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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1903-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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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大闹公堂案
两人正说谈笑间,虞洽卿的老管家乔叔快步进入包厢,低声在虞洽卿耳边耳语了几句。“怎么会这样?”虞洽卿一怔,随即又骂道:“洋鬼子也太嚣张了。”
说罢虞洽卿起身,对徐天宝说道:“振华,你既然在美国留学,也懂英文,跟我一起来。”
“好!”徐天宝不知就里,但是转念一想,却想起虞洽卿历史上的一件重要事件——大闹公堂案
等他上了虞洽卿的马车,乔叔详细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果然就是此事。
事情的起因是四川的官眷黎黄氏因丈夫病故,不得已回广东老家。途中,她携带细软银两并婢女们绕道上海,不知怎么被英租界的英国巡捕给撞上了。问题就出在那一群如花似玉的婢女身上,共有十五名,个个青春貌美的,颇惹人注目。英巡捕将其一并拿下投入捕房,指控黎黄氏为拐卖妇女的人贩子。
立案以后,租界当局着会审公廨审理。会审公堂是租界工部局属下的一个机构,成立于同治七年,专事剥夺中国在租界的司法权。是清政府设在公共租界内的混合法庭,由于受外国驻沪领事干涉,涉案华人往往受不公正审理,因而被民众诟病,会审官也因此常遭撤职。因为此案牵涉到朝廷命妇,自是主权所在,所以上海道责成副会审官金绍成为主审,英副领事德为门为陪审官。经过审讯,事实有所澄清。
金绍成说道:“黎黄氏乃朝廷命妇,蓄养婢女是大清条例所允许的。况其夫病亡,她携带婢女回原籍也是情理中事,不足为怪,更不足以论罪的。”
作为陪审官德为门经过翻译的解释,也大概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心里暗自斥责过那个多事的巡捕,但在表面上还很固执,一口咬定黎黄氏就是人贩子。因为事情既然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如干脆坚持错到底,岂能与华人论什么是非!
“她们并不是姐妹或者母女,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人贩子~!”德为门大声嚷道
金绍成像那个时代的大多数官员一样,惧洋怕外。见德为门口气坚决,不得已让步说:“既然这样,不妨先把黎黄氏转收于女押所,再行发落。”黎黄氏现羁押于英捕房,凶多吉少。因此金绍成见争取无罪释放不成,便退而要求暂转押于中国的女押所,意思是只要先把人要回来,别的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他的用心太浅显,如何能骗得过德为门去?倒是金绍成的这一让步,反使他更加放纵起来,哪还把大清的法律和朝廷命官放在眼里?德为门大声喝斥金绍成,“你们中国的治安官对于贩卖人口这样的罪行,判处如此轻描淡写?你们的法律真是废纸一张~~既然不能证明她无罪,那怎么能转交给你们?你们都是中国人,会相互包庇。按照大英帝国的法律,贩卖人口是要被吊死的~”
德为门当众污辱咆哮,金绍成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公共租界会审公廨谳员关絅之清了清嗓子,说道:“会审公廨按照《洋泾浜设官会审章程》办事,就是各国领事野不得随意插手,况且你还是副领事。上海虽系租界,但是并非贵国地方。德为门先生,难道你们英国的法庭,是允许陪审管侮辱主审官的吗?”
德为门自知理亏,不愿多说,便说道:“总之,在英国警察没有查明她的罪行之前,我们是绝对不会放人的。一定要关押在英国巡捕房的西牢。”
金绍成冷笑一声道:“巡捕房西牢未设女监,却把一个女流之辈关进去,男女混处,请问阁下是什么意思?”
德为门本人之于黎黄氏一个半老徐娘,当然没什么意图,但金绍成却把帽子扣到了他头上,不由大为恼火。情急之下,就更解释不出何以要把一个女犯关进西牢,只好气急败坏他说:“你这样的人,如同狡猾的无赖,没有资格和我这样的文明人同堂会审。”
德为门大声说道:“我宣布,此案查实之前,犯人押解西牢。”
“慢~”关絅之大声说道:“根据,《洋泾浜设官会审章程》中并无华人女犯押于西牢的规定,不能将黎黄氏带回。再说,女犯押解西牢,事关重大,未经上海道台批准,不能执行。德为门先生,你口口声声说着法律,为什么自己却破坏法律?”
金绍成的态度也坚决起来,说道:“以主审官的身份宣布黎黄氏一案尚无定论,差人解往女押所,听候发落。”
德为门一听此言,蛮横地说道:“这里是租界,本人不知有上海道台,只遵守领事的命令”
关絅之见他如此轻慢上海道台,不禁怒火中烧,针锋相对地说:“既如此,本人也不知有英领事!只知道道台大人的命令。”说罢他一挥手,大声喊道:“来人,将黎黄氏带下。”
德为门又羞又恼,喝令英国巡捕上前夺人,老闸巡捕房捕头木突生随即指挥巡捕一拥而上,于是双方发生争斗,大打出手。两名廨役重创,一人左耳流血,一名右目受伤,被告黎黄氏等被夺走。
更严重的是,金绍成离座上前制止,英巡捕恃势欺人,冲上堂来将金绍成的朝服撕破扯烂,意在让他当众丢丑。,朝珠散落一地。由于乱作一团,廨役将大门关上,巡捕带被告无法出门,向关之索取钥匙,关怒斥道:“毁门可,打公堂可,即杀官亦无不可!”说完愤然离去。巡捕打开大门,将黎黄氏押赴西牢,15名女孩被送济良所。
德为门等在会审公廨的行径如此猖狂、横蛮,必然激起国人愤怒,也必然受到舆论严厉谴责。清政府外务部接电报向公使团抗议,公使团不得不要驻沪领事团将黎黄氏押回公廨释放。但工部局捕房故意不将黎黄氏送往公廨,而送到广东会馆释放,严重藐视清廷的法律权威。这样使上海民众更为气愤,大规模的集会演说上升为红火的罢市运动和激烈的暴力冲突,上海民众涌上街头,看到穿着英国巡捕制服的人就是一顿暴打,以至于英国巡捕也闹起了罢工,原因是自己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上海民众的抗争达到高潮,租界巡捕的镇压也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是日租界商铺罢市的同时,民众围攻老闸捕房和市政厅等处,巡捕悍然开枪,华人死伤30余人。愤怒的上海市民火烧巡捕房,和租界巡捕爆发更严重的暴利冲突。
就在上海民众抗争运动如火如荼时,上海绅商一方面为防事态严重和扩大,另一方面也为了自己在租界的商业利益不受太大的损失,商界代表虞洽卿在上海官府和工部局之间调停。
虞洽卿的谋略还是老办法,找来那些短裆朋友,发动各行业罢工。此招数他已轻车熟路:不给英国人一点压力,他们是不肯轻易妥协的。
这时,徐天宝也给他支了一招,徐天宝说道:“虽然列强在对待中国的时候态度都是一样蛮横,但是彼此之间也各怀鬼胎。英美联合怂恿日本打击俄国,德国又与英法有罅隙,我们正可以以夷制夷。”
虞洽卿和洋鬼子打了多年交道,对列强之间矛盾也略有耳闻,于是就差洪雪帆、沈洪赉等人煽动大罢工的同时,他另外派人送信给德、俄、日、法、美、荷等驻沪领事,殷切陈辞道:
“沪城乃大清国土,自应按大清律办事。英副领事德为门却不屑一顾,当众辱骂我主审官,实属非礼无理之行为。况英巡捕公然殴打我主审官,为我国人不能容忍之暴行。望各国领事主持公道,申张正义,我清廷上下,全看友邦各国做何反响。若不得公正处理,我商民各界实难再与各国友邦合作。诚望大家出面公正调理,俾使上海得以太平。”
这种手段,果然奏效。原来英国人自恃国力强大,且来华最早,处处高人一等,在公共租界里素以“老东家”自居。比如工部局,本系公共租界的集体机构,议员以十一名为限,美、德、俄、日四国,每国只有一人入选,英国一国却占了七名之多。因此各国对英国不满已久,正好借此机会联名出面干涉。
一方面有中国市民大罢工,另一方面有各国领事施压力,真是犯了众怒。英国人迫于各方压力,不得不做出重大让步,和虞洽卿达成如下协议:
(一)撤去德为门的陪审官职务,遣送回国;
(二)英驻沪领事馆向中国官方赔礼致歉;
(三)撤去殴打华人法官的巡捕头职务,余者解散;
(四)黎黄氏一行尽数释放;
(五)由上海道安民布告开市,由英租界当局责饬巡捕即行上岗。这次事件的调停可说是大获全胜。苏淞太道台袁树勋并正审官关炯之,虞洽卿功不可没。
68周学熙的邀请
徐天宝带着陈真回到天津,第一件事就把陈真介绍给霍元甲。
霍元甲一件陈真,就如获至宝,他拿捏了一下陈真的几处关节,又拍打了陈真的前胸后背,说道:“小兄弟生的骨骼精奇,天生就是一副练武的好材料。”说罢霍元甲笑眯眯地问道:“小兄弟,以前有没有练过功夫?”
陈真答道:“在乡下的时候跟着一个老武师练过几年,却不知道是什么功夫。”
“耍一路来我看看~!”霍元甲说道
“献丑了。”陈真一抱拳,随即便打出一套拳法来
霍元甲边看边点头,等陈真打完,霍元甲才说道:“这是一套很普通的外家长拳,但是由于你天资好,而且练得也刻苦,所以若是真与一般会武者过招,也不见得就落了下风。”
徐天宝笑道:“这位小兄弟是一块璞石,我把他送到俊卿兄这里,就是希望俊卿兄能帮我把他雕琢成一方美玉。”
“徐少说的哪里话!”霍元甲笑道:“你对我们都有恩,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罢,霍元甲收起了笑,有些尴尬地说道:“只是两件事,元甲一定要告诉徐少。”
“什么事?”徐天宝问道
霍元甲低声道:“前些日子,天津道周学熙周大人差人来找你。”
“周学熙?他找我干嘛?”徐天宝对这位清末民初的实业家还是有所好感的,“再说他找我,怎么会找到你的武馆来?”
霍元甲笑笑,说道:“我当时也这么问官差,官差说你和徐老板的关系,津门谁不知道?不过,这也是实话,要不是徐老板捧场,我还是个码头脚夫嘞。”
徐天宝摆手笑道:“这说哪里的话?如果不是俊卿兄有真本事,就算我有心捧场也没用。好了,周学熙那里我自会去,还有一件什么事?”
“小事~!”霍元甲说着便从墙上取下一把刀来,明代腰刀式样,鲨鱼皮做鞘,鹿角做刀把,上面鎏金错银,还想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徐少觉得这把刀如何?”霍元甲一边问,一边抽出了刀,只见刀身寒光闪闪,透着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冰冷肃杀之气
徐天宝答道:“好刀~!”
霍元甲把刀插回鞘内,双手捧着举到徐天宝面前,说道:“如果徐少喜欢,元甲愿将此刀赠给徐少。”
“宝刀陪英雄,再说我也不能夺人所爱。”徐天宝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问道:“俊卿兄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啊?”
霍元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元甲承蒙徐少抬举,也算开馆收徒成了一番事业,但进来收徒颇多,现在的武馆地方太小,所以想向徐少借钱,扩大规模。”
徐天宝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这事啊,俊卿,你这也太小看我了。既然你说我抬举了你一次,那我不妨再抬举你一次。”
霍元甲面露喜色,问道:“不知道是何事?”
徐天宝便把虞洽卿要组织华商义勇队,要聘请教头一事和他说了,霍元甲心里虽然高兴,但是嘴上又不敢说马上答应,怕徐天宝认为自己忘恩负义。
徐天宝却小道:“是我向阿德哥举荐你的,你做的好,我脸上也有光。”
霍元甲这才放心地答应去上海
徐天宝对陈真说道:“陈真,你今后要跟着霍师傅好好练武,将来我会派你大用处。”
陈真对徐天宝说道:“老爷对陈真的大恩,陈真做牛做马都难以报答。”说着就要下跪
徐天宝一脚踢向陈真的膝盖,陈真本能地一缩腿,向后退开一步。徐天宝大声喝道:“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还跪?”
陈真这才抱拳,向徐天宝深深地鞠了一躬
周学熙,同治五年(1866)生,字缉之,号止庵,安徽至德(今东至)人,是中国近代实业家。其父周馥曾任两广、两江总督。周学熙最初在浙江为官,后为山东候补道员。1900年入袁世凯幕下,主持北洋实业,是袁世凯推行新政的得力人物。1903年,赴日本考察“工商币制”。为仿效明治维新“兴学以银元局铸币余利创建直隶工艺总局及所属考工厂﹑高等工业学堂﹑实习工场﹑教育品制造所和铁工场等﹐带动﹑支持民间兴学办厂。1905年,他出任天津道。
徐天宝来到天津道台衙门大门口,送上拜帖,衙门口的衙役到没跟他要门敬,顺顺利利就进了衙门。
周学熙今年还不到40岁,出身书香世家,其父周馥,安徽建德(今东至)人。早年因多次应试未中,遂投笔从戎,在淮军中做了一名文书。后又升任县丞、知县、直隶知州留江苏补用、知府留江苏补用,后曾任山东巡抚﹑两江总督﹑两广总督等职。周学熙本人又是继盛宣怀之后的有一个大官商,因此,周学熙身上既有读书人的儒雅,又有商人的精明,有此形成了周学熙独特的个人气质。
“草民徐天宝,见过道台大人。”徐天宝身上并无功名,但是他却不向周学熙下跪,而是按照西式礼节,伸出右手
周学熙到也不以违忤,伸出右手和徐天宝握手
“不知道周大人找草民前来,有什么吩咐?”徐天宝笑问
周学熙却不答话,只是引着徐天宝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徐天宝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包北洋烟草公司出产的龙球牌卷烟
“徐老板抽烟么?”周学熙笑问
“不会,多谢周大人。”徐天宝淡淡笑答
周学熙笑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之后淡淡地吸了一口,“徐老板自己不抽烟,却让许多靠烟吃饭的人连饭都吃不上了。”
徐天宝眼珠微微一转,立刻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但是嘴上却说道:“大人,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周学熙指了指龙球牌卷烟,笑道:“龙球牌卷烟,北洋烟草公司出品,可现在快被你的中华牌香烟挤兑的快倒了。黄思永自立门户开了爱国烟厂,工人也跟着走了一大批,徐老板你这一发财就砸了许多人的饭碗呐。”
徐天宝笑道:“大人这话怎么说的呢?我开烟厂是为了打击洋烟啊,没有和官厂作对的意思。再说,北洋烟厂也是为了打击洋烟而创办的,我们正是同仇敌忾的时候。“
周学熙笑道:“我找徐老板来,也不是来诉苦的。我听说徐老板里的机器日产卷烟过万,如果北洋烟草也用这种机器,那才是同仇敌忾,现在可是同室操戈啊!”
徐天宝笑了笑,答道:“北洋烟草背后靠着大树,可以按烟丝抽税,我们这些买卖人都眼红啊。当初,咱们在上海与虞洽卿虞老板商议成立联合烟草公司的时候也曾想过拉北洋烟草入伙。可北洋烟厂是官厂~”
周学熙摆了摆手,说道:“官督商办~官督商办!”
徐天宝笑了,说道:“官督商办~用人、行政和理财大权由洋务派委派的总办或督办掌握,一般商民无权过问。但亏了全算商的,与官无涉,官款可以坐收官利。营私舞弊严重,充溢官场积习。生产效率不高,官商矛盾尖锐。这样的厂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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