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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医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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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柳祁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的道。
柳倾歌虚弱的点了点头,微微垂下了眸子。——大概因为是今日去上坟的缘故,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的罢。柳倾歌这么安慰自己道。以往每年她去给那太太周氏上坟之时,也会想念起自己的亲生父母来,想他们究竟在哪里,究竟过得好不好,身边有无其他的子女在旁尽孝呢但是,这个梦却是她第一次做,暴雨,寒冷,呼喊,“救她,救她”,究竟救得是谁?这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抑或是,这原本就是现实?是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
柳祁泽一抬手,给她丢过来一方帕子。柳倾歌接过,拭了拭额前的冷汗,勉强抑制住自己翻涌的思绪。她正待将帕子还给二哥,却忽然听得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嚣之声,似有人在议论纷纷,大声叫嚷。
“怎么了这帮人?”柳祁泽皱皱眉,没好气儿的一掀帘子,口中道,“叫得跟奔丧似的!”
马车行了这半天,现在天色已然约莫擦黑了。夜市摊点已经摆开,灯笼发出莹润的光芒,流泻成一道道虚幻的暗影。小贩招徕生意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卖糕点的、卖夜宵的、卖糖葫芦的等等应有尽有。路上行人也多,不时有人驻足,停下来去买点东西吃吃;抑或是三三两两在摊点前,同小贩讨价还价,双方争执不下。方才好像有人在大叫着什么,好多人纷纷拥往东海坊,一时之间踩踏叫嚷之声不绝于耳。
柳祁瀚素来喜欢看热闹,管闲事,一见这情景顿时就吩咐车夫停车,自己微撩下摆跳下车。他还没站稳,就随手抓过一个路人问道:“这是出了何事?”
那中年大叔似乎觉得柳祁瀚打扰了自己奔去看热闹,于是只得一脸不情不愿,嘴皮子动得飞快,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道:“你有所不知这青城东海坊街头的云府走水了估摸着烧起来已经有一会儿了现在火势甚猛听人说烧得都快只剩下房架子了”
柳祁瀚正被他这一连串话绕来绕去绕得眼晕,只感觉到脑子里塞了一大堆东西,他忽地捕捉到了这其中有两个关键字,于是赶紧将自己已经跑偏的神思扯了回来,开口叫道:“——等等!云府?!你是说云府走水了?”
柳祁泽在车里听见,心头一震,向外探头道:“果真是云府么?”
“千真万确,岂会有错?”那大叔对有人怀疑他消息的准确性很是不悦,强调道,“大家都这么说,不是我妄言!”说完这句之后,他便忙忙的走了。
柳倾歌闻言浑身一颤,立即掉转头看向柳祁潇。却见那人面色之上云淡风轻,冷修眉,寒凝目,一双眸子深邃如海,任何表情也无,所有的情绪都未有一丝一毫露在外。察觉到柳倾歌在看他,他却并未看过来,只是身姿愈发挺得笔直,大手依旧轻轻握着柳倾歌的手。
——他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这一刻,柳倾歌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莫名的一叹,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狠狠的揪住了她的心房,使得她稍稍将自己的视线偏移开去。
柳祁瀚跳上马车,还未开口,柳祁泽便沉声道:“去云府看看。”
柳祁潇从头至尾一言未发,不置可否,约莫也算是默认。
那马车夫在帘外道了一声:“是!”便扬鞭纵马去了东海坊。马蹄声有些杂乱,小心地避过来往的人群,时不时的可以听到马车外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云府这么堂堂商贾大家,就这么一下子没了”
“真是可惜啊!”
“那云小姐不知可否救出了?”
那议论的声音杂乱无章,混成一处,仿佛纠集成了一大团化不开的浓雾,紧紧地缠绕在心头,拉扯吞噬着本就不堪重负的神经。
快到之时,柳倾歌顿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她不由得低头咳嗽了几声。柳祁泽一把掀起帘子,同柳祁瀚一道下了车,前去查看。柳倾歌向外望去,只见那云府被熊熊火舌包围,红光漫天,黑烟熏染,盘旋直上,空气中随处可见那些跳跃的火苗,耳畔可以听得到那烧着发出的“哔哔剥剥”的声响。府里下人纷纷拎了水桶,兜头盖脸的往里泼,却不过是杯水车薪,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好些看热闹之人也加入了救火大军,众人喊嘶声夹杂着纷乱的脚步声响成一片,现场混乱不已。
柳倾歌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那飞蹿的熊熊火光,看得心头大力一跳,照这么个烧法,里面的人肯定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一根,那云千碧生还的希望极为渺茫。
柳祁潇恍若老僧入定,连头发丝儿都不曾动上一根,端然静坐。眸子微垂,遮住了柳倾歌望过来的视线,也遮住了他全部的心思。顿了顿,他携着柳倾歌的手下了马车,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惨景,眸色间像是跳跃着一团幽深的火焰。
——救不过来了。柳倾歌莫名一叹,感觉眼睛被这通红的火光和浓烈的烟尘熏得有些疼痛。
那愈发肆虐的通红光芒刺人眼,终于,柳祁潇转身,带着柳倾歌迈进马车;柳祁泽、柳祁瀚也纷纷跳回到马车上,马车又重新动了。
回府之后,柳祁泽说这几天累得要死,早早的回去睡了。柳祁瀚显然是还沉浸在方才云府走水一事中,眉心攒紧,不停的开口向柳祁潇询问道:“大哥,你说说看,究竟那云府是不小心走水呢,还是有人故意纵火呢?”
柳祁潇回给了他平平淡淡的四个字:“为兄不知。”
“呃”柳祁瀚顿时觉得无趣,便给他行了礼,提步回房洗澡去了。
夜色幽蒙,迷离幻美,月光之下的那人负手玉立,如神之姿,如仙之容。那月亮的光芒划过他完美弧度的下颌,划过他秀颀修长的卓绝身姿,浅淡生光,莹润如梦。
柳倾歌看着柳祁潇,心头像是被什么扯着一般微微的疼,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究竟对云千碧动过心没有,她不知道他和云千碧的那些过往究竟是怎样,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柳倾歌此时的心情矛盾至极,云千碧死了,一方面觉得那人死得其所,谁让她曾经坏心眼儿想要害柳大哥哥来着,而且她一死,就再也没可能成为自己的大嫂;另一方面,柳倾歌又为自己有这么冷血的念头而感到吃惊,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毕竟那人曾那么辛苦得爱过,也不过是爱情里的一个可怜人罢了嗳,她顿时感到自己的脑袋胀得不行,一个头两个大,只得暂时抛下这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念头,反正如今人都死了,再多的感慨也都毫无用处,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柳祁潇淡淡看了她一眼,忽然没什么征兆的开了口:“夜深了,回房睡罢。”
柳倾歌不好违拗,便点了下头,行了礼转身回房,然而心绪却仍旧平静不下来。
这里柳祁潇见她平安离去,这才不疾不徐的迈步返回自己的小楼,面色凝定,神情静楚。不出意外的,他在廊下角檐背人处,发现了一只信鸽。那只信鸽灰色,隐在夜色里倒也不易让人察觉到,在那信鸽的腿上,绑着一个纸条儿。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印在他的眸光里,晦涩难辨。
后续
看完了那纸条儿之后,柳祁潇将其丢进一旁的炭火盆中,袅袅青烟而起,在这微冷的空气里逐渐散尽,什么也没留下。
他不由自主的走至窗边,把它推开。淡蒙素雅的月光倾洒于屋内,为这四周都踱上一层浅淡迷人的光辉,显得那般不真实。抬头望月,月亮高悬,澄澈清明,一如记忆里那个女子的眼睛。但是不知何时,那双眼睛已不再清亮,而是蒙上了一层阴霾和阴郁,似乎包含着太多的计较,再也不复往常。
他待云千碧本就无心,那些过往于他来说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交好罢了,并未掺杂任何儿女私情。他知道她动了情,他却不想作回应,只是有意无意的远避着她,希望那个女子知难而退。后来那女子准备联合云初阳一同陷害他之时,他就明白,自己对那个女子连最后一丝同情心都没了。
转过身,他的目光对上了那精致玲珑的炭火盆,想起方才那小纸条儿上所写之语。
那纸条儿是小环写的,字迹很小,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了来。小环在得知云千碧放火自尽之时,顾念着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便不顾危险的冲过去救她性命。然而然而一切都已晚了,再也无可挽回了。她颤抖的写下云千碧自尽前的状况,将其告知给柳祁潇,自己随即孤身一人离开云府,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小环曾经差点儿饿毙街头,幸亏得柳祁潇妙手回春,给她治病,给她衣穿,给她吃食,使得其才能继续活下去。小环为了报答他,便主动提出去云府做眼线。毕竟云初阳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不得不防,他便应允了。结果她去了云府之后,却被安排到大小姐房里。而现在,云府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小环依旧是孜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她的恩已报,再也无憾了。至于云府生意,云千碧早已将这些财产归属分配安排妥当,将那田契、庄契等物给了几位宗族长老,和小环无干,也无须其再操什么心。
柳祁潇缩在袍袖之内的修长五指大力收拢,骨节青白分明。他的眸色深邃艰涩,冷眉稍抬,薄唇微抿。
小环在纸条上提到,云千碧在自尽之前,神思恍惚,失魂落魄。那人,她独自待在屋里,也不让他人进来,嘴里一直在喃喃念叨着一个名字。等到小环进屋送饭之时,才隐隐约约听到从她口中无意识提及的那个名字是:“祁潇哥哥”
云千碧就那么沉浸在自己无边的回忆里,反反复复的念,念着念着,泪水就在不知不觉中决了堤。
对云千碧而言,哀莫大于心死。若是心死,那么这躯壳,留存在这世间也就没了任何意思。所以她选择了这么一个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所有的爱恨,所有的悔怨,终是在大火烧起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什么都没剩下,只有漫天的火光,只有肆虐的烟尘,仿佛在昭示着那痴心被她自己生生作践的苍凉与悲怆。
然而,这还能怎么样呢?
柳祁潇敛了思绪,静静的坐在书案前,背影挺立,修长刚棱的手指无意识的抚过自己曾经抄写过的那些手札。——从这以后,云府那些珍贵的医药书籍被付之一炬,再也不复存在,好些药方,便只有自己和倾歌知道了。
月光照在人的身上,照不尽的是,每个人心内千头万绪的心境。
他静默了好久,目光不经意间对上窗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那月亮渐渐有些毛了,原本的澄澈不见,代之以有些朦胧的浑浊感,昏黄难辨。
柳倾歌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时地闪过柳祁潇和云千碧的脸。嗳,今晚又是个无眠夜。不知到了几时,她方感到困意袭来,这才朦朦胧胧的合眼睡了过去。
翌日。
“你这眼睛是怎么弄得?”早饭桌上,柳祁潇的目光一扫到柳倾歌的眼睛,眸子一寒,冷声道。
柳祁泽显然也早就注意到柳倾歌眼睛的变化,只是有些好笑的扬了扬唇角。柳祁瀚听了柳祁潇的话语,忙忙的看向柳倾歌,果然见她的眼角微肿,眼圈儿还有些泛青,一看就是睡眠不足之故。
柳倾歌心虚的低下头,回头瞥了一眼浣月,眨了眨眼。浣月会意,忙上前道:“大少爷不必挂心,小姐方才已经自行敷过了。”
柳祁潇闻言,冷哼了一声,面色这才稍稍和缓了些。
柳倾歌明白自己已经涉险过关,不由得松了口气。以后一定要好好睡觉,好好休息。转念间,又觉得奇怪,云千碧死了这件事关她啥事儿?她自己在那儿瞎操什么心?!——唔,自己好像一直在担心柳大哥哥曾经和云千碧有旧情来着。柳祁潇的情史她自然是关心的,嗯,没别的意思,就是这样。
柳祁泽稀里哗啦的喝完了粥,准备掏出帕子来擦嘴,忽又想起什么,开口向柳倾歌笑道:“丫头,若我没记错,我的一条帕子还在你那儿。”
——嗯,的确有这回事。还好柳倾歌昨晚回府了之后把那帕子仔仔细细洗了一遍,这下她略一抬眼,冲浣月点了下头。浣月见状,忙忙的就回到绣楼去取了。
柳祁泽桃花眼儿微微眯起,笑嘻嘻的站起身,反正也闲得无聊,便随了浣月一道去。顺便消消食,活动活动筋骨。
柳祁瀚也吃饱了,于是就给柳祁潇和柳倾歌说了一声儿,自己准备回屋去。结果刚走至门口,就和一个小厮迎面撞上。两人都不防备,顿时都被撞了一个趔趄。
柳祁瀚扶着门框勉强站稳,有些着恼的喝道:“干什么啊你!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
“回,回回三少爷,小的小的”那小厮被这一吓,口齿顿时不伶俐起来,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那个,门口有”
他还未结巴完,就听到厅内传来柳祁潇清淡的声音:“进来说罢。”
柳祁瀚对那小厮要回之事一点儿兴趣都无,便自顾自走了,一阵寒风吹来,他不由得大声打了个喷嚏,抽了抽鼻头。——真冷!他将自己的衣袖拉长护住手,随即又紧了紧领口。还好,柳府有这个条件供自己吃饱穿暖,那有的人呢?譬如温家母女二人,她们的温饱有谁提供?她们的冷热又有谁关心?
如草芥一般的生命,即使无声无息的凋零,只怕也没人知道罢。在这寒冬腊月的季节,刺骨的寒冷渗入身心,又有谁,不渴望那一份难得的温暖呢?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要好。
微微抬眼,他望了望灰蒙的天际,感到心头酸涩难耐。
却说这边,柳倾歌吃完饭正准备走人,见有小厮禀事便又立即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准备听听这到底是有何事。
柳祁潇眉梢一挑,看了站在墙根处的她一眼,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柳倾歌想了想,走到那镂空的雕花木架旁,殷勤的拎起茶壶,给柳祁潇倒了一杯茶,随即走过来将那茶盏放置在柳祁潇面前,眼巴巴的瞅着他。
柳祁潇拿她没办法,便直接对那小厮道:“你说罢。”
——哈,温柔一招在这里有效!柳倾歌笑得眉眼弯弯,装作很随意的模样,顺势就坐在柳祁潇身边。
那小厮进来打了个千儿,心魂甫定,说话也流利了许多:“云家的几位族里长老遣人来了,递了拜帖,约大少爷前往街心茶楼一见。”
柳祁潇微微将手一抬,那小厮便退下了。眼见得那小厮的身影走出门口逐渐看不见了,柳祁潇这才低低一笑,话语里却含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这么快就开始谋划起云家的财产了么?呵呵,也罢,我就前去一探他们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柳倾歌坐在一旁却是听得分明,眼下这云府虽被烧得一干二净,就算抢救也抢救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但是,云府治下的云梦轩还在,其盈利能力不亚于柳清居,这可是一笔极大的财富。在云府之人都过世之后,且后继无人,这笔财富就自然而然落到那宗族长老手里。若是云千碧提前把契约之类的东西交给他们,那云梦轩就更名正言顺的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了。但是那云府里,云老爷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商贾巨擘,就连云千碧,也对生意之事略通一二;而那云家的几个族长的就不好说了,个个年龄都那么大了,就算是存有想接管的心,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他们又不能依靠自己的儿孙来管理,毕竟如果这样做的话,会引起这几位长老内部利益纷争。——所以,她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云梦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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