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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1903-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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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码头的人行道板上,跪着一个年轻人,他的领口插着一根长长的稻草,而在他的身边,有一个长长的用两张席子包裹的东西。
  卖身葬父?
  这绝对是古装电影、电视剧中,最为经典的一剧情,几乎只要看过中国拍的古装电影、电视,就一定见过这一幕,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经典了。就像中国的古装片里随时随地可以发现破庙,又不论何时何处都能找到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餐饮住宿连锁店。
  徐天宝跳下马车,走近之后,才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棒小伙子,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的,破旧的夹袄到处露出灰黑色的棉花
  “啧!啧这么个大小伙子,就是买回家又能干啥”
  围在旁边的几个人指指点点着,那小伙子则不时的磕着头,不停地说大家可怜可怜他,买他当个奴才、当个苦力,这辈子做牛做马他也会还主家人大恩大德。
  看到这一幕,徐天宝无奈摇着头
  卖身葬父之所以好出现在女孩身上,原因非常简单,一般情况下大家只会买女孩子,买回家做个丫环或者童养媳,没有多少人愿意做亏本生意,而眼前的这棒大的小伙,显然很难把自己卖掉,买回家干活,还不够费饭的。
  “好心的老爷、太太,只要有几块钱给俺妹子置口薄棺,葬在城外的乱葬岗就成了,我有的是劲,劈材、担水、干活,干什么都成”
  跪在地上青年不停的朝周围磕着头,求这些围观的人发发善心,青年每次磕头时都非常用力,以至于在自己的前额和面前的道板上留下了些许血迹。但是,大部分围观的人都是一副有心无力地表情,然后摇了摇头,或者叹口气就笼着袖子离开了。
  “这位好心的老爷,你就买了我吧!”这时候,小伙子的面前只有徐天宝还站着,虽然他的语气是恳求,甚至是哀求,但脸上的神色却紧绷绷地,没有丝毫有求于人的样子,这也可能是没人愿意买他的原因之一吧。
  这也是徐天宝对他感兴趣的地方,“那是你妹妹?”徐天宝指了指那草席裹着的尸体
  “是~,妹妹自从懂事后,就在也没说过家里穷,每天起的最早,喊我和爹起床,她一生只有2个愿望,一是在老家的家门口种一棵梨树,以后年年有梨子吃;二是能够翱翔于天空,象小鸟一样自由飞翔~”青年答道
  “如果我买你,你会做什么?”徐天宝问
  “除了伤天害理的事,什么都行。”青年人昂起头
  “你要多少钱?”徐天宝又问
  “只要能将妹妹下葬就够了。”青年人见徐天宝询价,似乎看到了希望,紧绷的脸也有所放松。
  徐天宝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元,数也没数,举到青年人面前,青年人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捧成碗装就要去接
  徐天宝的手却在空中停了下来,朗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着干嘛?站起来。”
  那青年的脸又松弛了不少,他站起来,依旧双手成碗,徐天宝这才把手里抓着的银元一把放在他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徐天宝问
  “陈真~!”
  “象~真象~!”徐天宝不禁肃然起敬,虽然不能确定眼前这个陈真和精武成真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从这个名叫陈真的青年人的眼中,徐天宝分明可以看到他胸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练过武功吗?”徐天宝问
  “在家乡练过几年。”陈真答道
  “想不想继续练武?”徐天宝问
  陈真摇了摇头,“武功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救不了妹妹?”说罢又望着徐天宝,说道:“既然老爷买了我,以后我就为老爷做牛做马。”
  徐天宝笑笑,说道:“牛马我不缺,你跟我回天津,我另有任用。”
  “好。”陈真抱拳行了一礼,“我把妹妹葬了就来找你,两天之后,我在这里等老爷你差遣。”
  ◆◆◆◆◆
  回到住所的徐天宝拿出笔,在一张纸上开始写写画画,打算把自己名下的产业好好整理整理。
  义和炭场:田魁所有,自己个人占有股份
  振华机器公司公司:自己个人所有,大盛魁占有股份、徐老爷个人占有股份
  中华联合烟草公司:振华机器公司占有股份
  未来自己还要涉足水泥制造、机器制造甚至是军工制造,不把这里面的股份关系脉络梳理清楚,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徐天宝的初步设想,是把自己在义和炭场的个人股份变成振华机器公司持股,以后自己不再从矿上支钱,而是由公司每年分红,而且可以优先、优惠的获得矿场出产的煤炭;在振华机器公司之上,成立振华工业公司,将生产手表的车间单独成立振华钟表厂、生产卷烟的车间成立振华烟草厂单独加入联合烟草公司,以后开展了水泥和机械制造业务,也单独成立振华水泥厂和机械厂。以上公司皆为振华工业公司下属的子公司,而振华工业公司暂时是单一股东,全部股份由徐天宝自己掌握。
  一番筹谋之后,徐天宝搁下笔,打算睡觉。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徐老板在吗?”门外有人客气地问道
  王朝立刻拔出枪来,站到门的右侧,马汉则也拔枪站在门的左侧,并伸手开门
  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藏蓝色长衫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徐老板在吗?我家大人请徐老板明日赴宴。”
  ●●●●●
  上海斜桥路
  斜桥并非桥斜之意,是因为当年吴淞江(今苏州河)的支流东芦浦从北往南弯弯曲曲从这里流过。当年河西有著名的娱乐花园张园,河东有英国乡村俱乐部。为方便交通,双方协作,在河上架起了一座桥。由于与桥相通的那条马路的走向是不规则的,河又是弯曲的,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桥都是斜的,由此命名了这个“斜桥”。斜桥因其水清树密,景色宜人而闻名旧上海。同时,这里曾经居住过近代史上享有盛名的几家大户,便响亮了这个“斜桥”的名气。
  “超级大户”,一是盛宣怀家;其次是李鸿章的五弟李凤章家;再次即是号称道台花园的道台大人邵友濂家。这三户人家都有豪华、气派的花园式宅院,又都邻近早期外国人在沪的一个娱乐中心———斜桥总会,因此也就有了“斜桥盛府”、“斜桥李府”、“斜桥邵府”之称。距李家的宅院不足百米之遥,还有一座宽敞的大院,院内竖着四幢气宇轩昂的西式洋楼,此即浙江湖州南浔镇上的“四象”之一(当地称家产在1000万两银子以上的富户为“大象”)、小莲庄的主人刘锦藻的上海寓所。所以这一地段,就形成了四大家族并峙的局面。
  “吁~”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斜桥路盛府大门前,马车刚一停稳,一直立于车后的王朝便跳下车去,从车里接过一份红纸拜贴,走到盛府大门前,大门虽是洋式的黑铁门,可门上却留着一二品官门的绿油兽面门环。
  笃笃笃
  王朝叩击门环
  吱呀
  大铁门上,在大约一个高的位置上打开了一道小格,透过小格,隐约能见一黑衣仆役,那人在接过拜贴时,先朝马车看了眼,又看了眼王朝,脸上却露出些许蔑气。收了拜帖去站在门口,不往里送
  “王朝~”徐天宝看到那仆役的嘴脸,心里顿时一恶,他大声说道:“告诉他,要么他去送帖子,要么我们改日再来叨扰。”
  “得了~你等着。”那仆役没好气地说道
  过了许久,大铁门后才有了动静
  不过,紧闭的黑铁大门未开,只是一旁的一扇侧门缓缓打开,那名五十余岁的门房仆役站到侧门外。
  “徐老板,老爷请往前厅。”这黑衣老仆役脸上的傲慢劲儿,只让徐天宝愈加不爽,不过,徐天宝不断地跟自己说“大人不记小人过”,于是徐天宝装出一些笑脸,说道:“劳驾引路。”
  盛宣怀,江苏武进人,字杏荪、幼勖,号次沂、补楼,清末官员,官办商人,中国近代著名的政治家、企业家和慈善家。作为商人他借督办实业之便,聚敛大量财富;作为企业家,他建纺织厂、开办银行,投资矿业等;作为慈善家,他在天津创立广仁堂,在上海开创万国红十字会等慈善机构。作为官员,1911年盛宣怀任邮传部大臣期间,不顾全国人民反对而贸然下令铁路收归国有,引发四川保路运动,导致辛亥革命爆发,清朝因故将其革职,永不叙用。
  不过,此时的盛宣怀刚刚做过60大寿,心情尚嘉。听说最近烟草业闹腾的很厉害,一个名叫徐天宝的年轻人崭露头角,而且还和虞洽卿打得火热,所以特地让人去把徐天宝找来。




  64初见盛宣怀
  不过,那是昨天的心情,今天一早,盛宣怀就收到一封李维格从汉阳发来的电报,请他去汉阳铁厂主持大局。
  “主持?”盛宣怀冷哼一声
  9年前,办汉阳铁厂办了七年的张之洞,被弄得焦头烂额、赔本赔尽不说,还欠了五百万两债,实在苦撑不下去了,跑到上海来求盛宣怀去接办,这下让盛宣怀看了个大笑话,暗自在心里偷乐时。
  当年(1889年)张之洞要办汉阳炼铁厂,曾在上海与盛商议办法。盛宣怀告诉他要商办而决不能官办。商办,入股者均精打细算,心精力果,赔本买卖是不会做的;而官办,大家均不肉痛,反正是官本,死活无关其痛痒,就容易滋生是非,办事拖沓,事倍而功半。然而张之洞不听,他踌躇满志,以为办重工业可像剿捻一样,凭一鼓作气加洋枪洋炮,就可望夺取山头。如今张之洞办不好,你盛宣怀又有什么高招呢?他之所以敢于接下来,就是自有办法。首先他拖上了他的搭档郑观应,让郑出任汉阳铁厂的总办,其继任是李维格,亦为办厂好手,并抓住接办的机会,整顿该厂的要害。但是盛宣怀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到了他手里,仍是不顺利。
  俗说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汉阳铁厂出产的钢材不知何故,看样子挺好,可是中看不中用,质量非常脆,动辄就要断裂,与外国进口的钢材实在不可同日而语。这么一来人家就有话讲了,你盛宣怀扛着朝廷和王文韶(李鸿章的继任者)的大牌子,责令各地督抚必须购买国产的钢铁材料,尤其是各地正大力举造铁路,清廷命令必须要买汉阳厂出产的钢轨,以挽回利权,但是你的质量不行又作何讲?钢轨一再断裂,经常更换费时费力且不说,成本必然上扬,更危险的是要是出了车祸,弄得处处惨案,那谁还敢乘火车?无人敢乘敢用,此铁路办之何用?此汉阳铁厂又办之何用?
  各地督抚和主事大臣们把话一撂,“翻了车,死了人,你盛大人负责吗?”
  盛宣怀为此大伤脑筋,却又无可奈何
  人说“祸不单行”。正当盛宣怀为矿务、铁路等实业忙得心力交瘁的时候,他的老父亲盛康去世了。按照清代旧制,父亲去世要回家守制的,曰“丁忧”。在回家守制期间,一切官职公务均要交付掉,这下可给了袁世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趁机安插亲信,把电报总公司及轮船招商局的实权夺了去,而这样一来,正在嗷嗷待哺的汉阳铁厂就像没了娘的孩子,日子又难过起来。过去铁厂借钱,是盛宣怀从中操持,并以轮、电二局作为担保,而袁世凯拿到了轮、电二局后就声明,以后不可以借钱给铁厂,更不允许以其资产为彼作抵押,盛、袁间的矛盾即以此始。
  产品质量,实乃企业的生命线,盛宣怀立志非要把问题的症结找出来不可。他弄不明白,—样是煤是铁砂,一样是洋人技术和西式机器设备,为什么洋人炼出来的产品就优质,而我们炼出来的就不行呢?国内聘请的洋人技师也讲不清其中所以然,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派人跑到国外洋人的炼钢厂里去侦察,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对照,看看究竟有什么不同,问题究竟出在哪?
  “老爷,徐公子来了~!”家仆轻声说道
  “哦,有请。”盛宣怀回过神来
  “晚辈徐天宝见过大人!”徐天宝没有行跪礼,只是一合手,行了个长鞠。
  老家仆一皱眉,正要喝斥,但是斜眼一瞄,只见盛宣怀只是微微一笑,老家仆就不做声了
  “你就是勇斗洋商的热河富商徐天宝?”盛宣怀笑道
  徐天宝笑答:“不敢,在盛大人面前,哪个敢自称富商?”
  盛宣怀笑笑,指了指下手的红木太师椅,说道:“徐公子,请坐。”
  “多谢!”徐天宝毫不客气地坐下
  随后,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打着哈哈,聊着海外趣事,自也免不得点提那番实业论,气氛倒也融洽。聊着聊着,徐天宝忽然看到了那份电报
  盛宣怀注意到徐天宝的动作,便笑道:“家大业大,烦心事也多,就拿这汉阳铁厂来说吧,几千号人要吃饭,吃喝拉撒睡~~~嘿嘿。”
  徐天宝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问道:“听说汉阳铁厂是张督抚创办,如今是大人在经营。”
  盛宣怀不漏声色地问道:“听说徐公子在热河也经营机器厂,不知道对汉阳铁厂有没有什么金玉之言,可赠一二?”
  徐天宝说道:“对汉阳铁厂,我略有耳闻,一点愚钝拙见,说出来恐怕大人笑话。”
  盛宣怀笑道:“畅所欲言,但说无妨。”
  “那晚辈就献丑了。”徐天宝说道:“第一,工厂的选址有问题。汉阳铁厂应该设在近煤矿或近铁矿的地点,以减少运输成本。但张督抚一定要把厂址设在汉阳大别山下,以便就近监督。汉阳距铁矿基地大冶约240里,距萍乡煤矿约1000里。每吨生铁为此要多耗用不菲的运费。汉阳又是一个低洼地,为了防洪,在建厂前填土9万余方,耗银30万两,这样就导致了产品价格过高。”
  盛宣怀说道:“木已成舟,没法改了。”
  徐天宝又说:“第二,是燃料隐患。炼钢需要耗用大量焦炭,筹建铁厂时,张督抚心中有一个“中国之大,何患无煤”的朦胧概念。建厂以后,先后花了几年时间派人沿长江?中下游探测煤矿,结果一无所得。由于燃料缺乏,汉阳铁厂无法正常生产。光绪20年6月第一次开炉炼钢,但由于焦炭供应不上,同年10月就闭炉停产了。不得已,只能用高价购买开平煤,甚至日本、德国焦炭。生铁市价每吨20两,而开平煤的汉阳到岸价格每吨已达18两,洋煤则更贵。汉阳铁厂的煤焦成本几乎为当时外国钢厂的3倍,炼出来的生铁和钢,在市场上没有竞争能力。开炉炼钢要亏本,闭炉不炼,每月固定开支也要8万两,同样要亏本。真是进退维谷,走投无路。”
  盛宣怀说道:“为了解决燃料问题,吾用西法开采萍乡煤矿,同时还要修筑铁路把煤运出来,多方筹措银两,总算是把萍乡煤矿办下了,虽说萍株铁路尚未修退,暂时仅用水路运煤,但煤的问题总算解决了。”说话盛宣怀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因为徐天宝说的两点都是已知和显而易见的问题。
  盛宣怀慢慢地抬起手来,缓缓地伸向茶几上的茶杯,似乎有端茶送客的意思
  见此情景,徐天宝也买足了关子,这才慢慢悠悠地说道:“最后一点就是产品质量问题了,为什么同样是西法,为何汉阳出的钢铁脆而易断?”
  此言一出,其实原本是因为口干,刚好伸手去端茶杯的盛宣怀手一顿,但也仅是稍顿,左手端起茶杯时,盛宣怀先是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
  盛宣怀轻轻啐了一口,随即笑道:“清茶!”
  徐天宝笑着也端起茶杯,“谢茶。”
  徐天宝轻轻啐了一口,说道:“大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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