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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大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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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猝不及防,被白翌宁拽住手臂一把推到墙上,后背撞得钝痛,谢初下意识闷哼一声。
“你闹够没有?”白翌宁不耐烦地质问,眼神带着突然爆发的恨意,“一而再再而三,你有完没完?”
谢初被他弄得很痛:“翌宁,你,你先松手。”
“回答我的话!”
谢初一怔,强忍着痛,问:“你为什么生气?”
“生气?”白翌宁冷笑,“我只是觉得很厌恶而已。”

谢初脸色煞地变白:“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对我说这个词,”语气一弱,轻轻地,“……结果,你还是说了。”
白翌宁冷声说:“以前事我早就忘了。”
“是吗?”谢初惘然。过了很久,低眉涩然一笑,“是吧。”
谢初一笑,白翌宁心情就异常烦闷,他手指加力,力度重得几乎快把谢初肩胛骨捏碎。

谢初强忍肩头剧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比我还小半个月,但以前你总喜欢逼我喊你哥哥。翌宁,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你真能忘得一干二净?”
谢初提到这节,白翌宁眼神骤然暗沉。他盯着谢初说:“记得又怎么样,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罢了。”
谢初倔强地反驳:“如果无关紧要,为什么对医生说你是我哥哥?”
白翌宁一时噎住,谢初抬手揪住白翌宁衣领,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急促地说:
“如果无关紧要,为什么送我去医院,为什么在刚才打开门,为什么冲我生气发火。白翌宁,你有种把你的真心话说出来啊!”
白翌宁越是沉默,谢初越难自控,连日来的抑郁翻滚成滔天洪水,他红着眼冲白翌宁大吼:
“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缠你,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了六年,你难道没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六年?这六年里我从没停止过想你,现在遇到你,不想再失去你!白翌宁,你他妈懂不懂!”
谢初一咬牙紧闭嘴唇,胸膛剧烈起伏。

白翌宁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慢慢地,他松开谢初肩膀,反过来扣住谢初揪起自己衣襟的手,神情暗昧地说:
“说得很好,谢初,我差点就被感动了。”

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谢初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刚才一句话,天知道耗费他多少力气。他拿锋利的刀子将胸膛破开,连血带肉掏出隐藏内心深处的情感,他以为,即使白翌宁不接受,至少也该尊重。
可白翌宁连尊重也没有给他。

——说得很好,谢初,我差点就被感动了。

心口翻涌的情绪忽然消逝,化为一片荒芜,茫然无际。
谢初低头,低低地笑。

“原来是这样啊……”
谢初笑得肩膀颤抖,望向白翌宁,嘴角一扯,露出两颗白色小虎牙。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真地感动你?”

在白翌宁眼中,这笑容当然和以前完全不同。
谢初以前的笑,天真灿烂,像阳光一般流动明媚光泽……这个笑,却难以揣摩,弥漫模糊不清的雾气。
但是……很勾人。

两人说话时,热水从花洒里源源不断倾洒,在紧闭的浴室里氤氲出热腾腾水雾。
谢初就站在水雾里,苍白的脸颊,瘦削的身体,好像轻轻一折,就能彻底摧毁。
白翌宁眼神一暗,抓起谢初双手抵到墙上,一字一顿说:“我教你怎么做。”

下一秒,嘴唇碾压过去。
谢初愕然睁大双眼。
冰凉而柔软的触感在唇上炸开,谢初不及反应,下颔一痛,嘴巴被蛮横地掰开。舌头扫荡,在口腔里攻城略地,唇齿纠缠,堵住所有的呼吸。
谢初下意识推拒,反而被更紧地禁锢在墙壁和白翌宁身体之间,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谢初缺氧得快窒息,胸腔一阵胀裂般的难受,他艰难扭动身体,却完全摆脱不了白翌宁的钳制。
谢初的扭动令白翌宁低哼。他拽住谢初头发,一把将谢初丢到地上,整个人骑上去,连拉带扯地脱掉自己衣服,露出精壮的赤。裸身躯。

谢初意识到白翌宁要做什么,心中一凛,急道:“翌宁……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白翌宁死死盯着谢初,嗓音沉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说完猛地分开谢初双腿,勃然滚烫的欲望,不加迟疑毫不留情,直入到底。
“唔!”
谢初控制不住地仰起头。一阵难以形容的异痛窜至四肢五骸,似要把身躯从中间劈裂,他痛得绷紧成弦,脸上血色尽失,额头滚落豆大汗珠。

性——有时是爱的表现,有时是纯粹的发泄,有时则是不折不扣的暴力。
谢初从白翌宁的动作里感受不到任何爱,甚至不能说发泄,白翌宁在用性惩罚他,仅此而已。
性真是惩罚人最残酷的方式之一。
让一个人维持屈辱的姿势,被迫接受另一个人的利刃贯穿自己,进入,抽出,制造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性的疼痛唤醒身体本能的快感,但这种快感却比疼痛更让人从肉体到精神上难以忍受——性,真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暴力。

谢初是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受此折辱,不会没有情绪的反应。
在监狱时,有人打过谢初的念头,眼珠子围着谢初转了好几天。一次吃饭,那人终于忍不住了,手在桌下一伸,刚摸到谢初腰际,谢初一把餐勺捅过去,直接将那人昂起的老二连着裤子,利落地钉进木桌里。
饭堂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那人捂住裤裆,大哭大叫,喊爹喊娘,平日威风扫地、节操尽碎。
谢初被狱警丢进黑暗的禁闭室,关一个月禁闭。
出来后完全脱了形,脏兮兮乱蓬蓬,浑身沾满污垢,恶臭难闻。
狱警捂着鼻子把他推进洗浴室,命令他赶快洗干净,嘭地关门离开。
他默然往前走,前路却被一个人堵住。

那是谢初和宗诚的第二次对话。
宗诚问谢初:“为什么这样做?”
谢初苦笑:“我没有办法,这个地方的法则就是这样,我让步,别人就会得寸进尺。”
谢初有自己的无奈。车祸后,他的身体素质大不如前,若和其他强壮有力的囚犯正面对抗,只会被欺凌得死无葬身之地。他唯一能依凭的只剩下速度和技巧,如果不能做到够狠够快,让人有所忌惮,根本无法在弱肉强食的监狱里存活下去。
宗诚沉默一会,竟然抬起手,摸了摸谢初蓬乱发臭的头发。
“没关系,”宗诚微笑,“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那之后,真的没人再招惹谢初。
谢初怀疑自己被宗诚纳入了保护范围。但宗诚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成为了宗诚势力派别里的人。
宗诚还是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身旁有个漂亮的男孩,不远处跟着警惕的阿开,他们之间隔着众多青条布衣的囚犯。

谢初怔怔地想,给予他伤害的,竟然是他以为最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白翌宁其实知道,自己用了多重的力气,多狠的手段,来反复折磨身下这个人。
他自正面做完,又把那具瘦削身躯翻转,从后面抵进自己火热的器官,急促进出,凶猛如兽。谢初那里很紧,弄得他自己都十分疼痛,可想而知谢初会痛到什么地步,但从头到尾,谢初除了偶尔泄出的闷哼,半个字都没总从嘴里吐出来过。
白翌宁强硬地板过谢初的脸,迫使谢初面向他。
“这样你都叫不出来,嗯?难道是还不够么?”
谢初头发湿透,肤色惨白如纸,似乎用一根手指头的力量,就能把他撕扯成碎片。汗珠一颗颗滚落,在白翌宁的肌肤上砰然摔碎。
那些摔碎的汗珠突然让白翌宁烦躁异常。
“你求我,”白翌宁近乎威胁地说,“求我,我就放过你。”

谢初无声地低垂头。
他的视线,被一样东西钉住。
钉在白翌宁的胸口。
紧挨心脏位置,有道被刀划过的狭长疤痕。
“有次他被别人捅了一刀,血流不止,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去医院,等被我们发现送进医院时,已经失血过多休克。”
白钧的话轻轻传入谢初耳中。
“那次,翌宁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没能抢救过来。”

持续的折磨以来,第一次,谢初开口说话了:
“这里,曾经很痛吧。”
谢初拼尽自己残存的力气,慢慢抬手,放在白翌宁胸膛上。指尖的位置,似乎指向那道疤痕,又似乎指向心脏。
白翌宁神色微变,冰冷的瞳孔里裂开一线细小的缝隙。谢初的指尖划过他胸前伤疤,他却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哎,”谢初低不可闻地叹了声,“为什么不去医院啊,呆子。”

血流不止,却不去医院。你在想什么,翌宁?
你想让自己就此死掉吗。
死亡,是个很仓促又很漫长的词汇。死只在一刹,但之后,那些已死之人的亡魂会时不时从还活着的人心底浮现,想抓住,无踪无影地溜走,想逃避,无休无止地纠缠。

谢初的手从白翌宁胸膛移开。
“你要这个身体,我就给你这个身体,”谢初定定说,仰头直视白翌宁,黑眸里耀动火焰,“你要什么,我不会给你?”

翌宁,我所拥有的,全部都可以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翌宁,我所拥有的,全部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到故事后半段,将变成一句谶语。

谢谢葡萄同学的地雷。





第27章 纵魇(二)
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消失了,一个头发湿漉漉的男人推门而出,走到窗边,刷地拉开窗帘。
一片微光铺进房中,照出房中狼藉不堪的景象——
被子揉得皱巴巴,被单有一大半从床上滑落,床头柜被推翻,台灯撞到墙角摔坏,原本摆放整齐的书籍和CD,乱七八糟地散落各处。
谢初看清楚房中一团糟的情形,意识陡然清醒,燥热感席卷心头,真想翻过身去,背对站在窗边的男人。
但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浑身骨头拆成散架零件,别说动弹,就连呼吸,都要消耗他大把精力。

谢初只能软在床上,冲白翌宁干瞪眼。
白翌宁已经洗过澡,头发湿着,没穿上衣,仅套一条柔软的棉质长裤。饶是此,他仍然站得笔直,慢慢地抽着烟,散发凛冽又冷漠的气息,似乎和这满屋混乱毫无干系。

白翌宁抽完烟,一转头望向谢初,两人视线在空气里直直交汇。白翌宁没想到谢初会如此直接地盯着自己,倒先愣了一下,才说:
“去洗澡。”
谢初心中苦笑。他连翻个身,避开四目相对的力气都没有,哪还能从床上爬起来,爬啊爬,爬到浴室去?
“我等等,”卯足劲,依然气若浮丝,“等等再去。”

白翌宁无声地打量谢初一阵,突然勾下唇角,语带嘲讽地说:“你不会被我干得动不了吧?”
谢初印象里,白翌宁很少说脏话,但不是不会说脏话。他一说脏话,总是一句见血,比千百句破口大骂还锋利。谢初被他说得浑身不自在,想解嘲地笑笑,却又觉得被人这么说了还笑,好像有点太作贱了。
于是谢初维持着僵硬的脸色。
白翌宁走到床边,俯身,将谢初打横抱起来。

谢初吓了一跳,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白翌宁没理他,一脚踢开浴室门,很不温柔地将谢初丢进浴缸。
谢初的腰撞到浴缸壁,疼得“嘶”一声倒抽口凉气,扶腰缩成一团。
白翌宁似乎很乐见谢初难受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说:“低头。”
谢初还没反应过来,头就被一只手给狠狠按了下去,滚烫的热水泼到头上,谢初忍不住大叫:“烫、烫!”
白翌宁收回花洒,把龙头往右拧,这回浇到谢初头上的水不烫了。
岂止不烫,简直冰冷。

“那个,我来调吧。”
谢初无奈地说,顶着冰火两重天的头,扶住酸痛乏力的腰,艰难地挪动身体,够到龙头,调节至温水位置。
水温终于合适了,其它方面又开始出问题。

“耳朵里进水了!”
“等等,沐浴液进我眼睛了!”
“不要拽我头发!”
“哎哎,痛,别拧我的手!”
“胳臂也别折!”
“腰,我的腰!”
……
白翌宁就像拔鸡毛一样给谢初洗澡,折腾得谢初从头发到脚趾头无处不累无处不痛。谢初再也忍受不下去,神色惨淡地望着白翌宁,恳求:
“麻烦你,让我自己洗吧。”
谢初这幅扶着腰缩起身体疼得直哆嗦的模样,落入白翌宁眼中,完全变成一副赏心悦目的风景。

让你做的时候嘴硬不肯求饶?白翌宁在心中想,维持着冷峻表情,漠然说,“不可能。”
谢初一张脸都快绿掉。
白翌宁对谢初的惨状视而不见,把谢初揉在水中上下捉弄,直到谢初哀声说:“……不行了不行了,你放过我吧。”他才余兴未消地停手。
谢初双手攀住浴缸壁,连续使了好几次力,都没把自己的身体从浴缸里挪到浴缸外。多次努力未遂后谢初气力更微弱了,低下头急促地喘息。

白翌宁袖手旁观地欣赏谢初独自挣扎,五官依然面瘫,眼神里却浮现自己都未察觉的兴味。突然间,狭长双眸骤然收缩,一把抓住谢初反按在浴缸里,手迅速地分开谢初双腿。
谢初再好的脾气也被惹毛了,急吼:“操!你还想做?”
“你流血了。”白翌宁的语气竟有点不稳。
“啊?”谢初尚未反应,后面忽然袭来撕裂的剧痛,他瘦削的双肩猛地一颤,痛得“唔”了一声。

大概是谢初试图跨出浴缸去时,扯伤了已很脆弱的内壁,鲜血汩汩流出,很快就将满池清水染成腥红。
白翌宁不再多说,迅速谢初抱出来,重新放好在床上。他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完全违背自己有条不紊习惯的,把抽屉里的东西全都乱扔到地上。但他找遍了也没找到任何止血药,一弯身揽过谢初肩膀,轻声说:“小初,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去!”谢初把头埋在枕头里闷吼。搞什么?让满医院的知道他被一个男人操得屁股开花?
“你这样……”
“杀了我也不去!”
“好好,我们不去。”白翌宁语气近乎哄慰,“你在这等等,我去买药。”

很快,白翌宁就拎着一大袋药回来。他轻轻抚摸一下谢初后背,说:“痛的话别忍着,喊出来。”沿床坐下,低头给谢初处理伤口。
从白翌宁四岁上第一堂格斗课开始,白翌宁身上总是伤痕累累。白震在公开场合拒绝承认他,私底下却对他极为严酷苛刻。他从赤身格斗开始学,到用棍、用刀、用枪,用一切可变成武器的东西。白震、母亲、教官……周围所有人都在逼他学习更多,学会更多,却没有人去关心,哪怕只是问他一句,累吗?痛吗?伤口好些了吗?
白翌宁习惯了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干脆利落,即使最专业的医生也要惊叹其手法。他也用同样的方式来处理自己心头的伤口,干脆利落,把没用的软弱感情都扔掉,统统扔掉。

直到十七岁的夏天,遇见谢初。
那个眉眼弯弯,灿然笑着,露出两颗白色小虎牙的黑发少年,拍着车窗追问他:
“我叫谢初,你叫什么?”

白翌宁的手在抖。
白翌宁发现了自己的手再抖。
这双手,干脆利落地给自己处理血淋淋伤口,干脆利落地把子弹送入别人身体,竟然会发抖。

谢初也在发抖。
谢初发抖是因为疼痛,止血药和消炎药逐渐起作用,原本的疼痛上又覆盖新的疼痛。谢初痛得厉害却抵死忍耐,所以身体抑制不住的抖动。
白翌宁发抖,却并非这个原因。
因为什么呢?

白翌宁的眼神忽然变得极端复杂。
很多种情绪交错闪现,慢慢地,化成一片冰封镜面。

这个人,六年前曾是他全部的眷恋,却让他尝到最蚀骨铭心的绝望。这个人消失六年然后回来,对他说了几句话,和他上了一次床,他竟然就乱了,慌了,紧张到双手发抖了。
竟然再次揽过这个人肩膀,喊他:“小初”。

“小初”——那是个已死的名词。当他被刀捅伤,血流成河,渴求死神降临却从重症监护室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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