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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继承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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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征微微僵硬,不好意思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没有,要值班嘛。”
  “真的?”李契握住陆征的肩膀把他扳过来,抬眼与之对视。
  陆征看着李契就没办法继续说谎下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来:“这……就是……。”
  李契注视着他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凑上吻住了那唇。
  开始只是轻轻相触,最后到唇舌相缠。陆征举起双手怕弄脏了李契,而李契却几乎完全倚在他身上。在狼藉一片的厨房,吻了许久许久。
  晚上他们在床上尽情做||爱。似乎许久没有这么尽兴过。陆征进入的时候又是激动又是谨慎,而李契的身体一下就缠紧了过来。似乎有特别的热情,他捧着陆征的脸不断亲吻,从唇亲吻到脖子,锁骨。双腿圈紧着,顺着陆征每一次挺进向上迎合。鼻腔里泄露的呻|吟飘满了整间屋子。
  窗外,燃起礼花,在夜里怦然洒落了漫天的星斗。李契的一颗心仿佛泡在蜂蜜里,他放纵自己沉坠下去,能多享受一刻,也是好的。
  除夕之夜,烟火不断升空照亮黑漆漆的天,五光十色,倒映大幅玻璃窗上一片绚烂迷离。
  常棣站在黑暗之中,手里拿了杯酒,他一个人自斟自饮已经喝掉了快一瓶。
  所有的仆人他都放了假,孙易要留下来陪他过除夕,也被他赶走了。
  他笑道,“你当我会一个人在家么,今晚节目丰富得很。”
  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是真的。
  在隐隐的烟花爆炸声中,他撕开了一份DNA检测报告。没有开灯,因为他实际上已经知道结果,只是仍然需要一个确认。
  纸页轻飘飘散落在地,他缓慢阖上眼睛,窗外整个城市都在欢腾中庆祝新年,他身侧空无一人,偌大的常家大宅空空荡荡,他成了一缕不知来路和去处的幽魂。
  最后,他捡起那些纸张,走进了书房,拉开手边第一个抽屉,把那份检查报告放了进去。那里头还有另一份报告,是五年前李契刚来的时候做的,那份结果显示,李契是常靳百分之百的亲生儿子。
  而他,不是。
  他在黑暗中拨通了一个越洋电话,意大利这时是下午五点,接起电话,他直接叫对方让舅舅来听电话。
  那端的声音显然意外而迷惑,很多年没有过音讯的外甥忽然在除夕之夜打来电话,任谁都会惊讶一下,就笑着说了句,“过年好啊。”
  “过年好舅舅。”常棣的声音冷静平缓的穿过电波,下一句直入正题。“我妈妈在结婚前有什么感情经历?”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打哈哈。
  “这个……舅舅哪还记得啊。你妈妈大三那年就休学嫁给你爸了啊……”
  “那么我亲生父亲是谁。”
  这一句仿佛带了嗡嗡震动的回声,隔着七小时时差,那端忽然安静了。半晌之后才迟迟疑疑地开口。“你胡说什么,不要诋毁你妈妈的名誉……”
  “我做了DNA检测报告。”
  听筒里明显的一声倒吸凉气。
  常棣等了片刻,才慢慢地又往下说。
  “我父亲……我是说常靳,他去世了。他昏迷抢救的时候我才发现血型不对,O型血和O型血生不出A型的孩子来。舅舅,假如你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
  那头静默了很久,常棣耳边的蓝牙耳机一直在闪,黑暗中他的呼吸抻得缓慢悠长,仿佛连心跳都一起变慢了。
  终于,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一个和常靳所讲完全不同的版本。
  常夫人娘家书香门第,女儿在音乐上非常有天赋,在音乐学院时主修大提琴,辅修的是钢琴。家里始终不知道她在恋爱,恋上的是钢琴专业最优秀的学生,她和他的四手联弹冠绝一时。
  入夏,常氏医药赞助了学院音乐节,开幕式上,常靳对优雅如白天鹅的大二女生一见钟情,并展开了狂追不舍的攻势。整整五六个月,白天鹅不应允、不假以辞色,但是在十一月的院庆音乐会之后,作为首席大提琴却不得不出席了庆功酒会。
  那一晚,白天鹅喝多了,被人送到了常靳的床上。
  把女孩子送回来时,常靳附上了整整九克拉的钻戒来求婚。
  “你妈妈那时……和男生最亲密接触也只有拉了拉手而已啊……”彼端电话里喟叹,常棣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两个字。
  “然后。”
  父母并不知道女儿心有所属,常靳虽然行事欠妥,但高大帅气、财雄势大,直接求婚的诚意也拿得非常足。即使不打算卖女儿,对于常靳的追求,却是暗暗默许了。
  结果女儿和男友私奔了。
  舅舅说不清楚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总之,绝望又软弱的小女生和贫穷但勇敢的小男生跑了,两人失踪了不过两三天。小女生就直接被常靳的人找了回来,他对急得几乎要发疯的一对父母说,“不要怪她,错误全是我的。”
  那个小男生,被常靳砸了很大一笔数额的钱给送走了。这一点,所有的人都瞒住了常夫人,一直到她抑郁而终都不知道。
  但是飞机失事的消息瞒不住,那个小男生放弃了爱情,却带着巨额的钞票,坠进了海里。
  那段时间常夫人几乎疯了,不吃不喝,奄奄一息。
  而常靳也正如每一个志在必得的追求者那样,始终毫不松懈的每日来看她,哪怕常夫人永远都是用怨恨的眼神瞪他。
  转机来得突如其然,某一天,常夫人忽然前所未有的软弱,哭过一场以后,带着红肿的眼睛问常靳,“你是不是想娶我?”
  然后,就是休学、婚礼,常夫人的肚子迅猛的涨了起来,与此同时,她要求父母兄长移民,离开临海,去更适合养老的地方生活。
  “你是在八月出生的,日子一算,就是十一月音乐会的时候……有的你。”
  常棣在黑暗中坐成了一尊石像,他自幼身体健壮发育优秀,的确怎么看都不像是不足月的孩子。
  但是血型比对和DNA检测报告冷酷如冰。
  舅舅讲完了,在电话那端喂喂了几声。
  常棣无比的疲惫,无比的厌倦,最后轻声说了几个字。
  “好了,我知道了。”
  “你妈妈和常靳都不在了,那个……小伙子更是连尸骨都找不着了,没有任何人能难为你了,你别想不开啊孩子。”隔着数万公里,舅舅迟疑地安慰了常棣几句。
  回答他的,是咔嚓一声轻微的挂断声。
  过年这几天,陆征倒是每天都兴高采烈的,他厨艺平平,但是每顿都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说要把李契喂得胖胖的。而这段时间以来,李契的确胖了不少,摸上去丰润有肉,不再像刚捡到时那么可怜兮兮的营养不良。陆征受到鼓舞,更加大鱼大肉地给李契做。年夜饭把两个鸡腿都塞到他碗里。
  李契摸着肚子直说:“真的吃不下了。”
  “才吃一碗饭怎么就吃不下?你看你瘦不拉几的,又不是小姑娘。”陆征说。
  李契一笑:“太胖有些姿势可做不到了。”
  “什么?”陆征没反应过来,可一秒以后脸却红成了胡萝卜。
  年节快要过完了。一天下午,家里的门铃忽然响了。李契站在门边顺手就把门给开了。
  是谭冰。她穿着一件红色外套,手里还提了不少土特产,一看到李契就惊讶说:“欸?你还在啊。”
  李契退后了一步,嘴里“哦”了一声,然后侧头叫了一声:“陆征!”
  陆征从卫生间出来,正在擦湿漉漉的头发,微微惊讶着说:“谭冰啊,你怎么来了?”
  谭冰将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提了起来:“从家里带来送给你的。我妈做的腊鱼腊肉腊香肠。”
  “带这么多,重不重啊。”陆征从鞋柜里拿拖鞋给她,又要顺手结果她手中的袋子。
  谭冰忙偏过手,不让他拿:“这有什么重的,我自己来。你家阳台呢?这个得放在阳台上晾着。”
  陆征连忙领路,而李契已经靠边地坐到沙发去了。
  在阳台,陆征将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晾挂好。谭冰站在一边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说:“师兄,你怎么还没把他送走啊。”
  “他还没想起来呢。”陆征假装随意的说。
  “那他就一直住在你这里啊?你们这非亲非故的。”谭冰张圆了嘴惊讶说。
  “现在不是找不到他的亲人么?”陆征没有去看谭冰。
  谭冰回头打量了一下小小的公寓,说:“师兄,那你俩……睡一起?”
  “嗯。”陆征僵硬地吭了一声。
  谭冰的脸色就更加怪异了,说:“你们这是非法同居啊! ”
  “啪嗒”陆征的手一抖,一串腊鱼掉到了地板上。他连忙弯腰去捡,一边说:“你胡说什么,小说看多了啊?”
  “嘿,可不要小看腐女的观察力哦。”谭冰眼睛一转,做了个鬼脸。。
  “别瞎想了。”陆征转了身进屋去,视线刚好和沙发上的李契撞在了一起。
  “任务完成。师兄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啊。”谭冰也走出来说。
  “嗯,我送送你。”陆征小心地看了一眼李契,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
  李契却只是站起身,仿佛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声:“慢走。”
作者有话要说:  女王什么的大概是下章开始吧~~
  开始恢复日更了哦。每天五点~~
  

  ☆、再见,再见。

  陆征疑心李契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但是之后的几天,李契丝毫没有表现出异状来,他也就渐渐放了心,专心去安排着要给他的小白一个惊喜。
  这天晚上,陆征比平常回来得迟了一些。而且也没像往常一样选择用钥匙开门,而是按了门铃。李契去开门,却被一大束玫瑰花挡住了视线。红殷殷的,还因为下雨而沾着晶莹剔透的雨点。
  “情人节快乐,我的小白。”玫瑰后面是陆征的声音。
  “今天……情人节么?”李契心里涌起些暖意说。
  “对啊。就知道你不记得时间。”陆征露出笑脸,把大捧花束放在了李契怀里。
  李契抱紧着花,看着陆征一动不动。
  “怎么?”陆征摸了摸自己脸:“这么盯着我,难道说我今天特别帅?”
  李契笑了:“你一直特别帅。”
  陆征开心地搂住他一起进屋,又说:“今天是不是有个快递?”
  “嗯,有一个,在桌上。”李契说。
  “去拆了,是送给你的。”陆征伸脑袋过来啄了一下他脸颊。
  “什么东西?”李契把花放下,拿起那个纸箱。
  “把你喂得胖胖的东西。你要饿了就先吃点,我去做饭。”陆征笑说,转身就去了厨房。
  李契一个人在客厅,用剪刀划开了纸箱上的透明胶带,把里面还包着一层报纸的东西拿出来。可刚拿到手上,他就愣住了。
  那微微有些泛黄的旧报纸上满是折痕,但是他不会看错上面有父亲常靳的照片,而且在那上面还赫然印刷着一行字“常氏医药易主……。”
  他四肢僵硬,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慌乱地扒开报纸,双手颤抖地捧了起来。
  头条的位置,有一张彩色照片,是灵堂,爸爸常靳的遗像悬挂在正中,周围的人神情肃穆。而上面完整的标题是“常氏医药易主,安一白发声鼎力支持”。
  一行眼泪夺眶而出,他的视线在一瞬间模糊,几乎无法将那新闻完整看下去。原来爸爸在自己离开当天就出了车祸,原来爸爸在去年十二月就已经过世了,这报纸是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的,那天正好是平安夜啊。可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有能见到。
  李契失魂落魄地跪在了地板上,脸上泪水纵横,人傻了一般只是流泪。
  “小白你怎么了?”从厨房出来的陆征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慌忙上去抱住他问:“到底怎么了,刚才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李契抽泣着哭出了一声,却没有办法回答他。
  陆征慌乱地看了看地上,一堆废报纸,巧克力散落在了地,他连忙说:“是不是因为巧克力摔了?不要紧啊,明天我再去买啊。别哭,别哭了。”
  李契的眼泪根本无法止住,他一把抱住陆征,头埋上肩膀嚎啕大哭。满心后悔,满心绝望,如果不是当夜自己跑出来,不会再也见不到爸爸。如果不是常棣,爸爸不会在最后对他彻底失望。
  这下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妈妈,爸爸,也永远失去了。
  第二天,陆征特地去超市买了一盒巧克力。他一边打开防盗门一边习惯性地叫了一声:“小白,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他,房间里也黑暗一片。
  陆征打开灯,忽然有些紧张。房子太小了,几乎是一览无余。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洗手间厨房,满屋子地寻找。
  被单被套全部换了新的,整整齐齐地叠着。地上,桌上,一层不染,干净到几乎让他害怕的地步。
  陆征的一颗心狂跳起来,他不相信这一切。打开衣橱、壁橱,家里所有柜子去找,可是他的小白就是不见了,留下了所有自己给他买的东西,只穿走了来的时候那套衣服。什么都没有,就像从来没有在他世界出现过一样。
  眼眶忽然地发酸,陆征一下跌坐到了沙发。心中疯狂呼唤:小白,小白……,好像他就真的能听见,能出现一样。可最后却只看到了那台自己送给他的那台手机。打开屏幕,里面空空如也,通话记录,短信记录什么都没了。
  小白突然间出现,然后在突然间消失。手机被恢复了出厂设置,而他的生活也是。
  李契是在下午离开的。这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出门,并且做好了一去不回头的打算。被抛在身后的那间五十平米的公寓,曾经给了他太多温暖。一杯热水,一顿家常饭,一个拥抱,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爱与被爱的滋味。陆征太温柔了,简直让人沉溺。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走的更加毅然决然,就怕多停顿一秒自己就会舍不得地回过头飞奔回去。
  谁都贪恋温暖,谁都喜欢坦途,可李契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龟缩在房间里,自己不可能忘记常棣所做的一切。身体上到处都是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心上也是,“恨”锐利的锋芒时时刻刻刺痛着他,鲜血淋漓,不可能再继续无视下去。他要走,即使前路铺满了荆棘也要走。
  而陆征呢?以他的身份永远不可能和自己公开在一起。他需要结婚生子,他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不必因为自己而破坏了大好前程。
  天气很暖。树梢上,草地里已经有了开春的迹象。
  李契身无分文,甚至没有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证。他没有目标,随便去哪,只是不能留在临海。他对这个城市不熟悉,但是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出现认识他的人。无论是常家的,还是他那些旧日同窗。所以他在人潮拥挤的火车站随便挑选了一个方向混上了一趟火车。
  不过才走了几百公里就因为被查出逃票而在长宁市被赶下了车。长宁和临海相距不远,是南方沿海城市里著名的双子星。但和临海靠着近百年崛起不同,长宁是一座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大城市。李契刚从火车站灰头土脸的出来,就看到连绵不绝的古典式骑楼和遥远的一座塔尖。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份工作,可他没有身份证,一般的地方是绝对不会容留他这样的人。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酒吧,混杂的地方,要求也不会太多。
  正是霓虹绚烂,都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候。酒吧聚集的街道,打扮靓丽的年轻人来来往往,不少站街的男男女女穿着性感暴露在灯光的招牌下招揽着生意。其中一家叫“夜色”的酒吧,外墙全部由光面银色玻璃包裹而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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