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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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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管再怎么催眠自己,门外细微的谈笑声自门缝钻了进来,一字一句地敲在耳膜上。
「项丞,三哥呢?」那是柯阳的声音。
「柯念说他很累,不想去。」项丞回答。
「你们要去哪?」待在房里的我听见柯晔用着好奇的语气问。柯晔连续上了三天白班,昨晚吃饭时还兴高采烈的说终于能放两天假。
「钓鱼啊,你去不去?」柯阳说。
「要!要!我也要跟!」柯晔应和着,随即我又听见他扬声喊道:「二哥,我们要去钓鱼,和我们一块去怎么样?」
「好啊,反正今天也没事情做。」柯帆爽快答应。
「那柯音呢?约她一起吧!」
「柯音那丫头一早就跑去约会了啦。」
「这丫头真是的,有了情人就忘了家人的存在。」
不一会儿时间,原本的两人行,添增了柯晔、柯帆及魏恒跟随,我在房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半个字也看不进脑海里。
「你们怎么没约柯念,那家伙小心眼得很,要是知道我们没约他,自己跑去钓鱼,项丞你今晚回去肯定要跪算盘了!」
听见这话,我皮笑肉不笑的。
竟然暗地讲我坏话,说我是小心眼,好你个柯晔。
「可是柯念他说……」项丞欲言又止的。
「放心放心,我帮你约。」柯晔的声音由远至近,声音逐渐清晰大声。
清脆的敲门声从门板传来,我起身扭开门把,外头站了一干人,而项丞则躲在最后方,我冷着脸对他们说:「干嘛?」
「我们要去钓鱼,走吧!」
我视线瞥向了后方的项丞,他与我的目光对上,吓得连忙挥着手澄清说:「柯念,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可是……」
「去,当然去,有玩乐怎么可能不去。」突然间,我笑着对他们说。
「那太好了,走吧,出发了!」柯晔一把将我拉出门外,我放慢脚步,来到项丞身旁。
「柯念,你刚才不是说……」
我转头面对他,说:「突然改变念头了,不行吗?」
「没、没有,你能一块去当然是最好不过了。」项丞羞赧地笑了,抓了抓头发。
他的微笑还带着青涩,有几分纯净的大男孩味道。
我没讲话,嘴角却轻微地勾了上来。
方才难受窒息的感觉一瞬间消逝不见,我望着他,觉得项丞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我和他肩并着肩。
我的胸口有些发烫。
蓦然,我的掌心有点发痒,有点空虚。
柯帆开着家里那辆旧式的厢型休旅车,载着一行人,来到靠近海边的沿岸处。
项丞从后车厢抬出箱子、钓鱼竿及水桶,挑了个比较少钓客的地点,六个人浩浩荡荡各自找了喜欢的地方坐下。
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钓鱼,我对这儿还算熟悉,径自找了一处,就组装起鱼竿,弄上鱼饵,握着竿子,熟练地往海面一甩,勾着鱼饵的线头在半空中划起完美的半圆弧,随后平静的海面泛起一圈涟漪。
坐上折迭椅,一手托着下巴,我边打哈欠边握着竿把。
柯阳和项丞在我右手边不远处,我撇头过去,正巧瞧见项丞帮着柯阳组装鱼竿,两人有说有笑的。
蓦然心里有些发堵,连喉咙也干涩起来,我把头转了回来,不发一语。
柯晔和二哥他们窝在另一处,似乎才刚放饵下去就立刻钓到一条鲜鱼,他们那儿爆出欢呼声,话中还伴随着「钓到了、钓到了!」。
我看看海平面,晴空万里的,天上一朵白云也没瞧见,那是一整片的蔚蓝。
过没多久,柯阳那儿也传出喜讯,似乎是钓了条大鱼,柯阳和项丞两人合握鱼竿,奋力地拉扯着,视线停在他们双手交迭的部位,瞳孔乍缩,再度拉回目光。
水面一直没有动静,我卷回鱼线,才发现鱼饵不知何时早被鱼给叼走了。
暗骂一声,重新弄完鱼饵,又丢了回去。
接二连三被咬掉鱼饵,我气急,索性懒得再装上鱼饵,直接把浮标甩进海里。
我坐着等着,感觉时间有些难熬。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原本好好的心情,一下子荡到谷底,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想对着海面发呆出神,有没有钓到鱼也是其次了。
正当我脑袋放空、神游太虚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钓得如何?」
我回神过来,瞥了他一眼,又转回正前方的海面,淡然回应:「嗯,还好。」
项丞往我水桶看了看,说:「怎么一只鱼也没钓到?」
「鱼饵都被叼走了,还能钓啥。」我回答。
「需不需要我帮你?也许你忘了,不过我在钓鱼这方面还挺行的。」
「不必了,你回去帮柯阳吧。」
「他那里已经钓到很多条,不用我帮忙。」
「那你去柯晔那里。」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我转头看他,项丞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被他瞅得心有点慌。
「柯念,你还是排斥和我相处吗?」
「没有。」我逃避地说。
「那你为什么老是将我赶到别处?」
「我只是单纯觉得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说。
「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随便你,你想帮就帮吧。」
话才刚落下,项丞就靠了过来,一手抓住我手里的鱼竿,我吓了一跳,往后一缩,背部立即抵住一道温暖的胸膛。
「项丞,你……」
「我帮你换个钓饵。」他按住我的手,把鱼竿收回,然后手脚麻利熟练地弄上鱼饵,下一秒,手劲极大地将浮标甩得老远。
「你把鱼饵丢得太近,牠们看得见你,自然就不会乖乖上钩了,别小看鱼儿,牠们可是挺聪明的。」我们俩靠得太近,一吸一吐时,项丞炙热鼻息喷洒在我的后颈处,心里泛起一阵骚痒。
心慌慌乱乱的,我往前走了几步,藉以离他远一些。
手背处传来热意,我僵住,后方厚实的胸膛靠了上来,这姿势,就像项丞从后头将我紧紧环抱住似。
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和他之间,突然断了那三年的回忆,就像是要你和个全然的陌生人接触般,我没办法习惯。
我被他困在怀中,两人的距离为零,每次呼吸时,他的胸膛便会扎实地贴在我的背部,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项丞掌心包覆住我的手背,他的掌很大,几乎将我的手盖住。
「我——」甫启口,突然地,手里抓握的鱼竿传来一阵拉扯,鱼儿上钩了,依拉扯的强烈力劲,大概是条大鱼。
「项丞,有鱼!」我大声喊着,注意力全摆放在鱼竿上头,浑然不觉项丞不知何时与我靠得实在过于贴近。
「念,你抓好鱼竿,我帮你卷线。」
「好。」我忙着回答,手里更是不敢松开,死命地握紧钓竿,项丞一手迭在我的手背上,一手忙着卷鱼线,与之对抗的力道强大,钓竿弯成半月状,彷佛再用力些,钓竿就会应声折断。
抗衡的力量逐渐缩小,项丞加快手边的动作,「要上来了!」
话才刚说完,我使劲用力往上一拉,一条活蹦乱跳的雀鲷立即跃出水面,在空中奋力地舞动尾巴。
倾身抓住鱼线,我开心瞧着眼前的雀鲷,正回头打算和项丞说话时,一张放大的俊朗脸庞近距离在我面前,一瞬间我心脏少跳一拍,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正眼对上,我吶吶启口:「……是条大雀鲷。」
「柯念好厉害。」他的赞美在耳际处冒出。
我感觉我的脸有些燥热,心跳更是不受控制地暴走。
往后退开一步,我拆下鱼钩,将雀鲷放入水桶内。
抬头,我和他四目相接,霎时,空气中的氧气稀薄起来,缺氧得令人难以忍受。
不知何时,项丞竟能左右我的情绪,我觉得有些可怕,我与他真正认识才不到三天时间,而我的喜我的悲却因他为之波动,我不敢想象再照这样下去,往后的我该怎么办才好。
「柯念……」
他的手又伸了过来,我僵住身子,想后退一步却迟迟做不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覆在我头顶上,项丞揉了好几下。
「你好棒。」他笑着说。
我愣了。
他没停手,也许是我没出手制止的关系,他放肆地多揉了好几秒。
第五章
二〇一一年,八月六日,天气晴。
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念他答应要和我交往了!
努力了将近八个月,每天和念聊天传简讯,在七夕情人节这天,念他说他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试试看,就算是「试」也没关系,只要能与念多靠近一些,要我怎么样我都愿意。
我好开心,开心得脑袋空白一片,开心得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到现在也是,整个脑袋乱哄哄的,像是在作梦一样。
天啊,这应该不是梦吧。
男朋友……我是念的男朋友。
呜,梦寐以求的愿望,竟然一夕之间就成真,我发誓,我会让念每天都快快乐乐,逗他笑,带给他欢乐。
我不会让他难过、落泪。
我喜欢念,我爱他。
隔天早上,我和大哥到医院看检查报告,结果显示脑部并无任何异常。
「很明显的,你的疾病我诊断的是心因性失忆症,这种失忆症大多都会好转,失去的记忆也能恢复,有可能是明天,或者一个礼拜后,甚至于几年之后,这全由你自身适应压力与否来决定。」
「吃药可以帮助恢复记忆吗?」
赵医生摇头,「效果不大。」
我和大哥互看,大哥露出安慰的笑,说:「小念,我知道你很急,但这是勉强不来的,别给自己压力太大,顺其自然就好。」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只是一天不恢复记忆,项丞这人就一天一天地在我心版上凿,我害怕着,害怕总有一天,他会在我心上凿出一个洞来。
我太小看项丞对我的影响力了。
或许,以前的我,就是这么被项丞的热情一点一点地逼退,最后逼至断崖处,无路可走,只好接受项丞的感情。
我点头,「赵医师,谢谢你。」
「不必客气,这种疾病我看多了,别担心,只要你肯正视内心的压力源,遗失的记忆很快就会回归。」
回到家里后,我和项丞搭火车回T市。
晚上七点半,我们抵达T市。
进入室内,我枕在沙发上休息着,一天的来回奔波让我有些疲惫,倒是项丞,彷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似,一回家后未稍作停歇,立即往厨房张罗去。
厨房内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以及刀刃划过砧板的咚咚声响,下一秒的,换成了抽油烟机运转声。
我躺在沙发上,静静地聆听着这些各式各样的声音。
心里头有着莫名的感觉,说不上来。
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鲜少会去碰厨房里的东西,饿了宁可踏更多的步伐、走更远的路程往便利商店钻,从没想过亲身下厨。
而今,与人同居时,那种待在家乡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有点家的味道。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抽油烟机仍然持续运转着,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恍惚起来。
「柯念……柯念……」
茫然之中,彷佛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缓缓睁眼,瞧见项丞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我眼前,距离不到五公分。
一下子,还在我脑中作乱的瞌睡虫一哄而散,我惊醒过来,表面上仍面不改色。
「吃饭啰,我都弄好了。」他伸手过来,抚平我一头乱发。
「嗯。」
我跟在项丞身后走入厨房,桌上已经摆好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他装好白饭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
他的笑让我心有点麻,我赶紧低头,假装没看见。
他煮的都是些家常便菜,随处可见,但却好吃得令人胃口大开,我有些讶异,一个大男人厨艺竟然如此了得。
「好吃吗?合不合胃口?」项丞坐在我正对面,笑开了脸问我。
我点头,「很好吃,谢谢。」
「不用客气。」他说。
之后吃了将近半碗饭,谁也没再开口,偌大的空间内,只剩挂钟的滴答声。
「你厨艺真好,特别去学的?」我率先打破宁静。
他摇头,说:「学生时代,我爸妈他们工作忙碌,时常不能回家帮我煮晚餐,所以我都自己下厨。」
听见项丞提起了自己的父母,我兴致盎然起来,又问:「你父母他们是做什么的?」
「哦,你说他们啊,开餐厅的,常常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下班,他们是从小吃店起家,后来生意渐渐做大了,才开了餐厅,也因此变得更忙了,一个礼拜见不到他们两、三次,尽管如此,他们总会桌上留小纸条,叮咛嘱咐,天凉了出门该穿件外套,我知道爸妈他们对我总存有一份愧疚……」话停止了,我看向项丞,他的视线对上了我,他笑,然笑容却有几分苍凉,他勾了唇角,又说:「现在讲这些又有什么用了……反正……」
他叹息。
「发生了什么事?」我试探性开口问道。
他又看我,脸上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吗?」
「你很少会问我家里的事。」他说。
我面容一僵,回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他摇摇头,「我很高兴,真的。」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高二那年,我爸爸出了车祸,对方酒驾开车,逆向行驶,我爸被当场撞飞出去,在加护病房待了几个月,后来还是死了。对方是某企业家的独子,家里头有钱有势,聘请了能力好的律师打官司,还买通法官,最后无罪释放。而我妈,为了我爸爸的医药费和律师费,早也忙晚也忙,忙到最后把自己的身体也搞坏,没多久突然在家暴毙,医生说是过劳死。」
我没想到项丞的家里曾发生这些事情,我以为天性开朗的他,是因为从没遇过挫折,所以才造就了他现在的个性,然事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或许,他的开朗,是因为家逢剧变,令他不得不振作、不得不抱持着开朗乐观的心去度日子。
「柯念,所以,请你务必秉持着一颗正义的心,维护这个社会的正义,我最大的痛,并不是父母亲死亡,而是那些昧着良知打官司的司法人员,他们不会懂,他们的一举一动牵扯着当事人的心。我妈只求法律还给我们一个公道,但最终法律给我们的,却是无止尽的创痛。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秉持的正义与信念、你所认定的黑与白在一夕之间被摧毁、颠覆,那对我们而言才是最深重的打击。」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他才好,明明能说的话很多,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总以为,所谓律师的责任,是将自己的官司打好,替个案争取应有的权利,却从未思考过,原来一场官司的胜与负,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败诉或无罪,而是社会正义得以伸张与否。
听完了项丞的这番话,我的心情沉重了些,感觉肩上担子沉甸甸的,那是项丞的期许,对于我、对于司法公正的期许。
我挟了块鱼肉放入他的碗里,过了很久后,才说出一句话:「我答应你。」
他转悲为喜,笑容是那样灿烂夺人,他开心地大口咬下我挟给他的鱼肉。
「柯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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