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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1903-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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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王也抱拳还礼,喝道:“我们是青云寨的,知道义和炭场被蜘蛛山的人烧围子,特地前来理论。”
“贵寨的大当家老棚目可好?”齐武阳问道
“好的很!”八大王大声答道
齐武阳又拱手道:“可曾看见一伙落跑的屡子?”
八大王笑了笑,答道:“问的可是天外天?那个晃门子给我们大当家的收拾了。”说罢回头大声喊道:“来的是大盛魁的朋友,把天外天、一片云的尸首拿来。”
立刻有两个马贼将天外天和一片云的尸首用马驮了过来
“多些好汉仗义出手~”齐武阳抱拳说道
“不客气,义和炭场的徐老板依足了规矩,是天外天坏了行规,咱们大当家的自然要出手。”八大王笑道:“咱们大当家和徐老板还有生意要谈,劳烦好汉借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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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炭场周围,满地都是死人死马。马大发领着护矿队的人冒着风雪在地上捡拾马贼留下的枪支弹药和马匹。偶有发现受伤未死的马贼,马大发会毫不留情地步枪一枪。
“后生为可畏啊!”老棚目第一次见到了徐天宝,没想到对方这么年轻
“大当家过奖了。”徐天宝第一次见到老棚目,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来给自己出头拔份,虽然来的不是那么及时,“全靠兄弟们拼命和大盛魁以及大当家的威风。”
老棚目眯着眼睛,露出一副人畜无害、老少咸宜的笑容,心里却暗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不是一般的那种从关内到口外来捞钱的嫩雏儿。老棚目本来打算乘火打劫,既灭了天外天又可以向徐天宝邀功,顺便狠狠地再敲他一笔。但是人家自己就把天外天打得够呛,再加上大盛魁出手帮忙,自己这一次估计捞不到什么好处了。当然,老棚目也不是会白给人帮忙的主儿。
老棚目又笑道:“冰天雪地,兄弟们连夜赶路,马都死了好几匹~~”
徐天宝看老棚目说话时的眼光一直都在扫视马大发他们缴获的马匹,于是徐天宝笑道:“大当家的远道而来,自然不能让兄弟们空手回去。这些天外天留下的东西,大当家要是看得上,尽管拿走。”
1904年正月末,喜峰口外的草原上开始流传一个故事:蜘蛛山大当家沙里飞行事狠辣,招惹了不少仇家。这次却马失前蹄,招惹了一个留洋回来、身份背景神秘的徐家少爷。结果,非但自己丢了性命,连山寨也被人剿灭。有人说这徐少爷从西洋带回来厉害的西洋枪炮,一枪能打死一百个人;也有人说徐少爷和河东大马贼老棚目是拜把子弟兄,沙里飞不开眼,下了老棚目的面子,所以才被人宰了;更有人传说是徐少爷和大盛魁的大掌柜是财东,所以大盛魁派出一百零八将,把蜘蛛山给掀了锅。具后来的历史学家统计,当时坊间流传的流言超过一百零八个种版本。
不管怎么说,“义和炭场”、徐天宝的名号在赤峰一带名声鹊起。想想也对,穷凶极恶地沙里飞都因为招惹了他而被杀掉了,谁还敢来招惹徐天宝?别说普通的地痞,就是其他马贼也不敢来触这个霉头。
32赤峰徐少
自打听说沙里飞要来赤峰手过路钱,孙三就躲进了姐夫刘光宗的巡防营。沙里飞虽然凶悍,但是还不敢直接攻打军营。孙三在巡防营里一躲就是半个月,先是听说沙里飞死了,后是听说天外天死了,蜘蛛山马贼全军覆没,孙三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找到姐夫刘光宗讨主意。
刘光宗虽然是孙三的姐夫,但是对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一直很不待见,但是碍于老婆的面子,也不能置之不理。“你个熊球,就知道接了我的名号招摇,你姐夫我不过是个棚目,屁大个官而已~~”刘光宗骂道
孙三也是恬着脸,哀求道:“好歹你是公家人,人家不敢对你怎么样。你看,我这礼都备好了,姐夫你就陪我走一趟,就当是壮壮胆。”于是孙三拉着刘光宗去了义和炭场
田魁一开始还没想起来孙三是谁,后来见着了人才想起那天自己在街上被孙三敲诈的事。
“田爷,您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和我这种小角色一般见识的。”孙三把礼盒举过头顶,“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田爷笑纳。”
“呵呵!不敢~~托你的福。”田魁冷笑道,如果不是眼前这位孙三搅和了那么一下,自己帮助徐天宝的事迹可能就没有这么充满了江湖义气。徐天宝也可能不会和自己如此投缘。
刘光宗不明就里,但孙三却心里明白。心里又悔又怕,于是啪啪两声,给了自己两个,“还请田爷高抬贵手,饶我一条小命!”
刘光宗也在一边说好话,“田爷~还请高抬贵手,别和这种不长进的小王八蛋较真儿。”
见眼前的孙三和刘光宗都成了孙子,如此恭敬,田魁顿时觉得腰杆子硬,笑道:“算啦,我也就是来口外混口饭吃,再说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咱们这就算不打不相识了吧?”
“多谢,多谢!“孙三忙不迭地给田魁磕了三个头
田魁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全当一次教训吧!这事以后莫再提了。”田魁是老江湖了,对于孙三这种小混混,田魁知道不能逼他们太紧,否则狗急跳墙,对自己不利。
才打发走孙三和刘光宗,就见马大发气鼓鼓地进了门
“我说豁子,谁又招惹你了?”田魁笑问
马大发说道:“还能有谁啊~咱们的徐二爷呗。”
“怎么?”田魁问道:“你干嘛老这么不待见他啊?”
马大发闻言直叫撞天屈,“我哪里不待见他了?他是二当家的不错,可他花钱、办事什么时候和咱们商量过啊?不商量也就算了,花钱还大把大把的,这是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啊!”
田魁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又怎么花钱了?”
马大发说道:“他说工人们打马贼打得很英勇,要给他们盖房子。”
田魁听了点了点头,“这在理儿啊,天寒地冻的,不能总让伙计们住地窝子啊。”
马大发说道:“这道理我懂,可我的意思是,搭些个窝棚草房就差不多了,可他一定要盖小洋楼,说还得用洋灰和什么钢筋~那得花多少钱呐?”
田魁说道:“我知道自打他给了老棚目四十匹马之后你就不乐意,这事我都不管,你就更别管了。徐兄弟是做大事的人,他的心思,你这辈子都琢磨不了。走,咱们喝酒去~”
“我有那么笨嘛?”马大发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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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顺因为去全国各地请人,所以错过了那场雪夜大战,等他带着八个老工人来到赤峰,振华机器公司的人都在为过新年忙碌了。
马福成乘机在小徒弟面前吹嘘自己如何英雄了得,夏明顺听了之后,对这个师傅更加佩服。
徐天宝则在里屋安排几个新来的老工人住宿。
“几位,我的厂子才开张不久,又赶上闹马贼,现在就只能委屈几位大工睡通铺,等工人宿舍盖好了,我给诸位一人发一套小洋楼。”徐天宝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红包,“过年了,这是一点喜面(年终奖),各位大工可别嫌少。”
几个老工人都是不愿收,一个满脸麻子的大工推辞道:“还没干活,就拿喜面,没这规矩。就算要赏,也得先让我们亮亮手艺才是。”其他工人也齐声附和
“那好~诸位大工会什么?”徐天宝问麻子脸
麻子脸笑道:“我叫陈老栓,在马尾船政局钟表厂干过,听说咱们公司就是做洋表的,我也算是熟门熟路吧。”其他几个老工人也一一自报家门,他们有做车工钳工的、有给炮钻枪管的、也有做子弹炮弹的、甚至还有参与过造火轮船的。
“都是人才都是宝啊!”徐天宝乐不可支,立刻让厨房一面蒸馒头炖肉,一面和面做饺子,要让这些大工们开开心心过个好年。
安顿好了这些中国工人,徐天宝又来到德国工程师的宿舍。按照当初与礼和洋行签订的合同,贝格尔率领的德国工程师团队在调试完设备之后,还要留下来免费指导中国工人十五天。如今,合同到期,大部分德国工程师都要准备回家了。但是贝格尔似乎不愿离去,这几天,常常可以看见贝格尔把那支他试射过的步枪抱在怀里,象抚摸情人那么不住地爱抚,自己则靠在墙上发呆。
“先生们~!”徐天宝进来的时候,除了贝格尔,包括古莱曼在内的德国工程师都在收拾行李。“感谢这么多天来你们的帮助~~祝你们旅途愉快,一路顺风~!”
“在中国的这些日子,我终身难忘~”古莱曼笑得很灿烂,“也许我回柏林之后,不当机械式还可以当个机枪手。”
一众德国机械师哈哈大笑
徐天宝看着靠在墙角发呆的贝格尔,问古莱曼,“贝格尔先生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古莱曼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他是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徐天宝心里一动,如果这个德国佬真的愿意留下来,到也是件好事,“贝格尔先生在德国还有亲人吗?”
古莱曼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答道:“只有一个女儿,跟着他的前妻生活。”
“哦!”徐天宝走到发呆的贝格尔面前,问道:“贝格尔先生,你似乎心事重重。”
“噢~亲爱的徐。”贝格尔似乎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听他们说你似乎很留恋这里,不舍得离开。”徐天宝直截了当地问道
贝格尔放下手里的枪,笑道:“是啊,是有那么一点留恋。我很想看到我设计的水电站和工厂出现在这片原野上,我甚至很想拿着这支枪四处狩猎。”
“那么我正式地邀请你加入我的振华机器公司,正式地恳请你留下。”徐天宝微微躬身
贝格尔一怔,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你给我不低于我现在薪水,并且每星期有一天带薪假期,我可以很认真地考虑你的邀请。”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徐天宝伸出右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贝格尔却没有伸手,而是扭头望着古莱曼,“古莱曼,你愿意和我一起留下吗?”
古莱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望向徐天宝
徐天宝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以同样的条件雇佣你。”
古莱曼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谢谢你的邀请,我在德国还有很多割舍不了的事情。对不起,贝格尔先生。对不起,徐先生。”
“哦~好吧,好吧!”贝格尔带着惋惜地口吻摇了摇头,“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想法。”说着他伸出右手与徐天宝握手,“我留下了,不过你得给我安排一个新的助手。”
2月2日,振华机器公司终于恢复了生产,但是厂房依旧窝在县城的两个四合院里。机器发出的噪音惹得邻居叫苦不迭,可对方是徐天宝,是马贼都惹不起的人物,众人敢怒不敢言。徐天宝心里觉得亏欠乡亲们,所以打算尽快在老哈河边把厂子建起来。
贝格尔已经拿出了设计图,只要原材料到位,随时可以开工。徐老爷也表示自己是入了份子的,要找盖房子的工人,以他徐家的威望,只要一开口,二三百人不成问题。眼下唯一缺的东西就是钱了,准确的说是真钱,而不是之前徐天宝制造的伪钞。
用伪钞坑洋鬼子,徐天宝是乐在其中,但是这次要雇佣许多工人,而且原材料徐天宝也打算就近在中国商人那里购买。如果再使用伪钞那就是缺大德了。虽然之前用伪钞换到不少真钞,金刚石牌手表的生意也做得不错,但是徐天宝还是觉得手头紧巴巴的。
一番思索之后,徐天宝决定找段履庄商量,看样子,自己肯定是要和大盛魁合作到底了。于是,徐天宝备了几样礼物,便来到大盛魁的赤峰分号。
这时正好是晌午,段履庄正在和齐武阳一起喝酒,听说徐天宝到来,便亲自出门迎接。
“惭愧惭愧~!”徐天宝一进门就自责道:“多亏大盛魁的朋友出手相助,才保住了我们的矿场,你看我呢?到现在才来登门道谢,真是惭愧。”
段履庄笑道:“徐爷说的哪里话?谁家遭了马贼不都得有三四天功夫料理家事的?徐爷这么说太见外了。”
齐武阳也笑道:“那是,蜘蛛山那帮贼杀,老子早看不过了,要不是大掌柜一直压着不让打,老子早就端了他的窝。”说罢齐武阳又问:“徐爷,你用过午饭没有?”
徐天宝摇了摇头
段履庄闻言呵呵一笑,说道:“那敢情好,咱们去天一楼开席面。咱们要和徐爷好好‘相与’一下。”
“说得对,不醉无归。”齐武阳哈哈大笑
原来大盛魁对购货、订货有一套办法。凡买大宗货,合价300银两以下的,现银交易,不驳价,表示厚待“相与”。但如果价高货次,则永不再与共事。大盛魁的这种做法名声在外,也就无人敢来骗它。对于手工业品订货,凡选中的手工业户,世代相传,也不随便更换加工户。当手工业户资金短缺、周转困难时,便借垫银两,予以扶持。这样,大盛魁就取得对这些加工户的手工业产品的优先购买权。大盛魁对“相与”商号每逢帐期予以宴请,表示厚待“相与”商号。但宴请时有厚有薄:凡共事年久或大量供货的商号,则请该号全体人员,并请经理到最好的馆子吃酒席;一般的“相与”,只请一位客人在较次的馆子吃普通酒席。吃好酒席的,觉着与大盛魁交情厚,引以为荣。而大盛魁则通过这一做法,扩大自身的影响。
徐天宝的金刚石牌手表由大盛魁在俄国和蒙古归绥一带全权代理,虽然价格不便宜,但是做工精美,质量过硬,是大盛魁新近的抢手货。尤其是对段履庄来说,正是有了金刚石手表打响了赤峰分号的第一炮。使得大盛魁财东之中,象借机打压自己的人哑口无言。
33盖厂房
天一楼的米酒乃是赤峰一绝,酒香浓醇,入口柔,一线喉。刚喝的时候不觉得十分醉人,但是几杯下肚之后,后劲儿就上来了。
“啊~!”段履庄咚的一声把酒盏放在桌子上,话开始多了起来,“徐爷不知,大盛魁最近几年内忧外患,单从表面上看,归化城依旧是一幅繁荣热闹的景象,但是归化商界的人都知道:整个蒙古草原和大清北方的经商环境悄然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是变得越来越好,而是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此话怎讲?”徐天宝问道
段履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神情沮丧地开始诉说。
原来中俄《天津条约》签约以后,俄国商民享有更加广泛的特权,俄国人纷纷移居蒙古各地。短短几年间,在色楞格河、鄂嫩河、鄂尔浑河和特斯河流域,俄国移民聚居的村落已然是星罗棋布。在很短的时间内居住在那里的俄国人,其总数就超过了十万人。仅库伦一隅,登记在册的俄国商人就有三千六百二十七人。再加上每年定期往来的商队、探险者和游历者,总数当在五六万人左右。
在沙俄政府的压迫下,清朝政府在新疆、蒙古的边境上增设三十五处过界卡伦,所有这些卡伦都准许俄国商人自由出入。而实际上俄国商人根本就不照卡伦行走,肆意妄为,经常随便从任何自己认为方便的地方越过边界,进入大清国境内做生意。在乌里雅苏台市场上,俄国棉织品在市场总份额中占了四分之三。不仅是在乌里雅苏台,包括整个喀尔喀和新疆大部地区在内,俄国商人设立的洋行差不多控制了大清国西北和整个蒙古地区的贸易,甚至发生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中国商人在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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