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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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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玲扑通跪地,冷汗淋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哼!”兰姬拂袖而去,面色愠恼,一改以往的柔弱与温和。

颤颤巍巍的起身,秋玲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一双温暖的手突然出现,及时将她搀住。秋玲抬头,却是徽雨宫的瑞香。

“秋玲你怎么了?”瑞香刚进宫时跟秋玲同在庭院阁待过,故而算是旧相识。一见秋玲煞白的脸,瑞香忍不住用自己的手绢擦去她额头的细汗,一边关慰道,“方才你们娘娘好像使了性子,你可是得罪了她吗?”

秋玲眸色慌乱,仿佛还未从方才的惊魂未定中醒过来,只是一个劲摇头。许久才咽了口气道,“是、是我做事不小心罢了,没、没什么大事。”

“咱们做奴婢的,要依着主子们的脾性,你呀就是太不会看人脸色了。”说着,瑞香轻叹不已,“想想,还是在庭院阁的日子比较安心。秋玲,若你果真当不得承欢宫的差事,不如去求求你们娘娘,说不定还能让你回庭院阁。”

闻言,秋玲低着头不说话,突然掉下眼泪来。再抬头,已是泪眼蒙蒙,“瑞香,这宫里也就你肯对我说这样的话。可是,我怕是回不去了。”

瑞香不解的蹙眉,“这是为何?兰妃娘娘看上去温柔备至,似乎很好说话。只是方才想必是有什么心情不好之事才会责怪你,大抵也像我们娘娘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吧!你呀,也别放在心上,咱们当奴婢的哪能一点委屈也不受?想想主子们也可怜,每日算计着荣宠,算计着名位。我们就多放宽心,否则这日子怕是要比黄连还苦呢!”

秋玲擦着眼泪点头,“瑞香,谢谢你。”

“秋玲,以后若有什么心事别憋着,尽管来找我。我们娘娘待我不错,你便悄悄的来,她是不会责怪的。”瑞香笑得淡淡,昏黄的宫灯下,宛若荧光。

“好。”秋玲望着瑞香,没来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抿起的唇颤了许久终于开口,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瑞香,你你要小心一些,叫贵妃娘娘与太子殿下尽量少出门就是了。”

瑞香只当是秋玲胡言乱语,但思虑一下便道,“也是,如今宫中人心浮动,皇后娘娘有孕,不知又该有多少眼睛盯着栖凤宫与徽雨宫了。好了秋玲,我刚领了徽雨宫这个月的例银正赶着回去,不然贵妃娘娘要担心了。”

秋玲颔首,“我也该走了。”

分道扬镳,瑞香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尤其是看到秋玲方才欲言又止的模样,总觉得秋玲好似有一肚子的话没说。晃了晃脑袋,大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瑞香也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便也不去深究。

只是秋玲那一句小心,却刻在了瑞香的心里。

仿佛话中有话,却有说不清道不明。

自苏流云怀孕,慕容元策每晚都会去探视,却从不留宿。一般都是看过苏流云后,便匆匆前往徽雨宫,夜夜如此。谁也不知道慕容元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事实就是,苏流云有孕之后,慕容元策便再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妃嫔。

独窦辞年知晓,慕容元策不是对萧丹青回心转意,而是守着慕容长忆,生怕会有什么事端或是阴谋针对他。有他这个皇帝在,他料那些黑手也不敢对慕容长忆怎么样。若倾城已然不在,他不能连他们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

尤其是现在苏流云怀孕,来日如果生下儿子便是嫡子,更会有人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不说旁人,苏城池就是首当其冲。难保他们不会对慕容长忆下手,因为除去皇长子,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就是皇后所生的嫡子。

萧丹青自然知道慕容元策的心思,除了晚饭后待慕容长忆去御花园散散步,也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无法生养,视慕容长忆为心肝,岂能让他有丝毫的闪失。

慕容元策正抱着慕容长忆临窗而立,浅笑盈盈,眉宇间却凝着经久不散的哀戚。视线带着极致的温柔,湿湿润润的呼吸垂在孩子稚嫩的脸庞。低眉看着怀中稚子熟睡的安然模样,宛若凝望那个死去的女子,慕容元策眼眶泛着晶莹,心依旧痛如刀割。

“皇上,忆儿睡着了,交给臣妾吧!”萧丹青笑着轻语。

微微颔首,慕容元策不舍的亲吻孩子光滑的面庞,而后递给萧丹青,不忘叮嘱,“轻一些,别吵醒了他。”

“是。”萧丹青浅笑抱着慕容长忆,正欲离开,陡然一阵风拂过耳际,惊得萧丹青险些叫出声来。定睛一看,竟是消失已久的李沧木。

“微臣参见皇上,贵妃娘娘!”李沧木看上去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连口吻都格外急促。这般风尘仆仆,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萧丹青敛了神色,忙冲慕容元策施礼,“臣妾告退!”抱着孩子便走出了寝殿,扭头冲门外站着的李允厉色道,“你留在这里,记着莫教任何人靠近此处。谁敢打搅皇上,宫规处置。”

“是,奴才遵命!”李允正了颜色,挡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慕容元策蹙眉冷看李沧木,声音略带寒意,“你怎么回来了?”

“微臣遵皇上密旨,护送云国使团回国时半路折回,暗查无极山庄之事。方才,微臣从无极山庄得到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因为事关云嫔娘娘,所以微臣只好冒险潜回皇宫,面呈皇上。”李沧木的脸上泛着青白,好比假山上的青苔,带着些许生机。

“倾城?与倾城有关?”慕容元策的眼眸骤然发亮,连呼吸都跟着加快,“快说,是什么消息?”

李沧木抬头,目色坚毅而略带担忧,“无极山庄的对云嫔娘娘下了格杀令,誓言要取娘娘的颈上人头。所以微臣斗胆猜想,云嫔娘娘是否”

“是否什么?”手心微凉,慕容元策觉得浑身的血液为之沸腾。

李沧木咽了一口口水,幽然开口,“娘娘她是否尚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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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天阑,君心似海

李沧木抬头,目色坚毅而略带担忧,“无极山庄的对云嫔娘娘下了格杀令,誓言要取娘娘的颈上人头。所以微臣斗胆猜想,云嫔娘娘是否”

“是否什么?”手心微凉,慕容元策觉得浑身的血液为之。

李沧木咽了一口口水,幽然开口,“娘娘她是否尚在人间?!”

一个踉跄,慕容元策跌坐在凳子上,眼里泛着星光,唇止不住颤抖,“还还活着?可能吗?”梅林里埋着黝黑的尸体,那分明就是若倾城,难道还会有奇迹?他是否可以认为是上天垂帘,给了他一次恕罪的机会,重新来过?

如果若倾城当真活着,那么烧死的又是谁?他该用怎样的心疼来面对她的逃离?她对他的爱,到此为止,所以她选择了逃离,彻底的逃离,不惜以死之名,不惜抛下嗷嗷待哺的孩子。

她的决心,已然成了她绝望的导火索,将他们之间的关联彻底截断。

“去查!朕要知道真相。”慕容元策幽然开口,眸色无温凄寒,“无论此事是真是假,朕等你消息。”

“是。”李沧木重重点头,“微臣立刻去办。”

慕容元策面色一沉,“别叫任何人知道你回来。”

李沧木施礼,“臣遵旨。”

纵身一跃,霎时跃出窗户,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李沧木带来的消息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将慕容元策逐渐平静下来的心再次高高揪起,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若倾城身中一剑还能从大火熊熊的冷宫里逃出去,流转民间。但是他又如此渴望这个消息是真的,至少这样,他不用再对着冰冷空寂的梅林述说着自己的爱恨思愁,再也不用抓着一把空气当做是她的灵魂不去。

倾城,若你未死,可还能回到朕的身边?朕发誓,此生不再对你刀剑相向。给朕一次弥补你的机会,可好?

心头一转,不禁怒容,“无极山庄到底是何地方,竟有此本领,甚至明知倾城为皇妃还敢擅杀之?这个躲在无极山庄幕后的人,究竟是谁?”慕容元策愁眉不展,目色如月清冷。

隔日的朝堂之上,依旧围绕着慕容元楹的问题谈论。

慕容元策甚是不快,事实上他根本没打算那么快放出慕容元楹,一个人的冷静期总得要长一些,尤其是疯狂的慕容元楹。尽管这几日牢狱处已经来报,说慕容元楹不似先前的大吼大叫,却依旧喃喃自语不绝。

尽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但慕容元策知道,定是与若倾城有关。

兰姬带着秋玲进了春风殿的偏殿,慕容元策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窦辞年轻手轻脚的进来,俯身低语,“皇上,兰妃娘娘在外头求见。”

慕容元策睁开眼眸,“让她进来吧!”

窦辞年点头,“是。”

不多久,兰姬笑意盈盈的走进来,身后的秋玲端着一盅汤羹。慕容元策眯着眼眸,看她款款而来,浅笑盈盈间与很多年前的苏青宁如此相似。如果不是慕容元策已经清醒,此刻他定会再次将她当做归来的苏青宁,拥入怀中狠狠疼爱。兰姬与苏青宁越相似,慕容元策心底对若倾城的愧疚便越无法自拔。但是面对兰姬,却也狠不下心来。所以即便他冷落后宫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兰姬。因为对于苏青宁的存在,哪怕只是她的影子,他业已习惯,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兰姬躬行施礼,温柔婉约。

“坐吧!”慕容元策坐起身子,面色没有多大改变,只是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兰姬优雅坐定,羽睫轻扬,“臣妾近日来听得窦公公说皇上夜里烦躁,常常夜不成眠。想来是心有烦忧,长此下去恐要伤及龙体。今儿个臣妾一早去了荷苑,采了今年第一批嫩荷叶做了这碗莲叶羹。莲叶清凉下火,又解油腻清肠胃,正好奉与皇上调养身子。”

“兰妃有心了。”慕容元策轻浅一笑,眼底依旧是凝霜的一汪深潭。

“皇上已经许久不曾唤臣妾为兰儿了。”兰姬的眼神黯了一下,尤其是慕容元策方才唤她兰妃时,脸上一掠而过失落与哀戚。抬眼去看慕容元策,黑夜般的眸子仿佛能将人吸进去,却又似遥不可及。自从若倾城死后,她再没有在慕容元策的眼里看到过一丝喜悦与笑意,有的是经久不化的积雪。

慕容元策望着秋玲放在他跟前的莲叶羹,漫不经心的拿着调羹搅拌了几下,“莲香四溢,不错。”

“皇上喜欢就是这碗汤羹的荣幸,也是臣妾的荣幸。”兰姬随即扬起笑靥。

“你何时也学会了奉承之言?”慕容元策品一口莲叶羹,不慌不忙的说着,抬眼看兰姬时眸色锐利。

兰姬脸上的神色惊了一下,又随即缓了下来,幽幽的口吻带着几度撒娇韵味,“皇上只顾着皇后娘娘的有孕之喜,也不来看臣妾了,臣妾自然要学一学后宫的妃嫔们,尽心讨好皇上。否则哪日皇上想不起臣妾,那臣妾可要伤心死了。”

慕容元策一边吃着清新的莲叶羹,一边打量着兰姬娇媚柔弱的模样,嘴角咧开一丝笑意,“朕的兰儿何时也会吃这些醋了?近日朕确实政务繁忙,倒是真的冷落了你。朕今晚去你那里便是。”

闻言,兰姬欣喜,笑得宛若孩子般纯洁。眼底闪着明亮的光,兰姬笑颜如花,“兰儿谢皇上。”语罢,眸子一转,突然转了话锋,“皇上是在烦心靖王爷之事吗?”

“朝中不免人心浮动,大都是为靖王说话之人。”慕容元策也不放心上。

“既然皇上忧心,何不早早放了靖王,也免去了百官非议,岂非更好?”兰姬脱口而出,迎上慕容元策骤然冷视的眸子,兰姬才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是她得意忘形了,若非皇帝刚刚许诺今夜驾幸承欢宫,她也不至于失言君前。

扑通一声跪地,兰姬面色泛白,“臣妾不该枉议朝政,僭越君前。臣妾无心之失还请皇上恕罪。”

慕容元策盯着她,许久没有说话,视线冰冷无温。下一刻,他缓步走到兰姬跟前,指尖冷冷的挑起她精致的下颚,嗤然冷笑,“你是谁的人 ?'…3uww'”

最后一面

扑通一声跪地,兰姬面色泛白,“臣妾不该枉议朝政,僭越君前。臣妾无心之失还请皇上恕罪。”

慕容元策盯着她,许久没有说话,视线冰冷无温。下一刻,他缓步走到兰姬跟前,指尖冷冷的挑起她精致的下颚,嗤然冷笑,“你是谁的人 ?'…3uww'”

兰姬的剪眸霎时瞪得斗大,急忙冲慕容元策磕头,“臣妾惶恐,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魂,绝不敢有异心。皇上恕罪,臣妾方才一时口快失言,绝非有意为之,实乃无心之失。请皇上宽宥,臣妾绝绝不敢有下次。”

语罢,兰姬顾自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面上,好一副梨花带雨的凄美姿态。

直起身子,慕容元策深吸一口气,“起来吧!”

如释重负般兰姬吸了吸鼻子,仍是一脸的柔弱凄楚。缓缓起身,兰姬带着浓浓的鼻音施礼,“谢皇上。”

温暖的食指拂去她脸上的泪,慕容元策的眼底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无温,“以后朝堂上的事,你要少沾染。朕不喜欢!”

“是,臣妾一定谨记于心,再不敢造次。”兰姬半带委屈的抬眼看他,这样的柔媚足以让每个男人都怦然心动。可惜,慕容元策的心,埋在了那个称之为梅林的地方,再没有剩余的地方容乃其余的女人。

“你跪安吧!”慕容元策不再理会兰姬,顾自走到窗口处站着,双手置后伫立。

兰姬失神的望着慕容元策孤傲清冷的背影,宛若萧瑟的风拂过胸口某个温暖的地方,顷刻间化为霜冻。那一刻,她的身子颤了颤,眸色黯然如灰。她以为凭着自己的面孔已经换得慕容元策打开心门,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沦陷的是她,而非慕容元策。

轻轻施礼,兰姬面色沉冷走出春风殿。心中不舍,却已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窦辞年脚步轻盈的走进来,哈背弓腰,“皇上,兰妃娘娘回去了。”

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慕容元策阴冷的脸瞬时化作哀戚的混沌,“这辈子,朕注定要负很多人。”

“娘娘出去时,面色不太好。”窦辞年轻叹一声,“只是皇上就是皇上,三宫六院不过稀松平常之事。宫里的娘娘自入宫便应该知晓,皇上的夜晚,从不会属意一个人。”

“也许有一天,朕会厌倦了面对这么多的女人,独独钟爱一人,而后废弃三宫六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慕容元策的脑海里被若倾城的一颦一笑挤得满满的,再也腾不出任何的地方,容纳别的女人。

人,总要等到失去,才知道曾经的弥足珍贵。

可惜,为时已晚。

“皇上要为皇族开枝散叶,废弃三宫六院只怕是不能的。”窦辞年不信,也不敢想,“奴才知道,皇上心中放不下,只是娘娘已殁,皇上再不舍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便罢。皇上乃是一朝帝君,谁人不高呼万岁,谁人不敢听从,来日的辉煌锐不可当。皇上应该朝远处看,想来娘娘也不会希望看到皇上此刻模样,要知道,娘娘是如此深爱着皇上啊。”

心,仿佛被利刃狠狠的割开,鲜血淋漓。

慕容元策笑得撕心裂肺,“是啊,悔有何用,念又有何意义,不过让朕愈发不能忘怀。直到那一剑刺穿她的身体,朕才明白什么是痛彻心扉。那飞蛾扑火的情景,朕此生都不会忘记。每每想起,总会觉得心痛如绞。”

“奴才从小跟着皇上,从未见皇上这样。”窦辞年一怔。

“窦辞年,你是看着朕与倾城一路走过来的。倾城对朕的付出你亦是看在眼里,是朕瞎了眼才会视若无睹。即便铁石心肠的人,也该为之动容,可是朕却弃如敝屣,一次次伤她到极致。你不会明白她甘愿赴死时的决绝,她甚至不欲与朕划定来世之约。”慕容元策面容平淡,眼底成殇,痛入骨髓。

“当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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