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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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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苏城池微怔。

“出去!”赵琴文冷冷的盯着苏城池,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痕。

仿佛没有反应过来,苏城池迟疑了一会儿。却听见赵琴文继续冷道,“出去!今日有我在,你休息碰倾城一根头发!”

苏城池的脸色随即变了,“母亲难道忘了与若纣的恩怨?父亲如何死的,母亲也全然不记得了吗?”

“不用你提醒,有些事我比你清楚百倍。但若纣是若纣,倾城是倾城,我们上代人的恩怨,无谓连累倾城。”赵琴文礼佛多年,早已将一切看破。苏家一门忠烈,自古忠孝传家。如今苏城池造反,她更是觉得抬不起头做人,愧对苏家的列祖列宗。

拳紧握,苏城池恨意阑珊,“母亲莫要后悔!”

“出去!”赵琴文愈发森冷。

一声冷哼,苏城池甩袖而去。

若倾城缓缓抬起头,梨花带雨的面孔,着实惹人怜惜。

只见赵琴文走到若倾城旁坐下,敛了方才的神色,勉强笑了笑,“别怕,我不会害你的。”语罢,放下手中的佛珠,小心的解开若倾城手脚上绑缚的绳子,“就算有错,你父皇一条命,你若氏一族的命,也够了!”

“老夫人,你不恨我?”若倾城愣在那里。

“恨你做什么?当年若不是你,你父皇不会手下留情,我们苏家早已满门诛灭。虽然一切因你而起,终归也不是你的过错。自我家老爷死后,我便孤身礼佛,黄卷青灯却让我幡然醒悟,所有的所有都是命中注定,哪里怪得了别人。”赵琴文哀声说着,眉目黯然。若倾城记得,当年的赵琴文也算是风韵犹存的美人胚子,如今却是十足十的老妪。眉目间蕴着历经沧桑的辛酸,眼底却是一片澄澈。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何况人的容颜。

若倾城抓紧被苏城池撕裂的衣襟,略带内疚的垂下头,“对不起,也许这句对不起来得太晚。但对于我父皇所做的一切,我除了说一声对不起,真的什么都不能为你们做。”

赵琴文深吸一口气,“忘了吧,都过去了。”

“老夫人,谢谢你刚才救了我。”若倾城很清楚,方才若非赵琴文,自己必然无法保全自身清白。

闻言,赵琴文笑得微凉,“到底是我教子无方,岂敢受你一个谢字!”

说完,赵琴文起身,顾自捻着手中的佛珠,面色微白。走了几步,才回头冲若倾城道,“稍时我会教人送些衣服给你,你好生照顾自己。池儿那边,我去说,到底有我们的缘分在,池儿一时半会儿不敢对你怎样。”

语罢,赵琴文沉默着走出营帐,空荡荡的营帐只剩下惊悸未定的若倾城,紧紧抱着自己,自己保护自己。

眼泪不争气的滚落,若倾城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落在苏城池手上的一天。她更没想到的是,苏老夫人竟然说不恨她,历经朝代更替,苏家险些被若纣灭门。如此深仇大恨,苏老夫人亦能看透,怎不教若倾城内疚自惭。

倔强的昂起头,若倾城深吸一口气。元策,你放心,若苏城池再敢这样,我必拼死护住名节,不教他侵犯分毫!

一阵风骤然吹入营帐,伴着一声熟悉而又令人激动的轻唤,“倾城!”

一瞬间,若倾城忽然泪如雨下。薄薄的唇,止不住颤抖,最后发出颤抖的声音,“弄痕”话音刚落,已是泪流满面。

她在苏营

一瞬间,若倾城忽然泪如雨下。薄薄的唇,止不住颤抖,最后发出颤抖的声音,“弄痕”话音刚落,已是泪流满面。

疯似的,若倾城冲向弄痕,不顾一切的抱住她。那一刻,冷若冰霜的独孤弄痕亦泪落无声。两年不见,却恍如隔世。

“都以为大毓朝的皇后娘娘是何等高高在上,何等威严不可侵犯。如今却要抱着我哭鼻子,若是被人知道,怕是要笑话死了。”弄痕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得轻巧,内心却格外沉重。曾经,云雨巫山枉断肠。而今险些,一别生死两茫茫。

若倾城扑哧一下,含泪带笑,“还说我呢,你这两仪阁主何时变得这样会说话?”

弄痕的眸子暗了一下,想起了千云。都说做了母亲的人,嘴巴都会变得琐碎,想必是真的。

一声轻叹,弄痕敛了神色,“走,我带你出去。”

下一刻,若倾城骤然按住弄痕的手,眉色微凝,神色肃然,“不,我不能走。”

“你说什么?”弄痕凝眉,“你疯了吗?你可知这是哪里?”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留下来是什么后果。可是弄痕,我若一走,苏城池必然会跟云国联手,到时候元策就会更加危险。”若倾城拂开弄痕的手,话语坚定不容置疑,“唯有稳住苏城池,才能为元策赢得一些时机。”

弄痕眼底的光闪了一下,“那你想过自己没有?苏城池对你,从来不怀好意,你若留下,何尝不是危机四伏?”

“倾城命薄,如今能珍惜的人和事已然不多。如今见你安然我也心安,唯有元策的安危尚日夜悬心。弄痕,我不似你,有着莫测高深的武艺可以救人于危难,我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自己所珍视的至亲好好活下去。”若倾城面色微白,话语恳切而轻柔。其中,难免令人心酸。

“我不管你心中所想,今日我来了,就不会留你一人在此。”弄痕伸手去抓若倾城。谁知若倾城忽然抓起桌案上的瓷碗,嘭的一声砸碎,碎片在手,死死抵着娇嫩的脖颈。

眸色一沉,若倾城的倔强从不需怀疑,“弄痕,别逼我!”

“倾城你做什么?”弄痕显然被若倾城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这般坚决。

“我一走,苏城池就会惊觉,就会打草惊蛇害了元策。所以弄痕,我不会走,至少在确定元策是否安全之前,我一定不会离开这里。”脖颈处,因为与瓷片的近距离接触,缓缓溢出少量鲜血。

“你!”弄痕一惊,亦不想让若倾城受丝毫损伤,骤然跺了跺脚,“你怎如此冥顽不灵?”语罢,赫然转身,顿时身驾轻功,窜出营帐。

瓷片落地,带着些许嫣红,发出令人心碎的声响。

若倾城痴痴的坐在床榻上,望着弄痕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当年国破,她原以为只能了此残生,不想却一步步走上了今日的位置,多少鲜血的洗礼她才能与慕容元策站在一起,并肩而立。可是今日,她却隐隐只觉不安,仿佛再见便是诀别。

元策,我想你了,你可安否?

一心只为君相系,千里奔波亦欢畅。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可知?

弄痕自苏城池营帐出来,便一路直奔青龙关。她很清楚,如今出来慕容元策,再也没人能救若倾城,至少她已无能为力。就像若倾城所说,她不能害了慕容元策,否则按照若倾城的性子,哪日慕容元策不测,她必生死相随。

慕容元策被困青龙关已久,已然三天未曾合过眼,整个人憔悴不堪,满脸的胡渣子。面上的疲惫教人心疼,教人不忍。

“皇上,您休息一下吧,如此熬下去,只怕有损龙体啊!”萧漠南担忧不已。

谁知慕容元策的视线一直落在眼前沙盘上,这样一座四面楚歌的孤城,怎样才能突围,怎样才能有一线生机呢?

“皇上!”萧漠南跪地,“皇上已经三天不眠不休,如此下去怎么得了?还望皇上顾及自身,万莫敌军未至自身先垮了。”

一声长叹,慕容元策搀起萧漠南,眼睛里泛着红色的血丝,“还说呢,你不也陪了朕三日,何曾休息过?”语罢,将手中的藤鞭丢在桌案上,“罢了罢了,再怎样也找不到出处。南陵王你便去休息吧,朕答应你就是。”

萧漠南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谢皇上!”

话音刚落,萧漠南忽然眉色一敛,陡然冲着窗外怒喝,“谁?出来?”骤然以自身挡在慕容元策跟前,掌心聚力,随时准备出手。

“是我!”一个漂亮凌空翻,紧接着三百六十度旋身落地,脚尖一跺,弄痕稳稳伫立在二人面前。身手凌厉不减当年,眉目间的干练愈发惹人注目。手中,还是那柄冷剑,月光下熠熠生辉绽放着迫人寒光。

“弄痕?你还活着?”慕容元策一惊,骤然望着同样诧异的萧漠南。心里咯噔一下,弄痕再现,意味着什么?是否意味着倾城有难?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慕容元策迫不及待道,“你怎会在此?可曾见过倾城?”

弄痕垂落眼帘,握紧手中冷剑,“我便是为了倾城而来!”

慕容元策的身子颤了一下,“此话何意?”

踌躇了许久,弄痕正了脸上的颜色,一字一句道,“倾城在苏城池的营帐!”

一语既出,慕容元策脸上的神色全然变了。原本略显苍白的脸,此刻愈发面无血色,双眸空洞到极点。颤抖的唇,发出痛彻心扉的一声呼唤,“倾城”话刚匍出口,眼底已经升起薄薄的雾气。

连萧漠南都清楚,若倾城深处苏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若倾城的生死全在苏城池的一念之间,而苏城池的性子却是睚眦必报。难保他不会把对若纣对慕容元策的恨,发泄在若倾城身上。到那时,若倾城一介弱质女流必然会受尽凌辱。

退一步讲,凭若倾城与苏城池的恩怨,凭苏城池对若倾城残存的欲念,他又岂会轻易放过若倾城。依着若倾城的脾性,士可杀不可辱,一旦受了侮辱,哪里还会苟活。

既深爱,又何惧生死?

退一步讲,凭若倾城与苏城池的恩怨,凭苏城池对若倾城残存的欲念,他又岂会轻易放过若倾城。依着若倾城的脾性,士可杀不可辱,一旦受了侮辱,哪里还会苟活。

“皇上!”萧漠南突然挡在门口,双眸死死盯着几近崩溃的慕容元策,“皇上不可!”

“你说什么?”慕容元策奋力揪住萧漠南的衣襟,嘶声厉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倾城有危险?她在苏城池手里,难道你不清楚苏城池是什么样的人吗?”

“微臣知道!”回应的是同样高昂的声音,这是萧漠南第一次违拗慕容元策的意思,须知他是个甚少失了分寸的人,“苏城池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不仅如此,苏城池觊觎皇后娘娘已久,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足以让他对皇后娘娘做出不轨之事。”

慕容元策目光如血,恨到极致,“你既知晓其中利害,为何还要拦着朕?朕要去救倾城,去救她,你明不明白?朕若不去,她会死!倾城一定会死的!”

萧漠南痛苦的闭起眸子,须臾缓缓睁开,敛尽所有神色,口吻平静镇定,“微臣知道皇帝爱护娘娘之心,微臣也明白你与娘娘至情至深。可是皇上,即便你豁出性命,皇后娘娘便能安然无恙回来吗?娘娘既然愿意为你留在苏营,便是做了必死之心。一个肯为自己付出性命的女子,皇上难道不能珍惜娘娘的一片心吗?”

身子颤了颤,慕容元策神情呆滞,整个人陷入痴呆的木讷。揪着萧漠南衣襟的双手,徐徐垂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你是皇帝,难道要对倾城见死不救吗?”弄痕厉声呵斥,“倾城是为了你为了不打草惊蛇,才会甘愿留在苏城池身边,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受到苏城池的凌辱吗?慕容元策,你是皇帝,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为何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弄痕情急处,不觉痛斥慕容元策,直呼其名讳。

下一刻,弄痕冷剑紧握,大步朝门口走去,“好,你们不去,我去!就算绑,我也要将倾城绑回来。什么万里江山,什么鹣鲽情深,在你们眼里至高无上,但在我眼里,狗屁不是!”

“慢着!”萧漠南目光闪烁,眼底的流光微微攒动,“也许,我们可以借力打力!”

“这是何意?”弄痕一怔。

扫一眼情绪激动的弄痕,慕容元策陡然眯起危险的眸子,眸色如雪苍白,“你是说”

“靖王!”一语既出,慕容元策怒然背过身去,胸口气息起伏,仿佛动怒已极。

慕容元策痛苦的闭起眸子,他已然明白萧漠南未完的话中之意。作为皇帝,他可以选择这样的不折手段,因为这是兵不血刃最好的办法。可是作为丈夫,他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妻子成为致命的诱饵,一朝不慎,他会抱憾终身。

五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些许嫣红缓缓绽开美丽的红梅,一如当年她裙摆的花纹。

弄痕是知道慕容元楹对若倾城的心思的,故而眼神闪了一下,看了慕容元策一眼。见其未有开口,忍不住道,“此事与靖王何干?”

萧漠南冷哼,“苏城池擒了皇后娘娘,此事必然瞒着靖王。如今靖王贵为云国国主,若是他公然向苏城池讨要皇后,这个局面会怎样发展,谁也无法预料。”

所谓一点即通,弄痕终于明白了萧漠南的意思。

“好,我去一趟云国,此事交由我办。”弄痕别有深意的看了慕容元策一眼,缓步走向门口。突然,脚步在门外站住,弄痕没有转身,只是轻叹一声,“皇上,你可有话由我转呈倾城?”

慕容元策临窗而立,视线远远落在天际,口中低语呢喃,“魂梦同,生死共,执手白头只一人!”

弄痕的心,颤了颤,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个男人,说着愿意与她白首不离的话语。如今,她在这里,可是他在哪里?在冰冷的世界里,与阴暗为伍,鬼魅同根。原来失去的,真的回不来了。

“你们既然如此深爱,还会在乎生死吗?”弄痕幽然,纵身一跃,消失在高墙之外。

“是啊,何必还在乎生死呢!”慕容元策凄然,眼中噙泪,嘴角勾勒出酸楚至极的笑意,“倾城,你生朕陪着你,若是你死了,朕亦无悔相随!”

身后,萧漠南怔了一下,久久没有回神。

真正的爱,可以超越生命的长度,灵魂的深度,心灵的宽度。

云国的夜,很静。历经喧嚣后的宫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迷人。近段时日,云国的军队只是困守青龙关,自然放松警惕惬意了不少。没有战争,一切都是和谐的宁静。

慕容元楹只身伫立书房之内,临窗而立间眉目温情。如今司马玉容有孕,他便寻了各种理由避开她,不与其独处。一声长叹,慕容元楹面无表情。到底,他心中的妻子,独那个女子一人。可惜

蓦地,一声嗖然之音骤然袭来,还不待慕容元楹回过神。只听得咚的一声,一枚飞镖狠狠扎在窗棂处,顶端还携着一张纸条。

“谁?”慕容元楹低声冷喝,急忙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半点踪迹。二话不说拔下飞镖,取下纸条。下一刻,慕容元楹的面色骤然剧变,似激动又似焦灼,似欣喜又似绝望。赫然握紧手中的纸条,慕容元楹疯似的冲出书房。

四周空空荡荡,除了呼啸的风吹过耳鬓,没有半分他人行迹。眸色带着夜的漆黑和冰冷,慕容元楹忽然丢下纸条,急速奔向宫外方向。

不远处,司马玉容正款款而至,身旁的喜儿正端着刚做好的莲子羹。

“娘娘您看,是国主!”喜儿忙道。

司马玉容一怔,“这是怎么了?”忙不迭上前,奈何慕容元楹跑得飞速,一晃眼已经没了踪影。神色顿了顿,司马玉容面露焦灼,“这般焦急,定然出了什么事。喜儿,快随本宫去看看!”

一低头,脚下的纸条教司马玉容的心狠狠颤了一下。神使鬼差的,司马玉容俯身捡起,摊开纸条的瞬间,面色瞬时惨白至绝。手,止不住颤抖,眼底瞬间浮起薄薄的雾气,“原来是是”

喜儿愣了愣,悄悄的侧过身去,只见纸条上清晰的写着几个字:倾城有难,身陷苏营。

难道我来带你走也有错吗?

喜儿愣了愣,悄悄的侧过身去,只见纸条上清晰的写着几个字:倾城有难,身陷苏营。

脚下一软,司马玉容险些跌倒,幸被喜儿一把扶住,“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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