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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亦有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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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就今天而已啊。”
方漠看着一脸悲凉的几人，疑惑地问道：“今天是平安夜？”
“是啊。”
时间果真过的好快，方漠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忘却了时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对众人说道：“通知下去，今天可以提前下班。”
众人意外的一愣，随后就开心地跟上司道谢，也不去管对方突然改变决定的缘由，更加不会深究老板嘴边刚才所露出的诡异笑容，全都一溜烟的准备晚上的活动。
方漠坐在瞬间冷清的办公桌边，一个人神经兮兮地满脸笑意，手上的电话翻开又合上，最终指尖摩挲着按下那个人的名字。
电话隔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那头的人却不如他一般高兴，只小声地问道：“干嘛？”
“收到通知了么？”
苏凡一只手上还拿着起子，有些疑惑地：“什么通知？”
“混蛋，效率这么差，算了，你现在把衣服换好，待会儿我下来接你。”
方漠依旧是一贯的老毛病，总不等人把话问清楚，就自顾自地挂上了电话，尔后心情愉悦地在软软的靠椅上转了一圈。
无故被打断工作的苏凡，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电话，正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部长就拖着胖胖的身躯进来了，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坏事。
“同志们，好消息。”说着卖关子似的顿了顿，见没人理他，只好接着说道：“今天老板说可以提早下班。”
“真的吗？”
“太好了。”
除去激动的人之外，也有人表示出了疑惑：“那真的是老板么，他怎么了？”
苏凡也正暗自纳闷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不用看都知道是谁，这简直成了方漠的专属电话，接通后，那头只传来有简短的两字：“出来。”
苏凡也不敢耽搁，急忙将身上的脏衣服脱掉，拿起自己的外套，一边走一边穿，刚到玻璃大门边，就看见不远处，方漠正风度翩翩地倚在车门上冲他招手。
冬季天都黑得比较早，两人上车后没多久，外面就隐约有些暗了，夜生活也即将拉开帷幕，这样看来别人的提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今天是圣诞节吗？”苏凡目不暇接地看着车窗外一棵棵漂亮的圣诞树。
“怎么，你才知道？”
“是啊。”
从前为了生计，每逢走在人多的地方都不敢多逗留，得手就走，以至于错过了好多东西，看着窗外闪烁的灯光，苏凡突然想不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在干嘛了。
方漠空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在想什么呢？”
“没有。”苏凡赶紧回过神，冲他笑了笑。
“现在过洋节日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呢，过几天的元旦，恐怕都没有这么热闹。”方漠感慨似的打了圈方向盘，直拐进一条熟悉的小街。
苏凡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论调，有些好笑地：“那我们现在也是在过洋节么？”
“咳。。。。。算是吧。”
在进二人熟悉的餐厅之前，方漠又故作轻松地说道：“想要圣诞礼物也不是不行哦。”
“。。。。。。。”哪有人会主动开口要礼物的。
苏凡也没理他，觉得有趣似的自己笑了笑，然而没当成圣诞老人的男人，径自走到前面边推门边不屑地：“不要就算。”
这种程度的别扭只到在位子坐定，就消失无踪了，尔后靠在温软的沙发上又变成了缓和的表情，十分开心地点了几道两人爱吃的菜。
对于对方这样翻来覆去的性格，苏凡已经渐渐习惯了，刚开始时，他也总会为对方的冷脸而担心，后来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固有表情罢了，跟心情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雨过天晴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点完餐之后，方漠还像是不甘心似的，凑近说道：“听说在西方，晚上把袜子挂在床头，第二天会有礼物哦，你要试试么？”
这种幼稚的话亏他说得出来，苏凡实在不能理解对方到底有多想要送礼物，好笑地说道：“那都是家长骗小孩子的啊。”
方漠很想问他到底是不是在装傻，刚叹了口气，就见迎面走来两个相当眼熟的人。
视线相触，微微落后一点的黑脸男人，明显一愣，脸色瞬间难看，刚打算离开，就被身边的男人给拽住了。
“你。。。。。。”
方漠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荣山，至于另一个人的出现更是匪夷所思，正是前两天那个十分难缠的客户。
“你们这是。。。。。”
“方总，这么巧。”长着一副可爱面孔的男人，十分热情跟方漠打招呼，尔后又注意到了一边的苏凡，自来熟地冲他伸出手：“你好，我叫时彦。”
“。。。。你好，苏凡。”
方漠看了看始终别过脸的荣山，心里不觉疑惑，明明前两天还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好得一起吃饭了，他可不相信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是为了公事。
“时先生。。。。”
没等他说完，立刻就被打断了：“别这么见外，喊名字就好。”
“呃。。。好吧，时彦。。。。。”
“方总，你们刚点餐么？”
三番两次被打断的方漠，忍着脾气点点头，前两天面对那人的暴躁感好像又回来了。
时彦了然地点了点头，尔后十分自然地问道：“不介意一起吧？”
餐厅里的位子是十分宽敞的沙发，看上去足够四个人坐，如此一来，方漠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口是心非的说道：“不介意。”身子往里挪了挪。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揍人。
眼看着要求得到满足的男人笑眯眯地就要坐下，一直不做声的荣山立刻抓着他的胳膊，瞪着眼睛：“时彦，你别太过分了！”
被凶的人并没有表现在出任何生气或者是害怕的反应，居然摆出一脸感动地表情：“你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吗？我真高兴。”
“去你妈的。”荣山像被恶心到似的，赶紧松开手。
“说脏话可不好哦，我不爱听，我这个人要是一不高兴，就会乱说话哦。”时彦揉了揉被抓的胳膊，随后坐到方漠旁边。
荣山竟意外地没有发飙，只是表情让人揪心，一旁的苏凡不自觉地往角落靠了靠，生怕他突然掀桌子。
“快坐下。”
被用宠物语气命令的黑脸男人，竟听话地坐下了，尽管身体有些僵硬。
方漠从刚才起嘴巴就微微张开着，直到这一刻险些闭不上，他不明白认识多年的好友今天这是怎么了，从二人的话语中，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虽说平日里他很少给荣山好脸色，但到关键时刻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好兄弟被欺负，哪怕连生意上的事也得暂且放到一边。
方漠直截了当地跟身边一脸和气的男人开了口：“荣山他是粗线条，我想要是有什么得罪了时先生，还请你别为难他。”
时彦一脸惊讶地：“怎么这么说，我跟他可是老相识，关系好着呢。”尔后转过头跟荣山笑了笑：“你说对吧。”
“。。。。。嗯。”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承认了，方漠就算再怀疑，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只得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没听荣山说过。”说着孤疑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时彦不以为意地笑笑：“忘了跟你说，时江柏是我的叔叔。”
一张圆滑世故的脸瞬间从方漠的脑海中闪过，“是他。”
“想起来，方总好像还光顾过我叔叔的店呢，感觉如何？”
陡然间被问起那晚的经历，方漠顿时一愣，尔后心虚的瞟了眼对面的苏凡，而对方恰好也在看他，显然是在认真地听他们的对话。
身边的时彦此刻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在等待评价，方漠不自然的神色稍纵即逝，随后低低笑了两声：“很不错，那里的菜很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才没有JQ呢~
37
37、第三十七章 。。。
桌上的四个人，显然不在同一国度，苏凡比较吃生，而方漠则是不屑开口，荣山更是不用提了，压根没摆出好脸色，所以本该开心进行的平安夜晚餐，就在时彦一个人的聒噪声中结束了。
方漠真的很想掐死他，这么难得的气氛就被他给破坏了。
草草吃过晚餐后，时彦竟又主动请缨，笑眯眯地凑过来：“要一起去玩儿么，过夜也没有关系，我请客。”
没等方漠回绝，苏凡顺口问了句：“去哪儿？”
“我叔叔开的店。”
话音刚落，荣山一把扯住时彦的领子，一副忍耐到极限的模样：“小混蛋，你别又想害人，你爷爷我受够了。”
时彦也不反抗，只轻轻拍了拍领子上的手，等对方瘟神似的松开他，这才理理领口，表情严肃地说道：“让我来算算，你是我叔叔的义弟，你现在又说是我爷爷，那你的意思岂不是要让叔叔喊你爹。”
“你。。。。。。”荣山一时词穷，脑袋青筋直跳，尔后想要平复情绪似的，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愣在一边的方漠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有事要跟他谈。”
这话也不用他说，硝烟之地傻子才要留下当炮灰呢。
方漠拉起苏凡就匆匆上了车，身后那两个傻瓜的声音都被阻隔在耳朵外。
车子在拥挤的街道上缓缓行了一阵，苏凡突然问道：“那个人的叔叔是开餐厅的么？”
“呃。。。是啊，怎么了？”
“那荣山为什么不肯去？”
方漠找不出理由解释，只好胡诌：“大概是吃得太饱了吧。”
苏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禁疑惑：哪有人会请别人去餐厅通宵玩的，还是在酒足饭饱后。
外面时间尚早，这么简单地就回去，好像有些可惜了，方漠在往家去到一半的时候，犹犹豫豫地放缓车速，不确定地问道：“就这么回去么？”
他想指望着对方能提出什么好建议，然而他一见男人因为难而四处看的眼睛的时候，他就知道问了等于白问，于是叹了口气，伸手胡乱撸了撸苏凡的头发：“你啊，真是没用。。。”
并不是责怪的语气，相反还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
苏凡对此也只能回以抱歉的笑容，做惯了被动的一方，连思维好像都变得迟钝了，没了主见，就心安理得地被对方拉着往前走。
以前是，现在也是，搞不好哪一天方漠也会跟秦睿那样嫌他乏味。
单是这样想着，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从前的那种得过且过的心态，这一刻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争取一下：“今天外面应该会有活动吧。”见对方惊讶地看着他，又有些不好意地接着说：“我是说。。。。那个，好像挺热闹的，搞不好会有什么花灯之类的。”
方漠停下车，笑道：“笨蛋，你以为是过元宵节吗？”
苏凡也跟着笑笑，尽管他并不明白这当中具体的区别，过节这种事，在他的记忆里少之又少，可以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带给他的也无非是衬托自己的悲凉罢了，从前每逢别人欢天喜地地聚集在街上，他都是一个人穿梭于人群中寻找目标。
心里充斥着的孤寂感到现在有还记得，不小心想起来时，心脏就会猛然揪紧。
方漠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尔后竟露出笑容，重又开动了车子。
“到哪里去？”
“到时你就知道了。”
对方这样说着，苏凡也就乖乖地坐在一边，突然竟生出一种”随便被带到哪里去都好“的想法，尔后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奇怪，于是掩饰着将头转到一边，看窗外闪烁的景色。
不知何时，隐隐约约传来礼花的声音，且愈来愈清晰，仅仅这样听着，就可以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的热闹气氛了。
“好像还来得及呢。”
方漠微微低了身子，试图透过玻璃查看外面的情形。
车子不久便在靠近市郊的一块地上停下了，虽说偏僻，可是此刻却是人来人往地很热闹，天空中伴随着巨大声响所散落开的缤纷光束，着实闪耀了整个夜空，苏凡兴奋地仰起头，那落下的美丽光点，眼看着要飘下来时，就熄灭了。
虽然很短暂，但却美得惊心动魄。
“很漂亮吧。”
“嗯。”
苏凡一直仰着头，嘴角弯弯地看着天空，脸上也不知是烟火照射的原因，还是怎样，竟比平常要生动许多，被忽视的方漠也不生气，只轻轻握住对方放在身侧的手。
掌心相触的皮肤一片冰凉，但是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或许时间久了，温暖也会传递过去吧，如同他想要给他的爱情一样。
苏凡想不出会有什么比现在更幸福的了，迟来许多年的安心让他鼻子发酸，怕眼泪真会掉下了，只好一直仰着头看天空。
然而视野里早已一片模糊。
在瑟瑟寒风中深呼吸一口气，苏凡偷偷擦掉眼角不小心溢出了泪水，软弱的性格固然可恨，可是他还是想就这么被关心下去，自私地希望对方那种莫名的感觉永远都不要消失掉。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念想而已，决定权从来都不会是在他手上。
“谢谢你。”语气因认真而变得微微颤抖。
“喂，你不会这样就感动了吧。”方漠捏捏他的手，虽然不能理解对方的这种微小的满足感，但还是不顾周围来往的人群，侧头吻了他一下：“你还真是奇怪。”
苏凡紧张地看看四周，索性环境比较暗，加之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所以并没有人投以打探的目光。
两个男人并没有办法做到毫不忌讳的亲密，但此刻却都不由地有种惺惺相惜的甜蜜感。
那句谢谢并不是客套话。
“想不想去前面看看。”
两个人幼稚地牵着手，尽管暴露在寒风中，却都不觉得寒冷，沉默地穿过小山坡上相对阴暗的树木后，眼前出现一块凹陷的平地，一边是人头攒动的小市集，一边是正在建设中的大型游乐设施。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突然出现的强烈灯光，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刺目。
这里原先是一个多年之前建的公园，许久无人管理显得很荒凉，但是每逢特地的节日，便会自发地聚集许多人，十分默契地共同举行一场盛大的狂欢，所以这块地方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人们放松的一个世外桃源，然而随着城市的扩建，地皮越炒越热，这块地方也被划分成一个游乐场。
方漠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语般地：“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也是许久不曾来过了，上一次还是父亲去世前领他来的，然而不过多久，那个努力要缓和他们之间关系的男人就进了医院。
他不想继续记起来，于是转过头问道：“你来过这里吗？”
苏凡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会儿才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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