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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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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临下的角度,“我们直在寻找从来没有放弃过,在这方面你要相信组织,相信党。不是刻意要隐瞒什么,主要是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另外,关于这个事情,组织上非常重视,事实上,我们已经迅速做出了书面的初步处理意见,我们也正在考虑找个适当的时机通知你,还有陈默同志的家人。”
  蒋立新从桌边的文件夹里找出一份,郑重其事地递给苗苑。
  苗苑接到手里匆匆翻了两页,扔回桌上。
  “就这样吗?就这样??我那么宝贝的一个人,我连给他泡杯茶都要吹凉了再给他,生怕他烫着我这么宝贝的个人,这么这么喜欢的。我把他交给你们,你,你你现在就用这么一张纸,告诉我他没了?”苗苑仰起头看着他,明润的大眼睛里涌出泪水。
  “怎么说话呢,组织上这么安排也是为了你们好。今天上午党委还开会讨论要把陈默同志树为典型重点宣传,你现在这样闹,传出去影响多不好,这不是给英雄抹黑嘛。”张占德送水进来就站在旁边听,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我不要他当这个英雄,你让他回家好不好??”
  “你,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件事组织上该怎么处理就会怎么处理,又没亏待了你。蒋政委现在工作这么忙,还这么耐心地跟你解释,你还这样闹,你,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我要你们都去找,我要你们把陈默还给我”
  “你!!”张占德一时气结。
  “小张!你先出去,一会儿有事叫你。”蒋立新眼看着苗苑脸色不对,连忙喝止。
  “苗苗嫂!”方进走过来按住苗苑的肩。
  “方小叔,你看他们”苗苑觉得胸口发闷,那么无力的感觉,连呼吸都没有力量,心脏在喉咙口急促地跳动。
  方进在苗苑肩上握了握,一点点的压力,带着某种郑重的味道,把苗苑惊慌失措的心脏又重新压回胸膛。方进见苗苑渐渐平静下来,才转过头去看向蒋立新“上校,我叫方进,是陈默的老战友。”
  “哦,这个”蒋立新脸上紧绷的线条放松下来,还好对方终于还有一个可以平静对话的人。
  “可能您不了解陈默但是我了解,陈默不是一个会被一把火困死的人。”
  “可是,我们真的已经”
  “所以我希望您能给我开个介绍信,我要自己去找。”
  “这¨_’蒋立新微微皱起眉,开始认真地打量起方进。眼前这个小伙子穿着最普通的黑色短袖T恤与宽大的牛仔裤,看起来几乎有些落拓。出身行伍是一种气质,像陈默那样的军人即使披块麻袋在身上都能站出兵器的感觉,可是这个方进,事实上,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蒋立新都没有意识到这曾经是个军人。
  然而现在仔细看,这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拥有一种剽悍镇定义无反顾的眼神——这是兵王的眼神,淬过火的自信。
  “行”蒋立新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重重一合掌。他写好介绍信,拿出去叫小张去敲党委的章。
  张占德愤愤不平地抱怨:“这家人真是,忒多事儿,您看那个女的说的话,也太不懂事儿了吧!”
  蒋立新瞪了他一眼:“就那么个小丫头,刚结婚老公就没了,还带着身孕,她能有多懂事?你还指望她给你说什么?谢谢党和人民的培养,陈默牺牲了很光荣是吧?你呀,写文章写得脑子都锈掉了。”
  张占德平白挨了一顿训,也不敢反驳,连忙拿着文件就走了,回来的时候脸拉得更长,原来党委办公室管公章的那位办事员已经下班了,公章全锁在抽屉里,一时也拿不出来。
  方进盯着他看了会儿,却没有再坚持,只是扔下句话说“我明天早上再来拿”,让张占德大大地松了口气。
  苗苑没有再说话,目光凝定着,好像已经失了神。方进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走出支队驻地的大门,苗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忽然停下来,抚着肚子说“宝宝,刚刚动了。”
  “嫂子”方进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陈默会没事儿的吗?”苗苑专注地盯着他。
  方进低头躲开苗苑的视线:“嫂子,你你先别太难过,宝宝对,你要想想孩子。你放心,就算默默就算是陈默有什么万一,有我方进一口吃的,就绝饿不着你们。”
  苗苑“哦”了一声,很轻很短,像叹息一样。过了一会儿,她握住方进的手说“方小叔,陈默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回家吧!”
  方进有时候觉得你闹出来,你哭得泪流成河,你大呼小叫,你折腾得他焦头烂额这都没关系,这都比现在这样憋着好。苗苑动作迟缓地发着呆,煮一碗汤,看着盐罐和糖罐分辨了半天。方进着急地围着她转,他说没关系我不饿,您歇着吧。
  苗苑摇了摇头说不行,把你饿着了,陈默该不高兴了。
  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更不想吃什么,食不下咽,味同嚼蜡,方进和苗苑相对坐着,房间里静得可怕。时间好像变得很慢很慢,太阳花了个世纪才真正落下地平线。没有人去开灯,远方的霓虹散漫地照进来,留下绰绰的阴影。
  苗苑忽然小声说:“方小叔”好像某种紧绷的平衡被打破,苗苑的眼泪迅速地漫出来,无声而汹涌。
  “啊”方进连忙问。
  “我去睡觉了。”苗苑泣不成声。
  “好好”方进愣了一会儿方才如梦初醒,他跳起来把灯从客厅、走廊一直开到卧室。
  苗苑很努力地看着他笑了笑,“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哦!”方进用力地点着头,却在玄关处坐下来。背靠着大门,两腿摊在地板上。往前看,穿过饭厅与客厅镂空的隔断,穿过客厅的落地玻璃窗,他看到角灰蓝色的天空,那种属于城市的暖昧不明的没有星星的天空。
  此时此刻,苗苑站在窗前,与他看着同一块天幕,她记得那是陈默喜欢的位置与姿势,每一次当陈默要想事儿的时候,他都这么站着,然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门铃响起来,一遍又遍。方进愣了一会儿才想到去开门,苏会贤站在门外,眼神忧虑:“我听小八说陈队长出事儿了’”
  方进愣愣地看着她,用力捶了捶脑袋,才想起来似乎是章宇打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去了,让他记得锁门,然后他说了什么?
  苏会贤看到方进直愣愣的眼神一时有些误会,连忙解释说:“我刚刚在跟人吃饭,我打苗苗的手机也没人接,我就直接过来了,也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
  方进这才注意到她穿了什么,白色的薄披肩下面是藕粉色的丝质小礼服裙,妆容精致清淡,一切刚刚好,是柔和而富于健康血色的红。方进忽然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这女孩明眸似水,弯弯的娥眉凝起关切的神彩,好像你什么都可以向她倾诉,她会温柔地看着你,好像她什么都懂。
  “苗苗,苗苗嫂在里面,你帮我去劝劝她”情绪来得太快,方进连掩饰都来不及,眼泪就滚了满脸,他胡乱地用手抹,一手指向了卧室,“哦哦哦,你你,你没事儿吧??”苏会贤吓了一跳,她来时光惦记着苗苑就没顾得上考虑方进,冷不丁这么一号壮汉在她面前痛哭,这让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我没事儿,没事儿,苗苗嫂在里面”方进闭上眼睛,把苏会贤往里间推。
  苏会贤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方进一眼,小心翼翼地敲响了卧室的门。屋里没有动静,苏会贤轻轻打开门,看到苗苑站在窗边,月光穿透了她,像一个缥缈孤单的影子。
  “苗苗?”苏会贤心怀忐忑地绕到苗苑面前去,双手捧起她的脸。
  苗苑失散的焦距花了很长时间才凝聚出焦点,她用力弯了弯嘴角说:“苏姐姐。”
  苏会贤用力把她抱进怀里,过了好一阵,渐渐有灼热的液体烫到她的肩膀。
  有些话不用说,有些事情无法安慰,有些悲伤只能独自品尝。人总是事到临头才会发现,最难受的时候,是一种连气都要喘不过来的沉闷的空虚。
  怀了孕本来就容易累,苗苑这天情绪大起大伏,体力早就不支,哭着哭着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苏会贤给苗苑盖上毯子,把空调调高了两度。
  可千万不能生病啊孩子经不起折腾。
  苏会贤把苗苑料理好了才觉出累,她去洗手间匆匆抹了把脸出来,听到方进坐在长窗边小声地哭。苏会贤是个女人,她知道女人哭的时候希望别人干什么,可是她不确定男人的想法。事实上,她从没有见过一个成年男人这样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哀伤。
  “你还好吧!”苏会贤小心地蹲下去与方进平视,把纸巾盒递过去。
  “没事儿。”方进摇头,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有烟吗?”
  “呃有,有!”苏会贤连忙去玄关处拿手袋,细长的薄荷烟递到方进手里才发现突兀,脸上顿时尴尬起来。方进却浑然不觉,叼了一支出来点上,深深地吸了  口,烟雾喷出来,只有极清淡的烟草味。
  “挺淡的,”方迸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个笑,“不过,总比没有好你,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今天不回去了,陪你们。”苏会贤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方进一愣,眼睛眨巴了半天才慢慢地“哦”出声,他又深吸了一口烟,粗嘎着嗓子说:“我跟陈默我们认识很久了”
  “哦。”苏会贤很认真地看着他,轻轻点头。
  那天晚上,她听方进坐在地上说了一夜的陈默,直到天亮时才朦胧睡去。

  …05…

    苗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披荆斩棘走过千万里的路,踏过千万条的河,她翻过雪山,杀掉大龙,抢到宝物最后,她的王子却睡死了,怎么吻他都不肯醒。她梦到陈默穿着最帅气最帅气的武警礼服,就像娶她的那天一样帅,他躺在透明的水晶床上睡得无比安静。
  她觉得生命就像一个荒唐的旅程,和梦境  样的荒唐。甚至更荒唐的是,当你用力睁开眼,梦境就会散去,可现实还会继续。命运就像一张漆黑的大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啊呜”一口咬下去,干脆利落地把你的幸福一刀两断。
  苗苑在梦里哭得很伤心,泪水打湿了半幅枕巾,可是她仍然固执地闭着眼,因为睁开眼睛的现实里看不到陈默。她慢慢蜷缩起来,双臂抱紧膝盖,蜷曲成胎儿在母体中的模样。
  如果没有陈默了,如果真的没有了苗苑忽然开始搞不清楚心痛是什么样子的,那种感觉不同于她以往经历的任何悲伤,那是一种没着没落的空虚,仿佛坠落悬崖,风声在耳边呼啸,你是如此恐惧最后粉身碎骨的时刻,却一直落不到底。
  就着这样蜷曲的姿势,身体内部的中心有一个什么东西温柔地动了一下。
  苗苑忽然停止了哭泣。
  她慢慢地用力地把手掌探进大腿与小腹的间隙里,她是那么的专注,以至于她甚至忘记了可以先把膝盖放松点儿。手指微微弯曲着,掌心贴合着那道细腻的弧度,让她想起那个夜晚,陈默温柔地看着她,像午夜的星空,宁静而深沉。
  然而此刻已是清晨。
  无论一个人如何的快乐与悲伤,太阳总会落下,并且一样地升起。明润金黄的朝阳一点点地越过窗棂,阳光像一方金色的布,一寸一寸地往前蔓延,覆盖窗边的桌子,地上的亚麻毯和床边巨型的大兔子苗苑没有动,阳光就这么爬上了她的脸,穿透薄薄的眼睑在视网膜上染出满目血色的红。她终于忍受不了,艰难地睁开眼晴,光线像针一样刺痛了她,然而那一瞬间涌出的泪水让阳光反复折射,苗苑看到半个房间都沐浴在一片灿烂的金色火海中。
  那天早上,苏会贤与方进被阳光和苗苑同时叫醒,他们看到苗苑珍重万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用种毅然的语气说“我想过了,无论是男是女,我都打算让这个孩子叫陈曦。”
  苗苑坚持给他们做了早饭,苏会贤在吃饭时小心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应该给伯父伯母打个电话?苗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苏会贤这才相信她不是有心要瞒着,她是真的慌昏了头。苗江与何月笛大清早的直接就被这通电话给吓精神了,苗江抢了话筒过去宝贝囡囡地哄个不停,何月笛扯着他出门打的直奔最近的机场。
  苏会贤看到苗苑挂了电话,独自打开电脑给父母买机票,她用一个手指一下一顿地输入密码,缓慢而平稳,一次又次,却没有出错。
  “你大嫂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苏会贤小声说。
  “嗯!”方进点点头,“你还没见她昨天多厉害,一个上校被她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苗苑买好了机票又坐着愣了一会儿,视线慢慢地转到方进脸上:“你等会儿要去拿介绍信对吗?你说过的,陈默不会被火烧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方进慌了,“我不是说陈默烧不死,我是觉得,如果是陈默的话,他会看得出来究竟怎么着了,如果那真是个死地,他就不会去了,毕竟他们要救人对吧,也不是什么绝命任务当然,我不是说陈默他贪生怕死”
  “方进,帮我把陈默带回来,我在家等你们。”
  方进一下就哑了,过了一会儿,他把嘴紧紧地抿上,然后说:“好!”
  苏会贤在犹豫要怎么通知韦若祺,毕竟这是个绝顶的坏消息,如果韦若祺一怒之下口不择言,和苗苑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再吵起来,这种时刻,任何语言都是刀子,刀刀都会摧人心。可正在她犹豫不决中,韦若祺却首先接到了来自军方的正式通知,针对陈默的典型宣传已经开始启动。
  韦若祺端坐在高背椅上,面无表情地听张占德陈述整件事,那种冰冷的眼神让小张后背直冒冷汗。韦若祺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世界再度回来,她用很清晰的声音说:“我希望你们暂时别通知我丈夫,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张占德脱口而出。
  “因为他两年前因为脑溢血住过院。”韦若祺忽然觉得心烦意乱,她得去看住苗苑,如果那个小丫头经不住事,吓到了陈正平,又害自己流产的话,那么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得益于现代快捷的交通,韦若祺与苗江、何月笛夫妇几乎是同时到的。在这样的时刻,所有人关心则乱,苗江只是匆匆与亲家点了个头,就连忙赶到卧室里去安慰苗苑。苗苑趴在父亲的肩头失声痛哭,苗江心疼得直哆嗦,宝贝囡囡地哄着爸爸来了,没事儿了,爸爸来了而何月笛则被韦若祺拉到书房里密谈,房门刚关上何月笛就觉得莫名,而韦若祺一脸严肃而紧张地盯牢她:“我们家老陈的心血管不好,陈默这事我得先瞒着他,所以苗苑她”
  “你放心,放心啊,大姐你放心,总之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们全力配合。”
  何月笛一叠声地应承,也有些语无伦次的。
  “那那,那就好。”韦若祺仍然一脸的焦急,“现在,现在苗苑肚子里的孩子几,几个月了?一定要让她小心啊!一定要小心。”
  何月笛愣了愣,心中微妙地一动,却道:“大姐,你放心,陈默那么机灵的小伙子不会有事儿的。”
  韦若祺一直盯着何月笛看,见她神色间有迟疑心里马上打了个突,索性就把话题挑明:“亲家母,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个儿子,所以如果陈默真的有什么万一的话,我请求你们一定要让苗苑把孩子生下来。”
  “这,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何月笛有些迟疑。
  “你是她妈,你怎么会做不了主?如果万一陈默有什么,这孩子就是我们陈家唯一的骨肉,于情于理你们都得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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