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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失莫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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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
“出来这些天,也没有带你到处走走。”
“你也知道我不喜这些。”
“走吧。”
两个人便绕着轩城走了很久。
“希牧,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生怎么样才算是不枉此生?”
“不枉此生?”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
“希牧,你本是打算在流枫谷平平淡淡的度过剩下的这些年月么?”
“是。如若不是此次师傅这样安排,我便是真的这样了此余生了吧。”他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
“希牧。。。。。。”
他却突然停下来,唤他。
“恩?”他迟疑回身看他。
“没什么,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他也对着他浅浅笑。
他看他半响,终是没再说什么,点头称好。
他没说出来的话,还会有什么,只是想要开口让他留下来,却是无法说出来的。
墨宇辰带顾希牧去了绝情崖。
“这倒是个好地方。”顾希牧站在风声萧飒的崖顶,偏了头看他。
“我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可以静的下心。”
“怎么今天突然想要来这里了。”
“只是想带你来这里看看这里的夕阳。”
希牧,虽然这里只是这样一个空荡荡的崖顶,没有江南的美景,也没有镜湖的那一树桃花烂漫,但是这里的夕阳很美。
在我心里便是只你一人可以与我并肩站在这茫茫崖顶之上看这炫目的夕阳。
希牧,此生只你一人而已。
“夕阳?”他暗笑,这个人原来也会这样有闲心看夕阳。
可是希牧,你可知道,他是为着谁才这般。
“恩。想让希牧你看看我所看过所有的美景。”他认真道。
顾希牧微动了嘴唇却无一声叹息,看遍你所看过的,墨宇辰,这何尝容易。
要有多少岁月才可以?
却偏偏激起了心里那一抹温情,这个人他说要他看遍他所看过的美景。
这个人的眉眼,这个人的神情。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便看看这崖顶的夕阳与流枫谷有何不同吧。”
两个人便安静等待着。
他的青丝与他的黑发便被风吹起来,分不清。
他的白衣和他的青衫。
他眼角的温柔和他眉间的认真。
在夕阳之下。
是最温暖的岁月。
顾希牧却清楚的记得那天的夕阳,绯红色的席卷了整个崖顶的天空,那么强烈的感觉得到它散发的光芒。
他知道这真的是与他所见过的夕阳不同的。
它绮丽又不失壮丽。
凄艳又不失朝气。
在这绝情崖上,似是幻觉。
是只能如此各自驻守凝眸的宿命。
正如他和他。
遇见这世间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他和他。
开始的开始他们是陌生人,隔着他生命中的十几载的寂寞,他生命中十几载的倔强。
而如今,却一步步跨不出爱的重量。
“希牧。”他唤他。
“恩。”他应。
“你可喜欢。”
他不言语,却始终凝眸于那一场繁华。
他便知晓他是欢喜着的。
第十九章
墨宇辰和顾希牧回去的时候天已不早。
期间左慕枫却一直好奇白天二人去了哪里,自己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公子和墨公子在,又这么晚才回来,想开口问又不敢,便只能自己胡乱猜测。
吃过饭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夜色清冷。
墨宇辰听着从顾希牧房里传出的寂寥箫声。
正是那:“
微许飘零意。漫掩书,闲萦西风,落花无绪。
寂寞冷香天付与,一寸万缕千丝。即吹去,不数别离。
平生憔悴自知矣。再吹去,弦断寒心,惘然知己。
忆往长自最销魂,归向杯中月里。
又携来,梦痕依稀。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此诗句为摘抄,只是不知出处,切莫纠结。)
莫多情,情伤己。
即吹去,不数别离。
多情与否,如果可以掌控自如,又怎么可以算的上是多情?
不数别离?
这世上除却生死。
就属这别离无可奈何。
墨宇辰突然很想要看见他。
听他说话。
不想他一个人如此寂寥。
他再一次走向他,敲了门,静静等候。
他开门。
脸上带着淡淡的光华。
“怎么了?”
“半夜无眠,不如希牧陪我喝喝酒可好?”
他摇摇头,终是妥协。
在那颗枫树之下。
飘溢这浓浓的酒香,还有夜色淡淡的清凉。
“希牧,你在这里可还好。”
“呵呵,这里也算静所,还好。”他薄凉的唇映在琉璃杯上。
墨宇辰无言啜酒。
这一夜。
他一直沉默饮酒。
顾希牧陪着他不言不语。
酒到深处。
他眼神迷离:“希牧。”
他看他却不言语。
他仰卧于榻上。
眯眼看透过树枝洒下来淋淋散散的月光,安静寂然。
“希牧,我的感觉很奇怪,说不准,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分吧。”言语之间透出淡淡的悲凉,又有些忐忑,竟像是小孩子般不知所错。
“墨公子只是将顾某当做人生知己罢了,何来奇怪。”他凝眸转杯。
“不,这种感觉当真不是知己该有的。”他反驳,话已出口,他便不会逃避。
“你喝多了,早点去休息吧。”说着就要起身。
“希牧,我想我是喜欢你。”
他心一紧,随即涌上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不似悲,不似喜,他却没有力气再转身大步离开。
“墨公子,顾某不喜欢这样开这般玩笑。”他强言道。
“玩笑?哈哈,你就只当我这是玩笑。”他不无苦涩。
“是。”他按捺着内心的悸动,狠心。
“希牧,你只需知道,今日我并不是醉酒胡言,也不是玩笑,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你。。。。。。”
“可是,你也无须烦恼,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说,那么就忘掉我说过的话,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不自在。”
“顾某便只当你从未说过这些。”
他终于站起来,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关门的时候手指已是微微颤抖,背倚着房门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良久没有动一下。
墨宇辰依然仰卧在榻上看着天空。
他屈指握住自己的领口,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胸口一丝一丝疼痛起来。
可是他却笑了。
希牧。
这一份感情,我墨宇辰是不可能放手的,既然你不喜欢,那么我就不说,可是爱了便是爱了,割舍不掉了。
这样相伴,总好过相隔千里。
遇见他,然后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里灼艳出一场惊世骇俗的美梦。
他待他,却始终是温和有礼,平淡疏离。
生平第一次,他无法猜测眼前这个男子的心思,猜不透,所以按兵不动,不是他不敢,只是不想因这自己的原因,而让他难堪。
即使只是说出这一句我喜欢你,也是挣扎了许久才说出口。
他的爱,不是占有,而是包容。
他这样看了一宿的夜色。
他在房内站了良久,眼角的泪痣时不时传来尖锐的疼痛。
可是。
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有么?
第二十章
他可以当做他不曾说过些什么,他也可以假装忘记自己真的说过些什么。可是,说出口的话,怎么能隐瞒得了那一点点心事。
顾希牧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对于他,他是在乎着得,那个人出尘的气质,那个人慵懒的样子,那个人笑起来眼角洋溢的淡淡的温暖,那个人噙在嘴边戏谑的笑意,那个人对自己的种种,对自己的好,他全明白,而自己也是掺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不知道这是否还是朋友的界限。
而墨宇辰却是看得清楚,自己对那个疏离的白衣公子再不是单纯的欣赏,再不是朋友般的惺惺相惜,从一开始的靠近,从一开始的觉得他的与众不同,他的飘然超世,到现在心疼他的哪怕细小的皱眉,总想要给他最好的笑容,想让他做个普普通通的会笑会难过的顾希牧,想要守在他身边,温暖他十年的孤寂。
只是,这样的感情却是与世不容的,所以,不能轻易踏出一步,只是,爱上一个跟自己一般的男子,所以,这爱便成了牵绊的迷途。偏偏放不下。
开口,却没办法跨过去这一道鸿沟。
翌日,一切无异,他还是那个冷淡疏离的他,他还是那个遗世独立的他。
墨宇辰和顾希牧似乎都已经忘了昨天的纠葛心结。
“希牧,昨晚睡得可好,那么晚还要拉你喝酒。”他像往常那般对着他温柔浅笑。
他也笑道:“没什么,反而睡得深。”
“那便好。”
“你呢?”
“还好。”
就这样温如水淡如风的过了几天,这天,左慕枫出去的时候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收到一个纸条。
说是要交给顾希牧,他不知道公子在外面还有谁是熟识之人。
回去便交给了顾希牧。
顾希牧同样困惑,自己在这里除了墨宇辰,再无相识之人,又是谁?难道会是师傅?
打开。
“明日,城郊见,事关于你与墨宇辰,不用惊动其他人,你自己来便可。”
自己与墨宇辰?
究竟会是谁?
“主子,东淼他们有消息传回了。”
“说。”
“那些人,说起来都和前朝有关,曾经是极其拥护太子和皇后的江家,而带头人正是江洛尘。”
墨宇辰沉默静思。
“江洛尘,原来你竟然没死,哼,那么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吧,接下来你又会怎样呢?我拭目以待。”
“还有。。。。。。”风浅飏犹豫着。
“恩?”
“我。。。我查了于顾希牧的身份。”
“谁让你去查的?”墨宇辰怒气直飙。
“为了主子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风浅飏不怕死。
“安全?你的意思是他会伤害我么?”他冷嘲。
“这个我不能确定,但是我必须要排除一切对你不利的因素,这是我的职责。”
他叹气:“我知道,但是,希牧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是我很信任的人,我不要你背着他去查些什么身份,这些我都不在乎。”
“可是,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谁么?就是被当今皇上,也就是你的亲哥哥灭了满门的顾朝的儿子。”风浅飏一口气说完这些残酷的事实。
“顾朝。”他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风浅飏怔忪不知所措。
“对,就是顾朝,你忘了么,顾希牧就是他的儿子。”
“呵呵,浅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他艰难笑。
“我知道。”他一语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风浅飏,你找死么,在这里胡言乱语。”他怒吼。
却在下一刻突然沉默,不说一句话,背对着风浅飏坐着,风浅飏只觉得他看起来那么疲惫,微垂了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在这一刻像是完全没有生命的,静静悄悄,却让风浅飏的心里极不好受,自家的主子何时这般,鼻子一酸,他狠心道:“所以,顾希牧,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他依旧没说话。
“即使你不在乎,他呢?如果他知晓这一切,会怎么样?”
希牧。
希牧。
原来,我竟是你的仇人么。
他却突然笑出声来。
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却让人捉摸不透,那一笑,便笑得能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心里的那一根弦似乎断了。
断的彻底。
笑完之后他便不动了,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喃喃地说:“希牧……这便是真相么……真相……原来这样残酷。”
风浅飏看着这样的墨宇辰,心里憋得难受,但却还是狠心道:“还有,今天江晗尘在郊外约见了顾希牧。”
“是吗?”
这样,希牧,你此刻必定是知道了吧,知晓了这一切。
他再一次笑出声来。
很奇怪,明明心痛的接近麻痹,却只想要笑。
“浅飏,你下去吧。”他无力。
“主子。”
“我没事,你去吧。”他未曾抬头看他。
风浅飏突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是对的。
可是。
除了这样,他别无选择。
比起主子的安全,这点伤并不能阻碍他。
第二十一章
顾希牧如约来到了城郊。
眼前带着面具的男人,看不清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却让顾希牧很不舒服,那样的目光,阴狠恶毒,让人不想正视。
他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却笑了:“顾公子,你很疑惑?”
“有什么事?”
“什么事?哈哈,顾公子,原来你便是那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人?”
“顾某不知哪里忘恩负义,哪里不忠不孝了。即便是这样,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无关,但是,你的父母呢?和他们也无关么?”
“顾希牧,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顾某的身世和你有何关系?”
“呵呵,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倘若你的身世和墨宇辰有关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悦,很讨厌这人的感觉。
“你和墨宇辰走的很近?”
“如果没事,顾某告辞。”他欲转身离开。
“顾希牧,你可知道那墨宇辰是你的灭门仇人。”
他开口,却说出了这样残酷的话来。顾希牧站着没有动,看向他。
“这有关于十几年前得一场皇室动乱,你爹本是前朝的大将军,可是,当今的皇帝也就是南宫晗,他在十几年前曾经带兵进入皇宫,逼迫他父亲改立太子,老皇帝本就有病在身,虚弱不堪,这样一来,便当场气急身亡。你爹对前朝皇帝那是忠心不二,由于太效忠于前皇上,而让当今的皇帝起了杀意,于是,一场大火烧光了整个顾家。而你就是顾朝的唯一儿子。你知道墨宇辰的真实身份么?哈哈,他便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南宫辰。”
“顾希牧,你定猜不到,被你视为挚友的墨宇辰就是你杀父仇人的亲弟弟吧?”
“没想到吧,竟然和自己的仇人这般亲近。”
顾希牧始终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合作。”
“不必。”他坚决。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那么你好好看看我的这张脸。”
那带着面具的男人蓦地扯掉脸上的面具。
纵横的伤疤,干涸着,半边脸已经焦灼不堪,可是眼神却始终充满着森然的恨意,益加让人无法直视。
“看到了么?这就是和你父亲一样的遭遇,可是我活下来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活了这么些年。”
顾希牧看着他的脸。
眼里没有悲伤也没有眼泪,只有一片寂寞划过的空白。
那张脸在他眼前无限期的放大,放大,狰狞丑陋,逃不开。
他却突然开始头痛,撕裂般的疼痛。
在这种疼痛里他似乎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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