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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医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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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谜底

  轩辕楚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了。他状态还不错,只是在经过柳祁潇身边的时候,低声问了一句:“祁潇哥哥,你开的剂量真的没问题么?”
  柳祁潇面色如玉,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度:“在下保证,这剂量绝对没有问题。”
  “那为何”轩辕楚清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是有些难以启齿,“反正总而言之,我还是觉得这剂量不对。”
  柳祁潇一双清眸微微一闪:“王爷可是怀疑在下的医术么?”
  “本王不是此意,”轩辕楚清皱皱眉,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化作一声轻笑,“不过,本王的任务完成了。那若羌公主说会尽快举行大婚仪式。”
  柳祁潇闻言,面色一动,不置可否。过了片刻,他才看向轩辕楚清道:“等到大婚之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要麻烦公主帮忙,现在预先给王爷说一声。”
  轩辕楚清也没说别的,只是道:“可否同国家利益有关?”
  “并无,”柳祁潇神情肃然,“只是个人私事。”
  “那就好。”轩辕楚清点了下头,然后便施施然走了。
  十日之后。
  这一天是若羌公主同大齐郑王大婚,阻奴人自然是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暂且先调兵遣将,做好防御之事。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用联姻之法拉拢若羌,但是不知为何,那若羌公主就是看不上他们派来联姻的男子,总是嫌弃他们长得不好看。
  却说在这若羌京都,处处都有他们埋伏的眼线。而那些眼线的目的,自然是监督若羌公主和大齐郑王的行踪了。
  街头已是一片人声鼎沸,人山人海,道路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一睹大齐郑王的卓绝风姿,想看看究竟是何等无双的男子,才能入得了公主的眼。
  迎亲花车缓缓行来,看热闹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那花车被装扮得极为夺目鲜艳,外面繁花似锦,朵朵绽放,焕发出阵阵迷人的幽香。朱轮华盖,做工精良,两边的窗并没有车帘遮挡。里面坐着轩辕楚清和公主二人。后面跟着送亲嬷嬷,宫中女官,大内侍卫等等众多人,场面极为热闹喧嚣。
  柳倾歌此时正在街头看热闹。她不出意外的在今日被放了出来,心头虽然还有些忐忑,但是公主把原因跟她一说,她就立即明白过来了。原来柳祁潇私自去寻了公主,告诉公主他曾和这宫里的一个侍女偶遇,那侍女长得极像他的心爱之人。希望公主在今日大婚之际,能成人之美,把那侍女给了他,好一解他这么长时间的相思。公主一听,见柳祁潇是郑王心腹不好得罪,其次也自然乐意做月老,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下来。所以,柳倾歌这才终于摆脱了那脏兮兮的跑马场,成功的逃离此地。
  她逃出来的第一件事,正是去找柳祁潇,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瞿进光告诉她,柳祁潇现在正忙着王爷大婚事宜,没空见她。柳倾歌听了之后,虽然内心深处有些怏怏不乐,但还是理解他,于是便道:“那哥哥就去忙罢,倾歌去街头看公主大婚去。”
  瞿进光又嘱咐了她几句,这才放她去了。
  人群一见公主和驸马,顿时开始欢呼起来。柳倾歌躲在人群里,也朝着那边望过去,不过只能看个大概,具体的还是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箭光划过空中,带着噬人催命的力道,笔直地朝着花车冲过去。就在大部分人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时,已经有人开始叫了出来,声音很大。
  “啊,公主!公主倒下了!”
  “究竟是谁啊,居然敢行刺公主?”
  “瞧那刺客的穿着打扮,好像是阻奴人!”
  “没错,阻奴人,是阻奴人!”
  那刺客身形很快,行踪诡谲,在房顶处来回几个跳跃,就开始渐渐甩开后面追踪而来的若羌宫廷侍卫。他像是故逗他们一般,总在他们不远不近处出现,几乎快把那些侍卫给气疯了。忽然,那刺客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处商业区,很快就看不见了。
  侍卫们顿时下令将这周边包围起来,一间一间搜查。
  结果在某个客栈的某个房间里,侍卫们终于找到了那刺客遗落在房间里的弓箭,经查看,和杀死公主的那箭一模一样。
  这房间里原本正是住着一个阻奴眼线,他当时也出去看公主大婚去了,不知晓这弓箭是如何跑到他房间的。一见这情况,顿时就不敢回房间了。而根据这客栈老板所形容,这房间的租客正是阻奴人无疑。
  柳倾歌是在这天傍晚见到柳祁潇的。当时,柳祁潇刚刚同郑王、瞿进光一道从若羌国王那里回来。回到大齐营帐那里,柳祁潇这才一把攥住了柳倾歌的手,把她拉向自己的怀里坐着,声音像是浸透了冰霜般严寒:“你是怎么回事?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跑来做什么?战场之事岂是儿戏,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那我该”说到这里之时,他忽然住了口,清眸里全是一片关切责备之意。
  柳倾歌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略显锐色的眼睛:“哥哥,倾歌只是不放心你,这才偷偷跟来的。”
  “有什么不放心的?”柳祁潇伸出指尖抬起了她精巧的下颌,迫使她和他对视,“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令人放心么?”
  “不是,就是太令人放心了,倾歌才觉得恐惧。”柳倾歌不知该如何向他表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以及内心的汹涌的情感,急得眼泪差点儿淌下来。
  柳祁潇见她着急得要命却又说不出话来,不由得心头一软,他吻了吻她的急速眨动的眼睫,轻声道:“下次,不要不和我商量就随意行动,记住了么?”
  柳倾歌喉间一哽,只觉得这些天所受到的艰难困苦都不算什么了,情不自禁的搂住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感受那已经许久都不曾感受到的熟悉温度。
  柳祁潇见她不语,于是便轻轻拍在她的脊背上,柔声安慰:“没事儿了,我们现在都好好儿的。从现在起,你一刻不能离了我的视线,不能私自行动。”
  柳倾歌乖乖揽住他的腰身,点头应道:“是。倾歌也不想离开哥哥。”她忽然忆起一事来,于是便悄悄凑在柳祁潇耳边道:“哥哥,若羌公主之死,是你做的罢?”
  柳祁潇闻言,眸光一闪:“你不赞同么?”
  “赞同,”柳倾歌压低声音道,“若是倾歌面临那个情况,也会毫不犹豫那么做的。因为同公主联姻,并不能很好的调动若羌的军队。只有让若羌和阻奴染上国仇家恨,让若羌以为他们的公主是被阻奴人杀的,若羌军民才会齐心协力团结起来,帮助大齐击败阻奴。”
  这就是所谓的“姻亲之盟,永远比不上切肤之痛”。
  柳祁潇轻柔的将她额前的一绺刘海儿撸开,眸色复杂难辨:“你不会怨我心狠罢?记得我当初杀了云初阳,你还很不能理解,跟我闹起了冷战。”
  “这都啥时候的事了,哥哥还记着呢,”柳倾歌涩涩一笑,“倾歌现在不会怨了。因为有些事背后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事先的预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考虑,有些行动虽不情愿但却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
  柳祁潇轻声叹息:“你能理解就好。”语毕,他袖子一动,瞬间便有一个冰凉玉润之物现在了他掌心:“来,我给你戴上。”
  柳倾歌瞪大眼睛一瞧,这正是那个柳祁潇送她的镯子,后来被她送给了公主用来报信。她眼眶一热,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哥哥,这这镯子你是如何拿回来的?”
  柳祁潇将镯子拢入柳倾歌的五指,慢慢往上推过去,口中道:“此事我拜托给了郑王。在我一箭射。向公主之后,郑王趁着混乱将镯子从公主手腕上褪下,塞入自己袖中。对于外界只说是由于当时情况过于混乱,所以公主的镯子不慎遗失。”
  原来是这么回事。柳倾歌看着那镯子逐渐回到自己手腕之上,心不由自主的一下子踏实下来。她回想起自己和公主做的那一场荒唐的交易,不由得看向柳祁潇询问道:“哥哥,你当时送与倾歌的那个锦囊,说是在十万火急之时方可拆开。可倾歌拆开之后,却发现里面是春。药。倾歌原本不晓其意,后来联想至联姻上头,方才通窍,这才把春。药献给了公主。哥哥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这么久远的事情当时就猜到了!”
  柳祁潇在柳倾歌说“春。药”二字之时,眉心就细不可察的一沉,等到柳倾歌说完之后,他才勉强一笑:“我哪里有这么神,只不过是碰巧罢了。”
  柳倾歌又缠着柳祁潇说了会儿话,便感到困意袭来,这些日子她也的确是累得不行了。柳祁潇将她放置于榻上,仔细给她搭了薄被,这才慢慢踱步出了营帐。
  有一军士见到柳祁潇出来了,忙道:“公子有何吩咐?”
  柳祁潇略一沉吟,便道:“有劳小哥帮我把柳侍郎找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柳祁泽没多大会儿便赶来了,他想必是一路跑过来的,浑身直冒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大哥,你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儿?听说倾歌来了来让我让我见见”
  柳祁潇伸手一拦,似笑非笑的挑着唇角道:“倾歌已经睡了,见面有的是机会,不着急。倒是有一事,我想请你给我解释解释。”
  柳祁泽掏出帕子在额前胡乱擦了一气:“什么事?”
  “就在你快武举考试的那段时间。你经常去了城郊练习骑射,间或也带倾歌去。我忙于生意之事,于是便委托你帮我从和善堂带一个锦囊来,你可记得此事?”柳祁潇不疾不徐的开口道,面色一派云淡风轻。
  柳祁泽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事了,不过他仍旧是强颜欢笑,装傻充愣:“记得啊。怎么了?”
  “那锦囊里有一个药包,里面装的是迷药,是我事先在和善堂配好的装了起来。当时是忘了拿,所以后来才让你去拿。由于倾歌那些日子要去寻找生身父母,我担心她会受到坏人伤害,于是便事先配好迷药,装在锦囊里让她带着。可倾歌却跟我说,那里面装的居然是春。药!这是怎么回事?”
  柳祁泽见隐瞒不过,只得交代道:“大哥,我本来是想原封不动的将那锦囊取来的。后来倾歌跟我说,说她喜欢大哥你,又说大哥拒绝了她。我看她这么伤心,自己心里也就不好受,于是便想着帮帮她。那天我把倾歌送回家之后,给手上了药,然后就出门给大哥取锦囊去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正好在街头碰到一个游方术士,便把锦囊打开向他询问。他说这里面装的是迷药。我就猜,是不是大哥也对倾歌有意,便想着用迷药迷倒倾歌,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呢?我就琢磨,与其用迷药,还不如用春。药来得快,来得实在,于是我就拜托了那游方术士,要他给我配了一袋春。药放了进去,然后又原封不动的收好。”
  柳祁潇听完了这一席话,简直不知道该对柳祁泽说些什么好了。好在这春。药歪打正着,倒是对柳倾歌的逃出起了重大作用。怪不得当时郑王轩辕楚清从公主殿出来的时候,表情那么诡异。原来,不仅他带了一份春。药去,连那位公主也同样准备了春。药。这双管齐下,难怪他稍微有些吃不消了。柳祁潇收回思绪,表情几经变化,终于缓缓道:“你不是喜欢她么,为何还要帮我?”
  柳祁泽语气一下子低沉了:“虽然我爱她,但是她终究爱的是你。”

  战争

  由于公主意外身故,整个若羌皇室和民众很是愤怒,纷纷把矛头对准了阻奴。若羌军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联结大齐同阻奴一战。阻奴嗅到不寻常的气息,接连派人同若羌谈判,却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若羌是铁了心要打这一仗,为无辜死去的公主报仇。
  时间并没过去多久,在公主意外身故不到七日,若羌就借口阻奴暗杀公主,率先挑起了战争。随即阻奴大军长驱直入,双方立即陷入混战。大齐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随即,由轩辕楚清、柳祁潇率领大军作为前锋,在阻奴的康寿地区迎战阻奴的东路军。瞿进光率部进攻阻奴中路军。而柳祁泽则联合若羌军队大战阻奴西路军。
  柳倾歌自然是跟随柳祁潇前行。她于战场之事并不通,于是便在后方从事军医之职。她得了柳祁潇的保证之后,稍稍把心头的不安之感压了下去,平日里也只是安静地处理各种从前线下来的伤员。
  战火连天的边境,每一日都从前线下来许多伤号,他们有的断肢残臂,有的昏迷不醒,有的再也无法感知到这个世界传来的任何一丝讯息。
  “倾歌!”陈大夫看着有个伤号想要强行下地,立即开口唤道。
  ——自柳倾歌从若羌皇宫逃出来之后,她就赶去给陈大夫报了个备。陈大夫本来以为她死了,后来见她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顿时难以置信的流下了眼泪。柳倾歌第一次见到陈大夫流泪,她不由得心头一酸,哽着声音连声道对不起。后来,陈大夫跟随郑王军队来到康寿地区,柳倾歌也在随行之列。
  眼下听得陈大夫忽然唤她,柳倾歌忙走了过去,伸手将那位伤员扶上了简陋的床上,柔声劝慰道:“你的腿伤还没好,多多将养才是正理。”
  那伤员情绪激动,非要挣脱柳倾歌的束缚,口中大叫道:“我要上战场!我还能再打死几个阻奴人的!”——他不过还是一个少年罢了,面黄肌瘦,个头也不高,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余下的众伤员也都开始附和,叫嚷声一片。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混乱,难以控制。
  柳倾歌将他推回床上,那伤员吓了一跳,脸顿时红透了。柳倾歌制住那人的双手,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如今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妄谈什么战场杀敌?——这里的伤员本来就情绪不稳,你再这么一煽动,是不是存心让我们忙成一团啊?”
  那伤员仔细看了看柳倾歌的脸,忽然有些惊异的低声叫了出来:“你你”
  “我怎么了?”柳倾歌下意识的松了手,往自己的脸上摸去。
  那伤员极为激动,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物来。
  柳倾歌一见,顿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自己的一支碧玉镶珠钗,怎么会在这人手里?她隐隐约约记得,曾经在青城街头,她将此物给了一个可怜的小乞儿。难道这位伤员就是那个小乞儿么?她细细辨了一辨,终于勉强瞧出了那小乞儿的影子来。
  那伤员激动得面色通红:“我曾经拿了姐姐给的碧玉镶珠钗去了当铺,换了几两银子。后来我用这银子买了吃食添了衣,又找了个打杂的活计开始干了起来。等赚够了钱,便又去那当铺把碧玉镶珠钗赎了回来,准备找机会还给姐姐。”
  柳倾歌心情复杂的接了过来,过了良久才轻声道:“既然我曾于你有恩,希望你养伤时候老实些,不要再煽动别的伤员去杀敌了。”
  那伤员脸红红的,支支吾吾的道:“是,我都听姐姐的。”
  有了这么个带头人,果然这战地临时医馆的气氛好了许多。虽然不断地有人抬进来,又有人抬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但,好歹是没人闹事了。
  柳倾歌看了也甚觉欣慰,不由得大大地松了口气。
  倒是陈大夫瞧出了几分:“倾歌,你是怎么使那帮大小伙子不闹腾的?”
  柳倾歌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神秘的眨眼:“嘘,这是个秘密。”
  陈大夫冷哼一声:“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到这一招了?”
  “自然是名师出高徒啊,”柳倾歌眉眼弯弯,“倾歌潜移默化的本领还是不错的。”
  陈大夫一边摆弄草药一边横了柳倾歌一眼:“你的意思是老夫很喜欢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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