头——是一个女人。她的齐刘海开始把我的目光吸引了,我认得,她就是春香发廊的女子。她穿着风衣,背着个熊头背包,风衣里面也黑色的衬衫黑色的牛仔裤,梭跟的红皮鞋,她一个耳朵里塞着耳机,她的耳朵上的耳洞没有了耳环,她的肤色有些暗不像那一夜在粉红灯光下那样的粉嫩诱人,但是格外有精神,洋溢着几分潇洒。
  她笑了笑,等着我的回应,这样我有些陌生,这笑特别的自由自在,如果我从前没有去春香发廊干那些让人脸红的事情,我断不会知道她是个性工作者。
  “是你,你是那小妹。。。。。。”我说。
  “是的,”她点头,“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怎样?看你如此颓废样坐在台阶上,你是失恋了还是失业了还是失魂了?”
  我听后摇了摇头,我说:“我在这里刚送走了一个朋友,你怎么也在这里?”
  “到这里来无非是要远行的,我要回家了。”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她理了理束在后脑的头发。
  “要回家,怎么一点行李都不带,刚才我的朋友那情形多得铁轨也要压断样。”
  “你等一等。”她跑到报亭去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我一瓶,我拧开抿了一口,有些冷牙齿,是冰过的。她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她这是在请我喝水。
  “那些个的行李就让他们从那里来就回到那里去,我今后怕是再也用不着了,”她说,“我决定不做这行了,你还记得吗?我给你说过的,我要回家养竹鼠了,是时候了。”
  我肃然起敬,她成功了。我问:“怎么会是真的?你不做了吗?那敢情也好的。”
  “嗯。青春饭吃完了,我要把青春找回来,”她说话的语气像个世外高人,“你呢?我在新安见过你几次,就再也没看到过你了。”
  “我走了,去了同安,在那边工作发展恋爱,没想到那个工厂是个骗局,”我说,“前些日子我才把那些骗子扳倒,可惜,这一切都没了,朋友散了,女朋友也跑了,出来这么久只剩下些钱,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你傻呀,”她说,“打工不都是为了钱么?打工本来就是这样,大家聚散离合,也是家常便饭一样,谁会一辈子认得你,谁会一辈子不忘你,谁会同你斤斤计较,只是找个暂时的肩膀靠靠而已。也只有你这样斯斯文文,拖泥带水样,我劝你该咋办就咋办,你是打工仔,当然继续打工呗,打工是一种活法,看你怎么活。只要多长个眼睛别吃到地沟油就行。”
  “你的话也许对的,我回去后才慢慢消化。”我说。
  那天我们聊了许多,她说陈云杰和我去了之后,她那边的老板娘和她的关系处得不好,但也拖拖拉拉又过了两年,算起来也积蓄不少的财产。她决定从良。她给我介绍了竹鼠,她说这种老鼠比猫大,样子可掬,十分可爱,白天睡觉晚上出来觅食,喜欢吃新鲜的竹子,尤其喜欢吃甜食——也不怕得糖尿病,牙齿断后两天就可以长出新牙,圈养成本也低,她的家乡竹海广袤,得天独厚。最后车站广播喊道她所在的列车的班次,她才收拾地上的垃圾扔进垃圾桶,说:“开往昆明的火车要进站了,我得走了。”她又摸出手机核对着时间,我看了一眼,着是苹果手机,成功人士的象征,而她已经成功了。
  我说:“你的手机好用么?这手机有些贵啊。”
  她说:“是吗?我不知道这样多,这是个客人送的,他想追求我,我认为我们不合适,所以没答应,这个手机他也没收回,要我留下来做纪念。”
  “原来如此,”我说,“那就此别过。”
  她道了别,转身就走。我记得一件事情,我说:“还有件事我要感谢你,在春香发廊里你教我的很管用,我试过。”
  她回首过来,冲我一笑,不露齿,那种调皮的笑,自在坦荡的笑。最后她还说走进了查票处,消失在人群里。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1

  回我妈店里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原来是没有青春的,只是人们矫情而已,把年轻当青春,我不甘心,这个世界全都是青春,从没有年岁的婴孩到将要断气的频死之人,只要他的细胞还在新陈代谢青春就永恒常驻,青春就是时间是岁月。我一样还有青春,我不妄自菲薄。
  我明天就要去找新的工作,我不再想念某个人,那些事情让它记进我青春的轨迹里,在我妈店里的发生的事情我也全当他是一场梦,因为我连她的名字电话号码家庭住址都不知道我把那个女人当成了雨儿的代替品,我差点犯了糊涂,她毕竟不是雨儿,而我太想她了,现在大梦初醒了。
  我又找到了新工作。这次是在岛内,这个厂依旧是个小作坊,厂里最多时候的不过十人,成天噪声污染,冲床震耳欲聋;有线切割师傅,他们有的翘着腿很悠闲的样子,我操作的车床不大,是6150,并且是半数控。
  老板对我的印象不好也不坏,认为我可以做,就让我明天搬来干活,他和黄关心一样留了我吃饭,他同工人一起吃,我比较喜欢这样的老板,虽然这个老板一点都不好看还秃头。我没有问他签合同,因为我知道,我根本不会再有恒远机械的种种发生了。
  工作二千五,他答应三个月之后涨到三千元左右,不计件,做的都是散件杂件,可能有些累,八个小时,加班另算。
  我可以住职工宿舍,大房间钢架床,晚上可以相互吹牛。这机械厂严重阳盛阴衰,老板娘是唯一的女人,她有些严厉比较吝啬,在厂里同老板成对比,她扮白脸老板扮红脸,两个人对我这个新来的算是客气,没有过份要求。
  我做了二十天,逐渐适应了懒洋洋没精神气的宿舍和震耳欲聋的噪声污染,饭菜也算勉强入口,厂里头叫我眼镜子,天天晚上都与不同省份的人瞎掰,有一个云南的冲压工,他说厦门的空气同云南算是半斤八两,成都的空气最差因为流通不好,但是他家乡的大气是浑然天成。
  有时候我也会想一想我的这几年的人生,回忆品味一下自己的价值。
  他们没有一个高中生,除了黄段子是共同语言外也没有其他话题了,也许是才来,我总是觉得孤独。
  天一亮,就必须得准备上班了,每天都要面对烦杂的图纸,从来没有定顿过,我总是用卡盘夹上千奇百怪的工件,开荒似的车削。直到老板和老板娘对我越来越相信,总是早上给了材料和图纸,晚上安心的来取零件,从来不会来打扰我半刻也对我从来不讲二话,我也惊异于自己的炉火纯青,一切都是得心应手。
  昨天老板娘还说:“上次的车工不踏实,做不出来东西还怪材料,a3料的材料铁削在卡盘上绕成棉花糖,车螺纹弹得机床就像地震一样,还说工资低。”我听后付之一笑,我也不是想做这个工作,只是我已慢慢习惯了这浑浑噩噩的活法,我的学历我手艺只能让我如此,我若放弃机械怕到时候变成个四不像,连得到的钱都会更少。
  事实上生活一定会让你疲于奔命。连我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也要被打破,并且有点惨,在这里上班快一个月了,马上就要对这里的生活习以为常了,医院打来电话,说我上次住院时急诊科有一张心电图被遗留了,电话那头一边抱歉一边请我去拿。
  我请假到后,那个护士表情凝重的说:“这张心电图显示你的是窦性心律,但是,左前分支传输受阻,左心室肥大,意思是你有心脏病!”
  “心脏病,”我惊了一跳,“我这样身壮如牛,你们该不会写错名字了吧。”
  “这的确是你的,”她说,“这里你签个字,我可以让你咨询一下医生。”
  我签字。她领我到心脏内科的一个年轻的医生那里,我问:“我会不会死!”
  他端着眼镜,扫视了一下心电图,说:“这要进行近一步的深入观察,建议你得做个心脏彩超。”他说的是正确的废话。
  但我依旧穷追问道:“这上面显示的信息反映了什么?到底有事没事?”
  “这个如果光看一下这图还真看不出来,”他说,“你要一定要问我从这图反映什么有没有事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还年轻也许不觉得,年岁大一点了就要……不好了。”
  我马上挂了个号,花了几十元,打算找个最好的专家给我医治,刚才那人扭扭捏捏像是故意隐瞒,心脏这是生命的发动机,核心部位,不容马虎。
  我是上午的最后一个号,我有些不爽,到午饭点子上医生大多心思在碗里。我坐到他面前,他皱了皱眉头,问我什么时候的事,我说:“去年的。”他说:“这样,你得先去心脏彩超照一下。”我感觉被忽悠,又是废话。
  我交了钱预约之后,出去吃了碗没味道的面条,回到医院继续静静的坐椅子上等候。当然等待过程中一面害怕死亡而祈祷,一面对刚才交的几百块钱心痛不已,又厌恶医生的废话本事;望了望这偌大的医院,要是改成购物广场还是无比豪华的,要是我妈这在里摆个摊位生意又上了一个档次,发财都不在话下。
  终于轮到我了。我心不在焉的上床,这种体检我在高中也经历够,那时是高考前,我的各种指标都还行,想都没想过心脏病会落到我身上,直到女医生给我涂上痰一样的合剂我还暗骂急诊科的人定是拿错了。女医生让我侧卧,她用仪器向我心脏的位置涂上恶心的湿滑的液体,又一个劲的向里按,像是要把我的胸膛捅穿,我转过头任由她对我杵来杵去。她望着频幕,舌头和嘴巴配合发出“吱”的声音,这声音暗示惋惜,她又不停的摇头,我问怎么回事她也不搭理我,最后她又在我喉部做了个检查,让我对满身的液体用卫生纸擦拭干净,她叫来她们老大,问该怎样填结果。然后她吩咐我半小时后再外面等结果。
  时间一晃而过。我旁边有个年轻女子被诊断出是癌症,正在哭,我心里一紧,这世界这种病是如此之多,多至人人都有患上的可能,哎,这年代,一上公交便是几十个手机的辐射对着你,沐浴在众多辐射中你想躲都躲不了,我可怜她,但我自己也自身难保,检查出来了,上面的截图我看不懂,只有下面的文字上豁然写道:先天性心脏病,房间隔缺失,二尖瓣三尖瓣撕裂,并中量反流。我见专门术语太多,我也看得云中雾里,但我却懂得我的心脏烂了,奇怪的是我并未觉得有多少疼痛和异样,于是我也大为安心的大摇大摆的进去继续问医生。
  “这上面已经写得很明显了,”他手握着检查单,“你是心脏发育不全,瓣膜也有问题,你难道就一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平时就不会觉得胸闷气短,或者一活动就是累?”
  我无辜的摇了摇头,仿佛这同我无关样。
  “你看你,”他指着检查单说,“房间隔缺失五十毫米,你的心脏就拳头那么大,你的左右心房没有了间膜,这不是正常人的心脏,瓣膜也裂开了,血液在你的心脏乱涌,你还不觉得累吗?”
  “在天朝谁不累。”我说,“你说我这样该吃什么药才好。”
  “我们是心内科,我们许多时候的确只能开药,但你的病情开药也无用啊。”
  “那不是无药可救了,”我说,“我死定了。”
  “我建议你去三甲医院,找个好点的心外科,问问他们可不可以进行手术,”他说,“也不是死不死的问题。我们这个医院没有这个科室。无药可救你说得太严重了,还是那句话,最好去心外科垂询。”他开始忙自己的事,我有些不满,又有些不愿意离开,我问:“我这个病到底会不会死,最后会发展到如何?”
  他说:“你的病如果不及时治疗,到了40岁左右,就会全身浮肿,嘴唇发紫等,很痛苦,所以还是早去心外科。”他一直下逐客令。
  出医院门我就像是悬在峭壁边上一样。我打电话给我妈,我说:“妈我得心脏病了。”
  “什么?”
  “我的心脏缺了他妈的一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又说:“你过来,我不信。”
  到我妈店里的路上,我心情格外的低落,想不到我这年纪轻轻的还得了个心脏病,医生说我的阳寿还差十五年左右,天,我还没结婚,我还没看够这花花世界,我还没享受过当有钱人的滋味,我的生命就对我明码标价的定位了。
  “吃药也没用”“建议到三甲大医院”,这定是绝症,扁鹊在世华佗在生也束手无策的,我的心脏已经烂了,坏了,这算什么,这是报应么?这一定是报应。我曾经认识陈云杰,结果他现在锒铛入狱;我认识李娜和我爱的雨儿,结果害的他们阴阳永隔;我认识了黄关心,结果他惨死于车床之下;我要把一切罪孽归结到老头子身上,让他受到惩戒,我拿了他大量的财物,结果命运给我恶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它让我的心脏先烂。
  车窗外的阳光多好,严酷的寒冬已经过去,路边的鲜花争妍怒放,幸福的母亲悠闲的推着自己孩子在散步,穿着情侣服的男女他们惬意的诉说着甜言蜜语,女孩子手里还牵着一条狗,要是我是那个婴儿车里的孩子多好,要是我是那条狗该多好,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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