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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继承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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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俩隔桌子,隔着上菜的人,不动神色坐着。可各自心里都因为刚才那一刹那而神游天外。
  等服务员都撤了,留下桌上的食物以后,他们才重新将目光慢慢再转过来。
  “吃吧。”李契若无其事一般的说,单手拿起了刀专心对付盘子中的鹅肝酱。
  常棣从他脸上慢慢滑落下目光到桌上,拿上酒杯咽下一口后,皱着眉头将自己的那一份一块块切好了然后和李契的那份对了个调。
  然后吃饭的过程中变得十分安静,有一句没有一句的搭话基本可以忽略。不远处的大海声,随着海风飘入室内。那声音就如同在常氏庄园里听到的一样,那是无论在卧室还是在餐厅,房子的任何一个角落几乎每时每刻都被海浪声充斥着。
  “你的身份公之于众以后要搬回家么?”常棣忽然问。
  “不急,我想想。”李契说。
  “有什么好想的。”常棣说。
  李契停下了叉子,抬起眼睛笑了一下:“不知道。”
  “还介意以前的事?”常棣问。
  “也不算。”李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那栋房子他在感情上总是很复杂,虽然过去的事情已经完全过去了,但是他从来都觉得那里不属于自己。是常棣的家,不是自己的。可无论是自立门户还是共处一室都有些不对。
  常棣又盯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介意简菲?”
  “哈?”李契哈哈哈哈干笑了几声:“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那时候为什么要急着爬上我的床?”常棣说。
  “呵,你该不会以为我吃醋吧?”李契说。
  “不然怎么解释?”常棣说。
  他表情认真,李契却在嗤之以鼻:“你就当我见不得你好吧。”
  常棣将目光落在反射着耀眼光线的餐具上:“那现在呢?”
  李契被问得一怔,他也摸不清自己的现在想法。要说让常棣和简菲在一起,他肯定是不乐意,可是这个不乐意来得却没有道理。因为既然连以前的那烂笔账都不计较了,又何必在乎一个简菲?
  他搭起二郎腿,晃动了几下后“这个,职员的私人生活老板好像没资格干预?”
  常棣打量了他,然后微微一笑:“的确没有。”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李契说着站了起来,将餐巾往桌子上一掷:“吃饱,我先走了。”
  常棣没有留他,看着他背影离开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外面的世界阳光强烈,李契站在餐厅门口被太阳烘烤的全身暖热,他抬头眯眼看了一下白炽一般的太阳,然后赶紧钻进充满冷气的车里。
  汽车在沿海公路上高速行驶。好一会后,他拿出手机要给周厉播个电话报告常棣答应参加宴会的这一消息。可翻着手机,却看到最近通话记录上有一条昨晚凌晨四点的!号码属于常棣,李契赶紧点开,因为他完全没有自己和他打过电话的印象。可通话记录上实实在在,并且赫然写着呼出电话,时间1小时32分钟……
  稍微一回忆,李契立刻知道,常棣是为什么要找自己吃饭,并且为什么那么笑了!他以为自己故技重施?好像也不对,常棣完全可以在最开始就把电话摁了,何必一直听下去?再说一个多小时,难道自己有那么持久?还不被搞破皮?
  那后面那么长一段时间常棣他在做什么?难道听自己睡觉呼吸的声音?
  李契有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常棣做了什么、在想什么,他实在是不得而知。而且就连昨晚自己的事也想不起来了。
  没有胡言乱语吧?李契有点担心。不知道怎么,这一刻他就突然要起脸来了。可是使劲回想,可脑袋里空空如也,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鹰爷。”回到公寓冷静了半天,到了晚上李契才给周厉打了电话:“常棣他同意了。”
  “哦?”周厉其实这几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过此刻接了电话还是装作有点意外:“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嗯,他说这是迟早的事。”李契说。
  “你们到底是兄弟情深啊。”周厉笑道。
  这只是一句玩笑,但是却让李契打了一个寒颤。因为周厉也因为这句话本身。
  “他愧疚而已。”李契说。
  “那也不容易。还有几天时间,宴会赵凯文给你筹备,到时候只要让常棣在人面前宣布就可以了。”周厉说。
  李契恍恍惚惚又有点惴惴不安地挂了电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真的要成为常棣的弟弟,常家的一部分了。可如今父亲已经过世,而常棣和自己却也不是真正的兄弟。
  “昨晚好听么?”他向常棣发了短信,然后踩上露台的一段栏杆。夜风很大,呼呼鼓动着他披在身上的衬衫,整个人好像在飞。
  不一会后,屏幕在他手中亮了,显示出来了的是四个字:“精彩极了。”
  “那你呢?然后怎么解决的?”李契笑打下一行字。
  再回信却等了很久,屏幕终于亮了却只是一个微笑的小黄脸表情符号。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

  宴会由赵凯文一手操办,李契从不过问。邀请的宾客里各界名流少不了,各路记者也少不了,他们都要作为李契正式迈入常家的见证。秦悦在收到请帖后立刻给打了电话给李契,第一句话便是问:“请帖怎么回事?”
  李契还躺在床上,歪靠在枕头里笑说:“你也收到了?”
  “难道不是你发的?这还用问。”秦悦说。
  “这事赵凯文办的。”李契说。
  “为了什么?”秦悦问。
  “常棣要宣布我是他弟弟了。”李契低头看着自己左手,已经拆线,可是上面一道道伤痕依旧清晰,纵横交错着甚至有些狰狞。但是他看得漫不经心,显得不胜在意。
  “怎么这么突然?”秦悦愣了一下。
  “我都活了二十年了,才进了常家的门,怎么会突然。”李契笑说。
  秦悦皱了下眉头:“我只是想不通常棣为什么会愿意。”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知道他想的什么。”李契说。
  “总之我看你还是对他小心点为好。”秦悦说。他一半认真一半出于私心,对于常棣他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要不是因为这个人,自己和李契的恋情会顺利得多。
  “我会的。”李契笑了。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一起吃饭吧。”秦悦说,而他人已经走到了车库,手里的车钥匙摁亮了银色的跑车。
  “家啊,你来吧。”李契躺在阳光里无比惫懒,阳光给他的头发甚至睫毛都镀了色。
  “好,等我半小时。”秦悦说。
  李契挂了电话,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没有去叫谢霖,而是慢慢吞吞自己在衣帽间里换起了衣服。离宴会的日子越近,他的心也越静,现在几乎有点心如止水的意思了。
  在扣衬衫纽扣的时候,谢霖才发现他。
  “怎么不叫我?”谢霖走过去,不等李契说话就从他的手指尖夺过了扣子,似乎这是他的天职。
  李契放了手让他去做:“待会秦悦过来接我,你就不用跟去了。”
  谢霖没有说话,在扣完了衬衫后又为李契穿好裤子扣上皮带。
  “如果不做助理了你想做什么?”李契忽然说。
  谢霖动作一滞,目光缓缓抬起来。
  李契笑了没有继续说下去,拍了谢霖的肩头后走了。
  秦悦的车到得很准时,阳光下银色敞篷车亮得刺眼。车中的人更是,简直能用风流倜傥来形容了,没有更拉风的。李契挂上墨镜,拉开车门坐进去,调侃了一句:“早啊,秦公子。”
  秦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放在挂档杆上:“那我是该叫你李公子还常公子呢?”
  李契笑说:“常靳以前说要给我取一个带木子旁的名字,可惜那个字他还没能想出来告诉我。”
  “那我给你取一个。叫常笑。”秦悦看着他说。
  “为什么?”李契已经皱了眉头。
  “因为你笑起来好看啊。而且悦和笑不是正好一对?”秦悦转过脸,边笑说边发动了车。
  李契已经熟知秦悦那一套无时不肉麻的把戏,轻笑了一声:“你对谁说话都这么甜?”
  “除了你以外没别人。”秦悦说。
  “你后来没有找女朋友?对了,那个跳舞的小男生呢?”李契视线从墨镜后头看出去,风不断撩动他的头发。
  “我一直一个人,他那个不算。”秦悦侧头看了一眼李契:“那时候我就是为了气气你,他知道以后我们就分手了。”
  “所以在我面前又抱又亲的?”李契咧嘴说。
  秦悦尴尬笑出声,毕竟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幼稚。
  车驶入市中心,高楼夹道,车水马龙。车停在直行车道的红灯后头,李契本在与秦悦说笑,可一侧头却发现与自己并行车里的人竟然是常棣。李契连忙偏侧过脑袋,想装作没有看到。
  “怎么了?”秦悦问:“突然这么看着我。”
  “你帅啊。”李契用手撑着后脑勺。
  秦悦狐疑了一下,眯起眼睛已经在李契身后捕捉到了什么,问:“那是常棣么?嗨!”
  常棣本以来一直看着前方,这时候才转过头:“是你们。”他皱了眉头,在秦悦和李契身上各打量了几眼。两个人打扮得油头粉面,开着跑车招摇过市,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李契这时才不得不回过头看常棣一眼。其实也没什么,他只不过觉得这两个人见面会有点小麻烦。
  “一起吃个饭怎么样?”秦悦笑说。
  李契一愣:“不用了吧。”
  谁知道常棣却爽快答应:“好啊。”
  “你没自己的事要干么?”李契问。可他只看了常棣一眼,信号灯却在此时换了。
  秦悦的车与常棣的车交错开,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和他吃饭做什么?”李契只好愤愤对秦悦说。
  “他是你哥啊。”秦悦笑意不明。
  李契闭了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常棣的车。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是抱着两颗炸弹去吃饭。
  二十分钟后,李契和两颗炸弹站在了餐厅门口。并没有立即的发生大爆炸,这两个人反而是笑着握起手寒暄起来。
  “李契曾经的同学,秦悦。他最好的朋友。”秦悦说。
  “外经贸的秦厅长跟你长得很像”常棣看着秦悦说。
  秦悦微微一愣,说:“那是我叔叔”
  常棣笑了说:“难怪上个月跟省厅里老爷子喝酒,几位都不住口的夸秦家有千里驹。”
  秦悦因为常棣以长辈自居一般的话有些尴尬,但是并未表露在脸上,只是说:“常总面前,谁敢自居年少有为,您才是国之栋梁。”
  李契听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明是恭维暗藏冷箭的话,突然冷言:“还吃不吃饭了?”说完他率先进了门,两颗炸弹也只好收了话题,跟着入内。
  中餐厅,环境却很安静,到了包厢更是没了声音。李契与秦悦坐了一排,又与常棣对坐着。这么奇怪组合,连周围气氛都跟着变得不寻常了。
  “想吃什么?”秦悦先问的常棣。
  常棣看着李契:“听他的吧。”
  李契绷起了脸:“随便。”
  “随便是什么?”常棣笑问。
  李契转开了目光,不看他也懒得回答。
  “吃鱼吧,他喜欢这个。”秦悦说。
  “是么?我倒觉得没有他不喜欢的。”常棣视线没有离开过李契。
  “你自然不了解他。”秦悦说。
  “点菜!”李契不耐烦地啪啪摁了两下铃打断他们的话。
  他简直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这两个人算是宿敌么,难道在餐桌上分个胜负?
  点菜的过程很迅速,李契只想赶紧吃完了走人。秦悦和常棣两个人却是不急不慢。秦悦给李契夹菜,常棣就坐在对面带着闲散的笑意看着,偶尔挑一挑眉毛,觉得秦悦就差没喂进李契嘴里去。
  “秦律师还真和以前一样温柔。”
  “对于喜欢的人自然就会温柔。常总不知道么?”秦悦坦然直白地说。
  常棣像是在研究什么严肃的问题,说:“温柔的确可以作为一种手段,不过重要的是目的何在。”
  “让喜欢的人高兴就是目的,难道常总的温柔是分很多种的?”律师的嘴皮子也很溜,秦悦答得面不改色。
  “今天高兴不代表明天还能高兴,小恩小惠谁都给得起。终点在哪?秦律师再长几岁也该娶妻生子了吧。”这会儿常棣倒垂下眼皮,仿佛只在闲话家常。
  秦悦下意识看了李契一眼,想从他的表情里找些力量来说出他一直想说的话。
  结果李契看也没看他,一拍桌子。
  “你俩够了,再废话都出去。”
  常棣低着头面不改色在对付鱼刺,只是嘴角稍微扬起了一点点。
  秦悦欲言又止,最后老老实实拿起勺子喝汤。
  李契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己这餐一定会消化不良。 
  从餐厅和常棣分道扬镳后,秦悦不自觉地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开车的同时不忘了偷看李契的脸色一眼:半开玩笑地说:“总觉得对着常棣就像对着情敌似得。”
  “别瞎说。”李契靠着车门吹着风,不经思索地吐了三个字。
  “那他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咄咄逼人的?”秦悦问。
  “他就那德行,见不得我好。”李契随口说。可刚说完他便想起自己也对常棣说过同样的话。常棣说那是吃醋,难道他这次也是吃醋?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在求婚么

  沙滩边的会所酒店,红毯从柏油马路一直铺到大厅,闪耀如繁星的灯光有一直延续到沙滩。会场里已经准备就绪,厨房里烹煮的香喷喷食物也即将可以呈上桌。这个本质是认亲的晚宴被包装成了李契的生日宴会。李契其实挺疑惑,自己的生日根本不是这一天。但是赵凯文告诉他,这叫农历生日。
  在楼上的一间客房里,李契正在更衣。白色的衬衫翼形领扣到脖颈,再系上浅色的领结。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直望着窗外酒店的正门口。许多人已经陆续到场,一辆辆豪车停泊后又开走。
  “别紧张。”在为他穿上白西服的谢霖忽然说。
  李契不动声色白了眼睛:“我紧张么?”
  谢霖没有接话,而是单腿跪下去给他穿上皮鞋。
  “好吧,的确有那么一点。”李契握了握微微汗湿的手心,用白亮的鞋尖轻轻踢了谢霖:“我想先吃点东西,去给我拿。”
  “好。”谢霖站起身退出了房间。
  李契则转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室外空气还有点夏日余韵,拂在脸上暖烘烘,而这种燥热毕竟维持不久,秋天已要来临。
  这时候手机震了两震。是常棣的短信:我到了。
  “在哪?”李契想起昨天常棣已哥哥身份自居的样子不禁笑皱了眉头。
  “二楼露台。”很快屏幕亮出四个字。
  李契将手机收好,走出房门。此刻会所里的人大多集中在大厅里招待来的贵客,所以无论是楼梯还是廊道都是空荡荡的。李契走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常棣,当他要走向廊道尽头的露台,却突然被一只手拽住了手腕,一把拖进了房间。
  李契有一瞬间的紧张,可当他看清楚对方却笑了:“鬼鬼祟祟做什么?哥哥。”
  常棣穿的亦是一身白,西装恰好勾勒他修长的身材,面容冷峻却因为李契忽然转变的称呼而微微变了色。
  “看来你都准备好了?”他说。
  李契轻笑了一声:“准备什么,还不是只要你能到场就行了。”
  “我说心理准备。”常棣问:“真的愿意认我这个哥哥?”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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