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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大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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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要离开。
声音说:你来到这里,就不能离开。
他激动起来,大喊:为什么不能?怪兽没有把我吃掉,只要我坚持往前走,走到尽头、走到天亮,就能离开!
声音又笑了,“格叽格叽”的,尖细刺耳:这里没有尽头、没有天亮。
他指向远处一角微亮的天际:那是什么?!
声音说:黑暗。
他说:不对,那是即将黎明的亮光!
声音说:嘻嘻,那是比此刻更绝望的黑暗。
他很愤怒,挥手把脖子上的声音一把扯开摔到地上,大吼:你等着被那个叫杀戮的怪兽吃掉吧!
声音在他后面发出格叽格叽的嘲笑。他捂住耳朵、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往前走!
越来越近了!
猛烈跳动的心脏快要撞出胸膛。天际细微的光亮,在他眼前翻腾为如潮的烈焰。
热度和亮度灼烧眼球,他抬臂遮住脸,颤抖着,努力适应这骤然而至的变化。与身体的极端难受相对的,是心底如幼苗般窜出的鲜活希望。
去他妈的杀戮大道!
看看,他来到了尽头、来到了天亮!
他挺直后背,满怀期许地睁开眼睛。
但是,他并没有见到明媚清澈的天亮。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地狱图景。
无数尸体从脚底延伸到远处地平线。说是尸体,却没有一具完整。有的只剩下头颅,有的被砍掉头颅只剩躯干,还有的空余残肢和器官,飘飘零零似枯叶四散。暗黑色洪流从天际奔涌而来,冲刷满地浮尸,却如遇到坚不可摧的大坝般,无法冲过。洪流嘶吼、咆哮,狠狠拍打尸体,翻腾的泡沫和水珠溅满他全身。
他闻到刺鼻的异味,那味道令他一阵窒息,眩晕作呕。异味沿他周身每个毛孔钻入他体内,忽然间,他意识到那异味是什么——
血的腥臭!
无比强烈、粘稠、恶心的血的腥臭!
他急切地挥动双手,惊惶地想要挥散掐住他呼吸道的恶臭。暗黑洪流冲刷着尸体堆积成的大坝,轰轰炸炸的声响里,他骇然惊觉,那些尸体正在被洪流消化。
先是皮肤,接着是血管,然后是脏器……最后,就连森森白骨,也被洪水吞噬殆尽!
那根本不是什么洪流!
那是——是某样东西汹涌的胃液!
杀戮大道,不是杀戮的舌头。
忽然间,声音又缠上他的脖子,细细地说。
是……什么?
他战栗着,呼吸慌乱。
格叽格叽。声音发出嘲弄的尖笑。
是食道。笑了很久声音回答,我们,早已被杀戮拆吃入腹。
他震愕,下意识侧头,声音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转身想要寻找声音,双脚的脚腕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扣死。
两只浮肿的手从地底冒出,五指紧抓他脚腕。泥土松动,慢慢地,露出手臂、露出肩膀,露出身躯,最后,露出脸庞。
大片惨白,瞬间泼到他脸上,恐惧往他喉咙里突突冲去。
那两个人,一个被他杀死在人潮涌动的街头,一个被他焚烧成下水道里的灰烬!
他们来找他了!
“啊!!!!!”
嘶哑、痛苦、慌乱、夹杂浓郁血腥的大喊,捅破压抑幽闭的房间。
谢初从梦魇里惊醒,缩起肩膀急促喘息。
他一动,锁链叮叮当当地碰撞。那声响残忍地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
他在心中苦笑。他想,醒来,无非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从白翌宁那儿离开后,他艰难地走在路上,最终陷入昏迷。
当他苏醒时,发现自己被囚禁了。
身体扔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眼睛被黑布蒙住,手腕、脚踝全部锁着铁链。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给他喂饭,每次喂的食物都是一成不变的米饭、肉类和青菜。不过,给他喂饭并非出于囚禁之人的恻隐之心,而是为了让他维持基本的体能,以接受变本加厉的折磨。
没错,折磨。
有时是皮鞭抽打的疼痛。鞭子打在他身上发出噼啪脆响,衣服破成碎片,血肉淋漓模糊。他很痛,想躲,可是锁住他的锁链让他根本无处藏匿。皮肉似乎从他身躯剥离,鞭子直接抽打他脆弱无比的骨头。在他快丧失意识的分界处,皮鞭又会很有技巧地,残忍地停止抽打。
有时是药物所致的剧痒。这简直是比鞭打更狠毒的酷刑。疼可以忍受,可是痒却极端难忍,无休无止的酥麻感从他四肢五骸传来,逼得他把指甲嵌入肌肤,刮刻出一道道皮开肉绽的血痕,用剧烈的痛来抵抗难耐的痒。后来那些折磨他的人甚至按住他的手,阻止他自伤,逼迫他在啮噬全身的麻痒里辗转煎熬。
有时是难以承受的冷热。房间里不知安装了什么样的温控系统,冷起来,把他冻得如坠冰窟,全身僵冷,热起来,又仿佛在油锅煮沸,大汗淋漓。忽冷忽热让他右半边的骨头粉碎般的疼痛,让他全身瘫软在床上似涸辙之鱼。他觉得即使死亡也不会比这更难承受……偏偏那囚禁他的人,从摧残他、蹂躏他,看着他如蝼蚁般徒劳无功地挣扎里获得无比的乐趣。
……
一次次谢初被折磨得神志昏聩,又一次次,在噩梦和锐痛中惊醒。
恍惚中有人用仪器检查他的身体,把药丸塞进他嘴中,把药膏涂到他身上,把药液注入他血管。
躯体的伤势得以缓解,然而稍微缓解,新一轮的折磨便接踵而至。
他成为关在笼中的小白鼠。
实验花样百出,试探他崩溃的极限。
空间?时间?全部扭曲压碎。
蒙住双眼的布条使他无法视物。
狱中关禁闭的一个月,轻轻飘入他的脑海。那段日子多难熬啊,陪伴他的只有自己,但是如今回想,那是多好的时光啊。陪伴他的,至少还有他自己。
现在却连自己也支离破碎了。
他不知道置身何处,不知道伤势如何,他甚至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这样的折磨,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也许……直到自己变成疯子,或者变成尸体吧。
因为那个声音说:来到这里,就不能离开。
因为那个声音说:这里没有尽头、没有天亮。
因为那个声音说:我们,早已被杀戮拆吃入腹。
嘀嗒一响,有人推门而入。
他端着饭盒,步伐踩着节拍,固定不变。
虽然熟悉“幻梦”的效力,但看到这个人脆弱不堪的样子,他心中仍是跳了一下。
这个人本来就瘦,气色也不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这样连番行刑大半月,简直瘦得只剩下一把苍白的骨头。
只是……
他沉吟。
大半个月过去了,这个蜷缩在房间里的人,竟然没有求过饶。
一般人挨不过两三天,至多一周,就会哭天抢地哀求饶恕。被逼惨了什么样的话都能说出口,做牛做马,当蛆当粪,只要饶恕他们,他们愿意跪在地上,捧起凌…辱他们之人的鞋底,用一种亲吻爱人的甜蜜表情,把鞋底的脏污舔得干干净净。
可是这个叫“谢初”的人,承受了这么久、这么多的折磨,竟然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过。
一开始,他在屏幕里看着谢初被皮鞭抽打,觉得那么细弱的腰肢、纤细的骨骼,大概一鞭子下去就会劈成两半。可后来他发现谢初比想象的强韧很多,痛了会战栗、会嘶鸣,会骂人,甚至会掉眼泪……但是,痛至晕倒,他也未曾开口求饶。
他的主人也注意到了这点,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
主人的笑意,令一旁的他毛骨悚然。
之后,折磨的方式变得千奇百怪。
使人痛苦却又不至死的酷刑在谢初身上依次使用,手术台的白色床单不知多少次染成湿透的腥红。他的主人喜欢白色,每次行刑后,谢初的衣服,锁住谢初的手术台,还有被血弄脏的墙壁和地面,都会被迅速清理干净,恢复成一片纯净无暇的洁白。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无辜承受折磨的青年,却一日比一日虚弱下去。
即使如此,青年仍然没有开口求过绕。
主人嘴角的笑意,也从玩味,逐渐变成愠怒。
“给他注射‘幻梦’!”
主人说,尾音里带出阴狠的一颤。
“幻梦”是一种药剂。名字很温柔,但是效力,却和名字截然相反的可怕。
它渗入血液,钻进神经,会让人产生强烈到真实无比的幻觉。如果说毒品的幻觉令人醉生梦死,那么“幻梦”的幻觉,是无休无止的恐怖梦魇。
从噩梦里惊醒,缓口气,以为回到了现实,结果现实又是一层噩梦。经历痛苦地挣扎后再次醒来,掐一掐自己胳臂,触觉分明,意识清醒,这次应该是真的解脱了。
但不是,噩梦还没结束——你还会醒来。一次、两次、三次……压抑绝望、阴暗血腥的场景重复不断上演,等到“幻梦”药效消失时,很多人都神智失常,变成了疯子。
即使放出去,一生都将活在惊恐之中,沦为废人。
他走到手术台边,打开饭盒,用调羹舀起一勺稀饭,放在谢初血色尽失的嘴唇边上。
谢初的脖颈往后微仰,透出一丝拒绝的意味。
绝食求死?他想,按住谢初的头,强制地把稀饭塞进谢初嘴中,勺子往里一捣,迫使谢初吞咽了下去。
正要照此法喂入第二勺稀饭,谢初低低地笑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谢初说,“你是那个被我刺过一筷子的人。”
第49章 幽禁(二)
肖三顿了顿,没回话,扭头看了眼墙壁角落里安装的监视器。
谢初说:“白沐月……真狠呐。”
肖三再次注视监视器。这个时间点,少爷应该正在哄灵溪小姐睡觉……
肖三迟疑片刻,说:“你为什么不求饶?”
“求饶有用吗。”
肖三想了想,说:“没用。”
谢初扯着嘴角又要笑了,还没笑出来,突然从喉咙里呛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星星点点的血迹溅在白色床布上,触目惊心。
“白沐月咳咳……要的……咳咳咳……不是我求饶,咳咳咳……他,他就是……咳咳,厌恶我……想整死我……对不对?”
一句简单的话,谢初说得艰难万分,支离破碎。
咳嗽声击打肖三耳膜,肖三说:“不要说话。”
“咳咳、咳咳……”
谢初缩起身体,止不住地咳嗽。
在一旁的肖三默默坐着,忽然想,这家伙再咳下去,会不会把肺咳出来?这样一想他伸手在谢初锁骨处的穴位上按了按。
奇迹般的,咳嗽消失了。
谢初喘息很久,待到呼吸渐渐平复,用沙哑干涩的嗓音轻声说:“谢谢。”
肖三瞳孔里静止的光一闪:“为什么道谢?”
“习惯,”语气很虚弱,“……向给予我帮助的人道谢。”
“但是我囚禁了你。”
“是白沐月囚禁了我……你不过……执行他的命令而已……你没有、还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目前为止,没有。”肖三更多地是站在白沐月身后,默然注视屏幕里的谢初受折磨。这次若非给谢初喂饭的人调去执行其他任务,他根本不会走进这间房间。
“那么……至少现在,这声谢谢……我没说错。”
肖三不可思议地看着谢初,强调道:“如果少爷命令我来折磨你,我会执行他的命令。”
谢初又低低地笑了,这笑容肖三看不太懂。但是肖三心里没来由地刺了一下。
“你笑什么?”肖三生硬地问。
“不知道。想笑……就笑了。”
肖三却觉得谢初的笑意似乎针对他而来。他扬手想要甩谢初一巴掌,谢初脆弱不堪的样子落入眼中,这一巴掌最终又没有落下。
肖三沉声:“你再这样,下场会很惨。”
谢初苦笑:“难道我现在……还不够惨?”
肖三一时噎住。他脸色一沉不再说话,强行把稀饭塞入谢初嘴中,端着饭盒起身。
走到门口,肖三的脚步停下来,转头看一眼瑟缩在房间里的谢初。
这一眼勾起了肖三久远的回忆。
十多年前……另外一个少年,也是瑟缩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承受无端加诸于他身上的痛苦。
从十二岁到十七岁,整整五年。
那个少年总是伤痕累累,琉璃色的眼眸里浸染血渍……脆弱、纤细,却激发人疯狂、变态的兽性。肖三那时还是个二十岁的青年,眼睁睁目睹了少年在白家的五年炼狱,目睹少年被白震玩弄,被白沐月软禁……他以为少年终将如瓷器般碎裂。可是,他错了。
一个无声无息,毫无预兆的夜晚,少年逃出了白家。
少年消失了。
白震勃然大怒,派人四处搜寻少年下落……但是翻遍整座T城,依然没有找到少年。
等少年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十七岁的少年变成十九岁的青年,高挑挺拔,逐渐有了成熟男人的俊朗干练,有了一个崭新的,就连白家也要忌惮三分的身份。
——芝加哥教父理查德最宠信的幕僚。
肖三以为,他必将与白家为敌,可再次出乎肖三意料的,他竟然主动示好,以亲近的姿态与白家展开合作。
在他和白震握手时,他笑着说:“今天,我终于可以平等地与你握手。往事已成云烟,最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谢初又是一阵猛烈嘶哑的咳嗽。
肖三收回思绪,伸手关门,将那击打耳膜的咳嗽声,阻挡在洁白无瑕的房间里。
谢初对肖三说:“难道我现在,不还够惨吗?”
一语成谶。
又有什么试剂从针管流出,刺穿皮肤,注入血管。很快试剂的效力显现了——某种欲望,在他体内熊熊燃烧。
比那天何轩给他下的药,要强烈百倍千倍!
谢初扭动、挣扎,渴望通过什么方式来缓解这难耐至极的感受。手脚被铁链锁得死死的,他整个活动范围被禁锢在狭窄的手术台上。后面张合着迫切渴望进入,前面则高昂成似要喷发的火山……痛苦、极端的痛苦!
他五官拧紧,发出近乎哭泣的哀鸣,全身绯红滚烫,迫切地想要摆脱铁链的挟制。但那铁链纹丝不动,如同锐利的獠牙,咬进他肌肤,将他囚禁在欲望的火海里饱受煎熬。
“我操…你妈的!你们这些杂种……放开我!放开我!”
欲望上蹿下跳,又被强行压制,无从释放。谢初嘶声大骂,一句比一句难听,可是没用,再难听的辱骂,回答他的,始终是一片绝望的安静。
他如同小丑,手术台即是他的舞台。有人在另外的房间里欣赏他的表演……或许,还带着兴味盎然的笑靥。
——肮脏至极!
谢初发起狠来,胸膛里激出疯狂的憎恨——如果他逃出去,如果他得以从这场噩梦里逃出去,他一定、一定把所有折磨他的人揪出来,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可是他的憎恨,那么可笑、无望。
他逃不出去,他还被铁链牢牢束缚,他仍然要饱受欲…火的炙烤。
沉沉的体重碾压过来,有人喘着粗气,扣起他的手,分开他的腿。
肌肤的接触和摩擦令谢初早已难耐的身体迅速兴奋,本能地朝那紧贴他的人发出热情邀请。与他身体反应相对的……他残存的意识里,却窜起一股无以名状、难以置信的巨大恐慌!
“唔啊!!!!!”
电闪雷鸣里剧痛贯穿躯壳,谢初失声大喊,一刹那汗水滚落,浇透衣衫。
轮椅的转动声朝走道尽头紧闭的红门迅速靠近,坐在轮椅上的人不顾保卫阻拦,砰地一声,夺门而入。
白震斜躺榻上,悠然地抽着杆烟。听到门口动静,微睁双目,扫了白沐月一眼,说:“阿蔷,你先出去。”
“是,父亲。”李蔷扶住流淌鲜血的额头,退出房间,带关门。
白沐月笑意尽敛,双眸在眼镜片下翻卷怒意:“父亲,是你派人那么做的?”
白震明知故问:“沐儿,什么事,让你大惊小怪?”
“父亲你很清楚!我的事情,父亲为什么要插手!”
白震放下烟杆,打量白沐月:“沐儿,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
无形压迫感袭来,白沐月心头一颤,咬了咬唇,说:“……对不起,父亲。”
白震点头:“这才是我的儿子,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我没有一惊一乍。只是,父亲,他是我囚禁的人,怎么处理他,我认为我自己可以做主。”
白震冷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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